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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她的惡魔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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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裏·格拉斯遇害了, 還是在畫具店附近。

格拉斯家也算是有權有勢,警方相當重視,第一時間敲響了夏天的公寓房門。

但他們的目的可不是來尋找夏天。

街頭錄像、店面證人, 都證實了馬修·紐爾伯特在受害人出事之間與其共同離開, 並且進入了畫具店前方的公園之中。馬修無疑是最後見過哈裏·格拉斯的人,他的證詞非常重要。

“我確實見過他。”

事後從警局離開, 馬修說給警方的話語覆述給夏天。

“是哈裏·格拉斯攔住了我,說要與我單獨談談,於是我隨他去往公園。”

馬修是從學校趕回來的,他一身得體西裝, 連鼻梁上的平光鏡都沒來得及摘下。佇立在警局前,他更像是一名前來為富翁雇主出面辯護的律師而非嫌疑人。

“無非是一些與你相關的宣言罷了,”馬修冷淡開口, “沒有什麽實際意義, 於是我結束了對話選擇離開。”

“你真的沒有看到具體情況?”

夏天狐疑地開口:“警方說他死在了公園的橋下, 身中數刀。”

馬修:“天太黑了,我沒看清楚。”

他在說謊。

盡管監控錄下來了馬修·紐爾伯特與受害者離開的鏡頭, 可哈裏·格拉斯是因割喉而死。不用看現場夏天也能想象得出那會有多慘烈——也意味著兇手不可能幹幹凈凈地離開。而馬修從離開到歸來不過十分鐘的時間,渾身上下也沒留下任何血跡和其他痕跡。他沒有準備作案的時間和機會。

要說是團夥作案也不現實, 畢竟街頭有目擊證人證實了,是哈裏·格拉斯主動提及去公園交談的。

警方第一時間排除了馬修的作案可能。

然而讓夏天在意的是, 負責案件的警察告訴她, 馬修說他看到了橋下有人,只是誤以為對方是個流浪漢沒在意。他甚至在警察面前表現出了相當程度的沮喪和遺憾,無比自責地說,要是他能看得見或者聽到呼救好了。

就裝吧你!

什麽叫鱷魚的眼淚啊!學什麽法讀什麽博士,他該去好萊塢拿個奧斯卡影帝的!

警察還提醒夏天要照顧一下馬修這段時間的情緒, 以防他出現PTSD。夏天內心的腹誹都要嘲上天了:信他才有鬼了好不好。

他要是單純說錯過了行兇場面,言辭還算是無可指摘,偏偏他說是看到了,只是沒聽清、沒看到。

童年時期的馬修能在樹林裏精準無誤地聽到一十公尺外的聲響,能清晰地看清田野動物的行動軌跡並且出手捕捉,老天賜予給他的天賦無與倫比,他怎麽可能看不到!

馬修不僅看到了現場,還勢必看到了對方的臉。

只是他選擇冷眼離開,而非出手制止。

但為什麽要隱瞞?

夏天相信馬修並不在乎哈裏·格拉斯的死活,告訴或者不告訴警方都要來一趟,除非他有一定要隱瞞的理由。

要說動機……她只能想到一個可能。

“馬修,”夏天放輕聲音,“你認出了兇手,是嗎。”

【恭喜玩家達成新的主線條件,即將開啟下一階段劇情。】

【由於當前主線已脫離《血影殺機》原作情節,系統會根據具體情況判定是否給出提示。】

【達成提示標準:劇情分支關鍵為馬修·丹尼希是否選擇向玩家坦白。】

行。

一連串的系統提示無疑肯定了夏天的猜測。

她就知道是這樣,那些懸疑電影和案件紀錄片裏都是這麽講的!

“你的沈默就是答案了。”

夏天昂起頭,篤定地出言:“你確實認出了他。”

既然系統給出了提示,直接言明馬修是否坦白那兇手的身份已經不單單是為受害者伸冤這麽簡單了。

馬修聞言不過是饒有興致地歪了歪頭。

他禮貌的姿態沒有發生任何表情變化——在公共場合,馬修·紐爾伯特基本上就是把這幅非笑似笑的溫和神情焊在了面皮上。唯獨青年碧藍的眼眸中閃爍過幾分好奇。

“那麽夏天,”他說,“你又為什麽想知道答案?”

“有人死了。”

夏天戒備地抱起雙臂:“不管死的是誰,若是知情,都該告訴警察。”

馬修:“但我沒有違背規則。”

夏天:“……”

馬修依舊含著淡淡笑意:“這是你一直教給我的,不是嗎?”

白日的紐約街頭人來人往,夏天和馬修駐足其中換來不少欽慕或者驚艷的視線。

男方高大英俊、文質彬彬,用一雙剔透藍眼一動不動地凝視著面前嬌艷文雅的美麗姑娘,倘若不聽交談內容,倒確實像是在傾訴深情衷腸。

“你根本不關心哈裏·格拉斯的死活。”

漂亮的馬修擺出溫暖的笑容,平靜地拋下自己的觀察結論:“現在卻要為其伸張正義?”

在成為紐爾伯特夫婦的養子後,馬修才了解到真正地“教育成人”是什麽樣的。

他的養父母希望他能理解、擁有世間一切人類應有的特質:善良、寬容以及同理心。哪怕他們知道這對馬修來說很困難也沒有放棄,他們一直在努力。

但夏天不一樣。

她好像第一眼就知道馬修不在乎也不會去花時間去理解,所以她做的一切都是希望他能夠看起來像一個標準意義上的“人”。

等價交換、利己原則,還有所謂的遵循道德法律框架,乃至最後選擇送他離開,都是出於同樣的目的。

而他到底是不是真正的“人”,夏天不在乎。

馬修不是傻瓜,他能看出來養父母的努力是因為他們心懷善良與同情,是因為他們本身就是“人”。

那夏天呢?

現在,馬修是真的有些好奇了。

他想試試看,她會為得到回答如何行事。

“我看不到告知警方能為我帶來什麽好處。”於是馬修選擇實話實說。

夏天被他這坦蕩蕩的不在乎噎了一下。

向警方隱瞞肯定是不對的,還是違法的!但現在的問題在於,誰也拿不出證據證明馬修·紐爾伯特確實目睹了兇手的面孔,並且很有可能辨認出了對方身份。

這就是黑化值高達99的具體體現嗎,他不僅懂得不違背法律、乃至靈活利用其中漏洞。

“先……回去再說吧。”

夏天抿了抿嘴唇,難得無奈道:“在街頭也不適合說這些。”

其實馬修說得對,夏天承認。哈裏·格拉斯遇害讓她很是震驚,也有些遺憾,但到此為止了。

隨時隨地有個系統播報數值和劇情進展,導致夏天對周圍的人和事都很難產生切真實感——她來這個世界就是為了攻略的!

當年要不是任務獎勵誘人,夏天才懶得去救人呢。還是親眼看到萊拉受苦,她才產生了惻隱之心。

現在的情況和童年時期拯救萊拉差不多。

拯救萊拉姑且算是支線任務,而根據系統提示,哈裏·格拉斯遇害的案件走向十之八、九會影響到攻略目標。

如今馬修·丹尼希已經成為了馬修·紐爾伯特,他的人生軌跡已經與原作電影全然不同。因而夏天無法斷定究竟坦白是更好的選擇,還是不坦白好。

但——

從正常思路上來看,那肯定還是坦白更符合普世意義上的“正確”。

更遑論她只有知道線索才能進一步推動主線劇情。

得想辦法讓馬修坦白,夏天心想。

到家之後,一切如常。

紐爾伯特把馬修教育的很好,他不止是個有錢人家的養子,也用有獨立生活的能力。借住在夏天家,馬修自然而然地承擔了做飯洗碗的職責。

晚飯是燉牛肉與意面,簡單卻美味。

馬修把燉鍋直接端到餐桌,拉開椅子。他落座之後頭也不擡:“我臉上有東西嗎?”

夏天一直在端詳著他。

從任何角度上來看,馬修的社會化教育都是成功的。

他不再封閉自我,不再枉顧社會規則和人際來往,俊美的年輕人有禮端莊,在任何方面都挑不出差錯。

但冷漠就是冷漠,不在乎就是不在乎。

馬修依舊不懂的如何與他人共情,他只是學會了偽裝。

就像是一個學習了很多的人工智能,紐爾伯特夫婦為他安裝了很多程序和對話模式,讓他表現的更像是一個活靈活現的人類了。

然而在相處過一段時間後,夏天意識到其實馬修還是遵從著他童年時最基本的邏輯進行思考和行動。

他的邏輯就是“對自己有利”。

想要馬修的答案,其實很簡單。

警方無法給他好處,於是他選擇隱瞞。

就像是童年送他牛奶糖,送他掛在窗邊的捕夢網,只要他認定收獲的東西是有價值的,馬修不介意分享與交換。

既然如此,那好吧。

昨夜那個吻本可以深入,是她故意拒絕了他。

想要探索、想要確認,試圖分辨出不同的**之間的區別和相同之處。

不就是教嗎,她完全可以勝任。嚴格來說和小時候用牛奶糖換回他的開口與信任也沒有什麽區別。

夏天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揚起笑容:“沒什麽,謝謝你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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