第35章 韓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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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玖快速往大打出手的幾個人跑去， 到了之後直接把辣椒粉往對疑似韓老外孫動手的人兜頭兜臉撒過去，完了一把拉住人就跑。
一整套動作行雲流水，毫不拖泥帶水， 徒留下捂著臉哀嚎的幾個人。
韓毅很懵，他料到聶老大不會不管他， 但只派了個小丫頭過來救他，就有點過分了啊， 那幫人明顯對他下死手了啊。
不過這小丫頭挺下得去手的，都跑出一段路了， 他還能聽到那些人的慘叫聲，呵，該。
到了沒人的地方，蕭玖放開人， 拉下臉上的布巾。
“是你？”韓毅皺眉， “你不是聶老大派來的人。”不然，不會對曉市這麽陌生。
蕭玖沒有答話， 把面巾纏在手上，直接用韓老教的招式對韓毅出手。
韓毅當然不會站著不動等挨打，即使對面的小姑娘剛剛救了自己。
兩人一招一式對打了一會兒， 同時收了手。
“你認識我外公？他在哪裏？你是看到我的招式認出了我， 才救的我？你在京城，那外公也在京城？可我找遍了京城也沒有外公的蹤影。”韓毅很激動，圍著蕭玖連續問了很多問題。
“你叫什麽？”蕭玖忽略韓毅的問題，直接提問。
韓毅深呼吸了幾次， 穩定了一下心緒， 說道：“我叫韓毅。”
“不對。”
“是。”蕭玖還沒有說完， 韓毅立刻接上話， “我原來姓俞，俞毅，但我父母離婚後，我就自己改姓成了韓。”
俞毅，沒錯，韓老念叨過這個名字。
“你不是應該在西北嗎？怎麽到了京城？”蕭玖問。
韓毅的心徹底定了下來，眼前的小姑娘真的有外公的信息，甚至跟外公還有交集，不然，她不可能知道自己的信息。
“我來京城五年了，一直在尋找外公的下落，我外公應該是九年前離開的。”
蕭玖點頭確定韓毅的說法，韓毅驚喜：“你知道我外公在哪裏對不對？”
蕭玖又點點頭。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外公在哪裏？”韓毅期待地問出了最想問的問題。
蕭玖這回搖了搖頭，雖然信息對得上，但蕭玖沒有直接把韓老在齊山生產大隊的事情對韓毅說，韓毅如果要見韓老，只有等她一起回去。
“你想見韓老的話，等我回去的時候帶你一起吧。”蕭玖說道。
“好好，你什麽時候回去？”
“我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好，大概需要一個月多一點。”
“沒問題，多等一個月而已，我可以的，我外公還好嗎？”
“他很好，你放心吧。”
韓毅沒有多問，知道這些就足夠了，他沒有想到曉市裏自己偶然遇上的小姑娘竟然知道外公的下落。
他忍不住後怕，如果不是後來的又一次巧遇，他就要和外公擦肩而過了，到時候，也不知道自己還要找多久，才能找到外公。
“你叫什麽名字，我該怎麽找你？”
“蕭玖，我現在住在軍區大院。”
“軍區一般三天出來采購一次，這樣行嗎，我每三天都在曉市的巷口等你。”
原來那裏叫曉市，倒是和黑市對應了。
“可以的，”想了想，蕭玖問，“你有自行車嗎？”
“有。”沒有也得說有啊，他可指望著眼前的小姑娘帶他跟外公團聚呢。
“三天後，我想去一趟京郊，你的自行車借我一下行嗎？”
“當然行，不過，京郊現在有些亂，我跟你一起去吧。”韓毅說。
“那麻煩你了，對了，韓老身上有一處致命傷，在哪裏？”蕭玖仿佛不經意地問道。
韓毅看了蕭玖一眼，知道小姑娘是想再次確定他的身份，他很配合，笑著回答：“不是一處，是三處，所以，外公的暗傷很嚴重。”
“你小時候摔了韓老最喜歡的乾隆粉彩大花瓶，他打你哪只手的？”
韓毅看了眼蕭玖，看來，外公很喜歡這個女孩子啊，不然也不會跟她說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
他搖搖頭：“外公不喜歡這種大花瓶，他嫌棄人家花裏胡哨的，我打碎的是外公的硯臺，還仔仔細細拼好，當做沒事發生的樣子。”
“不過，外公一研磨，硯臺就裂開了，然後，我的屁股的也裂開了。”
韓毅還跟蕭玖說了一件外人都不會知道的事情：“我外公的右腳在過雪山的時候凍傷過，日常走動沒問題，但跟人動手或者跑跳的時候，不太靈活。”
是右腳，不是右腿，外人都以為韓老傷的是腿，只有親近的人知道，傷的是腳。
信息都對的上，韓老右腳不靈便的事情，馮老跟她說起過，正在想辦法替韓老調養。
蕭玖點頭：“你對市區熟悉嗎？”
“當然，這幾年，我幾乎把這一塊踩爛了。”韓毅拍拍胸脯，“你剛來這裏？我做你的向導。”
“那先找個地方吃飯吧，餓了。”
“跟我來。”
蕭玖沒有問那些人為什麽對付韓毅，交淺言深會讓人討厭的，她只是問了一句：“那些人會一直跟著你嗎？”。
兩人個都知道，蕭玖這麽問，是想確定韓毅會不會把麻煩與危險引到韓老他們在的地方。
韓毅很肯定地說：“我會解決好，不會留下隱患的。”
蕭玖點點頭，表示相信，他們找了個地方吃完飯，韓毅給蕭玖指了圖書館，藥店還有回收站的方向，就告辭離開了，他要盡快把問題解決，不然，這小姑娘可能會把他撇下。
蕭玖和他分開後，回憶了一下韓毅說的幾個地方的位置，離自己最近的是圖書館，就往圖書館去了。
結果，這裏的圖書館沒有單位開的介紹信和借閱證明，是不給進的。
好吧，蕭玖也不失望，她還是去回收站看看吧，至於藥店，離這裏有點遠，過去一趟時間太久了。
繞了一段路，蕭玖在一處不怎麽起眼的位置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回收站。
跟守門的大爺點頭打了個招呼，蕭玖直接就往裏面走去。
裏面的東西分門別類擺放得相對比較整齊，至少比郭二爺那地看著整齊多了。
想起郭二爺，蕭玖想著，下次去曉市找找有沒有好一點的茶葉，郭二爺應該會喜歡。
蕭玖找了一處堆放書籍的地方，仔細翻找了起來，心裏計算了一下時間，她大概劃了個範圍，找完這些就回去。
把一些跟醫藥相關的書另外放出來後，蕭玖無意間碰倒了旁邊的畫軸，索性跟醫書放在了一起。
總共找到了十本書，她又篩選了一下，留下了五本，加上那個畫軸，又另外隨意拿了幾本書，就去守門的大爺那裏結賬了。
“小姑娘買的都是書啊？”
“是啊，大爺，您給算一下。”
“放秤上。”
蕭玖依言把書放到了旁邊的磅秤上稱重，最後付了五毛錢把東西都帶走了。
蕭玖琢磨著，京城的物價是寧縣的兩三倍有的，同樣的書籍，郭二爺那邊估計就收個一兩毛了。
不過，也有可能郭二爺少收了他們這些小孩的錢，在蕭玖眼裏，郭二爺就是一個老好人，不然，也不會因為她上門求助，就救下了大隊長。
哦，你說，蕭玖是給了人參作為報酬的，但蕭玖覺得不能這麽算，郭二爺給她的感覺，他未必看得上她給的人參。
反正無論出於感激還是私心裏想給家裏找個靠山，蕭玖都想好好維系跟郭二爺的關系。
同樣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把手上的東西放進空間。
最後，蕭玖來到了供銷社，晃了一圈，沒什麽東西好買的，她直接去了集合的地方。
早上那位大嫂看到她，沖她招手，蕭玖就走了過去。
她有些尷尬，這位嫂子早上叮囑的兩個不要去的地方，她都去了，可謂精準踩雷了。
“怎麽沒有買東西啊？”
“我就隨意逛了逛，我叫蕭玖，嫂子可以喊我小玖。”
“小玖，我叫苗半夏，你叫我半夏嫂子就好。”
“半夏嫂子，謝謝你的照顧。”
“不用謝，是喬政委托我的。”
“哎呀，你們倆不要客氣來客氣去了。”有個大嫂直接問出了很多人想知道的問題，“小玖，你真的是蕭團長的親女兒啊？那你這幾年都在哪裏啊？”
“是啊，喬政委怎麽找到的你啊？”
“嫂子們，蕭團長已經派人去查證我說的話了，等他們回來後，應該能真相大白了，到時候，再跟你們說吧。”
“那也是啊，不過，小玖，你能不能先跟我們說說你這幾年都在哪裏啊？”
“我在我養父母家裏啊。”
蕭玖的回答沒問題，但大家明顯不太滿意她的回答啊。
還是半夏嫂子喊了一聲：“車來了，大家快上車去吧。”
“小玖，你別介意，大家都沒有惡意的，只是好奇心比較大。”
“我知道的，不會介意的。”蕭玖當然不介意啊，她巴不得這些大嫂們多多宣傳蕭建軍家真假女兒的事情呢。
軍區傳的越熱鬧，蕭建軍的日子就越難過。
蕭玖猜的沒錯，蕭建軍這幾天真的是度日如年，一出家門就被大嫂們圍著問東問西，這還算能忍受，但同僚意味不明的目光就讓他難受了。
尤其幾個團長都在爭取表現，看能不能在副師長退休的時候動一動位子。
蕭建軍覺得，他這次肯定是沒戲了，政委已經找他聊過，大意就是家國天下事，都是要緊事，不能因為忙於公事，就完全忽略了家裏。
認錯女兒這麽離譜的事情，他們往前數十年都沒有聽說過，事情傳開後，他們軍區的軍人走出去都要被人笑話了。
這件事情，雖然是蕭建軍的私事，但引起了很不好的反響，尤其是跟他一樣，曾經把孩子放在老鄉那裏照顧過的，這幾天聽到這件事情，都暗地裏派人去查了。
這很影響軍人家庭內部的安定團結，事情傳出去，更加會造成百姓與軍人間的互相不信任。
蕭建軍原本要出的任務，暫時都由別的同級團長接手了，現在，上級，對他的感官都不怎麽好，可以說，直接產生了信任危機，畢竟你連女兒都能認錯，你還能幹啥？
雖然現在還只是蕭玖的一人之言，但那天在場的人都是看到了蕭寶珍驚慌失措的樣子的，最主要的是，蕭玖直接住在了喬家，林凝婳已經變相承認了蕭玖的身份了。
到了現在，很多軍嫂也反應過來了，估計林凝婳早就開始懷疑蕭寶珍的身份了，不然，這幾年，也不會對蕭寶珍不聞不問的。
蕭建軍現在滿頭包，回到家，連小兒子的笑聲也不能撫慰他的急躁了。
他不止一次想過，蕭玖的話是假的就好了，到時候，一切都解決了，只要處理了蕭玖，然後對外放出這是林凝婳故意找人抹黑他的，他就能全身而退。
但他心裏知道，這不太可能，沒有人能有那麽大的膽子直接挑上整個軍區。
蕭寶珍這幾天過得很不好，之前她被吳愛敏激的失手推了她，害她沒了孩子，經過三年的伏低做小，吳愛敏又生下兒子後，蕭建軍對她的態度明顯和緩了下來。
但滿月宴後，她的苦日子就來了，原本就不喜歡她的馮金花，不僅讓她承擔所有的家務，隨便訓斥她，甚至還動手掐她打她！
她兩世都沒有這麽被對待過，但她不想回去那個小山村，那個窮困、愚昧、落後的小山村，她不想過前世一分錢掰成兩分錢花的日子。
她想過好日子，想過人上人的日子，她想做姑娘的時候，不用睜開眼睛就開始忙碌，她想嫁個好男人，被人寵著，到了四五十歲的時候，還是風情萬種，不谙世事的樣子。
她只是想讓自己過得好一點，有什麽錯？為什麽蕭大丫要回來，誰救了她，為什麽要跟她作對？
蕭寶珍想過好日子這本身沒有錯，誰都想過好日子，但蕭寶珍不能搶奪別人的人生，還惡毒的要別人的命！
“死丫頭，手腳利落點，就洗個衣服，磨磨蹭蹭的，早晚送你回鄉下，回你親爹娘身邊去，一點眼力見也沒有。”馮金花日常罵蕭寶珍。
從前她怕兒子對她有意見，還會收著點，知道蕭寶珍是假的後，就開始肆無忌憚了起來。
蕭寶珍陪著笑臉：“奶，我就洗完了，你別生氣。”
等馮金花抱著孩子走開後，蕭寶珍的臉就陰沈了下來，這個老不死的。
看著抱著孩子小心翼翼地跨過門檻往外走的馮金花，蕭寶珍心裏的惡意忍不住冒了出來。
隨後，她趕緊壓抑住，這段時間，她不能再出任何狀況，她還想著要留在這裏呢，一切等以後再說，反正，吳愛敏也很煩老家的這些人，肯定會想法子打發他們走的。
她嫌棄地繼續洗起了充滿尿騷味的衣服。
蕭玖回到喬家的時候，林凝婳正在看信，見她回來，招手讓她過去：“是你姥姥姥爺從農場寄過來的信。”
“他們怎麽樣？”
“二老現在都挺好的，之前你喬叔派人找到他們的時候，二老因為不適應當地的氣候，每天還要超負荷的勞作，吃不消，身體都出了狀況。”
“之後，他們換了工作崗位，現在輕松多了，你姥爺說，他們現在過的很好，讓我們放心。”
“那就好，能把地址給我嗎？以後有機會，我寄些特產過去。”
“好，我抄給你。”聽到蕭玖這麽說，林凝婳高興極了，“之前他們情況不好，我沒敢跟他們說你的事情，這次去信，我會把事情都跟他們解釋清楚，小玖，謝謝你。”
謝謝你這麽體貼，從不讓我為難，也謝謝你願意原諒我的失職，讓我現在這麽幸福。
蕭玖笑笑沒有回答，接過地址就說自己有點累了，上去休息：“我在外面吃過晚飯了，晚上你跟喬叔自己吃飯，不用叫我了。”
“好，你快去休息。”
蕭玖回到房間，躺在了床上，剛剛林凝婳幸福滿足的笑容讓她有些不適應，林凝婳永遠都不會知道，因為他們的疏忽，原身小姑娘已經永遠離開了人世。
蕭玖想，因為這個，她應該永遠無法和林凝婳母慈女孝的，就這麽不遠不近地處著吧。
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晚上，蕭玖罕見地夢見了原身小姑娘，她還是三歲時候的樣子，但臉色紅潤，笑容舒展，她直接喊蕭玖：“姐姐。”
“姐姐，我們很快就能見面了。”說完這句話，小姑娘就消失了，蕭玖也醒了。
醒來後，她就再也睡不著了，她披著外套來到小陽臺，擡頭看天上的星星。
這個時候基本沒有什麽光學汙染，星辰閃耀著，仿佛伸手可摘。
蕭玖想著小姑娘的話，很快就能見面，有多快，在哪裏見面？
別說蕭玖迷信，她從出現在這裏後，就對神鬼之事很是敬畏，她覺得她不會無緣無故做這樣的夢。
姐姐，很快能見面，不知道怎麽的，蕭玖就想到了大著肚子的林凝婳，如果小姑娘真的是林凝婳肚子裏的那個孩子，那她們確實很快就能見面，而且她確實是姐姐！
蕭玖忽然就期待了起來，她內心深處一直覺得虧欠原身小姑娘，如果她真的成了她的妹妹，她一定會做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第二天，林凝婳明顯感覺蕭玖對她好了很多，還夾菜給她，讓她多吃點，免得營養不夠。
喬盛容看了她好幾眼，心說，這小祖宗怎麽忽然就態度軟和了起來，凝婳做什麽了？
哦，對了，上次給她錢票讓她出門逛了一圈，如果是因為這個的話，那可太好了，他錢票都足足的，不夠，他還能找人湊，肯定能讓這小祖宗高興滿意的。
於是，蕭玖又一次想蹭後勤的車出去的時候，收到了比上次還要多的錢票，看著笑盈盈讓她隨便買買買的林凝婳和喬盛容，蕭玖第一次覺得這兩人挺有夫妻相的。
“母親，你一個人在家小心些，喬叔，你要不要也托個人看顧一下？”見喬盛容點頭應下，蕭玖就和他們揮手走了。
至於不收錢票？不存在的，她還未成年，過去十多年，林凝婳沒有盡撫養的義務，她不收錢，反而會讓她不好受吧。
反正，她有分寸，這些錢，她要留一部分，以後給妹妹花。
如果原身小姑娘真的能成為她的妹妹，她就能完全放下心裏的枷鎖，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了，真是期待呢。
當然，該討的公道，該報的仇她不會放下的，那是兩碼事情。
到了曉市的巷口，韓毅已經在等著了，看到她過來，明顯松了一口氣。
“蕭玖，這裏。”韓毅揮手。
“等了很久嗎？”
“沒，我也剛來沒多久，我們現在就出發？”
“嗯，我要去找人。”說完，蕭玖把地址告訴了韓毅。
韓毅載上蕭玖，直接往京郊去，就像韓毅說的，他對這塊地熟悉的很，騎上自行車直奔林皓謙給的地址。
周圍的環境越來越冷清，他們還繞過了一座小山包，這才到了京郊。
還沒走近，就聽到了哭聲，韓毅加快了速度，蕭玖發現，韓毅行進的方向正是哭聲傳來的方向，她的心忍不住“咯噔”了一下，不會是舅媽他們吧。
“阿珊啊，你還是聽你嫂子的話嫁了吧，這樣，也能及時送小修去醫院。”
林修翰緊緊握住媽媽的手，他不能讓媽媽嫁給那個男人，那不是個好人，而且，他知道媽媽一直在等爸爸，他寧可瘸腿，也不會讓媽媽嫁出去。
“沒錯，阿珊，不是我這個做嫂子的吝嗇，不肯借你錢，現在大家都不容易，你侄子大了，我不能把給他結婚的錢都借給你吧，再說了，你也還不上啊。”
“我媽媽，不嫁！”忍著疼，林修翰說道，“你們走！”
“小修啊，你別不知好歹，這裏還是你舅媽我讓你們借住的呢，不然，你們都得睡大街上去，還真沒聽過，客人把主人家趕走的。”馬水仙嚷嚷道。
羅雅珊內心煎熬，她當然是不想嫁的，她想等丈夫回來，但兒子的腿摔斷了，不去醫院醫治，以後瘸了怎麽辦？
她手上一點錢也沒有，怎麽辦？
“讓一讓，讓一讓。”蕭玖和韓毅擠到前面。
蕭玖聽到阿珊和小修，其實已經差不多確認了他們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謹慎起見，她又問了一下：“請問您是羅雅珊同志嗎？”
羅雅珊看到有個漂亮的小姑娘問她，下意識點點頭。
“那這位是林修翰嗎？”
“是的，你是誰，你怎麽知道我們母子的名字？”羅雅珊反問。
“先別說這麽多了，把人送醫院再說。”
“這，我，我……”
“您放心，醫藥費沒問題的，韓毅，搭把手。”說完，蕭玖就準備去扶林修翰。
“哎，不是，你誰啊？”
“我誰？我在外頭聽見了，你想逼迫羅同志嫁人，你這是封建包辦婚姻，再阻攔我們救人，我就去G委會揭發你。”
蕭玖的話，讓現場靜了靜，剛剛勸說羅雅珊嫁人的大娘，偷偷溜走了，她只是收了點好處費敲敲邊鼓，可不想被P鬥。
馬水仙也不敢再嗶嗶了，羅雅珊是她小姑子，不會去揭發她，這個陌生的小姑娘，可不會管這些，真給她揭發了，把她抓起來P鬥，她還怎麽做人？
聚集的人群也散開了，誰也不想沾惹是非。
“小心點。”蕭玖說道。
韓毅見林修翰傷的挺重的，直接把人背起來，放到了自行車後座。
羅雅珊鎖了家門，不管娘家嫂子在旁邊猛翻白眼，直接跟著蕭玖他們走了。
到了醫院，一通忙亂後，林修翰的腿被固定好，送去了單人病房，醫生說送來的還算及時，傷口只是有些發炎，問題不大，住院幾天觀察一下，沒什麽問題就能出院回家療養。
“他的腿骨斷了，這幾天不要動傷腿，傷腿也不要沾水，家屬最好能準備些有營養的食物給他補補。”
“好的，謝謝醫生。”
送走醫生後，羅雅珊鄭重跟蕭玖和韓毅道謝，沒有他們，等待他們母子的就只有兩個結局，她嫁人，或者小修瘸腿，這都不是她願意的。
她也想過向小姑子求助，但她大嫂看她看的緊，不會讓她有機會去軍區的。
蕭玖從口袋裏，其實是從空間裏，拿出一封信遞給羅雅珊：“您先看看這個。”
羅雅珊有點疑惑，但還是接過信看了起來，看著看著眼淚開始洶湧，林修翰有些著急，想起身，被蕭玖按住：“醫生不讓你亂動的，別擔心，你很快就會知道，她為什麽哭了。”
要不是你是我救腿恩人，我能把你掀了，你信嗎？
很快，他就沒有別的心思了，他媽激動地對他說：“小修，這是你爸爸的信，你爸爸的信，這是小玖，是你的表妹！”
“舅媽，你別急，我舅舅很好，他很掛念你們。”雖然林皓謙沒有說起過，但蕭玖知道他只是壓抑著自己的思念。
聽到她要來京城的消息，林皓謙眼中乍然亮起的光，目光灼灼地盯著她時，她就知道，林皓謙對遠在京城的這對母子深深的牽掛。
只是，蕭玖很奇怪，同在京城，林皓謙怎麽不讓自己的妹妹找一下他們，這樣效率不是更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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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套動作行雲流水，毫不拖泥帶水， 徒留下捂著臉哀嚎的幾個人。
韓毅很懵，他料到聶老大不會不管他， 但只派了個小丫頭過來救他，就有點過分了啊， 那幫人明顯對他下死手了啊。
不過這小丫頭挺下得去手的，都跑出一段路了， 他還能聽到那些人的慘叫聲，呵，該。
到了沒人的地方，蕭玖放開人， 拉下臉上的布巾。
“是你？”韓毅皺眉， “你不是聶老大派來的人。”不然，不會對曉市這麽陌生。
蕭玖沒有答話， 把面巾纏在手上，直接用韓老教的招式對韓毅出手。
韓毅當然不會站著不動等挨打，即使對面的小姑娘剛剛救了自己。
兩人一招一式對打了一會兒， 同時收了手。
“你認識我外公？他在哪裏？你是看到我的招式認出了我， 才救的我？你在京城，那外公也在京城？可我找遍了京城也沒有外公的蹤影。”韓毅很激動，圍著蕭玖連續問了很多問題。
“你叫什麽？”蕭玖忽略韓毅的問題，直接提問。
韓毅深呼吸了幾次， 穩定了一下心緒， 說道：“我叫韓毅。”
“不對。”
“是。”蕭玖還沒有說完， 韓毅立刻接上話， “我原來姓俞，俞毅，但我父母離婚後，我就自己改姓成了韓。”
俞毅，沒錯，韓老念叨過這個名字。
“你不是應該在西北嗎？怎麽到了京城？”蕭玖問。
韓毅的心徹底定了下來，眼前的小姑娘真的有外公的信息，甚至跟外公還有交集，不然，她不可能知道自己的信息。
“我來京城五年了，一直在尋找外公的下落，我外公應該是九年前離開的。”
蕭玖點頭確定韓毅的說法，韓毅驚喜：“你知道我外公在哪裏對不對？”
蕭玖又點點頭。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外公在哪裏？”韓毅期待地問出了最想問的問題。
蕭玖這回搖了搖頭，雖然信息對得上，但蕭玖沒有直接把韓老在齊山生產大隊的事情對韓毅說，韓毅如果要見韓老，只有等她一起回去。
“你想見韓老的話，等我回去的時候帶你一起吧。”蕭玖說道。
“好好，你什麽時候回去？”
“我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好，大概需要一個月多一點。”
“沒問題，多等一個月而已，我可以的，我外公還好嗎？”
“他很好，你放心吧。”
韓毅沒有多問，知道這些就足夠了，他沒有想到曉市裏自己偶然遇上的小姑娘竟然知道外公的下落。
他忍不住後怕，如果不是後來的又一次巧遇，他就要和外公擦肩而過了，到時候，也不知道自己還要找多久，才能找到外公。
“你叫什麽名字，我該怎麽找你？”
“蕭玖，我現在住在軍區大院。”
“軍區一般三天出來采購一次，這樣行嗎，我每三天都在曉市的巷口等你。”
原來那裏叫曉市，倒是和黑市對應了。
“可以的，”想了想，蕭玖問，“你有自行車嗎？”
“有。”沒有也得說有啊，他可指望著眼前的小姑娘帶他跟外公團聚呢。
“三天後，我想去一趟京郊，你的自行車借我一下行嗎？”
“當然行，不過，京郊現在有些亂，我跟你一起去吧。”韓毅說。
“那麻煩你了，對了，韓老身上有一處致命傷，在哪裏？”蕭玖仿佛不經意地問道。
韓毅看了蕭玖一眼，知道小姑娘是想再次確定他的身份，他很配合，笑著回答：“不是一處，是三處，所以，外公的暗傷很嚴重。”
“你小時候摔了韓老最喜歡的乾隆粉彩大花瓶，他打你哪只手的？”
韓毅看了眼蕭玖，看來，外公很喜歡這個女孩子啊，不然也不會跟她說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
他搖搖頭：“外公不喜歡這種大花瓶，他嫌棄人家花裏胡哨的，我打碎的是外公的硯臺，還仔仔細細拼好，當做沒事發生的樣子。”
“不過，外公一研磨，硯臺就裂開了，然後，我的屁股的也裂開了。”
韓毅還跟蕭玖說了一件外人都不會知道的事情：“我外公的右腳在過雪山的時候凍傷過，日常走動沒問題，但跟人動手或者跑跳的時候，不太靈活。”
是右腳，不是右腿，外人都以為韓老傷的是腿，只有親近的人知道，傷的是腳。
信息都對的上，韓老右腳不靈便的事情，馮老跟她說起過，正在想辦法替韓老調養。
蕭玖點頭：“你對市區熟悉嗎？”
“當然，這幾年，我幾乎把這一塊踩爛了。”韓毅拍拍胸脯，“你剛來這裏？我做你的向導。”
“那先找個地方吃飯吧，餓了。”
“跟我來。”
蕭玖沒有問那些人為什麽對付韓毅，交淺言深會讓人討厭的，她只是問了一句：“那些人會一直跟著你嗎？”。
兩人個都知道，蕭玖這麽問，是想確定韓毅會不會把麻煩與危險引到韓老他們在的地方。
韓毅很肯定地說：“我會解決好，不會留下隱患的。”
蕭玖點點頭，表示相信，他們找了個地方吃完飯，韓毅給蕭玖指了圖書館，藥店還有回收站的方向，就告辭離開了，他要盡快把問題解決，不然，這小姑娘可能會把他撇下。
蕭玖和他分開後，回憶了一下韓毅說的幾個地方的位置，離自己最近的是圖書館，就往圖書館去了。
結果，這裏的圖書館沒有單位開的介紹信和借閱證明，是不給進的。
好吧，蕭玖也不失望，她還是去回收站看看吧，至於藥店，離這裏有點遠，過去一趟時間太久了。
繞了一段路，蕭玖在一處不怎麽起眼的位置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回收站。
跟守門的大爺點頭打了個招呼，蕭玖直接就往裏面走去。
裏面的東西分門別類擺放得相對比較整齊，至少比郭二爺那地看著整齊多了。
想起郭二爺，蕭玖想著，下次去曉市找找有沒有好一點的茶葉，郭二爺應該會喜歡。
蕭玖找了一處堆放書籍的地方，仔細翻找了起來，心裏計算了一下時間，她大概劃了個範圍，找完這些就回去。
把一些跟醫藥相關的書另外放出來後，蕭玖無意間碰倒了旁邊的畫軸，索性跟醫書放在了一起。
總共找到了十本書，她又篩選了一下，留下了五本，加上那個畫軸，又另外隨意拿了幾本書，就去守門的大爺那裏結賬了。
“小姑娘買的都是書啊？”
“是啊，大爺，您給算一下。”
“放秤上。”
蕭玖依言把書放到了旁邊的磅秤上稱重，最後付了五毛錢把東西都帶走了。
蕭玖琢磨著，京城的物價是寧縣的兩三倍有的，同樣的書籍，郭二爺那邊估計就收個一兩毛了。
不過，也有可能郭二爺少收了他們這些小孩的錢，在蕭玖眼裏，郭二爺就是一個老好人，不然，也不會因為她上門求助，就救下了大隊長。
哦，你說，蕭玖是給了人參作為報酬的，但蕭玖覺得不能這麽算，郭二爺給她的感覺，他未必看得上她給的人參。
反正無論出於感激還是私心裏想給家裏找個靠山，蕭玖都想好好維系跟郭二爺的關系。
同樣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把手上的東西放進空間。
最後，蕭玖來到了供銷社，晃了一圈，沒什麽東西好買的，她直接去了集合的地方。
早上那位大嫂看到她，沖她招手，蕭玖就走了過去。
她有些尷尬，這位嫂子早上叮囑的兩個不要去的地方，她都去了，可謂精準踩雷了。
“怎麽沒有買東西啊？”
“我就隨意逛了逛，我叫蕭玖，嫂子可以喊我小玖。”
“小玖，我叫苗半夏，你叫我半夏嫂子就好。”
“半夏嫂子，謝謝你的照顧。”
“不用謝，是喬政委托我的。”
“哎呀，你們倆不要客氣來客氣去了。”有個大嫂直接問出了很多人想知道的問題，“小玖，你真的是蕭團長的親女兒啊？那你這幾年都在哪裏啊？”
“是啊，喬政委怎麽找到的你啊？”
“嫂子們，蕭團長已經派人去查證我說的話了，等他們回來後，應該能真相大白了，到時候，再跟你們說吧。”
“那也是啊，不過，小玖，你能不能先跟我們說說你這幾年都在哪裏啊？”
“我在我養父母家裏啊。”
蕭玖的回答沒問題，但大家明顯不太滿意她的回答啊。
還是半夏嫂子喊了一聲：“車來了，大家快上車去吧。”
“小玖，你別介意，大家都沒有惡意的，只是好奇心比較大。”
“我知道的，不會介意的。”蕭玖當然不介意啊，她巴不得這些大嫂們多多宣傳蕭建軍家真假女兒的事情呢。
軍區傳的越熱鬧，蕭建軍的日子就越難過。
蕭玖猜的沒錯，蕭建軍這幾天真的是度日如年，一出家門就被大嫂們圍著問東問西，這還算能忍受，但同僚意味不明的目光就讓他難受了。
尤其幾個團長都在爭取表現，看能不能在副師長退休的時候動一動位子。
蕭建軍覺得，他這次肯定是沒戲了，政委已經找他聊過，大意就是家國天下事，都是要緊事，不能因為忙於公事，就完全忽略了家裏。
認錯女兒這麽離譜的事情，他們往前數十年都沒有聽說過，事情傳開後，他們軍區的軍人走出去都要被人笑話了。
這件事情，雖然是蕭建軍的私事，但引起了很不好的反響，尤其是跟他一樣，曾經把孩子放在老鄉那裏照顧過的，這幾天聽到這件事情，都暗地裏派人去查了。
這很影響軍人家庭內部的安定團結，事情傳出去，更加會造成百姓與軍人間的互相不信任。
蕭建軍原本要出的任務，暫時都由別的同級團長接手了，現在，上級，對他的感官都不怎麽好，可以說，直接產生了信任危機，畢竟你連女兒都能認錯，你還能幹啥？
雖然現在還只是蕭玖的一人之言，但那天在場的人都是看到了蕭寶珍驚慌失措的樣子的，最主要的是，蕭玖直接住在了喬家，林凝婳已經變相承認了蕭玖的身份了。
到了現在，很多軍嫂也反應過來了，估計林凝婳早就開始懷疑蕭寶珍的身份了，不然，這幾年，也不會對蕭寶珍不聞不問的。
蕭建軍現在滿頭包，回到家，連小兒子的笑聲也不能撫慰他的急躁了。
他不止一次想過，蕭玖的話是假的就好了，到時候，一切都解決了，只要處理了蕭玖，然後對外放出這是林凝婳故意找人抹黑他的，他就能全身而退。
但他心裏知道，這不太可能，沒有人能有那麽大的膽子直接挑上整個軍區。
蕭寶珍這幾天過得很不好，之前她被吳愛敏激的失手推了她，害她沒了孩子，經過三年的伏低做小，吳愛敏又生下兒子後，蕭建軍對她的態度明顯和緩了下來。
但滿月宴後，她的苦日子就來了，原本就不喜歡她的馮金花，不僅讓她承擔所有的家務，隨便訓斥她，甚至還動手掐她打她！
她兩世都沒有這麽被對待過，但她不想回去那個小山村，那個窮困、愚昧、落後的小山村，她不想過前世一分錢掰成兩分錢花的日子。
她想過好日子，想過人上人的日子，她想做姑娘的時候，不用睜開眼睛就開始忙碌，她想嫁個好男人，被人寵著，到了四五十歲的時候，還是風情萬種，不谙世事的樣子。
她只是想讓自己過得好一點，有什麽錯？為什麽蕭大丫要回來，誰救了她，為什麽要跟她作對？
蕭寶珍想過好日子這本身沒有錯，誰都想過好日子，但蕭寶珍不能搶奪別人的人生，還惡毒的要別人的命！
“死丫頭，手腳利落點，就洗個衣服，磨磨蹭蹭的，早晚送你回鄉下，回你親爹娘身邊去，一點眼力見也沒有。”馮金花日常罵蕭寶珍。
從前她怕兒子對她有意見，還會收著點，知道蕭寶珍是假的後，就開始肆無忌憚了起來。
蕭寶珍陪著笑臉：“奶，我就洗完了，你別生氣。”
等馮金花抱著孩子走開後，蕭寶珍的臉就陰沈了下來，這個老不死的。
看著抱著孩子小心翼翼地跨過門檻往外走的馮金花，蕭寶珍心裏的惡意忍不住冒了出來。
隨後，她趕緊壓抑住，這段時間，她不能再出任何狀況，她還想著要留在這裏呢，一切等以後再說，反正，吳愛敏也很煩老家的這些人，肯定會想法子打發他們走的。
她嫌棄地繼續洗起了充滿尿騷味的衣服。
蕭玖回到喬家的時候，林凝婳正在看信，見她回來，招手讓她過去：“是你姥姥姥爺從農場寄過來的信。”
“他們怎麽樣？”
“二老現在都挺好的，之前你喬叔派人找到他們的時候，二老因為不適應當地的氣候，每天還要超負荷的勞作，吃不消，身體都出了狀況。”
“之後，他們換了工作崗位，現在輕松多了，你姥爺說，他們現在過的很好，讓我們放心。”
“那就好，能把地址給我嗎？以後有機會，我寄些特產過去。”
“好，我抄給你。”聽到蕭玖這麽說，林凝婳高興極了，“之前他們情況不好，我沒敢跟他們說你的事情，這次去信，我會把事情都跟他們解釋清楚，小玖，謝謝你。”
謝謝你這麽體貼，從不讓我為難，也謝謝你願意原諒我的失職，讓我現在這麽幸福。
蕭玖笑笑沒有回答，接過地址就說自己有點累了，上去休息：“我在外面吃過晚飯了，晚上你跟喬叔自己吃飯，不用叫我了。”
“好，你快去休息。”
蕭玖回到房間，躺在了床上，剛剛林凝婳幸福滿足的笑容讓她有些不適應，林凝婳永遠都不會知道，因為他們的疏忽，原身小姑娘已經永遠離開了人世。
蕭玖想，因為這個，她應該永遠無法和林凝婳母慈女孝的，就這麽不遠不近地處著吧。
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晚上，蕭玖罕見地夢見了原身小姑娘，她還是三歲時候的樣子，但臉色紅潤，笑容舒展，她直接喊蕭玖：“姐姐。”
“姐姐，我們很快就能見面了。”說完這句話，小姑娘就消失了，蕭玖也醒了。
醒來後，她就再也睡不著了，她披著外套來到小陽臺，擡頭看天上的星星。
這個時候基本沒有什麽光學汙染，星辰閃耀著，仿佛伸手可摘。
蕭玖想著小姑娘的話，很快就能見面，有多快，在哪裏見面？
別說蕭玖迷信，她從出現在這裏後，就對神鬼之事很是敬畏，她覺得她不會無緣無故做這樣的夢。
姐姐，很快能見面，不知道怎麽的，蕭玖就想到了大著肚子的林凝婳，如果小姑娘真的是林凝婳肚子裏的那個孩子，那她們確實很快就能見面，而且她確實是姐姐！
蕭玖忽然就期待了起來，她內心深處一直覺得虧欠原身小姑娘，如果她真的成了她的妹妹，她一定會做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第二天，林凝婳明顯感覺蕭玖對她好了很多，還夾菜給她，讓她多吃點，免得營養不夠。
喬盛容看了她好幾眼，心說，這小祖宗怎麽忽然就態度軟和了起來，凝婳做什麽了？
哦，對了，上次給她錢票讓她出門逛了一圈，如果是因為這個的話，那可太好了，他錢票都足足的，不夠，他還能找人湊，肯定能讓這小祖宗高興滿意的。
於是，蕭玖又一次想蹭後勤的車出去的時候，收到了比上次還要多的錢票，看著笑盈盈讓她隨便買買買的林凝婳和喬盛容，蕭玖第一次覺得這兩人挺有夫妻相的。
“母親，你一個人在家小心些，喬叔，你要不要也托個人看顧一下？”見喬盛容點頭應下，蕭玖就和他們揮手走了。
至於不收錢票？不存在的，她還未成年，過去十多年，林凝婳沒有盡撫養的義務，她不收錢，反而會讓她不好受吧。
反正，她有分寸，這些錢，她要留一部分，以後給妹妹花。
如果原身小姑娘真的能成為她的妹妹，她就能完全放下心裏的枷鎖，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了，真是期待呢。
當然，該討的公道，該報的仇她不會放下的，那是兩碼事情。
到了曉市的巷口，韓毅已經在等著了，看到她過來，明顯松了一口氣。
“蕭玖，這裏。”韓毅揮手。
“等了很久嗎？”
“沒，我也剛來沒多久，我們現在就出發？”
“嗯，我要去找人。”說完，蕭玖把地址告訴了韓毅。
韓毅載上蕭玖，直接往京郊去，就像韓毅說的，他對這塊地熟悉的很，騎上自行車直奔林皓謙給的地址。
周圍的環境越來越冷清，他們還繞過了一座小山包，這才到了京郊。
還沒走近，就聽到了哭聲，韓毅加快了速度，蕭玖發現，韓毅行進的方向正是哭聲傳來的方向，她的心忍不住“咯噔”了一下，不會是舅媽他們吧。
“阿珊啊，你還是聽你嫂子的話嫁了吧，這樣，也能及時送小修去醫院。”
林修翰緊緊握住媽媽的手，他不能讓媽媽嫁給那個男人，那不是個好人，而且，他知道媽媽一直在等爸爸，他寧可瘸腿，也不會讓媽媽嫁出去。
“沒錯，阿珊，不是我這個做嫂子的吝嗇，不肯借你錢，現在大家都不容易，你侄子大了，我不能把給他結婚的錢都借給你吧，再說了，你也還不上啊。”
“我媽媽，不嫁！”忍著疼，林修翰說道，“你們走！”
“小修啊，你別不知好歹，這裏還是你舅媽我讓你們借住的呢，不然，你們都得睡大街上去，還真沒聽過，客人把主人家趕走的。”馬水仙嚷嚷道。
羅雅珊內心煎熬，她當然是不想嫁的，她想等丈夫回來，但兒子的腿摔斷了，不去醫院醫治，以後瘸了怎麽辦？
她手上一點錢也沒有，怎麽辦？
“讓一讓，讓一讓。”蕭玖和韓毅擠到前面。
蕭玖聽到阿珊和小修，其實已經差不多確認了他們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謹慎起見，她又問了一下：“請問您是羅雅珊同志嗎？”
羅雅珊看到有個漂亮的小姑娘問她，下意識點點頭。
“那這位是林修翰嗎？”
“是的，你是誰，你怎麽知道我們母子的名字？”羅雅珊反問。
“先別說這麽多了，把人送醫院再說。”
“這，我，我……”
“您放心，醫藥費沒問題的，韓毅，搭把手。”說完，蕭玖就準備去扶林修翰。
“哎，不是，你誰啊？”
“我誰？我在外頭聽見了，你想逼迫羅同志嫁人，你這是封建包辦婚姻，再阻攔我們救人，我就去G委會揭發你。”
蕭玖的話，讓現場靜了靜，剛剛勸說羅雅珊嫁人的大娘，偷偷溜走了，她只是收了點好處費敲敲邊鼓，可不想被P鬥。
馬水仙也不敢再嗶嗶了，羅雅珊是她小姑子，不會去揭發她，這個陌生的小姑娘，可不會管這些，真給她揭發了，把她抓起來P鬥，她還怎麽做人？
聚集的人群也散開了，誰也不想沾惹是非。
“小心點。”蕭玖說道。
韓毅見林修翰傷的挺重的，直接把人背起來，放到了自行車後座。
羅雅珊鎖了家門，不管娘家嫂子在旁邊猛翻白眼，直接跟著蕭玖他們走了。
到了醫院，一通忙亂後，林修翰的腿被固定好，送去了單人病房，醫生說送來的還算及時，傷口只是有些發炎，問題不大，住院幾天觀察一下，沒什麽問題就能出院回家療養。
“他的腿骨斷了，這幾天不要動傷腿，傷腿也不要沾水，家屬最好能準備些有營養的食物給他補補。”
“好的，謝謝醫生。”
送走醫生後，羅雅珊鄭重跟蕭玖和韓毅道謝，沒有他們，等待他們母子的就只有兩個結局，她嫁人，或者小修瘸腿，這都不是她願意的。
她也想過向小姑子求助，但她大嫂看她看的緊，不會讓她有機會去軍區的。
蕭玖從口袋裏，其實是從空間裏，拿出一封信遞給羅雅珊：“您先看看這個。”
羅雅珊有點疑惑，但還是接過信看了起來，看著看著眼淚開始洶湧，林修翰有些著急，想起身，被蕭玖按住：“醫生不讓你亂動的，別擔心，你很快就會知道，她為什麽哭了。”
要不是你是我救腿恩人，我能把你掀了，你信嗎？
很快，他就沒有別的心思了，他媽激動地對他說：“小修，這是你爸爸的信，你爸爸的信，這是小玖，是你的表妹！”
“舅媽，你別急，我舅舅很好，他很掛念你們。”雖然林皓謙沒有說起過，但蕭玖知道他只是壓抑著自己的思念。
聽到她要來京城的消息，林皓謙眼中乍然亮起的光，目光灼灼地盯著她時，她就知道，林皓謙對遠在京城的這對母子深深的牽掛。
只是，蕭玖很奇怪，同在京城，林皓謙怎麽不讓自己的妹妹找一下他們，這樣效率不是更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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