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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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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杜宅洗三宴的尾聲時, 司徒弘光下差後直接來杜宅,來接杜綿綿這一位發妻回家。

杜貞貞在杜宅的大院門處,她瞧著妹夫司徒弘光親自迎著堂妹杜綿綿坐上馬車時。杜貞貞的心頭不止一點點的覆雜。

“二奶奶。”李二郎喚一聲妻子杜貞貞。杜貞貞一下子回過神來,杜貞貞瞧著丈夫臉上有一些不高興神色。

“夫君, 有什麽事。”杜貞貞問一話。

“無。”李二郎最終沒有說出自己心頭的不高興來原何處。他瞧著杜貞貞還算得鎮靜的神色, 他又覺得可能是自己無端的揣測人心。可能妻子只是過於羨慕其妹的敕命孺人身份。

就像是李二郎本人也是羨慕二妹夫如今是堂堂從七品的官員。

李二郎與杜貞貞一起坐上馬車先離開。

杜綿綿則是在丈夫司徒弘光的陪同下,這是坐上馬車。隔著窗簾子, 杜綿綿又是對著娘家人揮揮手告別。

杜家三老爺、杜家三太太瞧著女兒女婿的離開。三太太崔氏滿眼的不舍得。杜家三老爺卻是說道:“綿綿與弘光的感情好, 今個兒洗三宴,弘光明明忙碌完衙門的事情, 還就專門來一趟。可見弘光待綿綿的愛重。”

“女兒女婿感情好,這是好事兒。你多嘮叨什麽。”三太太崔氏對著丈夫是嬌嗔一回。

“盼著他們夫妻的感情一直這般好。”杜家三老爺說著期盼。三太太崔氏回道:“肯定的,弘光是一個重情義的人,綿綿膝下有子有女,弘光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一定待咱家綿綿好。”

杜宅洗三宴的結束, 在回城的馬車裏,杜綿綿與丈夫司徒弘光說著話。

“今個兒的洗三宴挺熱鬧。就是四妹妹沒來, 只是送上兩份賀喜的禮物。”對於四妹妹如今的謹慎,杜綿綿能理解。

可杜綿綿也是瞧出來,今個兒參加洗三宴的客人,許多人是盼著能見一見四妹妹這一位桂王府的庶妃。

“小姨妹的腹中子嗣重要。”司徒弘光說著實情。

“是啊, 我聽著四妹妹以前提過一嘴, 說是桂王與宮裏的嬪娘娘都是非常看重子嗣。盼著四妹妹這一回得償所願,平平安安的生下子嗣。”杜綿綿與杜婉婉都是杜家女, 在這一個時代裏, 她們是天然的盟友。杜綿綿自然盼著四妹妹杜婉婉的日子越來越好。

“對了, 敦弟馬上要成婚,畋弟、敀弟也要成婚。杜宅連續辦三場婚禮,咱們還得再隨三份禮。”杜綿綿提起杜家今年的喜事,那是一樁接著一樁。

“無妨,這等喜事隨禮,咱們這樣的人家又不缺這三分銀子使。”司徒弘光是非常淡然的態度。哪怕是過繼子,忠勇侯府給過他一份產業。比上不足,比下還是有餘的。

加之司徒弘光與妻子又是經營一些產業,如今收益還成。這讓司徒弘光還是有一些底氣的。

“杜宅的事情,其餘的都是一些尋常事兒,咱們倒不必在意。只說著自家事情來,四郎,祖父說秋季送淇兒進書院讀書,你準備安排淇兒去哪家書院?”杜綿綿關心長子的學業問題。

“我與祖父商量過,先回忠勇侯府的府學。等得淇兒年歲再長些,再是送去稷下書院。”司徒弘光對著妻子說著自己的打算。

“稷下書院嗎?我沒記錯的話,這一等書院只招著有功名的學子。”杜綿綿對於這一座書院有印象,還是大印象。

這是乾元帝安排成立的書院,裏面有飽學的名士。當然,最低的功名也得是秀才。

“你沒記錯。如今淇兒去其它的書院,倒也未必多合適。不如進忠勇侯府的府學。侯府的府學文武兼修。能讓淇兒科舉上有所進益,更能習得一身武藝,以此強身健體。”司徒弘光更重要的打算,還是不想自己嫡長子與侯府的關系疏遠。

要論杜綿綿的私心,她是不

想長子司徒佑淇去忠勇侯府的府學。司徒宅又不缺著給兒子進書院的銀子使喚。

只是杜綿綿知道枕邊人有這般打算,一定不光是與司徒老太爺商量過。肯定還和忠勇侯府的當家人朱弘明求過話。

既然在侯府的當家人跟前都遞過話,杜綿綿覺得她家若是不識趣。在如今的忠勇侯府面前真不夠瞧的。要知道忠勇侯府也是司徒宅的靠山之一。還是頂頂依附於血脈之上的,在世人眼中最牢靠的一種。

杜綿綿當然不能逆了這一個時代的規距。她不能讓忠勇侯府對如今的司徒宅有什麽不好的印象。於是,杜綿綿是笑道:“弘光你考慮的仔細,一切依著你的法子挺好。”

反正忠勇侯府的好日子,還是有許多年呢。杜綿綿能做什麽?

她當然是裝傻啊。她如今肯定不會逆了大勢。

乾元二十年,夏。

杜敦成婚,杜綿綿、司徒弘光一起參加這一回的喜宴,二人還是高高興興的送上賀禮。對於如今的弟妹朱氏,杜綿綿是非常喜歡的。

秋,天氣宜人。

杜綿綿在送著兒子司徒佑淇去侯府的府學念書後,她是免不得要去侯府更殷勤一些。杜綿綿不為自個兒,她為著兒子都得與侯府討一份體面來。

來來往往,多是走動,杜綿綿在忠勇侯府的人臉兒是混得越來越熟悉。也是這等時候,杜綿綿發現趙文秀的一些小動作。

杜綿綿不說,她還給一些幫襯,讓趙文秀的一些舉動更順利。

這一日,杜綿綿剛從忠勇侯府歸來。她瞧著奶娘來稟話。

“太太,秦王府的請貼。”奶娘是遞上請貼。杜綿綿接過後仔細的瞧一回,她笑道:“原來是姨母的請貼。”

“嬤嬤,咱家得備一份禮,明個兒得去秦王府參加洗三宴。楊姨母生下一位王府千金。”杜綿綿嘴裏提一話。

“楊庶妃生下一位小千金嗎?”杜嬤嬤的臉上有些遺憾的神色。杜綿綿當然瞧出來了。

“這還能寫錯的嗎?”杜綿綿搖搖頭。她倒不在意奶娘的神色。想是奶娘覺得楊姨母也算得杜宅的一份後援。若是楊姨母生的一個公子,那自然更得秦王府的看重。

可對於杜綿綿而言,秦王府的助力在她的眼中並不是那麽重要。楊姨母生的一位小千金,在杜綿綿瞧來只是一樁送上賀禮的喜事。旁的她不太在意,與她的幹系並不是太大。

當天的夕食後,杜綿綿把要去秦王府參加洗三宴的事情,她是與家中人分享一回。

司徒老太爺是感慨一回,說道:“在京都的人情往來真多,瞧瞧今年到現在,來來回回送禮都有三四十樁。”

“祖父記得清楚,已經送了三十二樁賀禮。”杜綿綿笑著回一話。

這等送禮的節奏,這是沒法子。各家親戚府上添丁添女,又或者生辰喜宴,這等大喜事沒有不參加的道理。人去了,禮就得到。

除著親戚外,還有司徒弘光的上司與同僚們,這些地方的人情往來更不能少。如今過了大半年,還有臨近年節。

到時候司徒弘光的上司處,同僚處,還有相處著好的下屬處,哪一個地方都不能省得銀子。這些人情往來,還得繼續的花銷。

好在這些人情往來裏,有許多是送禮後,也能得著回贈之禮的。裏面相互一抵消,其時真花銷的銀子也有數兒,目前的司徒家尚是能承受得住。

從這些人情往來裏,杜綿綿就得說,官老爺也是不好當的。若是這些人情往來想省了?省是能省,就是官面上的風評會難看起來。還容易被別人抱團的孤立起來。

官,特別是京官,那也是不容易當好的。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那些盤根錯結的關系,哪一頭都是得顧上的。

次日,秦王府。

杜綿綿這一回來參加洗三宴,她把女兒司徒瀅瀅帶上了。夏日時,女兒就想與親娘出門做客。彼時杜綿綿怕女兒中暑氣。

如今秋天時節,這當然就不懼怕中暑。於是,杜綿綿是樂得帶著女兒來秦王府見一見世面。也是讓女兒知道天高地厚。

司徒家是官身,可比著上頭的貴人們,真的是小人物。提前讓女兒知道一些世事人情,杜綿綿沒覺得有什麽不妥當的。

真是溺愛孩子,杜綿綿是不取這等法子。

“娘,秦王府真大。”司徒瀅瀅與親娘小聲的交談一回話。她的眼睛是瞧著四周,她發現與自家的院子一比較,秦王府大的她有些記不住路了。

“是啊,秦王府真大。”杜綿綿笑著回女兒一句。

杜綿綿母女只是做客中的背景板,還是不怎麽出挑的。真是領頭得還是金側妃的娘家人。明明是楊庶妃的女兒洗三宴,金側妃這一位在京都的側妃娘娘頗是有一點點的喧賓奪主。

當然楊庶妃不會提異議,杜綿綿覺得自己一個小人物,她更不會多嘴。

杜綿綿在拜會過金側妃後,她與女兒去楊庶妃住的院子。

“姨母。”杜綿綿給楊楚楚福一禮。

“姨祖母。”司徒瀅瀅也是認真的給楊庶妃福一禮。

“你們母女如何這般多禮,快落坐。”楊楚楚笑著虛扶一下。

杜綿綿謝過一回話後,她是領著女兒落的坐。在落坐後,丫鬟送上茶果點心。杜綿綿沒有拿起茶盞飲茶,她是從自己袖中拿出一把長命鎖。

“此是贈給表妹的一點小心意。”杜綿綿笑著說一話。她嘴裏的表妹,自然便是楊楚楚生下來的女兒。

“你有心了。”楊楚楚瞧著那大大的長命鎖,純金打造。還是老沈老沈。這當然不是給小嬰兒戴的。這是掛在小嬰兒的搖床邊,也是避一避邪就好。

當然若是小嬰兒長大後,成為大姑娘時,還可能當飾品的戴一戴。如今戴的話,小嬰兒的脖子受不住。

“姨祖母,這便是小姨母嗎?”司徒瀅瀅瞧著搖床裏的小女嬰。她的臉上是一派甜甜的笑容。

“是啊,這便是你的小姨母。”楊楚楚笑著回一話。她瞧著挺喜歡司徒瀅瀅的模樣,她招招手,笑道:“瀅姐兒讓姨祖母瞧一瞧,長得多漂亮的孩子。”

在司徒瀅瀅走上前後,楊楚楚左看看,右看看,又是誇著話。然後,楊楚楚是從手腕子上褪下一對鐲子。

“我贈給瀅姐兒的。我瞧著瀅姐兒這般討喜的孩子,我就是瞧著好。”楊楚楚把鐲子戴到司徒瀅瀅的手腕子上。

司徒瀅瀅的手腕子當然是戴著不合適。

“姨祖母,我不能拿您的東西。我來做客,應該我給姨祖母和小姨母送禮的。”司徒瀅瀅說話認真。她還從自己的脖子上解下一個小荷包。

“這是我在廟中求來的平安符。我贈給小姨母,廟裏的大師傅講,這是開光過的吉祥符。一定能保平安。”司徒瀅瀅是滿臉的笑容。

“這一個荷包是我親手繡的,也是贈給小姨母。姨祖母,我的禮物輕,姨祖母不要嫌棄。”司徒瀅瀅借著機會,她是自己送起禮來。

“這孩子,真是一個小機靈。”楊楚楚是打趣一回。

司徒瀅瀅見著楊楚楚收下她的禮物後,她才是恭敬的接下一對鐲子。楊楚楚瞧在眼中,她問道:“若是我不收瀅姐兒的禮物,瀅姐兒就要拒絕姨祖母的禮物嗎?”

“長者賜,不敢辭。”司徒瀅瀅卻是搖搖頭,她這般回的話。

“我會把姨祖母給的禮物,上交給母親。讓母親給姨祖母回禮。如今姨祖母收下我的禮物,我們相互贈禮,我就能留下來姨祖母的禮物。我喜歡這一對鐲子,我要留在自己的梳妝匣子裏。”司徒瀅瀅挺是小大人模樣的回著話,一板一眼兒的非常正緊。

小孩兒喜歡學大人樣子。他們總以為自己很認真,可瞧在長輩的眼中就是非常的可愛。

“真是好孩子。”楊楚楚又是誇一回。

這一天的洗三宴。忠勇侯府也來人了。是蓮子軒的三太太賈氏。杜綿綿瞧著在秦王府遇上嫂嫂賈氏,她是驚訝一回。爾後,妯娌二人還是談著一回話。

從賈氏的嘴裏杜綿綿又聽著一些消息。杜綿綿心頭有一些揣測,只是她也拿不定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呢?

秋,杜宅又是連著兩樁喜事。杜畋、杜敀成婚。這二人是杜綿綿的堂弟,二人的婚事皆是大太太顧氏這一位嫡母安排的。

杜綿綿這一個隔房的堂姐,還是出嫁的堂姐。她能做的事情有限,至多就是參加過兩個堂弟的婚禮,然後送上賀禮。

就在杜綿綿從杜宅參加完小堂弟杜敀的婚禮後,杜綿綿剛是一回到司徒宅。

奶娘杜嬤嬤又是拿出一份請貼來。杜綿綿打開一看後,她是楞神一下。她說道:“四妹妹生了。”杜綿綿算一算日子,四妹妹還真應該在近日出下子嗣。

“嬤嬤,咱家備一份賀禮。後天我去桂王府參加小外甥女的洗三宴。”杜綿綿跟奶娘吩咐一話。奶娘杜嬤嬤應下話。

在備著賀禮時,杜綿綿又在琢磨一件事情。她想想後,當晚與丈夫司徒弘光獨處時。杜綿綿說出心頭的一些遺憾。

“四妹妹生下一位千金,後日就是洗三宴。我得去參加一回。就是可惜了……”杜綿綿感慨一回。

“可惜什麽。”司徒弘光問一話。

“早前聽著四妹妹講過,桂王爺給四妹妹一個許諾,若是她平平安安的生下一個小外甥,就能替四妹妹請一回冊封。庶妃之上,自然就是給側妃之位。如今瞧來,四妹妹這一回是多半沒可能攀上好機會。”杜綿綿當然是遺憾此事。

王府的側妃位置是有數兒。一個蘿蔔一個坑。杜綿綿擔憂四妹妹這懷孕後,又是生女。中間擔擱時間太多,就怕桂王府裏有新歡。四妹妹這一個舊愛如今沒能生下一個小外甥,一旦桂王的寵愛減少,四妹妹的日子就會不太好過。

“小姨妹還年輕,往後總會有機會的。”司徒弘光倒是看得開。

“四妹妹與我不同,我是與四郎一生一世一雙人。王府裏,桂王爺的身邊不缺著美人兒。我擔憂四妹妹紅顏未老,恩情先斷。”杜綿綿就自己瞧見的,桂王是一個多情種子,他可不是專情人。皇家好像也不是什麽合適談情說愛的地方。

“甭管將來如何,小姨妹膝下有一女在,她總是有一份依仗的。”司徒弘光勸一回話。

“也對,四郎你的話也是在理。”杜綿綿也覺得是這麽一個道理。人嘛,還是別太貪心,欲望少,行事正,如此才不容易落入陷井中。

又兩日。

杜綿綿去桂王府參加洗三宴。比著秦王府楊楚楚生下女兒的洗三宴,桂王府這一回的洗三宴是大肆操辦。

杜綿綿先去給桂王妃見禮問安。得著桂王妃簡單的見過一面後,杜綿綿才是被打發走。

杜綿綿在桂王妃這裏沒被留客,她是來一來,然後就離開。等著杜綿綿一走後,桂王妃與陪嫁的李嬤嬤說道:“瞧瞧,王爺待杜庶妃真不同。這一回,一個庶女的洗三宴,王爺都讓辦得熱熱鬧鬧。”

“王妃娘娘,宮裏也瞧著,嬪娘娘一直是給您做主的。這不,杜庶妃一生下府上的三姑娘,嬪娘娘就把賜下來的老嬤嬤召回宮中。”李嬤嬤勸了話。

“我出身鎮國公府,不看僧面看佛面,母嬪自然是給我這一個兒媳一點子方便。”桂王妃淡然一笑。她以自己出身為榮耀。也是因為出身好,她才會被指給桂王為嫡妃。

“我這一回也得慶幸,慶幸杜氏生下一個女兒來。若不然的話……”話到這兒,桂王妃是停下話來。李嬤嬤瞧著主子這般模樣,她不敢勸。

“咱們都是聽到風聲的,嬤嬤,王爺給杜氏許諾過,杜氏一旦生下兒子,她就會被請立為側妃。嬤嬤,你說說杜氏這等有王爺寵愛,又一旦有子,又是晉封為側妃。桂王府裏,我除著擔個空頭的嫡王妃名份,我還剩下什麽?”桂王妃是滿臉後怕的模樣。

“如今杜庶妃生下三姑娘。王妃娘娘,這是祖宗保佑,上蒼恩賜。”李嬤嬤順著桂王妃的話講。當然李嬤嬤更想勸的,還是讓王妃娘娘趕緊的坐上胎。只要桂王妃生下嫡子,往後王府的其它女眷如何都是比不過。

王府正院發生什麽,杜綿綿不知道。

杜綿綿是在丫鬟的引路下,她是到四妹妹杜婉婉住的小院。杜綿綿瞧見屋中休養的四妹妹,她是走上前福一禮。

“二姐姐,自家姐妹罷了,你這般客氣做甚。快請落坐。”杜婉婉的話語裏有歡喜。

“禮不可廢。”杜綿綿笑著回一句。

“二姐姐,你來了就好,我就想有娘家人陪著說說話。要坐一個月的月子,我這兩天都是悶壞了。後頭還有那般久的時間,想想就是難受的很。”杜婉婉對於坐月子裏的掬束,她是不太舒坦。只是為著身體健康,杜婉婉還是讓自己在適應。

“坐月子也就一個月,四妹妹忍一忍。到底是為著身體好,在月子裏好好養一養,四妹妹未來身子骨好,如此才是健康長壽之道。”杜綿綿笑著鼓勵一回話。

“也不盼長壽,就盼著先開花,後結果。我是想著給三姐兒添一個弟弟,讓三姐兒將來有一個最可靠的兄弟,哪怕出嫁後,也是更有底氣。”杜婉婉嘴裏這般說。她心頭還是挺遺憾這一胎沒能生下一個兒子。畢竟如果生的兒子,這時候桂王都可以想法子開始為她謀求晉升側妃。

如今塵埃落定,這一回想從庶妃晉封為側妃,現在已經全成泡影。

“四妹妹,你還年青,後頭的好日子還多著。”杜綿綿這般寬慰一回。不然還能如何呢。

就在杜綿綿與杜婉婉說著一些京都趣事時。杜家人來了。

這一回前來桂王府參加洗三宴的,除著大太太顧氏外,就是二太太趙氏。至於杜家老太太這一位老人家如今年紀大,這是不愛出門子了。

至於三太太崔氏,她是不想來參加的。她一個白身,在這等場合裏,一來就是給人行禮問安的份。於是陪著大太太顧氏、二太太趙氏一起來的,就是各房來一個小媳婦。

這算是給長輩們當一當陪襯,也是表達一下杜家與杜庶妃的好關系。哪怕是下一代,那也是血濃於水。

“大伯娘、二伯娘。”杜綿綿與兩個長輩見過禮。

至於大嫂全氏、二嫂佟氏,還有弟妹朱氏,杜綿綿也是一一問一聲安好。大家夥相互見禮後,二太太趙氏依仗著是杜婉婉的嫡母。她是非常熱情的瞧一回王府的三姑娘。

“三姑娘的眉眼,我瞧著長得好,這天庭飽滿,一看就是註定的天生富貴命。”二太太趙氏撿著好話講。杜婉婉聽著也是順耳。

大太太顧氏在旁邊也是笑聽一回。她是拿著賀禮。當然,這等時候就是隨身帶著的小心意。真正的賀禮,那是王府的嬤嬤先收下。後頭自然是把一切清單與禮物,再是一起轉交進杜婉婉這一位庶妃的庫房裏。

這等時候,大太太顧氏等杜婉婉的娘家人,她們拿出來的賀禮也是長命鎖。瞧著與杜綿綿前面一樣的準備著大大的,沈沈的由金子打造的長命鎖。

對此杜綿綿只是瞧著笑一笑,然後,她覺得這般過一個洗三禮後,收禮的都可以販賣一回長命鎖。實在收到太多。當然這沒可能的,畢竟長命鎖對於新生兒的寓意好,如此是求一個好兆頭。

當天,吉日到時,奶娘抱著王府三姑娘去外頭。

杜綿綿與四妹妹提一回話,她也去外面。畢竟她是杜婉婉的娘家人之一,她總要去參加添盆禮。

洗三,哪家哪府都差不多的流程。無非就是貴人家更奢侈一些,又或者簡樸一些。

王府的洗三宴,那自然往大了辦。杜綿綿隨大流的扔著金果子進銅盆裏,那是聽得叮叮當當的響聲,盆中的清水還是蕩起一圈圈的漣漪。

這一日,在桂王府的洗三宴,杜綿綿就是見識一回桂王待四妹妹的好。然後,也是見識一回,一些王府庶妃貌似不那麽的歡迎四妹妹杜婉婉的娘家人。

在洗三結來,又從桂王府出來後,大太太顧氏等人想與杜綿綿坐一輛車。大太太顧氏、二太太趙氏還是有意去司徒宅小坐一回。

杜綿綿當然不會拒絕。於是,她是大大方方的同意。

在杜綿綿的馬車裏,一下子添兩位客人。一位是大太太顧氏,一位是二太太趙氏。大太太顧氏說道:“桂王府的情況,想必綿綿侄女,你也是瞧見了。”

“王爺待四妹妹非常寵愛。”杜綿綿給著一個大眾化的答案。

“王爺的專寵,也為婉婉招來嫉妒的目光。我在王府裏,我都是替婉婉感覺到心驚。”二太太趙氏是感慨一回。杜婉婉是二房的庶女,還得叫趙氏一聲母親。

杜婉婉在進桂王府前,可是把姓名記在趙氏的名下,充做記名嫡女。哪怕瞞不了人,總歸還是好看一點兒。

於是趙氏一直借著杜婉婉的庶妃身份,這些年裏,她沒少給她娘家趙氏是穿針引錢。這讓趙家也是得著不少的好處。

對於庶女杜婉婉的處境,二太太趙氏自然就是上心的。

“王府大院,咱們哪能多議論。大伯娘,二伯娘,我們不能逾越了。”杜綿綿有親人,有爹娘,有兄弟,有夫君,有兒女。杜綿綿可不敢多議論皇家的事情。哪怕是王府呢,那也是皇子府,是皇帝兒子的居所。

杜綿綿可不敢多舌議論事非,這容易招來禍事。

“二侄女,你的性子還真是謹慎啊。自家人面前,你都是不露半分。”大太太顧氏是感慨一回。

於是在馬車上,大太太顧氏就是聊起一些旁的事情。可杜綿綿怎麽聽著,都像是在隱喻著杜婉婉的處境不夠好。

直到司徒宅到了。一行人下了馬車後,進宅子裏。

杜綿綿先領著一眾客人去給司徒老太爺問安一回。然後,一眾人往後宅去。

在後宅,一眾女眷是自在些。這時候,杜綿綿讓丫鬟送上茶果點心,隨後,她是打發侍候的人。屋中剩下來的,全是杜綿綿的娘家人。

“我這兒的茶,是今年的新茶。大伯娘,二伯娘不妨嘗一嘗。大嫂、二嫂、三弟妹,你們也是嘗一嘗。”杜綿綿嘴裏叫得親親熱熱。

“我就嘗一嘗。”大太太顧氏不客氣。

等得茶一喝後,大太太顧氏是說一話,她開始點明一下主題,大太太說道:“二侄女,都是自家人。我們也才會與你才說說,在外頭哪敢真是多舌。實是這一回庶妃沒生下男丁,原本可能得著桂王的請封,如今是沒可能了。”

大太太顧氏的眼裏是遺憾。其它人的眼中,何嘗又不是如此呢。

“四妹妹還年青,後頭機會多的是。”杜綿綿勸著話。

“我瞧著機會未必多。”二太太趙氏有不同的看法。她說道:“婉婉在王府的情況,看著得獨寵,也是得所有人的嫉妒。我擔憂啊。婉婉是杜家的體面,婉婉那兒好,杜家就好。婉婉一旦不好,杜家就是失去一根支柱。”

二太太顯然是真在意這一位庶女。

“二伯娘,您是小瞧四妹妹。四妹妹這些年裏能得著王爺的寵愛,四妹妹自然有她的立身之道。”杜綿綿繼續勸一回話。

“二侄女,你這兒,瞧著就不能給你四妹妹一點子幫襯嗎?”二太太趙氏是提一個法子。她道:“杜家能幫襯婉婉的少,除著銀子外,沒有旁的。”

“二侄女,你這兒不同。你這兒還有忠勇侯府的關系。家裏也是想讓二侄女,你給拉一拉線,讓宮裏的嬪娘娘那兒能多聽一聽婉婉的好話。”二太太趙氏沒忍住,她還說著杜家的一些想法來。

“二伯娘,你這話說錯了。”杜綿綿馬上就是變了臉色。一旦牽扯到宮裏,莫說杜綿綿膽小。實在是這些年裏,這裏頭的處置還少嗎?

更不肖說,後來《簪花記》中記載著忠勇侯府的結局。

“若是杜家有想法,那是想伸手到宮裏,我勸著大家夥都不要想。半分都別有,一點都不成。”杜綿綿臉色認真。

“大嫂、三弟妹,你們是出身宦官人家。你們應該勸一勸長輩。皇家的事情,咱們這等人家別說碰,沾上一點兒都會家破人亡。”杜綿綿神色嚴厲,她說話時,這時候沒留半分的餘地。

杜綿綿心頭在想,是不是這些年裏杜家的日子過的太順太舒坦。杜家又或者杜家的某些人是飄飄乎起來。

真當京都是善地,誰都可以攪和一二嗎?

杜綿綿已經拿定主意,此事情她要與丈夫司徒弘光談一談。然後,讓司徒弘光去與全家的全百戶談一談。

讓全百戶這一位繡衣衛的百戶,那是與杜家真正的當家人,杜大老爺是深入淺出的好好談一談話。更多時候杜家人真不能飄。

“這……就是提一提,應該……”二太太趙氏還想說話,瞧著杜綿綿的神色越來越難看。二太太趙氏是訥訥無言。

這一回見面,最後結束時氣氛不太好。

杜綿綿在送走大伯娘、二伯娘、大嫂全氏、二嫂佟氏,還有弟妹朱氏時,她的神情一直是嚴肅的利害。總之,杜綿綿連一個笑容都是免了。

杜家一行人在回程的途中,氣氛很壓仰。

“二侄女真是的,不幫襯就不幫襯,如何這般不留半分情面。”二太太趙氏不高興。

全氏、佟氏、朱氏,這三個人是晚輩,她們當然不多話。只是全氏與朱氏是相互瞧一個眼神,二人有一些默契。

大太太顧氏倒是開口勸一回妯娌,她道:“可能真讓二侄女為難了。好了,這事情咱們就是當做沒發生。回去後,可不能多提。若是讓娘知道後指不定怪咱們呢。”

二太太趙氏一聽嫂嫂的話,她馬上態度一變。她說道:“對,還是大嫂的話有道理。回去後,咱們就當事情沒有發生過。可不能真讓娘擔憂。她老人家還得好好的養一養身體。”

至於前面想吐一吐的苦水,二太太趙氏這時候也不多話了。

當晚,杜綿綿把今個兒娘家人的求話,她是與夫君司徒弘光提一回。

司徒弘光的眉頭是皺到一起,他想了想後,才是又會舒展開眉頭。司徒弘光說道:“這事情我會跟全百戶提一提。杜家的風氣變了,那得讓岳家的大伯父是管一管家事。不能光在外面打拼,最後落一個後院著火的收場。”

司徒弘光這一說,杜綿綿就是點點頭,她是讚同的態度。

“是得讓娘家大伯父好好的管一管家事。關乎宮裏,哪能是咱們這等人家摻合的。一旦有一點不好的苗頭,咱們這等小門小戶一定就會受到無妄之災。至於桂王的生母,那是宮裏的嬪娘娘,那等尊貴人,咱們離著選,不用侍候這等貴人,已經算有福氣。俗話講遠著香,近著臭。真讓杜家攀附上去,嬪娘娘指不定還是惱了杜家。”杜綿綿真怕娘家人是有心幫襯四妹妹,最後卻全部成為拖了四妹妹後腿的一份子。

“放心,一切有我。”司徒弘光把事情攬下來。

“娘家長輩那兒,我今天都沒給一份體面。瞧瞧鬧到最後,還是鬧一個不歡而散。”杜綿綿都覺得今天出門沒看黃歷,實在是兆頭不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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