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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封羿遲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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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該怎麽救你?”楚溪蘭的手掌貼住他臉頰。

男主也會死的麽?他若死了, 這個世界是否會坍塌?

她掌心熾熱,襯得他體溫微涼。

封羿遲註視著她,忽而輕笑:“你很擔心我。”

這是個陳述句, 不帶問號的。

“你怎麽還笑得出來?”楚溪蘭見狀不解又氣惱。

這會兒她感覺發高燒一樣不舒服,卻不能倒下, 必須先保住他的命才行。

可這人拒絕她的吻, 臉色成這樣了,還能笑?

“我不會死。”封羿遲盤腿坐了起來,目光掃過白玉盤下面的山巒。

他道:“我本該進階了, 之前暫時壓住, 此時恐怕壓不住。”

“什麽?”這種時候渡劫?她沒聽錯吧?

楚溪蘭小臉一肅,道:“你中毒成這樣了,龍鱗也不能替你解毒,哪來的自信不會死啊?”

通常來說,修士在渡劫之前更要養精蓄銳, 做好萬全的準備, 以最好的狀態迎接雷擊。

“因為……”封羿遲伸出手腕,撫過他自己嵌入的銀色鱗片:“龍族本就該接受最嚴苛的雷擊, 這是天道賦予的公平之處。”

熬過最難的境地, 才會擁有那樣一身銅皮鐵骨。

此事乃龍族絕密,渡劫時太過驚險,絕不外傳。

封羿遲也是得到傳承覺醒後才知道的, 這會兒輕飄飄的告訴楚溪蘭, 她都沒有意識到。

她深陷憂慮之中:“你……要不要先照照鏡子啊?”

臉色真的不好看, 厲白顏身為紫林宗的宗主, 他的毒沒把人毒死就不錯了, 居然挑選這種時機進階?

這不是自己找虐麽!

“楚溪蘭, ”他忽然連名帶姓的喊她,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低頭貼上她軟軟的唇瓣,一觸即分。“我會沒事的。”

“?”

如此毫無預兆,讓楚溪蘭楞住。

睜大眼睛看著他,她的臉蛋和脖子迅速蔓延了一片粉霞。

先前事態緊急,還是她主動去親他的,兩人唇齒交纏,她都顧不上害羞。

此時卻是……

明明只是碰了碰嘴皮子,非常短促,誰都沒張嘴……

——但問題就出現在這兒啊!

他不是為了解毒,也不沾她的液體,非常純粹簡單的一個親親。

他親了她。

楚溪蘭一手扶額,身子往後仰去,喃喃道:“我肯定是燒糊塗了。”

她額頭好燙,是不是出現了癔癥?

便聽封羿遲問道:“這些天你可曾想過,裴茵筱為何用你來誘我入幻境?你的腦袋不是擺設吧?”

楚溪蘭的心情很覆雜:“你……為什麽現在說這個?”

“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封羿遲就那樣定定望著她,“嗯?”

空氣中仿佛有某種熱度在升騰,又似乎是她自己的體溫蒸騰出來錯覺。

果然,有些界限太過模糊,就會出現這種狀況。

楚溪蘭別開眼,嘴上小聲道:“你自己認錯人的,可不關我事……”

“不關你事?”封羿遲眉梢微揚,探過身扣住她的手腕。

楚溪蘭直接躺倒在飛行法器上,後背緊緊貼著白玉盤,“你幹嘛呀,這麽突然……”

話音未落,封羿遲俯身欺壓上來,再一次用自己的雙唇去觸碰她的。

這次不是蜻蜓點水,也不滿足於淺嘗即止。

他撬開她的嘴巴,與她密不可分,輕咬吮吻,動作帶著生澀的急切,仿佛要將她一口吞下。

楚溪蘭的腦袋徹底罷工了,像個傻子一樣任由對方擺布。

柔軟的觸感,唇齒間全是對方的氣息。

無比清晰地告訴她,他在認真吻她,而非夾帶了治療的目的。

有些東西一旦改變,就回不去了。

比如說他們之間的關系。

封羿遲不是個沖動之人。

他貼著她紅潤的嘟唇,一字一句道:“她用你的面孔來吻我,那一刻我差點就親下去了,你說為什麽?”

也是那時候,他才意識到……

楚溪蘭用力呼吸著,她喘不過氣,一手抵住他硬實的胸膛。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是不是忘了厲白顏隨時會追來啊?

“但是我想說,想告訴你。”封羿遲依舊覆在她上方,半點不肯退卻。

“為什麽要現在說,搞得好像交代遺言一樣……呸呸!”她說啥了,不吉利!

她磕磕巴巴道:“咱們有話好好說,先冷靜一下……”

瘋了都……

“我很冷靜。”封羿遲面無表情盯著她。

楚溪蘭已然無處可躲,擡手捂住眼睛:“我、我需要冷靜,行麽!”

她受不住,這樣近距離,面對面的,認真的語氣來跟她說這種事。

“害羞了麽?”他忍不住輕笑。

卻在下一瞬,又噴出一口紫紅色的血。

楚溪蘭驚了,旖旎氛圍瞬間消散,皺眉道:“你別說這些了,先解毒吧。”

封羿遲搖頭,道:“我將解開壓制,晉升後再解去餘毒即可。”

“可是這樣很危險!”她沒想到他居然還是這個想法。

“你先離開這裏,隨後我會去找你。”

“什……”

楚溪蘭的反對尚未說出,封羿遲已經跳下了白玉盤,落到下方的密林之中。

同時,他揮出一股風,把她給推遠了去。

“封羿遲!!”

楚溪蘭又驚又怒,媽的,果然剛才是在交待遺言麽?!

這種狀態迎接雷擊,厲白顏隨時會來,他還不想要旁人幫忙?

就這不怕死的精神,九條命都不夠他造作!

楚溪蘭氣呼呼的調頭趕回去,同樣降落在密林裏,周圍有個不大的湖泊。

此處荒山野嶺,人煙罕至,荊棘叢生,倒是個渡劫的好地方。

她很快找到了封羿遲,卻見不到他人影,因為被隔絕在結界之外了!

“封羿遲,你放我進去!”

楚溪蘭在他設下的禁制外圍走來走去,越想越是氣惱。

“你為什麽要推開我?是不信任我麽?還是覺得我太弱了,不配給你拖後腿?”

喊了兩聲,他沒反應,索性楚溪蘭想開了:“我是不會走的,既然你決意冒險一試,我就在外面替你拖住厲白顏。”

最好是厲白顏別來陰魂不散了,他兒子都快死了,離不開老父親的守護。

原本晴好的艷陽天,瞬間烏雲四湧,狂風乍起。

天象異常,楚溪蘭找了個石塊坐著,拿出四合琴擺在膝蓋上。

火騰獸的軟鞭不會使,如今能仰仗的就這一架古琴了。

封羿遲的雷劫來勢洶洶,想來跟他的龍族血脈有關。

楚溪蘭擡頭仰視天空,第一次覺得,人類在大自然面前如此如此渺小。

黑沈沈的天幕,仿佛要整個墜落下來。

雲層間出現了閃電,長長一道,幾乎把天劃出裂痕,那樣閃耀,且驚心動魄。

楚溪蘭無疑是擔憂的,但沒辦法,只能寄希望於封羿遲的主角光環了。

他會沒事的。

第一道天雷落下之際,就炸翻了整個湖泊。

山根崩塌,湖水倒灌,響雷近在咫尺,差不多把楚溪蘭轟成一個聾子。

耳鳴,失聰。

周圍的靈子躁動不安,朝著這裏聚集起來,尤其是水靈子,它們彼此追趕著,擁擠不堪。

楚溪蘭的視線越過樹影,著落在那處暴風眼,有著撕毀身軀的力量。

第二道雷擊,夾帶著耀目而犀利的電花,嗤啦劈下,在原有的破壞上狂轟亂炸。

泥水亂飛,草木殘枝皆不成樣,滿地狼藉。

楚溪蘭看不見封羿遲,但通過雷雲的第三次醞釀,可以推斷他還活著。

這時,她開放的五感捕捉到了來人的動靜。

有人靠近了這裏。

楚溪蘭擡手,開始彈奏四合琴,結合天象,幻化出一個天災下的小鎮。

尚未見到來人蹤跡,不知是為了湊熱鬧,還是來做壞事的。

有那麽些人,遇上渡劫的修行者就上趕著在一旁騷擾,趁人之危,趁火打劫。

這種舔包行為,無疑叫人惡心,不得不防。

楚溪蘭希望不是紫林宗那群家夥,結果,不太走運。

厲白顏竟然撇下他兒子,跑來追殺封羿遲。

“雷劫?哼!真是不知死活!”厲白顏對著烏雲冷笑一聲。

他心裏,已經把封羿遲當個死人了。

楚溪蘭抱著四合琴,渾身戒備。

這個老匹夫不好對付,他身上太多靈丹妙藥了!

不說那些毒物,就是恢覆靈力補充元氣的就數不勝數,他躺平給她砍幾刀也死不掉。

“你居然也還沒死?”厲白顏打量著楚溪蘭,幾乎懷疑自己的毒霧是不是沒用了。

怎麽一個兩個都還活潑亂跳的呢?

楚溪蘭不敢讓他知道自己的治療體質,否則,多半要被帶去煉藥了!

她裝作不屑道:“別以為就你有靈丹妙藥,我們也有!”

“哦?”厲白顏拿出一支百裂寶錐,劃破了封羿遲布下的結界,破林開道,露出他被雷擊後的身影。

“怎麽不給他服用靈丹妙藥?”厲白顏一眼瞧出封羿遲毒素攻心,道:“這般下去,必死無疑。”

楚溪蘭凝眉,望著封羿遲衣不染塵的模樣,頓覺處處是絕境。

第三道天雷蓄勢待發,它蓄力這麽久,似乎想給底下的修士來個致命一擊。

更別說旁邊還有厲白顏虎視眈眈……

指尖一動,幻境掩蓋了封羿遲的身影。

楚溪蘭打不過厲白顏,卻也沒有臨陣逃脫的道理。

她要拖延時間!

厲白顏動手了,掌心鞣煉了兩粒青色丹丸,融散在空氣之中,朝著狂風中的中心點推去。

一股靈氣強行辟入,向那人席卷而去。

“你又要用藥?”楚溪蘭的幻境攔不住他的毒,不由氣極。

連忙澆了水柱過去,可惜怎麽也無法抵達氣流的湧動。

厲白顏呵呵笑道:“你該感激我才是,這是解藥,你的小情郎暫時死不了。”

“解藥?”怎麽可能?

“我何須對你說謊?”厲白顏先前還急躁憤怒,這會兒卻是冷靜下來,甚至心情還不錯,一雙渾濁的眼睛發著光。

楚溪蘭盯著他,立即猜到了他意欲何為。

那種看見了希望的喜悅、不加掩飾的貪婪與興奮,真是非常熟悉的表情,前不久她才看過。

在甘鴻浩的臉上,當時他震驚過後,意圖生擒封羿遲。

很顯然,厲白顏也打起這個主意。

更甚者,他想到了姬令熵,那只老鳳凰用龍族的心頭血救了自己兒子。

姬令熵可以,他厲白顏當然也可以!

正巧,厲莫天在圖陽秘境身受重傷,他苦苦求醫,危在旦夕。

偏偏有一條龍趕來搶奪他的龍角,這不是送上門的藥材麽!

“之前是我關心則亂,想岔了,”厲白顏面上因為興奮而微微發紅:“差點就毒害了他,暴殄天物!”

龍族一身是寶,豈能被毒物汙染了。

“你可真是無恥!”令人發指!

楚溪蘭從來不相信什麽改過自新的言論。

尤其是原則性錯誤,或許他事後懊悔過,也改正了,但當他身邊再次出現險境,他就會拿出各種自私的理由,重新犯錯。

‘轟隆隆’!!

說話間,第三道雷終於落下,強勢威壓席卷整個山頭。

楚溪蘭靈力低微,甚至被波及得站立不住。

她用四合琴營造的幻境,也被輕松劈沒了。

她努力睜開眼睛,在漫天灰塵與泥水之中,查看封羿遲的狀態。

他又吐血了,幸好,厲白顏推送過去的藥霧緩解了毒素,血液是鮮紅色的。

楚溪蘭迅速思索起來,等封羿遲度過雷劫,要如何避免被人撿屍?

這個老家夥想要趁人之危呀!

密林與湖泊早已看不出原本樣貌,烏雲壓頂,龐大的雷團這會兒不需要醞釀,直接連著第三道,降下最後一擊。

耳朵被轟炸得罷工了,楚溪蘭只覺得頭皮發麻。

她不是渡劫者,但站得這麽近,已經親眼目睹了雷劫的威力。

伴隨著最後一道雷響,烏雲從中間破開一個洞,一束金光穿透雲層,照耀下來。

空氣中也不一樣了,濃重的靈子凝結成露水,化下甘霖。

塵埃落定,他成功了!

楚溪蘭顧不上去蹭甘霖,急忙往封羿遲那邊趕去。

她快,厲白顏比她更快,已然掠出身去。

楚溪蘭急得不行,連忙掏出軟鞭去卷他的腿腳。

山川已經是一片渾濁泥水,楚溪蘭揚聲喊道:“封羿遲!你快醒醒!”

遠遠的,他雙目緊閉,維持著打坐姿勢,沒有反應。

這是被雷擊給劈壞了不成?

楚溪蘭正想不出辦法,便見湖泊裏的泥水無風自動起來,它打著旋,速度越來越快,屬實詭異。

不過這會兒她只想把厲白顏給拉回來,哪裏有功夫去管什麽湖泊水怪。

突然,泥水旋渦之中,竄出一條水草,極為細長,仿佛能夠無限延伸,一下子就卷住了她。

“這是……”楚溪蘭一驚,躲都躲不開,就被拖進水裏:“啊!”

不僅是她,同時還有一條水草,將打坐的封羿遲也給卷走了!

接連‘撲通’兩聲,兩人雙雙落水。

厲白顏都已經到了封羿遲跟前,眼看被誰截胡,怒喝道:“是誰在裝神弄鬼!”

他氣得用百裂寶錐劃向湖泊,把本就被天雷炸得不成樣的泥潭更加奇形怪狀,一分為二,渾濁不堪。

厲白顏恨不能把這攤水給劈了,可無論他怎麽折騰,水底下都毫無動靜。

仿佛楚溪蘭與封羿遲兩個活生生的人被它一口吞了!

******

楚溪蘭是不怕水的,雖說泥水的土腥味很重,但她沒所謂,泥巴不是臟東西。

她的手摸向自己腰間,企圖掰斷那根水草,一上手發現它宛如活物。

並且是有目的性地把她拖往深處。

同時,她還看見了封羿遲。

封羿遲似乎失去了意識,即便渡劫成功,他的氣色也不太好。

楚溪蘭游了過去,一把攬住他,兩人一起沈底。

她原本想著,水底是不是有水怪,或者有一條地下河。

誰知,觸底後才發現,下面居然有一個陣法!

兩人才被拖下去,陣法流光一閃,把他們傳送走了!

極為罕見的傳送陣法!

楚溪蘭驚訝,他們這是要去哪個老妖怪的老巢啊?

目前為止,傳送陣法非常稀罕,之前姬棄忱為了逃命,撕碎一卷傳送卷軸,不止價格高昂,可以說有價無市。

而這種繪制在水底的陣法,也是高難度之作。

哪怕以號稱擅長繪陣的百煉門出馬,估計也找不出三個有此能耐之人。

曾經繪制成功的,也有很大概率失敗,並非學會之後,次次一揮而就。

楚溪蘭學習靈墨之後才知道的這些,沒想到自己有幸體驗了一把。

傳送的滋味真就比飛機還快,恍惚一陣就到地了。

兩人到了一個黑色的河灘邊上,空曠無聲。

楚溪蘭從未見過這麽多純黑的砂石,沿著河道鋪滿了,掃一眼那河水,看著也黑黝黝的,不正常。

思索自己看過的原著,竟然找不到符合這個場景的描述,這是哪裏?

“封羿遲……”楚溪蘭伸手揪了他一把。

他眼睫輕顫,緩緩睜開雙目。

“你終於醒了!”楚溪蘭松了口氣,只要不是她獨自面對就好。

她把人攙扶起來,細細打量他的臉色:“你沒事吧?現在覺得哪裏疼?”

“死不了。”封羿遲低聲應道,一手摁住胸膛。

“真的沒事麽?”楚溪蘭道:“你快看看,我們被妖怪抓走了。”

“妖怪?”他眉梢微揚,視線落在那黑色河水裏。

嘩啦啦一陣水紋波動,一個墨發披墜的女人從河裏緩緩鉆了出來。

楚溪蘭心頭一跳,這是什麽‘影視女鬼專用出場設定’啊!

是不是下一步她就要用長頭發攻擊人了?

楚溪蘭腦補的畫面並未出現,女人從水裏游上來,隨著她身形暴露越來越多,隱隱的金色尾巴一閃而過。

如此耀眼的金色,在這黑水河中,想要忽視都難!

“她……”楚溪蘭忍不住睜大眼睛,看仔細了。

難以置信地望著水裏的人,或者說……龍。

“你就是龍女!”她的語氣萬分肯定。

居然真的還活著!

女子發如鴉羽,又長又柔順,隨著水流蜿蜒,頭上不飾一物。

以人身龍尾的姿態立於水裏,尾部金光燦燦,高貴美艷,令人難以直視。

楚溪蘭下意識放輕了呼吸,她看到龍了!活生生的一條美人金龍!!

“封羿遲。”

龍女的嗓音沙啞之極,仿佛很久不曾開口說過話。

她的目光直直落在他身上,顯然是為他而來。

“我應該如何稱呼你?”封羿遲問道。

他走了過去,站定在她面前,能感受到源源不斷的、親切熟悉的龍息,卻……有些薄弱。

龍女沒接話,目光一寸一寸描過他的五官,似乎……妄圖在這張臉上尋找到他雙親的影子。

封羿遲面無表情與她對視。

楚溪蘭在邊上瞧著,兩人的長相有三分相似,是血緣親屬吧?

龍女名為裘宿蘭,便是千年前與姬言禹定親的那位,乃是封羿遲的姑姑。

此刻突然現身救了他們,是誰都沒想到的。

“兄長當初替你擬了名字,裘戟瓊。”裘宿蘭啞聲道,尾巴一擺,徹底上了岸。

黑色的鵝卵石襯得她尾巴更加亮眼了,然而仔細看去,卻發現了不對之處。

裘宿蘭是一尾金龍,天生帶有閃閃發亮的色澤,現在,本該覆蓋細密鱗片的地方,居然坑坑窪窪滿是傷疤,龍鱗只餘下半數。

哪怕她現出龍尾,封羿遲感受到的龍氣也不是很充足。

他不禁眸底一沈:“是千年前受的傷麽?”

龍族褪鱗有如人族剝皮,這般狀態,不難想到她當初元氣大損的場景。

重傷難愈,才留下血淋淋的醜陋疤痕。

“我沒事,”裘宿蘭神色淡淡,無意解釋太多,她道:“我既已茍活那麽久,就不會輕易死去。”

旁觀的楚溪蘭心裏五味摻雜,龍女……是怎麽活下來的呢?就獨自一人躲藏在這黑乎乎的河流裏麽?

金尊玉貴的天之嬌女,竟能容忍自己狼狽至此,可見當時她真的是很努力才活下來。

本應幸福美滿一生順遂,卻遭受了家破人亡的沈痛打擊,更甚者,這個背叛源自於她的未婚夫家族。

美人何至於經歷這些?

楚溪蘭心裏的天平不自主的傾斜了,哪怕看過姬言禹情深哀哀的模樣,也難以為他動容。

在這一身傷面前,兒女情長算得了什麽?

他對不起龍女,不容狡辯。

封羿遲緩緩伸手,探了探裘宿蘭的手腕,眉間一緊:“你的靈脈損毀嚴重,細如蠶絲,是如何躲藏起來的?”

裘宿蘭的眼底閃過一絲陰郁,她避而不答,道:“如今最重要的是你,你是我們龍族留下的健康血脈,肩負繁衍重任。”

她說著,視線在他身上一打轉,扭頭瞥向楚溪蘭。

“這不是你的道侶麽?你怎還是童子之身?若不沖破禁制,化不出龍尾。”

當年事出突然,兄長親自在龍蛋上面刻下強大封印。

在他成年之前,絕不會現出原形,以免年幼無知,慘遭貪婪之輩屠戮。

裘宿蘭今日能救人,當然是關註封羿遲許久。

她知道,他的覆仇已經開啟,憑借自身天賦與果敢,奪回了好幾樣寶物。

這種關頭,更應該早早恢覆真身,達到實力巔峰才對。

莫非……

裘宿蘭打量他們二人,眼神中透著一絲憂慮,問道:“可是身體有何問題?”

“?”楚溪蘭捂住嘴巴,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

龍女什麽意思?該不會在問封羿遲行不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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