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四章合一 胤福心中高喊：九……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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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福心中高喊：九哥, 是你逼我的。
康熙還沒來得及對胤禟的說辭給予什麽表示，就見胤福嗒嗒嗒跑到他身側，抱住他的胳膊, 眼淚汪汪地說, “皇阿瑪, 我之前就是聽到九哥這樣說, 所以才想著也自己賺錢，好來給你買禮物的。可是兒子沒用, 沒本事像九哥那樣開間鋪子，只能帶著小花去街頭賣藝, 兒子只有力氣大這一點能用了。可是銀子好難賺呀, 我賣了那麽久力氣, 才只有一點點銅板，還給皇阿瑪丟臉了。你罵我吧。”
康熙看著小兒子可憐的小模樣, 再聽聽他說的話, 瞬間心軟了。
“皇阿瑪，兒子好沒用呀，連給你買禮物的錢都賺不到, 九哥都能自己開鋪了。皇阿瑪, 你別不喜歡我，我以後會努力的。”胤福說著忍不住哇哇大哭。
康熙簡直心疼壞了。小兒子為了孝敬自己, 連街頭賣藝的事都願意去做，試問他膝下眾多皇子，有誰能有小兒子這麽孝順。自己還怪他給皇家丟臉，實在太不應該了。這事兒要怪就怪老九，沒事跟十五說這些話做什麽，他要想孝敬自己, 悄悄做了不就好了嗎？他多大的人了，居然在這麽小的弟弟面前嚼舌根，真是欠管教。
於是剛表完孝心還跪在地上的胤禟，眼睜睜的看著胤福一路踩著他，跟康熙表孝心、裝可憐，而他偏心眼兒的老子在狠狠瞪了他一眼後，就直接對著十五弟親親抱抱舉高高了。
胤禟：真是日了狗了。
那邊的直郡王這時也走到他面前，將他扶起來，然後拍拍他肩膀，不無嘆息的說到，“想開點兒。”反正他現在是想開了，一個“直”，一個“榮”，要不是他還有長兄的名頭，真在十五面前立不起來。
胤禟對著他呵呵一笑，“不用你假好心。”
他和十五弟之間，有老大什麽事兒啊？跟這兒挑撥。之後轉頭對著康熙喊到，“皇阿瑪，剛剛大哥跟我說，你就是偏心十五弟，讓我想開點。”來呀，大家一起下坑，誰怕誰是孫子，想在旁邊看熱鬧，沒門。
摟著小兒子坐在椅子上的康熙一記眼刀襲來，胤禔趕緊解釋到，“皇阿瑪，我沒有。”
“還說沒有，大哥，你堂堂郡王敢做就要敢當，你敢說你剛剛沒讓我想開點嗎？”
“我是說了，但那不是……”
“那不就是因為看見我跟十五一樣都給皇家丟了臉，但皇阿瑪只安慰十五，沒安慰我，所以才讓我想開點嗎？你不就是想說皇阿瑪偏心嗎？”所以，皇阿瑪，看在我沒受他挑撥的份上，也饒了我吧。
“我，我那是，那是……”胤禔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康熙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偏心的阿瑪，他對太子比其他皇子更多關註，是因為太子是儲君，將來偌大一個江山都要交到他手上，當然得仔細教導。他對胤福更多關註，是因為這孩子身世特殊，是大清祥瑞，他當然要時時看著才行。
至於關註著關註著就投入了更多的感情，康熙表示，他又不是受虐狂，自己教導的孩子就是比其他孩子聽話、懂事、孝順，自己不自覺就多喜愛了些怎麽了，你們那些不聽話、不懂事、不孝順的孩子，朕不也喜愛著你們嗎？你們還有臉說朕偏心，果然不是自己養大的就是不貼心。
覺得自己邏輯沒問題的康熙，看著面前鬧騰的兩個兒子，十分嫌棄的就是一陣怒罵。重點闡述自己對所有兒子向來一視同仁，如果你們覺得他偏心，那可能就是你們自己不夠孝順、貪心。康熙罵人引經據典、時間還長，聽得胤福都有些心疼兩位哥哥了。
於是當太子匆匆趕到乾清宮時，看到的就是傳說中闖禍的弟弟跟康熙一起坐在上首，而老大和老九站在下方挨罵的場情。
“這是怎麽了？大哥和九弟怎麽惹皇阿瑪生氣了？”太子的到來拯救了殿中眾人的耳朵。
“哼，你問他們自己。”康熙雖然不罵人了，但氣還在。
胤禔和胤禟低頭不敢出聲。康熙冷冷的說到，“怎麽，說不出口了？混賬東西。”
胤禔和胤禟：您老人家說的對，都對，您開心就行，我們完全躺平。
太子也不關心他們的官司，只拉著胤福不著痕跡的查看了一翻後，見他沒什麽不對，又想起這小子幹的事，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他的額頭輕嘆，“你呀，可讓人省點心吧。”
康熙此時正為小兒子的孝順而感動，又被老大和老九氣到，正心氣不順，見太子戳胤福額頭便又將火氣對準了他。
最後，幾位皇子出乾清宮時，胤福領了一大堆賞賜，康熙表示小兒子還小，本就是要人養著的年紀，缺錢了就來跟皇阿瑪要，別再辛苦的去賣藝了。而趕來救弟弟的太子、本來無辜的直郡王、同樣惹了禍的九貝子，則被康熙一人罰了抄十遍《孝經》。
說實話，要不是自小這樣的事兒多得讓他們成為了習慣，而十五弟平時雖然淘氣但確實是個可愛的弟弟，有時他們在康熙跟前有什麽事，都是十五出手幫忙，康熙這樣的處治方式真挺為兄弟情制造矛盾的。
乾東所裏，胤禟正奮筆疾書，康熙的懲罰不能拖，他得趕緊寫。突然書房門“吱呀”一聲被輕輕推開，胤禟擡頭看去，只見胤福從門口伸出一個小腦袋對著他笑。
“哼，你來幹什麽？”九貝子表示他還記著胤福踩著他脫困的仇呢，他九爺可不是那麽好哄的。
“九哥，”胤福嗒嗒嗒跑進來，笑著對他說到，“這你不能怪我，我好不容易才在進乾清宮時想到的說辭，一下子就被你先用了，我都還沒生你氣呢，你倒先怪上我了，不太好吧。”
胤禟被氣樂了，“你是沒生我氣，你直接把我氣死。”得了，大家都是不孝子，應付皇阿瑪的話張口就來，只不過他老人家選擇性眼瞎，只能怪自己不是被偏著的那個。
“其實這事兒也不怪皇阿瑪，得怪九哥你自己。”胤福對他說到。
“什麽？他偏心眼兒還能怪上我了？”胤禟覺得這個弟弟真是來氣人的。
“外面的臣子要做什麽事，都知道要給上司孝敬，冰炭這事兒都擺在明面上了，九哥你倒好，自己開鋪子賺了錢，對於即是君又是父的皇阿瑪居然沒有任何表示，你說你是不是找削。”
胤禟聽傻了，他家皇阿瑪貴為天子，富有四海，還能在意他那點兒銀子？
“九哥，你是不是傻，這世上會有人嫌錢多嗎？”胤福恨鐵不成鋼的指著他說到，“皇阿瑪雖然是天子，但皇帝家也沒有餘糧呀，你也不看看他有多少兒女要養，平時又有多少臣子、妃嬪要賞，那私庫喲，想想就讓人心疼。”
胤禟沈思了會兒，還真是，他家皇阿瑪平時就大手大腳的，不會真沒錢了吧。
“你做兒子的，賺了錢也不見孝敬他一點，還送禮？他很稀罕你那點東西嗎，他庫房裏多的是人送上來的物件。你得實在點兒，給銀子，大把大把的給。”胤福就像個□□頭子一樣，還在給胤禟洗腦。
“你那些鋪子開了不長時間了吧？生意好吧？賺那麽多錢了也沒有表示，皇阿瑪能覺得你是個孝順的？說不定他那天就是特意去抓你的。什麽與民爭利、丟皇家面子，都只不過是借口罷了，目的就是讓你拿銀子來堵他的嘴。”
“不會吧，皇阿瑪還能幹出這樣兒的事來？我不信，你別亂說。”胤禟驚呆了。
“我從出生就在他身邊長大，你覺得是你了解他，還是我了解他？”胤福信誓旦旦地看向他。
胤禟一聽，也不敢肯定了，雖然他覺得康熙的性格做不出那樣的事，但康熙缺銀子他是知道的。他都聽說過，在民間，有些人看著老實，但為了銀子也敢殺人放火。那他家皇阿瑪貴為天子，拿了兒子的錯處來要銀子什麽的，也是說的過去的吧？
“那當然還是你了解他。”胤禟對胤福說到，“你說我該怎麽辦？給皇阿瑪送銀子？送多少？不然按鋪子的盈利，給他一半分成？”
“少了，你得給七成，不然皇阿瑪估計看不上眼。”胤福一本正經道。
“什麽？七成？”
“九哥，別激動，坐下來仔細想一想。你很缺銀子嗎，你一個皇子是會缺銀子的人嗎？你現在缺的是爵位，是皇阿瑪的寵愛。想想跟你最好的八哥和十哥，他們現在可都是貝勒了，就你夾在中間當個貝子，不覺得難為情嗎？”
這話說到胤禟心裏了，八哥聰慧，入了皇阿瑪的眼，十弟額娘是貴妃，子憑母貴，兩人都封了貝勒，只有中間的自己還是個貝子，確實挺尷尬的。
“給皇阿瑪送銀子，真能讓他給我升爵位？”
“當然。這天底下沒什麽事是送銀子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是銀子送少了。”胤福小手一揮，表示完全沒問題，就算到時康熙沒表示，他也會適時去吹“枕頭風”的。
胤禟想了想，幾步出門就喚來貼身太監，讓他派人去各大掌櫃那裏取賬本來，自己得好好算算，好給皇阿瑪送銀子去。
胤福很滿意胤禟的上道，等康熙收到錢了，他就去撒嬌把錢要過來。
胤福在心裏算了算，胤禟現在最賺錢的就是玻璃，以後還可以讓他研究出香皂、香水、口紅什麽的來賣，女人和孩子的錢最好賺了，可以多下下功夫。最近戴梓的研究更花錢了，他得時時盯緊九哥才好，反正自己又不是白拿，還會在康熙面前給他說好話呢。
心滿意足的胤福哼著小曲、背著雙手，一路晃悠回了乾清宮。康熙剛好批完奏折，見小兒子進來便問到，“去哪兒玩了，今天的功課做了沒有？”這孩子也不知道像誰，就不愛好好做功課。
胤福剛剛在胤禟那裏黑了康熙一把，這會兒見到人還是很心虛的，“做完了，早就做完了，皇阿瑪你忙完了嗎？累不累，兒子給你按按？”
“你不會又闖禍了吧？”康熙聞言挑眉問到。
“皇阿瑪，你怎麽能這麽說兒子呢？我要生氣了，難道我一天到晚就只會闖禍嗎？”
你還真是。不過康熙也不說出口，反正如果小兒子真闖了什麽禍，他最後也會知道的。
“朕聽說，你之前去看了戴梓的新研究，如何了？”
“那簡直太好了。”說到這個胤福就話多了，“戴大人不愧是這方面的人才，我覺得如果我們早點兒讓他做研究，早點兒讓大清的將士都用上這些武器的話，天下早就沒有誰敢造我們的反了？哪還有葛爾丹什麽事兒呀？”說著還順便瞥了康熙一眼。
康熙對他的說法不置可否，從旁邊拿過來一本奏折遞給他，“你來看看這個。”
胤福接過奏折看了康熙一眼，然後打開。這是四川巡撫齊世武上奏。說川、陜、甘等地有白蓮教妖人作祟，引誘當地各階層人民踴躍入教，在農村中則有“鄉約吃教”，在城鎮、集市則有“差役書辦吃教”。擁有的群眾之多，影響之大已對朝廷構成威脅，如不加以阻止，未來恐成大禍。
等胤福看完後，康熙便對他說，“你看到了吧，漢人能用卻又不能不防，他們時時刻刻都在想著推翻咱們的統治，你要用戴梓朕不管，但你也得防好他。”
胤福張張嘴，終始說不出什麽，雖然他覺得康熙有忽悠他的嫌疑，但他沒證據。最後，他跳下軟榻，對著康熙冷哼一聲，“我就是喜歡戴梓。”然後蹭蹭蹭跑走。
康熙對於小兒子的沒規矩也不生氣，反正他都習慣了。
胤福見了奏折後其實心裏不太好受，但他對白蓮教的事確實不了解，最後想來想去，只能去找他天下第一的好哥哥。
太子看著眼前耷拉著腦袋的弟弟，有些擔心的問到，“怎麽了，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了嗎？”
“哥，你知道白蓮教嗎？”
“白蓮教？你怎麽突然想到問這事兒了？”
於是胤福把乾清宮的事對太子說了一遍。
太子無語，他真是服死自家皇阿瑪了，這樣騙他弟弟，何必呢？
康熙和太子的教育方式最大的不同在於，康熙想讓兒子繼承他的觀點，所以會按著自己的想法去教育兒子。而太子則相信弟弟的聰慧，能有屬於他自己的辨別能力，所以只會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出來，讓弟弟自己去分析、體會，之後他再與之討論，對弟弟加以引導。
所以就造成了很多事，康熙從來就對胤福瞞不住秘密。
於是，太子知無不言的把白蓮教的發源、發展都仔仔細細的跟弟弟說了一遍。胤福聽呆了，原來白蓮教不是漢人的反清組織，人家反的是一切皇帝，只要不是他們自己人當皇帝，他們就想造反呀。
對於康熙的有意隱瞞，胤福表示他一定不會就這麽算了的。
“哥，我想去一趟四川。”胤福神情認真的看著太子。
“不行，你還小，這些事自有皇阿瑪和哥哥們做主，你認真讀好書就行了。”弟弟是他寶貝著養大的，怎麽能出去冒險呢，太子不同意。
“白蓮教傳了那麽多年，幾個朝代都滅了，他們還在，這其中的原因我一定要親自去看看。要是你不答應，我就偷偷去。”
太子一噎，拉過臭小子輕拍了他屁股幾巴掌，“你還偷跑出樂趣來了是吧。”
“哥，你就讓我去吧，我就去看看。你要實在不放心，就再讓位哥哥陪我一起去唄。”
太子無法，只能嘆口氣，“你容我再想想。先說好，這次再敢偷跑，絕不輕饒。”
胤福得到太子哥哥的許諾也就不說什麽了。
這時他們聽到門口傳來一聲輕響，兩兄弟對視一眼。
胤福壞笑著從窗戶翻出去，再繞回門前，一把將門口的小豆丁抱了起來，嚇得小豆丁哇哇大叫，在看清來人後，又咯咯笑著把手搭上他的肩頭，“十五叔，飛高高，飛高高。” 整個皇宮也只有胤福有這樣的本事，把軟軟的小侄兒拋高、接住，而不傷到他的小骨頭。所以這也成了每次見到胤福時，弘曦最想玩的游戲。
“好，十五叔給小弘曦飛高高。”胤福可喜歡小家夥了，一把將他拋上天，再穩穩的接住，逗得小家夥呵呵直笑。
小弘曦身邊伺侯的人，每看一次就心驚膽顫一次，只是太子殿下都不阻止，他們做奴才的也不敢多言。
太子是知道自家弟弟的力氣，也知道他內心其實是個穩重的，絕不會讓兒子受傷，加上看兒子十分喜歡弟弟跟他玩這個游戲，每次都樂得不行，也就順著他們叔侄倆了。而太子妃一開始倒是想說點什麽，但在她還沒開口前就已經被太子瞪了回去。
“你們倆一見面就沒完沒了，有這麽喜歡玩這個嗎？”太子走出來，看到叔侄倆臉上一致的笑容，有些無奈。
“不在游戲多好玩，而是小弘曦喜歡我這個叔叔，”胤福得意地道，“對不對呀，小弘曦。”
“最喜歡十五叔了。”小弘曦說著還在胤福臉上親了一口，沒等胤福表示什麽，他又接著問，“那十五叔呢？也最喜歡弘曦嗎？”
“那當然了。”就像當年太子哥哥喜歡他一樣，如今他又把這份愛傳給了小侄兒。
“比喜歡弘昱、弘晴、弘暉還喜歡嗎？”
小東西，小小年紀就會爭寵了？胤福驚呆了，不過還是趕緊答到，“那當然了，比喜歡他們還喜歡。”
“弘曦也最喜歡十五叔了。”小家夥聽說後，趕緊用比剛剛更大的聲音喊到。
圍觀了叔侄倆你喜歡我、我喜歡你、相親相愛全過程的太子殿下，冷漠臉表示：哼，小孩子就是這麽無聊。孤才不嫉妒。
陪著小侄兒玩了好幾場游戲，終於把小家夥的精力耗盡，哄著他睡著後，胤福對太子說，“哥，我想去寧壽宮給皇瑪嬤請安，順便蹭她的晚膳，就先走了噢。”
“我也有幾天沒去給皇瑪嬤請安了，跟你一起去吧。”
兄弟倆出了毓慶宮，走了一陣後，太子突然蹲下身，對胤福說到，“今天又到處跑，瘋玩了一整天吧，看你累的，上來，哥背你。”
胤福楞住，不服氣。他是玩了一天，但不累呀，哥你哪只眼睛看到他累了？“我不累，不要你背。”
“累你還不承認，小時候常常耍賴要我背，現在長大了知道害羞了？快點，別啰嗦。”太子催促到。
到底還是自己占便宜，胤福聽話的趴上太子的後背。
“十五，你二嫂……”，太子開口後又不知道說些什麽，只好嘆氣到，“有哥在呢，你只要記住，你是太子最疼愛的弟弟就行了，其他什麽都不要想。”太後年紀大、牙口不好，只喜歡吃爛甜的食物，那根本不是他們這些皇子們菜譜上會出現的東西，十五去蹭什麽飯，找理由也不知道找個像樣的。
他也是今天才發現，以為心粗的弟弟，其實一直都知道太子妃對他的心思吧。以前十五來了，太子妃就算裝樣子，也會賢惠的忙前忙後，所以自己便沒發現。但最近太子妃被自己罰了，一直沒出現，弟弟卻也一直沒問過一句二嫂，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自己早該想到，十五雖然性子看上去不是個細的，但別人對他是否抱有善意，還是能感覺出來的。
太子再次在心裏罵了太子妃一通。
胤福趴在太子背上默不作聲，手指扣著他肩頭衣服上的金線。就在太子以為他不會說話時，出聲道，“我明白的。二嫂好不容易生了弘曦，卻發現孩子的阿瑪和瑪法更疼小叔子，這算什麽事兒呀？那她當然會為弘曦不平。我想想如果是自己在她的立場上，只會更不喜歡那個小叔子。她也是為了弘曦好。我只是現在有點轉不過彎，等過陣了想好了，就去給她道歉。哥，你也別跟二嫂鬧別扭了。”
太子冷笑一聲，“你道什麽歉？你還真以為她是為了弘曦？那是為了她自己。你呀，還是太不了解女人。”
“哥，你自己對二嫂渣也就算了，還在弟弟面前抹黑她，幹嘛呢這是？”胤福不讚同地拍了太子肩頭一巴掌。
“哼，孤對她已經夠好了，毓慶宮的後院全是她說了算。只是那個女人看似賢惠，對誰都有情有義，但其實骨子裏對誰都無情，包括對孤，當然對弘曦也是。倘若有一天孤落難了，她若非不得已，絕不會陪孤共患難，到了那時，恐怕也只會坐在自己房裏心疼她光明的未來，而不會來關心孤半點。”
見弟弟不信，太子繼續給胤福解釋到，“也不只是她這樣，而是時下大多數女人都如些。你看烏雅氏對老四和十四，那不是親生的兒子嗎？以前有十四在，所以不願善待老四，後來十四成了別人的兒子，就馬上討好老四，對十四又不聞不問了。因為兒子對她們來說只是保障自己地位的工具。”
“蘇州織造李煦你知道吧，就你那個侍衛的嫡母娘家。我聽說呀，前陣子，那家的小兒子不成氣，惹得李煦動怒打了他板子，李夫人趕去勸時，對李大人說，‘若有長子還活著，便讓老爺打死一百個我也不管了，但如今我身邊只有這孽障，今日要打死他，豈不是有意絕我。’聽聽這話，大兒子要是還活著，就可以讓李煦打死小兒子了。明白了吧，這就是現如今這些女人們對兒子的態度，兒子只是地位穩固的保障罷了。”
胤福雖然覺得他說的不對，但活了千萬年的小祖宗才做兩回人。頭一回時，只顧著在亂世吃飽穿暖活下去，結果還沒成年就回地府了；第二回 千嬌萬寵的長大，每天只知道瘋玩，還真沒什麽實在的人生經歷。
他煩躁的扒拉了一下太子的腦袋，“不要再說了，別人家裏的事，你怎麽那麽清楚？二嫂的事我不想了，反正你倆渣男人配壞女人就是了，對吧。”他以後只跟小弘曦玩兒，不理這兩個糟心玩意兒了。
太子見忽悠住了弟弟，便將他往上背了背，“我們的事你別管，只要記住，你是大清最尊貴的王爺，誰都不能讓你受委屈。”反正他以後不會讓太子妃有很多機會接近弘曦，免得帶壞了他兒子。
胤福冷哼一聲道，“啰嗦什麽？還不走快點。”
太子背著胤福到寧壽宮給太後請安，老人家高興壞了，對於康熙最寵愛的兩個兒子，她也喜歡。瞧瞧還知道來陪她用晚膳，這可比別的皇子好多了，他們都不喜歡陪她吃飯。
“皇瑪嬤，其實皇阿瑪也可喜歡寧壽宮的膳食了，你派人去把他也請來，我們一起吃唄，不然他一個人冷冷清清的在乾清宮，多可憐呀。”
“唉喲，我們小十五還知道可憐皇阿瑪了呀，真是個孝順孩子，皇瑪嬤這就讓人去請他過來，免得我們小十五掛心。”太後就喜歡孝順孩子，聞言更開心了。
太子在一旁挑眉，恐怕皇阿瑪寧願在乾清宮冷清的用膳，也不願意來寧壽宮熱鬧的吃這些爛甜的食物吧。想到康熙之前怎麽忽悠的弟弟，就對胤福的舉動有了了解。
於是，康熙最後只能狠狠瞪了拖他後腿的太子一眼，孝心十足的帶著兒子陪嫡母用了頓不順口的晚膳。
乾清宮裏，父子三人坐在軟榻上灌了一大壺茶後，才覺得胃裏好受了些。看著小兒子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懊惱表情，康熙總算心裏舒坦了。
“皇阿瑪，兒子想讓四弟帶著十五入川一趟，看看白蓮教的情況。”閑談了幾句後，太子對康熙說到。
“不行。那麽危險的事怎麽能讓小十五去做，他才多大？你這個哥哥是怎麽當的？”康熙聽後當即板起臉。
“我為什麽不能去？我帶上戴梓新研制出來的火器，能有什麽危險？皇阿瑪，你是不是因為有了更小的兒子，就不疼我了？”太子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胤福就搶先開口。雖然他一開始是想讓大哥或是三哥陪他去的，大哥性子直，三哥性子軟，他都能拿捏住，四哥的話就有點麻煩，但不管了，到時再說吧。現在關鍵是爭取出門的權利。
“朕不疼你？你摸摸你的良心再說這句話。”見小兒子又要開始耍賴了，康熙頭疼。小十六雖然按年紀是他目前最小的兒子，但又怎麽可能跟他一手帶大的小兒子比呢。
見父子二人又開始爭吵起來，太子趕緊當和事佬。說實話他覺得自己跟康熙的父子關系，沒有隨著自家皇阿瑪漸漸老去、自己漸漸長大而變得緊張，完全是因為自己時不時就要來為他和十五弟調合矛盾的關系。
誰讓十五被康熙寵得什麽話都敢說，賤兮兮的康熙又在跟小兒子鬧別扭不久就想跟兒子和好，卻不好意思說出口呢。
於是，這件事在太子說事實、講道理的情況下讓康熙同意了，而胤福也再一次因為對皇阿瑪口無遮攔而道歉。
“噫籲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一陣清潤稚氣的聲音過後，山道上行走的人們便見從不遠處走來一行人，其中一位坐在竹熊背上的小少年一下子就吸引了大家的註意。
“各位好，在下與兄長從遠方來，一路游玩見識了不少蜀地風情，今在此與各位相遇，也算是有緣了。那邊有一平坦石巖，不知各位可有興趣跟我前去歇歇腳，喝杯清茶呀。”待走的近了，小少年便前來與他們打招呼。
少年明亮的笑容讓人不忍拒絕，再加上他身邊的黑白竹熊更是增添了眾人對他的喜愛，於是紛紛點頭答應。
“這位便是我兄長。”
青年聽後，淡淡對著眾人點頭示意。
這位兄長可不像少年那麽愛笑，他一臉嚴肅讓大家也拘謹不少。
“諸位請用茶。”小少年趕緊拿出茶水點心招呼眾人，“我們兄弟自蘇州來，家中乃是布商，小有資產，聽說蜀錦美名，加之蜀地秀麗，故而一路西行入川，今日游玩至此，有緣得見諸位，實是三生有幸。”
“少爺說哪裏話，我們能得少爺好茶招待才是榮幸之至。”其中一長者代為答話到。
這青年和少年自然是微服私訪的胤禛和胤福了，他們到蜀地已有多日，對這裏白蓮教的情況也有了大致了解，今天只是聽說了有白蓮教徒在這裏舉行聚會，所以才喬裝過來一探究竟。
本來胤福對跟四哥一起出門還有些不得意，但在見到他對這裏巡撫和各臣子的震懾作用之後，便全然只剩下對哥哥的崇拜了。畢竟胤禛這幾年帶著胤俄掌戶部，那冷面皇子的名頭可不是虛的。
對著戶部的賬直接拉下一大波貪官汙吏，要不是康熙在上頭仁慈的壓著，只怕還有更多人被抄家革職。當年此事一出，可謂是震驚整個大清官場，後來被查辦的人多了，弄得那些心裏有鬼的，只要一聽說胤禛名字，就先出一身冷汗。官場上甚至流傳著一句玩笑話，“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四爺叫回話，”可見其對貪官汙吏的警醒之強。
胤福想著，不管白蓮教因為什麽才會在蜀地及周邊幾省壯大，讓四哥來給這沿途大小管員緊緊皮子，完全是很有必要的事。
“老人家客氣。你們喜歡這茶便好。”胤福一臉乖巧的答到。
“你身邊的竹熊倒是頗通人性。”
“那當然了，這可是我的小夥伴呢。”
“噢？我們蜀地的人少有能馴服竹熊當坐騎的，但看你剛剛騎在它背上而來，小少爺本事不錯。”長者讚賞的看著胤福。
“呵呵，那是因為它很小就被人帶到了我身邊，可能把我當它母親了吧。”胤福摸著小花的背，笑著答到。
小花偷偷翻了個白眼，我到是敢叫你母親，你敢應嗎？給竹熊當娘，將來回去後，娘娘饒不了你，哼。
“很不錯。”長者別有深意的說到。
於是雙方便坐著聊開了，從蜀地的秀美山河說到人文習俗，就連胤福最感興趣的川劇變臉，他們都饒有興致的談了一遍。
“今日能遇到大家真是太開心了。”說的津津有味，聽得興致高昂，胤福表示他很高開。
一旁的胤禛點點頭，他倒是沒怎麽加入他們的對話，但對這些人說的事兒也聽得入迷，百姓們的衣食住行比起詩詞歌賦也別有一番風味，在弟弟說開心後，也跟著表示了自己的心情。
“對了，我看到似乎有很多人來這裏游玩，是有什麽說法嗎？難道這個地方還有什麽好去處？”胤福一臉好奇的問到？
“好去處當然有了。”這次答話的是一位美貌婦人，她對胤福說到，“我們在此與兩位少爺談天說地，也很是愉悅，所以便也想帶兩位去那好去處一游，不知兩位願意嗎？”
婦人說罷還對著胤禛盈盈一笑，頗是撩人。
胤福雙眼瞬間睜大，哦豁，終於見到美人計的名場面了嗎？四哥這是被他們看上了？
美貌婦人走到胤禛面前，對他福了福身道，“少爺，你們既然入川多時，想來已經到過多地，那可知無生老母？雖然現在黑暗勢力占優勢，但老母有令，彌勒佛最後一定要降生，光明最後一定會戰勝黑暗。少爺們既然來了，那就跟我們走一趟吧。”語氣中的撒嬌成分讓人一聽就覺得甘甜。
胤福在一旁眨眼、再眨眼，不是吧姐姐，你這美人計的方式用錯了吧。把前面那截去掉，說不定還能拐走我四哥，但現在嘛，我看懸。
“你們到是聰明。”胤禛冷冷開口道，“不過我有個問題，你們是如何認出來的？”
“榮郡王和其戰寵的豐姿早已傳遍整個大清，相信少有人不知道的。”長者坐在原地笑呵呵的說到。
胤禛瞪了胤福一眼，小家夥趕緊縮了縮脖子，他怎麽會知道自己原來這麽英名遠播呀。
長者接著又說到，“更何況，我們本就在府衙有人，你們這些天的消息再隱秘，其實我們都一清二楚。不過貝勒爺不要怕，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想請你和榮郡王去小住一會兒。”
“哼，我們要是不願意呢？”胤禛表示他可不想跟這些叛賊去他們的鬼地方。
“那可由不得你們了。”長者身邊的一位大漢答到。
“貝勒爺，您又何必惹怒掌櫃呢，我們保證自己沒有惡意，您就跟我們走吧。”少婦拉著胤禛的手嬌滴滴的勸到。
胤禛正想甩脫，卻發現自己似乎突然沒什麽力氣了，他瞪大眼睛看像對面的長者。
“呵呵，不錯，我們下了特制的蒙汗藥。”
這時胤禛身後“叮叮當當”一陣聲響後，跟著的奴才和侍衛倒了一地。
胤禛在跌入黑暗前心裏把四川巡撫狠狠罵了一頓，又擔心十五弟會受傷，用力擡起手想去保護弟弟，但最終還是什麽也沒來得及做。
胤福體質好，是所有人中最後一個昏過去的。
身邊的人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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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還沒來得及對胤禟的說辭給予什麽表示，就見胤福嗒嗒嗒跑到他身側，抱住他的胳膊, 眼淚汪汪地說, “皇阿瑪, 我之前就是聽到九哥這樣說, 所以才想著也自己賺錢，好來給你買禮物的。可是兒子沒用, 沒本事像九哥那樣開間鋪子，只能帶著小花去街頭賣藝, 兒子只有力氣大這一點能用了。可是銀子好難賺呀, 我賣了那麽久力氣, 才只有一點點銅板，還給皇阿瑪丟臉了。你罵我吧。”
康熙看著小兒子可憐的小模樣, 再聽聽他說的話, 瞬間心軟了。
“皇阿瑪，兒子好沒用呀，連給你買禮物的錢都賺不到, 九哥都能自己開鋪了。皇阿瑪, 你別不喜歡我，我以後會努力的。”胤福說著忍不住哇哇大哭。
康熙簡直心疼壞了。小兒子為了孝敬自己, 連街頭賣藝的事都願意去做，試問他膝下眾多皇子，有誰能有小兒子這麽孝順。自己還怪他給皇家丟臉，實在太不應該了。這事兒要怪就怪老九，沒事跟十五說這些話做什麽，他要想孝敬自己, 悄悄做了不就好了嗎？他多大的人了，居然在這麽小的弟弟面前嚼舌根，真是欠管教。
於是剛表完孝心還跪在地上的胤禟，眼睜睜的看著胤福一路踩著他，跟康熙表孝心、裝可憐，而他偏心眼兒的老子在狠狠瞪了他一眼後，就直接對著十五弟親親抱抱舉高高了。
胤禟：真是日了狗了。
那邊的直郡王這時也走到他面前，將他扶起來，然後拍拍他肩膀，不無嘆息的說到，“想開點兒。”反正他現在是想開了，一個“直”，一個“榮”，要不是他還有長兄的名頭，真在十五面前立不起來。
胤禟對著他呵呵一笑，“不用你假好心。”
他和十五弟之間，有老大什麽事兒啊？跟這兒挑撥。之後轉頭對著康熙喊到，“皇阿瑪，剛剛大哥跟我說，你就是偏心十五弟，讓我想開點。”來呀，大家一起下坑，誰怕誰是孫子，想在旁邊看熱鬧，沒門。
摟著小兒子坐在椅子上的康熙一記眼刀襲來，胤禔趕緊解釋到，“皇阿瑪，我沒有。”
“還說沒有，大哥，你堂堂郡王敢做就要敢當，你敢說你剛剛沒讓我想開點嗎？”
“我是說了，但那不是……”
“那不就是因為看見我跟十五一樣都給皇家丟了臉，但皇阿瑪只安慰十五，沒安慰我，所以才讓我想開點嗎？你不就是想說皇阿瑪偏心嗎？”所以，皇阿瑪，看在我沒受他挑撥的份上，也饒了我吧。
“我，我那是，那是……”胤禔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康熙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偏心的阿瑪，他對太子比其他皇子更多關註，是因為太子是儲君，將來偌大一個江山都要交到他手上，當然得仔細教導。他對胤福更多關註，是因為這孩子身世特殊，是大清祥瑞，他當然要時時看著才行。
至於關註著關註著就投入了更多的感情，康熙表示，他又不是受虐狂，自己教導的孩子就是比其他孩子聽話、懂事、孝順，自己不自覺就多喜愛了些怎麽了，你們那些不聽話、不懂事、不孝順的孩子，朕不也喜愛著你們嗎？你們還有臉說朕偏心，果然不是自己養大的就是不貼心。
覺得自己邏輯沒問題的康熙，看著面前鬧騰的兩個兒子，十分嫌棄的就是一陣怒罵。重點闡述自己對所有兒子向來一視同仁，如果你們覺得他偏心，那可能就是你們自己不夠孝順、貪心。康熙罵人引經據典、時間還長，聽得胤福都有些心疼兩位哥哥了。
於是當太子匆匆趕到乾清宮時，看到的就是傳說中闖禍的弟弟跟康熙一起坐在上首，而老大和老九站在下方挨罵的場情。
“這是怎麽了？大哥和九弟怎麽惹皇阿瑪生氣了？”太子的到來拯救了殿中眾人的耳朵。
“哼，你問他們自己。”康熙雖然不罵人了，但氣還在。
胤禔和胤禟低頭不敢出聲。康熙冷冷的說到，“怎麽，說不出口了？混賬東西。”
胤禔和胤禟：您老人家說的對，都對，您開心就行，我們完全躺平。
太子也不關心他們的官司，只拉著胤福不著痕跡的查看了一翻後，見他沒什麽不對，又想起這小子幹的事，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他的額頭輕嘆，“你呀，可讓人省點心吧。”
康熙此時正為小兒子的孝順而感動，又被老大和老九氣到，正心氣不順，見太子戳胤福額頭便又將火氣對準了他。
最後，幾位皇子出乾清宮時，胤福領了一大堆賞賜，康熙表示小兒子還小，本就是要人養著的年紀，缺錢了就來跟皇阿瑪要，別再辛苦的去賣藝了。而趕來救弟弟的太子、本來無辜的直郡王、同樣惹了禍的九貝子，則被康熙一人罰了抄十遍《孝經》。
說實話，要不是自小這樣的事兒多得讓他們成為了習慣，而十五弟平時雖然淘氣但確實是個可愛的弟弟，有時他們在康熙跟前有什麽事，都是十五出手幫忙，康熙這樣的處治方式真挺為兄弟情制造矛盾的。
乾東所裏，胤禟正奮筆疾書，康熙的懲罰不能拖，他得趕緊寫。突然書房門“吱呀”一聲被輕輕推開，胤禟擡頭看去，只見胤福從門口伸出一個小腦袋對著他笑。
“哼，你來幹什麽？”九貝子表示他還記著胤福踩著他脫困的仇呢，他九爺可不是那麽好哄的。
“九哥，”胤福嗒嗒嗒跑進來，笑著對他說到，“這你不能怪我，我好不容易才在進乾清宮時想到的說辭，一下子就被你先用了，我都還沒生你氣呢，你倒先怪上我了，不太好吧。”
胤禟被氣樂了，“你是沒生我氣，你直接把我氣死。”得了，大家都是不孝子，應付皇阿瑪的話張口就來，只不過他老人家選擇性眼瞎，只能怪自己不是被偏著的那個。
“其實這事兒也不怪皇阿瑪，得怪九哥你自己。”胤福對他說到。
“什麽？他偏心眼兒還能怪上我了？”胤禟覺得這個弟弟真是來氣人的。
“外面的臣子要做什麽事，都知道要給上司孝敬，冰炭這事兒都擺在明面上了，九哥你倒好，自己開鋪子賺了錢，對於即是君又是父的皇阿瑪居然沒有任何表示，你說你是不是找削。”
胤禟聽傻了，他家皇阿瑪貴為天子，富有四海，還能在意他那點兒銀子？
“九哥，你是不是傻，這世上會有人嫌錢多嗎？”胤福恨鐵不成鋼的指著他說到，“皇阿瑪雖然是天子，但皇帝家也沒有餘糧呀，你也不看看他有多少兒女要養，平時又有多少臣子、妃嬪要賞，那私庫喲，想想就讓人心疼。”
胤禟沈思了會兒，還真是，他家皇阿瑪平時就大手大腳的，不會真沒錢了吧。
“你做兒子的，賺了錢也不見孝敬他一點，還送禮？他很稀罕你那點東西嗎，他庫房裏多的是人送上來的物件。你得實在點兒，給銀子，大把大把的給。”胤福就像個□□頭子一樣，還在給胤禟洗腦。
“你那些鋪子開了不長時間了吧？生意好吧？賺那麽多錢了也沒有表示，皇阿瑪能覺得你是個孝順的？說不定他那天就是特意去抓你的。什麽與民爭利、丟皇家面子，都只不過是借口罷了，目的就是讓你拿銀子來堵他的嘴。”
“不會吧，皇阿瑪還能幹出這樣兒的事來？我不信，你別亂說。”胤禟驚呆了。
“我從出生就在他身邊長大，你覺得是你了解他，還是我了解他？”胤福信誓旦旦地看向他。
胤禟一聽，也不敢肯定了，雖然他覺得康熙的性格做不出那樣的事，但康熙缺銀子他是知道的。他都聽說過，在民間，有些人看著老實，但為了銀子也敢殺人放火。那他家皇阿瑪貴為天子，拿了兒子的錯處來要銀子什麽的，也是說的過去的吧？
“那當然還是你了解他。”胤禟對胤福說到，“你說我該怎麽辦？給皇阿瑪送銀子？送多少？不然按鋪子的盈利，給他一半分成？”
“少了，你得給七成，不然皇阿瑪估計看不上眼。”胤福一本正經道。
“什麽？七成？”
“九哥，別激動，坐下來仔細想一想。你很缺銀子嗎，你一個皇子是會缺銀子的人嗎？你現在缺的是爵位，是皇阿瑪的寵愛。想想跟你最好的八哥和十哥，他們現在可都是貝勒了，就你夾在中間當個貝子，不覺得難為情嗎？”
這話說到胤禟心裏了，八哥聰慧，入了皇阿瑪的眼，十弟額娘是貴妃，子憑母貴，兩人都封了貝勒，只有中間的自己還是個貝子，確實挺尷尬的。
“給皇阿瑪送銀子，真能讓他給我升爵位？”
“當然。這天底下沒什麽事是送銀子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是銀子送少了。”胤福小手一揮，表示完全沒問題，就算到時康熙沒表示，他也會適時去吹“枕頭風”的。
胤禟想了想，幾步出門就喚來貼身太監，讓他派人去各大掌櫃那裏取賬本來，自己得好好算算，好給皇阿瑪送銀子去。
胤福很滿意胤禟的上道，等康熙收到錢了，他就去撒嬌把錢要過來。
胤福在心裏算了算，胤禟現在最賺錢的就是玻璃，以後還可以讓他研究出香皂、香水、口紅什麽的來賣，女人和孩子的錢最好賺了，可以多下下功夫。最近戴梓的研究更花錢了，他得時時盯緊九哥才好，反正自己又不是白拿，還會在康熙面前給他說好話呢。
心滿意足的胤福哼著小曲、背著雙手，一路晃悠回了乾清宮。康熙剛好批完奏折，見小兒子進來便問到，“去哪兒玩了，今天的功課做了沒有？”這孩子也不知道像誰，就不愛好好做功課。
胤福剛剛在胤禟那裏黑了康熙一把，這會兒見到人還是很心虛的，“做完了，早就做完了，皇阿瑪你忙完了嗎？累不累，兒子給你按按？”
“你不會又闖禍了吧？”康熙聞言挑眉問到。
“皇阿瑪，你怎麽能這麽說兒子呢？我要生氣了，難道我一天到晚就只會闖禍嗎？”
你還真是。不過康熙也不說出口，反正如果小兒子真闖了什麽禍，他最後也會知道的。
“朕聽說，你之前去看了戴梓的新研究，如何了？”
“那簡直太好了。”說到這個胤福就話多了，“戴大人不愧是這方面的人才，我覺得如果我們早點兒讓他做研究，早點兒讓大清的將士都用上這些武器的話，天下早就沒有誰敢造我們的反了？哪還有葛爾丹什麽事兒呀？”說著還順便瞥了康熙一眼。
康熙對他的說法不置可否，從旁邊拿過來一本奏折遞給他，“你來看看這個。”
胤福接過奏折看了康熙一眼，然後打開。這是四川巡撫齊世武上奏。說川、陜、甘等地有白蓮教妖人作祟，引誘當地各階層人民踴躍入教，在農村中則有“鄉約吃教”，在城鎮、集市則有“差役書辦吃教”。擁有的群眾之多，影響之大已對朝廷構成威脅，如不加以阻止，未來恐成大禍。
等胤福看完後，康熙便對他說，“你看到了吧，漢人能用卻又不能不防，他們時時刻刻都在想著推翻咱們的統治，你要用戴梓朕不管，但你也得防好他。”
胤福張張嘴，終始說不出什麽，雖然他覺得康熙有忽悠他的嫌疑，但他沒證據。最後，他跳下軟榻，對著康熙冷哼一聲，“我就是喜歡戴梓。”然後蹭蹭蹭跑走。
康熙對於小兒子的沒規矩也不生氣，反正他都習慣了。
胤福見了奏折後其實心裏不太好受，但他對白蓮教的事確實不了解，最後想來想去，只能去找他天下第一的好哥哥。
太子看著眼前耷拉著腦袋的弟弟，有些擔心的問到，“怎麽了，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了嗎？”
“哥，你知道白蓮教嗎？”
“白蓮教？你怎麽突然想到問這事兒了？”
於是胤福把乾清宮的事對太子說了一遍。
太子無語，他真是服死自家皇阿瑪了，這樣騙他弟弟，何必呢？
康熙和太子的教育方式最大的不同在於，康熙想讓兒子繼承他的觀點，所以會按著自己的想法去教育兒子。而太子則相信弟弟的聰慧，能有屬於他自己的辨別能力，所以只會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出來，讓弟弟自己去分析、體會，之後他再與之討論，對弟弟加以引導。
所以就造成了很多事，康熙從來就對胤福瞞不住秘密。
於是，太子知無不言的把白蓮教的發源、發展都仔仔細細的跟弟弟說了一遍。胤福聽呆了，原來白蓮教不是漢人的反清組織，人家反的是一切皇帝，只要不是他們自己人當皇帝，他們就想造反呀。
對於康熙的有意隱瞞，胤福表示他一定不會就這麽算了的。
“哥，我想去一趟四川。”胤福神情認真的看著太子。
“不行，你還小，這些事自有皇阿瑪和哥哥們做主，你認真讀好書就行了。”弟弟是他寶貝著養大的，怎麽能出去冒險呢，太子不同意。
“白蓮教傳了那麽多年，幾個朝代都滅了，他們還在，這其中的原因我一定要親自去看看。要是你不答應，我就偷偷去。”
太子一噎，拉過臭小子輕拍了他屁股幾巴掌，“你還偷跑出樂趣來了是吧。”
“哥，你就讓我去吧，我就去看看。你要實在不放心，就再讓位哥哥陪我一起去唄。”
太子無法，只能嘆口氣，“你容我再想想。先說好，這次再敢偷跑，絕不輕饒。”
胤福得到太子哥哥的許諾也就不說什麽了。
這時他們聽到門口傳來一聲輕響，兩兄弟對視一眼。
胤福壞笑著從窗戶翻出去，再繞回門前，一把將門口的小豆丁抱了起來，嚇得小豆丁哇哇大叫，在看清來人後，又咯咯笑著把手搭上他的肩頭，“十五叔，飛高高，飛高高。” 整個皇宮也只有胤福有這樣的本事，把軟軟的小侄兒拋高、接住，而不傷到他的小骨頭。所以這也成了每次見到胤福時，弘曦最想玩的游戲。
“好，十五叔給小弘曦飛高高。”胤福可喜歡小家夥了，一把將他拋上天，再穩穩的接住，逗得小家夥呵呵直笑。
小弘曦身邊伺侯的人，每看一次就心驚膽顫一次，只是太子殿下都不阻止，他們做奴才的也不敢多言。
太子是知道自家弟弟的力氣，也知道他內心其實是個穩重的，絕不會讓兒子受傷，加上看兒子十分喜歡弟弟跟他玩這個游戲，每次都樂得不行，也就順著他們叔侄倆了。而太子妃一開始倒是想說點什麽，但在她還沒開口前就已經被太子瞪了回去。
“你們倆一見面就沒完沒了，有這麽喜歡玩這個嗎？”太子走出來，看到叔侄倆臉上一致的笑容，有些無奈。
“不在游戲多好玩，而是小弘曦喜歡我這個叔叔，”胤福得意地道，“對不對呀，小弘曦。”
“最喜歡十五叔了。”小弘曦說著還在胤福臉上親了一口，沒等胤福表示什麽，他又接著問，“那十五叔呢？也最喜歡弘曦嗎？”
“那當然了。”就像當年太子哥哥喜歡他一樣，如今他又把這份愛傳給了小侄兒。
“比喜歡弘昱、弘晴、弘暉還喜歡嗎？”
小東西，小小年紀就會爭寵了？胤福驚呆了，不過還是趕緊答到，“那當然了，比喜歡他們還喜歡。”
“弘曦也最喜歡十五叔了。”小家夥聽說後，趕緊用比剛剛更大的聲音喊到。
圍觀了叔侄倆你喜歡我、我喜歡你、相親相愛全過程的太子殿下，冷漠臉表示：哼，小孩子就是這麽無聊。孤才不嫉妒。
陪著小侄兒玩了好幾場游戲，終於把小家夥的精力耗盡，哄著他睡著後，胤福對太子說，“哥，我想去寧壽宮給皇瑪嬤請安，順便蹭她的晚膳，就先走了噢。”
“我也有幾天沒去給皇瑪嬤請安了，跟你一起去吧。”
兄弟倆出了毓慶宮，走了一陣後，太子突然蹲下身，對胤福說到，“今天又到處跑，瘋玩了一整天吧，看你累的，上來，哥背你。”
胤福楞住，不服氣。他是玩了一天，但不累呀，哥你哪只眼睛看到他累了？“我不累，不要你背。”
“累你還不承認，小時候常常耍賴要我背，現在長大了知道害羞了？快點，別啰嗦。”太子催促到。
到底還是自己占便宜，胤福聽話的趴上太子的後背。
“十五，你二嫂……”，太子開口後又不知道說些什麽，只好嘆氣到，“有哥在呢，你只要記住，你是太子最疼愛的弟弟就行了，其他什麽都不要想。”太後年紀大、牙口不好，只喜歡吃爛甜的食物，那根本不是他們這些皇子們菜譜上會出現的東西，十五去蹭什麽飯，找理由也不知道找個像樣的。
他也是今天才發現，以為心粗的弟弟，其實一直都知道太子妃對他的心思吧。以前十五來了，太子妃就算裝樣子，也會賢惠的忙前忙後，所以自己便沒發現。但最近太子妃被自己罰了，一直沒出現，弟弟卻也一直沒問過一句二嫂，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自己早該想到，十五雖然性子看上去不是個細的，但別人對他是否抱有善意，還是能感覺出來的。
太子再次在心裏罵了太子妃一通。
胤福趴在太子背上默不作聲，手指扣著他肩頭衣服上的金線。就在太子以為他不會說話時，出聲道，“我明白的。二嫂好不容易生了弘曦，卻發現孩子的阿瑪和瑪法更疼小叔子，這算什麽事兒呀？那她當然會為弘曦不平。我想想如果是自己在她的立場上，只會更不喜歡那個小叔子。她也是為了弘曦好。我只是現在有點轉不過彎，等過陣了想好了，就去給她道歉。哥，你也別跟二嫂鬧別扭了。”
太子冷笑一聲，“你道什麽歉？你還真以為她是為了弘曦？那是為了她自己。你呀，還是太不了解女人。”
“哥，你自己對二嫂渣也就算了，還在弟弟面前抹黑她，幹嘛呢這是？”胤福不讚同地拍了太子肩頭一巴掌。
“哼，孤對她已經夠好了，毓慶宮的後院全是她說了算。只是那個女人看似賢惠，對誰都有情有義，但其實骨子裏對誰都無情，包括對孤，當然對弘曦也是。倘若有一天孤落難了，她若非不得已，絕不會陪孤共患難，到了那時，恐怕也只會坐在自己房裏心疼她光明的未來，而不會來關心孤半點。”
見弟弟不信，太子繼續給胤福解釋到，“也不只是她這樣，而是時下大多數女人都如些。你看烏雅氏對老四和十四，那不是親生的兒子嗎？以前有十四在，所以不願善待老四，後來十四成了別人的兒子，就馬上討好老四，對十四又不聞不問了。因為兒子對她們來說只是保障自己地位的工具。”
“蘇州織造李煦你知道吧，就你那個侍衛的嫡母娘家。我聽說呀，前陣子，那家的小兒子不成氣，惹得李煦動怒打了他板子，李夫人趕去勸時，對李大人說，‘若有長子還活著，便讓老爺打死一百個我也不管了，但如今我身邊只有這孽障，今日要打死他，豈不是有意絕我。’聽聽這話，大兒子要是還活著，就可以讓李煦打死小兒子了。明白了吧，這就是現如今這些女人們對兒子的態度，兒子只是地位穩固的保障罷了。”
胤福雖然覺得他說的不對，但活了千萬年的小祖宗才做兩回人。頭一回時，只顧著在亂世吃飽穿暖活下去，結果還沒成年就回地府了；第二回 千嬌萬寵的長大，每天只知道瘋玩，還真沒什麽實在的人生經歷。
他煩躁的扒拉了一下太子的腦袋，“不要再說了，別人家裏的事，你怎麽那麽清楚？二嫂的事我不想了，反正你倆渣男人配壞女人就是了，對吧。”他以後只跟小弘曦玩兒，不理這兩個糟心玩意兒了。
太子見忽悠住了弟弟，便將他往上背了背，“我們的事你別管，只要記住，你是大清最尊貴的王爺，誰都不能讓你受委屈。”反正他以後不會讓太子妃有很多機會接近弘曦，免得帶壞了他兒子。
胤福冷哼一聲道，“啰嗦什麽？還不走快點。”
太子背著胤福到寧壽宮給太後請安，老人家高興壞了，對於康熙最寵愛的兩個兒子，她也喜歡。瞧瞧還知道來陪她用晚膳，這可比別的皇子好多了，他們都不喜歡陪她吃飯。
“皇瑪嬤，其實皇阿瑪也可喜歡寧壽宮的膳食了，你派人去把他也請來，我們一起吃唄，不然他一個人冷冷清清的在乾清宮，多可憐呀。”
“唉喲，我們小十五還知道可憐皇阿瑪了呀，真是個孝順孩子，皇瑪嬤這就讓人去請他過來，免得我們小十五掛心。”太後就喜歡孝順孩子，聞言更開心了。
太子在一旁挑眉，恐怕皇阿瑪寧願在乾清宮冷清的用膳，也不願意來寧壽宮熱鬧的吃這些爛甜的食物吧。想到康熙之前怎麽忽悠的弟弟，就對胤福的舉動有了了解。
於是，康熙最後只能狠狠瞪了拖他後腿的太子一眼，孝心十足的帶著兒子陪嫡母用了頓不順口的晚膳。
乾清宮裏，父子三人坐在軟榻上灌了一大壺茶後，才覺得胃裏好受了些。看著小兒子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懊惱表情，康熙總算心裏舒坦了。
“皇阿瑪，兒子想讓四弟帶著十五入川一趟，看看白蓮教的情況。”閑談了幾句後，太子對康熙說到。
“不行。那麽危險的事怎麽能讓小十五去做，他才多大？你這個哥哥是怎麽當的？”康熙聽後當即板起臉。
“我為什麽不能去？我帶上戴梓新研制出來的火器，能有什麽危險？皇阿瑪，你是不是因為有了更小的兒子，就不疼我了？”太子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胤福就搶先開口。雖然他一開始是想讓大哥或是三哥陪他去的，大哥性子直，三哥性子軟，他都能拿捏住，四哥的話就有點麻煩，但不管了，到時再說吧。現在關鍵是爭取出門的權利。
“朕不疼你？你摸摸你的良心再說這句話。”見小兒子又要開始耍賴了，康熙頭疼。小十六雖然按年紀是他目前最小的兒子，但又怎麽可能跟他一手帶大的小兒子比呢。
見父子二人又開始爭吵起來，太子趕緊當和事佬。說實話他覺得自己跟康熙的父子關系，沒有隨著自家皇阿瑪漸漸老去、自己漸漸長大而變得緊張，完全是因為自己時不時就要來為他和十五弟調合矛盾的關系。
誰讓十五被康熙寵得什麽話都敢說，賤兮兮的康熙又在跟小兒子鬧別扭不久就想跟兒子和好，卻不好意思說出口呢。
於是，這件事在太子說事實、講道理的情況下讓康熙同意了，而胤福也再一次因為對皇阿瑪口無遮攔而道歉。
“噫籲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一陣清潤稚氣的聲音過後，山道上行走的人們便見從不遠處走來一行人，其中一位坐在竹熊背上的小少年一下子就吸引了大家的註意。
“各位好，在下與兄長從遠方來，一路游玩見識了不少蜀地風情，今在此與各位相遇，也算是有緣了。那邊有一平坦石巖，不知各位可有興趣跟我前去歇歇腳，喝杯清茶呀。”待走的近了，小少年便前來與他們打招呼。
少年明亮的笑容讓人不忍拒絕，再加上他身邊的黑白竹熊更是增添了眾人對他的喜愛，於是紛紛點頭答應。
“這位便是我兄長。”
青年聽後，淡淡對著眾人點頭示意。
這位兄長可不像少年那麽愛笑，他一臉嚴肅讓大家也拘謹不少。
“諸位請用茶。”小少年趕緊拿出茶水點心招呼眾人，“我們兄弟自蘇州來，家中乃是布商，小有資產，聽說蜀錦美名，加之蜀地秀麗，故而一路西行入川，今日游玩至此，有緣得見諸位，實是三生有幸。”
“少爺說哪裏話，我們能得少爺好茶招待才是榮幸之至。”其中一長者代為答話到。
這青年和少年自然是微服私訪的胤禛和胤福了，他們到蜀地已有多日，對這裏白蓮教的情況也有了大致了解，今天只是聽說了有白蓮教徒在這裏舉行聚會，所以才喬裝過來一探究竟。
本來胤福對跟四哥一起出門還有些不得意，但在見到他對這裏巡撫和各臣子的震懾作用之後，便全然只剩下對哥哥的崇拜了。畢竟胤禛這幾年帶著胤俄掌戶部，那冷面皇子的名頭可不是虛的。
對著戶部的賬直接拉下一大波貪官汙吏，要不是康熙在上頭仁慈的壓著，只怕還有更多人被抄家革職。當年此事一出，可謂是震驚整個大清官場，後來被查辦的人多了，弄得那些心裏有鬼的，只要一聽說胤禛名字，就先出一身冷汗。官場上甚至流傳著一句玩笑話，“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四爺叫回話，”可見其對貪官汙吏的警醒之強。
胤福想著，不管白蓮教因為什麽才會在蜀地及周邊幾省壯大，讓四哥來給這沿途大小管員緊緊皮子，完全是很有必要的事。
“老人家客氣。你們喜歡這茶便好。”胤福一臉乖巧的答到。
“你身邊的竹熊倒是頗通人性。”
“那當然了，這可是我的小夥伴呢。”
“噢？我們蜀地的人少有能馴服竹熊當坐騎的，但看你剛剛騎在它背上而來，小少爺本事不錯。”長者讚賞的看著胤福。
“呵呵，那是因為它很小就被人帶到了我身邊，可能把我當它母親了吧。”胤福摸著小花的背，笑著答到。
小花偷偷翻了個白眼，我到是敢叫你母親，你敢應嗎？給竹熊當娘，將來回去後，娘娘饒不了你，哼。
“很不錯。”長者別有深意的說到。
於是雙方便坐著聊開了，從蜀地的秀美山河說到人文習俗，就連胤福最感興趣的川劇變臉，他們都饒有興致的談了一遍。
“今日能遇到大家真是太開心了。”說的津津有味，聽得興致高昂，胤福表示他很高開。
一旁的胤禛點點頭，他倒是沒怎麽加入他們的對話，但對這些人說的事兒也聽得入迷，百姓們的衣食住行比起詩詞歌賦也別有一番風味，在弟弟說開心後，也跟著表示了自己的心情。
“對了，我看到似乎有很多人來這裏游玩，是有什麽說法嗎？難道這個地方還有什麽好去處？”胤福一臉好奇的問到？
“好去處當然有了。”這次答話的是一位美貌婦人，她對胤福說到，“我們在此與兩位少爺談天說地，也很是愉悅，所以便也想帶兩位去那好去處一游，不知兩位願意嗎？”
婦人說罷還對著胤禛盈盈一笑，頗是撩人。
胤福雙眼瞬間睜大，哦豁，終於見到美人計的名場面了嗎？四哥這是被他們看上了？
美貌婦人走到胤禛面前，對他福了福身道，“少爺，你們既然入川多時，想來已經到過多地，那可知無生老母？雖然現在黑暗勢力占優勢，但老母有令，彌勒佛最後一定要降生，光明最後一定會戰勝黑暗。少爺們既然來了，那就跟我們走一趟吧。”語氣中的撒嬌成分讓人一聽就覺得甘甜。
胤福在一旁眨眼、再眨眼，不是吧姐姐，你這美人計的方式用錯了吧。把前面那截去掉，說不定還能拐走我四哥，但現在嘛，我看懸。
“你們到是聰明。”胤禛冷冷開口道，“不過我有個問題，你們是如何認出來的？”
“榮郡王和其戰寵的豐姿早已傳遍整個大清，相信少有人不知道的。”長者坐在原地笑呵呵的說到。
胤禛瞪了胤福一眼，小家夥趕緊縮了縮脖子，他怎麽會知道自己原來這麽英名遠播呀。
長者接著又說到，“更何況，我們本就在府衙有人，你們這些天的消息再隱秘，其實我們都一清二楚。不過貝勒爺不要怕，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想請你和榮郡王去小住一會兒。”
“哼，我們要是不願意呢？”胤禛表示他可不想跟這些叛賊去他們的鬼地方。
“那可由不得你們了。”長者身邊的一位大漢答到。
“貝勒爺，您又何必惹怒掌櫃呢，我們保證自己沒有惡意，您就跟我們走吧。”少婦拉著胤禛的手嬌滴滴的勸到。
胤禛正想甩脫，卻發現自己似乎突然沒什麽力氣了，他瞪大眼睛看像對面的長者。
“呵呵，不錯，我們下了特制的蒙汗藥。”
這時胤禛身後“叮叮當當”一陣聲響後，跟著的奴才和侍衛倒了一地。
胤禛在跌入黑暗前心裏把四川巡撫狠狠罵了一頓，又擔心十五弟會受傷，用力擡起手想去保護弟弟，但最終還是什麽也沒來得及做。
胤福體質好，是所有人中最後一個昏過去的。
身邊的人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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