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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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1)
“這一回的事情對侯府的影響非常大。”朱弘光給出這樣一個結論來。杜綿綿聽後, 她同意丈夫的話，她說道：“一切還待結果出來。咱們倒是府上的閑人，確實是在這等事情裏沒什麽話語權。”對於自己與丈夫的處境，杜綿綿是看得非常的清楚。朱弘光聽著妻子的話後, 他回道：“是啊, 咱們就是等待結果的份兒。”
“綿綿，關於養珠一事我有一些想法。”朱弘光提一話。杜綿綿聽著丈夫的話, 她的目光挪到丈夫的身上, 她說道：“我聽著，你仔細講一講你有什麽打算。若是有好的法子, 咱們也給七姐兒、七哥兒掙上一份家業。”
朱弘光琢磨一下用詞後，他說道：“十四皇子那兒能不能做一個備選。我這些日子與十四皇子走得挺近，我瞧著十四皇子是一個不難相處的人。主要還是十四皇子沒摻合進朝堂上的事情，這一位是皇室裏的富貴閑人。”
杜綿綿聽著丈夫講話後，她說道：“十四皇子當然是好人選，只是一旦養珠的事情鬧出來後, 咱們哪可能真躲得過幕後的探查。到時候在上層的眼中咱們這等給十四皇子辦事的瞞不了人。十四皇子在東宮、在秦王府跟前不夠看。”
這才是最主要的問題所在。十四皇子是庶出的皇子，還是排序靠後的存在, 他的庇護在東宮與秦王座跟前不夠瞧。
朱弘光聽著妻子的話，他說道：“你還是堅持晉王府又或者寧王府。”
杜綿綿說道：“不是堅持投靠誰，而是沒得選擇。咱們總要選一個夠能耐的藩王。晉王與寧王是與東宮一脈一樣的嫡出皇子，聖天子在位, 有薨逝皇後娘娘的餘蔭, 嫡出的皇子一脈才可能護得住咱們。”
杜綿綿尋著退路時，她總要找一條更可靠的路。
“我聽著十四皇子講, 他很快就要指婚。十四皇子的母嬪已經給予暗示, 十四皇子要與寧王殿下做連襟。”朱弘光說著他最新得來的消息。
“這等事情十四皇子都與你提。四郎, 看來你在十四皇子的跟前地位不同。你什麽時候攀附上十四皇子？”杜綿綿的目光中有驚訝。這時候杜綿綿不再認為丈夫剛才的提話只是一個簡單的想法。這是想拿出成績去投效吧。
杜綿綿的眼中已經帶上確信。
朱弘光看著妻子的目光，他是說道：“你別這般瞧我，我還真沒有攀附上十四皇子。哪怕十四皇子偶爾來茶樓聽戲，去書鋪買一些最新出版的書籍。我與十四皇子只有點頭之交，深厚的交情沒攀上。”
“其時這裏頭有杜家的關系。”朱弘光感慨一回，他說道：“十四皇子準備讓我與你談一談，讓綿綿你跟杜家去一封書信，給杜家一些暗示，十四皇子歡喜小姨妹。待得他大婚迎娶寧王妃的妹妹後，他就納小姨妹入王府，他會給小姨妹正式的名份。”
杜綿綿楞在當場。
杜綿綿好半晌後，她是回過神來，她說道：“十四皇子跟四妹妹還是有一份聯系？若不然如何能長情至此？”
杜綿綿這般問過話，朱弘光點點頭。他說道：“據十四皇子講，他與小姨妹是誤會解開後，在我的書鋪裏偶遇一回。他們彼此有很多共通之處，頗是心有靈犀一點通。特別是在看小說與寫批後語時，二人有來有往的成為筆友。十四皇子覺得小姨妹是他的紅顏知己。”
杜綿綿眉頭一動，她問道：“你覺得他們真合適嗎？這等姻緣四妹妹是高攀，一旦被十四皇子納入王府，嫡王妃是鎮國公府出身。四妹妹只有夾著尾巴做人的份兒。杜氏一族不可能給四妹妹任何的幫襯。”可以肯定的說，杜氏一族只有沾沾光的份兒。想幫襯沒實力的話，那是妄想。
朱弘光對妻子說道：“你是善意。可這一份富貴擱眼前，杜氏一族一定樂意接受的。綿綿，咱們是外人，咱們不能替杜家的長輩們做主。這一封信十四皇子提了，咱們就沒有拒絕的道理，也不敢拒絕。所以你把事情寫清楚，後續是何等選擇就由杜家長輩們拿主意。”
“就我瞧來這事情一旦成了，杜家的長輩們八成還會感激咱們夫妻當初邀請姨妹來府上做客。”朱弘光說的是人心與人性。
在富貴面前，不是誰都會不動心的。
杜綿綿沈默，她片刻後回丈夫一個笑容，她說道：“我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確實是十四皇子開口就沒有咱們拒絕的道理。我且給娘家寫信，這等消息在娘家看來一定是大喜事。”杜綿綿出身的杜家是商賈人家，商賈最重利益。
四堂妹杜婉婉能入王府，又得十四皇子一點真心實意，在杜家的長輩們眼中這是天大的福報。杜綿綿能想像得到這一個消息遞回去後的結果。
“至於養珠的事情，四郎，你再考慮一下。哪怕十四皇子與寧王成為連襟，咱們還有時間慢慢思量後續的手尾。那養珠的方子也沒有驗證真偽。一切待有結果再提投效哪一位殿下亦不遲。”杜綿綿與丈夫緩和一下未來的方針。
“是啊，是我心急了。”朱弘光這時候同意妻子的話，他說道：“成，一切依你的意思，且不著急。”
杜綿綿寫下一封書信差小廝送往京都外城的杜宅。
京都內城，忠勇侯府，蓮子軒。
晴三奶奶賈氏在給嫡母侯夫人立過一天的規距後，她是回蓮子軒。她整個人很累，又是心頭有一點點的興奮。主要是她今個兒能早早的回蓮子軒，還是因為侯夫人最在意的嫡長孫朱佑禛出事兒。
“大嫂這一回怕得傷心壞了。”晴三奶奶與陪嫁的嬤嬤說道。
“是啊，大哥兒可是世子夫人的命根子。”賈嬤嬤同意晴三奶奶的話。賈嬤嬤還是說道：“三奶奶，前頭魏姨娘差人來報信兒說是四哥兒又病了。”
“哦。”晴三奶奶很淡定，主要是這個庶子三天兩頭的生病，這成為常態，她沒什麽意外的反應。晴三奶奶說道：“讓人去請府醫就是。”
“侯夫人那一邊發話，府醫得守著大哥兒處照料。四哥兒那兒比不得大哥兒，這怕得等一等。”賈嬤嬤回話道：“奴婢聽說侯夫人已經差仆人拿侯府的貼子去太醫院，請太醫來府上給大哥兒救診。”
“是有這麽一回事情。太醫院已經差人去請了。”晴三奶奶親耳聽著侯夫人吩咐請太醫的，這事情錯不了。
“算了，嬤嬤，你吩咐人拿銀子去城裏請大夫來府上給四哥兒診脈與開藥方子。大哥兒是母親與大嫂的命根子，我可不敢去朝明閣要人。只能花點銀子消災，也打發掉一哭就是裝可憐的魏姨娘。”晴三奶奶吩咐一話。
賈嬤嬤聽著晴三奶奶的吩咐，賈嬤嬤應下話。
蓮子軒的魏姨娘一直等，等著許久後，賈嬤嬤差著小廝去請的大夫才到府上。大夫一來，由著丫鬟引路方進內宅。
一路上自然還有婆子跟著，也是因著內宅的規距嚴苛。
大夫進侯府，這一路上可不敢細看，怕犯著侯府的規距。這一回請來的大夫是一個老坐堂，他瞧上去半百的年紀，一把胡子都是花白色。
大夫一到蓮子軒，就由賈嬤嬤給安排著領到魏姨娘的住處。
“姨娘，大夫來了。”
魏姨娘聽到賈嬤嬤的話，她是趕緊的迎上來，她對賈嬤嬤福一禮，賈嬤嬤趕緊的避開，還是回一禮。
賈嬤嬤說道：“姨娘，您的禮奴婢不敢受。且不敢擔擱，還是讓大夫給四哥兒先請脈吧。”
“對，對。大夫您裏面請。”魏姨娘這會兒慌張的挪開步子。魏姨娘是請大夫到朱佑視睡得榻前。魏姨娘的語氣有一點鼻音，瞧著是哭久了聲音有一點沙啞。魏姨娘說道：“哥兒病著好些時辰，先前還哭鬧，這兒已經起高熱。請大夫您趕緊的給拿一個方子出來，一定要救好哥兒。”
大夫拱手一禮後，他走到榻前給朱佑視診脈。
大夫的眉頭緊皺，他是在診過脈相後，他又是仔細的端詳朱佑視的五官，還是扳開他的嘴瞧著舌苔。
“貴府小公子的情況不太妙，老朽只能勉強一試。若是貴府有法子不妨一請其它的杏林妙手。”老大夫是滿臉的為難神色。
賈嬤嬤聽著這話她是楞在當場。
魏姨娘哪還顧得哭，她更是當場給大夫跪下，她說道：“求大夫一定要救哥兒，哥兒是我的命根子。”
“老朽醫術有限，只能盡能力治病，實不敢誇下海口。主要還是貴府小公子的情況是擔擱的太久，目前已經是風寒入體，高熱不退。這……”老大夫滿臉的為難。
這時候魏姨娘亦是註意到一件事情，這一位老大夫不是府上的府醫。再瞧瞧身上的打扮更不是什麽好料子。
魏姨娘哪還不知道嗎？這怕是外頭請來的湊合一回。至少魏姨娘這般認為的。
“府醫，府醫呢。嬤嬤，不是說府上有請太醫來嗎？請三奶奶做主，請三奶奶做主，哥兒也叫三奶奶一聲母親。”魏姨娘是又哭又喊。
“姨娘，大夫這兒是否先施手救治一回四哥兒。至於府醫與太醫，那在朝明閣，那哪裏是三奶奶能喚得動的地方。姨娘是太擡舉三奶奶。”賈嬤嬤很鎮靜的回話。
這是實情，這時候的府醫與太醫全是在朝明閣。那裏住著大哥兒朱佑禛，那才是府上主子們的心肝寶貝，四哥兒一個庶房庶子哪能比得。
“奴婢這去跟三奶奶稟話，且待三奶奶去朝明閣求一回。一切還不定呢。姨娘還是讓大夫先救一救四哥兒吧。”瞧著魏姨娘是只顧著哭鬧，賈嬤嬤頭疼，她是勸一話。
魏姨娘這時候有些慌神的模樣。她哭哭涕涕的同意老大夫先救治一回。同樣也是求著賈嬤嬤，請賈嬤嬤一定跟三奶奶求一回。
“妾去給三奶奶磕頭，求三奶奶請來府醫，求三奶奶請來太醫，好歹救一救哥兒。”魏姨娘不管賈嬤嬤如何與大夫講話與許諾，她是往晴三奶奶住的正屋去。
本來累過一天的晴三奶奶賈氏剛沐浴好，她是準備散開發髻，那是松快松快時。魏姨娘就是在丫鬟們也是沒攔處的情況下，魏姨娘是闖進屋中。
魏姨娘一見著晴三奶奶就是跪到地上，她是連連磕頭，她說道：“求三奶奶憐惜，求三奶奶到朝明閣給四哥兒求一位府醫，求一位太醫，賈嬤嬤帶來的老大夫診過哥兒的脈相。老大夫說沒把握治哥兒的病情。三奶奶，哥兒也是您膝下的孩子，求三奶奶救一救哥兒的命。”
聽著魏姨娘哭得利害，晴三奶奶就是耳朵生疼。她心頭特別的煩這一位姨娘，這一位在朱三爺的跟前沒少給晴三奶奶是下眼藥。
如今魏姨娘求到晴三奶奶的跟前，這是晴三奶奶盼著多少年的事情。她心頭很舒坦，面上卻是不會壞掉自己的好名聲。她說道：“你先起來，至於去朝明閣求府醫，求太醫的事情，你高看我了。那兒可是忙碌著大哥兒的情況，我哪有什麽體面去求話。”
“三奶奶……”魏姨娘又是磕頭。
“罷了。”晴三奶奶說道：“你這般苦求，都是當娘的我且去求一回吧。”晴三奶奶喚來丫鬟與她梳好頭，再是換一身衣裳。然後她才是去朝明閣。
這時候魏姨娘是跟在晴三奶奶的身邊一道往朝明閣去。朝明閣是侯府世子住的院子，這一處是府上最大的院落之一。
晴三奶奶一到時，她知道侯夫人這一位嫡母還守在嫡長孫的屋中。世子夫人程氏也是陪在一旁。
晴三奶奶給朝明閣的小丫鬟遞上碎銀子，這是讓對方去傳話。畢竟不給好處，這等時候讓對方去觸黴頭，這是太招人恨。
晴三奶奶不介意給些小恩小惠的擺平下面人的埋怨。這也是為何她在侯府的名聲非常好的原由。銀子開道，沒道理不成功。
小丫鬟到屋中跟侯夫人稟明消息時，侯夫人的眼神是銳利得有些刺人。小丫鬟有些害怕，還是趕緊把晴三奶奶求見的事情說出來。
世子夫人程氏是說道：“母親，我去見一見三弟妹。”
“你去瞧瞧她又有什麽妖蛾子，這等時候來打擾，她就沒一點眼力嗎？”侯夫人的情緒很不好。世子夫人程氏這時候也不想見外客，她更想等著兒子朱佑禛醒來。奈何她是世子夫人，是一眾妯娌的長嫂，這府上未來的主母。
世子夫人程氏自然就得做得面面俱到。世子夫人程氏很快到屋外，她見到妯娌晴三奶奶賈氏，至於賈氏身邊的魏姨娘就被世子夫人程氏是華麗麗的忽視掉。
“三弟妹此來可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世子夫人程氏的語氣是盡量得放和緩。
“……”晴三奶奶賈氏是一臉的為難，她是目光往旁邊的魏姨娘瞄一眼。魏姨娘很上道，她是馬上噗通一聲的跪下來。魏姨娘說道：“府醫與太醫在朝明閣，四哥兒病了，情況緊急，還請世子夫人開恩，請讓府醫和太醫能去一趟蓮子軒，去給四哥兒救命。求世子夫人開恩……”
魏姨娘一邊求話，一邊磕頭。
也是這時候世子夫人程氏是註意到魏姨娘的額頭都是磕得烏青一片，已經是隱隱的見著血漬。晴三奶奶賈氏是說道：“府外請來大夫，魏姨娘說大夫沒把握救治四哥兒。魏姨娘就是把希望擱到府醫與太醫的身上。她來我這兒求話，為子嗣計較，我也只能走一趟，來這裏為難一回大嫂。”
晴三奶奶賈氏是一推三二五，她把自己摘得幹幹凈凈。成與不成，反正問題都不會是她的。
世子夫人程氏頭疼。她當然不想讓太醫去蓮子軒，這時候的太醫還在給大哥兒朱佑禛治腿傷。
“我請府醫去一趟蓮子軒。”世子夫人程氏是開口，她不可能把府醫與太醫全是留在朝明閣。四哥兒朱佑視也是侯府的子嗣。總得給一份體面出來。
“謝謝大嫂。”晴三奶奶賈氏趕緊謝一話。
“……”魏姨娘當然是想府醫與太醫都去蓮子軒，可這時候世子夫人開口，她又沒那一份膽量再多話。主要是晴三奶奶都已經應下話。
府醫得著世子夫人程氏的吩咐，這便是與晴三奶奶、魏姨娘一道去蓮子軒。
世子夫人程氏瞧著這一行人離開，她又是回到大哥兒朱佑禛的屋中。侯夫人對大兒媳問道：“是什麽事情。”
世子夫人程氏沒隱瞞，她把事情大概一講。侯夫人說道：“這是麻煩撞一塊兒。罷了，府醫去一趟蓮子軒，那就讓其好好的去治一治四哥兒的病情。”
在侯夫人的眼中朱佑視就是一個病歪歪的庶孫。這都是不值得一提，她是從來不正眼瞧一回。還是大哥兒朱佑禛，這流著侯夫人血脈的嫡長孫更要緊。
一直到太醫給朱佑禛重新的矯正一回，再又是包紮一回。太醫又給開出新的方子。這方子是府醫驗證過一回，侯夫人得著府醫的點頭，這方子才是讓丫鬟們去熬上。
“傷筋動骨一百天。只要侯府小公子今晚不起高熱，情況當是好轉。”在太醫的眼中，一旦起高熱的話就怕這裏面還有變故。
“辛苦太醫。”侯夫人道一回謝。這時候自然還是讓嬤嬤給太醫奉上謝禮。
朝明閣的大哥兒朱佑禛的情況是漸漸平緩下來。
蓮子軒，府醫來後，他是瞧過老坐堂的藥方子，他是讚同的點頭。府醫能做的就是再給針灸一回。府醫也是與老大夫一樣的話，都道擔擱的太久，如今盡人事，聽天命。
“三奶奶，四哥兒的底子太薄，三天兩頭就生病，一到換季時更是一定病上一場。這些年裏全靠著湯藥在維持。我和老坐堂都只是凡醫，只是一介大夫，只得盡一些綿薄之力，一切還要看四哥兒自己的運道。”府醫在針灸後，他當著魏姨娘的面，他對晴三奶奶賈氏是說出實在話。
魏姨娘的臉色不好看。
晴三奶奶賈氏對府醫道一回謝，對外頭請來的坐堂老大夫也是道一回謝。她還是吩咐陪嫁的賈嬤嬤給二人奉上診金。然後，晴三奶奶賈氏對魏姨娘說道：“且待後頭的情況吧。若我說，姨娘你……唉，只能說四哥兒生來病弱。姨娘你心不靜的話就多念念經，求一求漫天的神佛庇佑哥兒。”
晴三奶奶的話是就差著指向魏姨娘的鼻子講，是你這一個生母無能，這把一個好好的哥兒是整得天生體弱，這是娘胎裏帶出來的毛病。
京都外城，杜宅。
杜綿綿一紙書信來，杜家老太太最先看完二孫女杜綿綿的信中內容。一看完後，杜家老太太喚來杜二老爺、二太太趙氏，還有庶孫女杜婉婉。
因著大太太顧氏這時候挺是湊巧的在老太太的院中，所以大太太顧氏也是留下來準備聽一聽婆母要講什麽事情。
杜二老爺在家，一得話他就與二太太趙氏一起來老太太的院中。
杜婉婉與三姐姐杜寧寧也在一起做女紅。這得著祖母的傳話三姑娘杜寧寧不放心，這便是與妹妹一道往祖母的院中去。
於是杜家老太太的屋中，一時間人還挺多的。
大房的代表便是大太太在場。還有便是得著消息，知道女兒寄來家書的三太太崔氏。
二房的杜二老爺、二太太趙氏，杜寧寧和杜婉婉一到場。杜家老太太就是說道：“這一回綿綿寄來的家書裏說著一樁喜事。”
杜家老太太的目光是望著庶孫女的方向。杜二老爺是眸中精光一閃，他順著嫡母的眼神往庶女那一瞧。杜二老爺有一個念頭升起來，他有些想……想像一下美好的未來。
二太太趙氏說道：“娘喚咱們來，這又說一樁大喜事。莫不成是寧寧、婉婉說著合心意的婚事。”畢竟在場的就是兩個庶女，也怨不得二太太趙氏會這般想。這太符合常理。
杜寧寧心頭一喜。她是盼著好姻緣，家中也一直在忙碌這事情。她聽著嫡母二太太趙氏的話，她歡喜起來。
只是在杜寧寧的目光是一轉到四妹妹的身上後，杜寧寧又是覺得頭頂一盆冷水澆下來。她想到祖母只是喚著四妹妹一人。
杜婉婉在祖母註視的目光下，她心頭一動，她心有靈感。只是杜婉婉一時間也不敢確定罷了。
杜婉婉便是不多話，她等著答案出來。
“老二，你看一看綿綿的書信。”老太太把書信遞到庶子的方向。
杜二老爺是起身去拿書信。三太太崔氏這時候有一點不高興，她覺得女兒來信如何不給她這當娘的先看。
三太太哪怕不高興，她可不會當著其它人的面甩臉子。畢竟這是婆母的意思。三太太崔氏就是覺得應該給女兒嘀咕一回，讓她寫信時，可不能忘記爹娘。真是寄家書也可以給爹娘單獨的寄一封嘛。
“這是真的，哈哈哈哈……”杜二老爺快速的看完書信後，他是仰天大笑。他覺得整個人身上的枷鎖就像是一下子被打開一樣的輕松。
“婉婉，你很好，你真是爹的驕傲。”這時候杜二老爺看庶女杜婉婉，他怎麽瞧著，怎麽覺得這一個女兒隨他，這是給他長臉。
“老爺是什麽喜事。”二太太趙氏是來了興趣，她是趕緊的湊上前，她想瞧一瞧信中的內容。然後二太太趙氏就得著杜二老爺的慈悲，她是拿到書信。
在看過書信後，二太太趙氏是滿臉的驚喜，她說道：“婉婉，你真是咱們杜氏一族最出眾的姑娘。你……”
你字在二太太趙氏的嘴裏是來回好幾遍後，二太太趙氏才說道：“婉婉你往後就是貴人。你是天生富貴命。我在你剛生時就覺得你不同。果然啊，你瞧瞧，你出生在深秋時節，那時候滿園子的花都謝了，就咱院中的一盆秋菊在你出生的那一天開出一朵最漂亮的花，我記得那一朵秋菊是鵝黃色的，比著咱家的碗還大，真是又富貴又迷人。”
這會兒二太太趙氏是撿著話的誇庶女。那等不要臉的勁頭，她不在意自己是嫡母，更是努力的巴結這一個未來要當貴人的庶女。
只能說二太太趙氏最是識時務者。
大太太顧氏瞧著妯娌臉都不要的情況，這時候哪還不明白真出大事情。大太太顧氏與三太太崔氏是相互對視一眼。然後大太太顧氏是湊上前，她笑道：“是什麽大喜事，二弟妹你且說出來，讓咱們大家夥一起給婉婉祝賀一回。”
二太太趙氏一聽著大太太這一位妯娌的話，二太太趙氏得意洋洋的說道：“二侄女寄回的書信裏說一件事情。十四皇子馬上會大婚，待大婚後就要納婉婉進王府。在書信裏二侄女還暗示，說是二侄女婿得著十四皇子的話，十四皇子會給婉婉一個名份。”
王府裏女眷要有一個名份的話，最差也是一個庶妃，能夠記一筆進皇家的玉碟。
一般大選出來的秀女除著皇帝指婚的兒媳是嫡王妃外。旁的側妃、庶妃多半都是皇子生母指的人進王府。
依著杜婉婉的出身，她肯定不可能參加大選。若是十四皇子不另眼相看，不給一個名份的話。杜婉婉進王府至多就是一個侍妾姨娘。畢竟想巴結王爺，想給王爺獻美人的太多了。
大太太顧氏聽著妯娌的話後，她倒吸一口氣。
大太太顧氏是打量起二房的四侄女。杜婉婉這是突然來一個翻天大轉變，這要變成貴人。大太太顧氏覺得沖擊太大。好歹這對於杜氏一族而言是喜事。
“婉婉，你就像是你母親說的，你真是一個有福氣的姑娘。”這一回大太太顧氏也是誇起話來。
三太太崔氏還是說道：“王府女眷得一個名份，那最差也是一個庶妃的身份。婉婉，你將來就是一眾杜家姑娘裏攀著最高枝的一個。真是飛上枝頭成鳳凰。”
杜婉婉聽著伯娘與嬸娘的話，她面上裝著淡定。其時她的心中不太淡定的。
她與十四皇子因為誤會解開而成為筆友。不可否認的杜婉婉當初只是想給對方留一個好印象，免得對方抓著錯處來罰杜家。
慢慢的在書信往來裏，二人因為興趣相同而真正的敞開心扉。十四皇子出身高貴，他說話幽默又風趣，杜婉婉就是一個春心萌動的少女，她怎麽可能不陷進去呢。
只是杜婉婉還是記得自己的出身，她除著書信往來外，真是沒逾越禮數半步。她也不敢去逾越禮數，她怕自己沒得一個結果。
所幸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在佟家太太與她說親時，她把消息分享給十四皇子。她亦告訴她，她往後不能再與他書信往來。
一旦定婚後，她就是佟家婦。杜婉婉哪怕再是一顆心為十四皇子跳動過一回。她還是要掐斷那一個貪念與妄想。
只是杜婉婉以為自己在妄想，豈料十四皇子說要給她一個交代。
十四皇子要求他們見一面，他們當場把話說清楚。那是杜婉婉最大膽的一回，他們在二姐夫的茶樓雅間中見一回。
也是那一回，杜婉婉得到十四皇子的許諾。
十四皇子的話愰若還在杜婉婉的耳邊。
“你我心有靈犀一點通，我不想錯過，也不想放手。你若同意，我大婚後給你一個名份，初入府時委屈你，暫且得一個庶妃的位置。待你生下子嗣，我一定為你請封側妃。”
十四皇子還是執起她的手。
那是杜婉婉頭一回被一個男子握住手，她當時楞在當場。她明明應該甩開的，可她當時貪念起對方眼眸中的溫柔來。
“非是我不想為你請封側妃，而是你的出身……我一旦待你過於不同，我怕宮裏的母嬪待你不喜。”心頭歡喜之人與親娘之間是鬧出矛盾來，十四皇子可不想。
十四皇子的解釋聽到杜婉婉的耳中，就成為最溫柔的情話。
“我沒你想像的那般好。”杜婉婉低頭，她是溫聲細語的說道。
“你比想像的更好。你是我的紅顏，你是我的知己。”十四皇子笑著松開杜婉婉手，他說道：“你若同意，你便是點一點頭。你若不同意，我往後不會再打擾你的生活。”
這話十四皇子說說，至於真不真？
這得十四皇子自己才知道。
可杜婉婉信了，在十四皇子松開手後，她擡起頭。她眼眸裏印上他的臉，她點一下頭。
她怎麽舍得離開他，她一直只是覺得自己配不上。可聽著他的誇讚時，她的心頭像是喝著蜂蜜一樣的甜。
哪怕將來可能紅顏老去，美貌不存，恩愛不再時。至少擁有過，杜婉婉就覺得足夠，她覺得自己的出身能得一位皇子的青睞，她不敢再奢望更多。此時愛上一位皇子的杜婉婉把自己的心態是低到塵埃裏。
“四妹妹，恭喜你。”杜寧寧的話是打斷杜婉婉沈思。杜婉婉腦海裏的那些回憶在此時被收斂起來。
杜婉婉望著三姐姐向她說恭喜時，她輕輕的點點頭，她說道：“謝謝三姐姐。”
“不，應該謝謝二姐姐，是二姐姐那一回請咱們去侯府才能促成四妹妹的這一段好姻緣。”杜寧寧笑著講出這一話。
“是啊，是得謝謝二侄女的美意。非是二侄女，婉婉確實遇不上十四皇子這等貴人。”二太太趙氏是笑得開心。
“綿綿與婉婉是姐妹，姐妹之間都嫁得好，相互之間多幫襯，這是好事兒。這說明咱們杜家的家風好。”三太太崔氏是附合一回話。
次日，京都內城，忠勇侯府。
稻香軒裏，杜綿綿拿到娘家的回信。她在看完娘家的回信後，她把書信遞給丈夫，她笑道：“你也看看。”朱弘光不拒絕，他也是接過來看一回。等待看完後，朱弘光說道：“如我所見，杜家很高興攀附上十四皇子。”
“是啊，如你所見，確實你沒說錯。”杜綿綿同意丈夫的話。
“杜家如今在給四妹妹備嫁妝。哪怕沒正緊的婚禮，四妹妹有一個正式的名份，入王府時也會有陪嫁的。”杜婉婉瞧著娘家的回信裏全是喜氣洋洋。她能說什麽，只能說盼著四妹妹將來幸福。也盼著娘家能得償所願。
對於杜綿綿而言，這一樁姻緣成了，她在忠勇侯府裏也是得一份助益。
只是想到四堂妹杜婉婉這兒都是攀著高枝兒，這是姨母楊楚楚當初夢寐以求的一切。也不知道楊姨娘如今的近況如何？
當然這等想法在杜綿綿的腦中就是浮現一下子，然後是轉瞬間就忘掉。
當天晌午時，杜綿綿陪著自家的兩個小寶寶是一起小憩一會子時辰。等待她醒來時，她就是梳洗一回，再是換一身衣裳。
杜綿綿精神頭十足，她準備借著精神不錯，她要好好的陪一陪自家的一對龍鳳胎。逗小孩兒的事情，那是越逗越有趣。
就是杜綿綿陪著醒來，如今剛剛學會爬的七姐兒、七哥兒準備一天的新樂子時。
奶娘湊到杜綿綿的近前，奶娘說道：“四奶奶，蓮子軒出事情。四哥兒夭折了。”
“什麽？”杜綿綿驚訝一回。哪怕杜綿綿也是知道蓮子軒的朱佑視身體不怎麽好。可到底是養到六歲，這都是上學的年紀，也算是半大的童子。如何就是夭折掉。
這讓魏姨娘這一個生母瞧著這等情況，這怕得哭死掉。
“魏姨娘要可憐了。”杜綿綿淡淡的說一句。
“算了，這是蓮子軒的事情，我至多去安慰一下三嫂嫂。魏姨娘是好是歹與咱們沒關系。咱們去摻合著反而要開罪三嫂嫂。”杜綿綿看得清楚自己的立場。
“嬤嬤，我去換一身衣裳，再去一趟蓮子軒。”杜綿綿這時候身上穿得正紅色的衣裳。她頭上簪得也是紅寶石的頭面，手腕子帶的還是鑲著紅寶石的鐲子。
這自然得去換一身後，杜綿綿才好去蓮子軒。哪怕朱佑視是一個小輩，到底小少年沒長大，沒成年，沒成婚。這般沒了，杜綿綿總要表示一下哀悼的意思。這換著素凈些的衣裳是合著情理些。
杜綿綿與奶娘吩咐一回後，她去換一身衣裳與頭面手飾。
待她再是梳妝打扮妥當後，她是喚上秋月，她領著大丫鬟秋月與小丫鬟小花、小朵，這往蓮子軒去。
奶娘就讓杜綿綿留在稻香軒裏。稻香軒總要讓心腹鎮著，杜綿綿才能更放心。
待杜綿綿到蓮子軒時，世子夫人程氏和明二奶奶馮氏，這兩個妯娌已經先到了。杜綿綿與三個嫂嫂見一回禮。她說道：“我來遲了。”
“我和二弟妹也是剛到，四弟妹也算不得遲到。”世子夫人程氏是給杜綿綿解圍。
“咱們都是來安慰一回三弟妹。三弟妹，你請節哀。”明二奶奶馮氏與妯娌說一話。這時候把話題引到正事上。
“倒是四哥兒的身後事，他一個沒成年的小子，這身後事按著府上的規距得簡辦。三弟妹，這事情怕得你去跟三弟遞一個話兒。”
朱三爺如今是在侯府裏擺爛。這一位每一天過得是醉生夢死。如今就是醉在美人膝，醒在美人榻。
朱三爺這會兒還是喝醉了，還是暈睡在一個通房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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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回的事情對侯府的影響非常大。”朱弘光給出這樣一個結論來。杜綿綿聽後, 她同意丈夫的話，她說道：“一切還待結果出來。咱們倒是府上的閑人，確實是在這等事情裏沒什麽話語權。”對於自己與丈夫的處境，杜綿綿是看得非常的清楚。朱弘光聽著妻子的話後, 他回道：“是啊, 咱們就是等待結果的份兒。”
“綿綿，關於養珠一事我有一些想法。”朱弘光提一話。杜綿綿聽著丈夫的話, 她的目光挪到丈夫的身上, 她說道：“我聽著，你仔細講一講你有什麽打算。若是有好的法子, 咱們也給七姐兒、七哥兒掙上一份家業。”
朱弘光琢磨一下用詞後，他說道：“十四皇子那兒能不能做一個備選。我這些日子與十四皇子走得挺近，我瞧著十四皇子是一個不難相處的人。主要還是十四皇子沒摻合進朝堂上的事情，這一位是皇室裏的富貴閑人。”
杜綿綿聽著丈夫講話後，她說道：“十四皇子當然是好人選，只是一旦養珠的事情鬧出來後, 咱們哪可能真躲得過幕後的探查。到時候在上層的眼中咱們這等給十四皇子辦事的瞞不了人。十四皇子在東宮、在秦王府跟前不夠看。”
這才是最主要的問題所在。十四皇子是庶出的皇子，還是排序靠後的存在, 他的庇護在東宮與秦王座跟前不夠瞧。
朱弘光聽著妻子的話，他說道：“你還是堅持晉王府又或者寧王府。”
杜綿綿說道：“不是堅持投靠誰，而是沒得選擇。咱們總要選一個夠能耐的藩王。晉王與寧王是與東宮一脈一樣的嫡出皇子，聖天子在位, 有薨逝皇後娘娘的餘蔭, 嫡出的皇子一脈才可能護得住咱們。”
杜綿綿尋著退路時，她總要找一條更可靠的路。
“我聽著十四皇子講, 他很快就要指婚。十四皇子的母嬪已經給予暗示, 十四皇子要與寧王殿下做連襟。”朱弘光說著他最新得來的消息。
“這等事情十四皇子都與你提。四郎, 看來你在十四皇子的跟前地位不同。你什麽時候攀附上十四皇子？”杜綿綿的目光中有驚訝。這時候杜綿綿不再認為丈夫剛才的提話只是一個簡單的想法。這是想拿出成績去投效吧。
杜綿綿的眼中已經帶上確信。
朱弘光看著妻子的目光，他是說道：“你別這般瞧我，我還真沒有攀附上十四皇子。哪怕十四皇子偶爾來茶樓聽戲，去書鋪買一些最新出版的書籍。我與十四皇子只有點頭之交，深厚的交情沒攀上。”
“其時這裏頭有杜家的關系。”朱弘光感慨一回，他說道：“十四皇子準備讓我與你談一談，讓綿綿你跟杜家去一封書信，給杜家一些暗示，十四皇子歡喜小姨妹。待得他大婚迎娶寧王妃的妹妹後，他就納小姨妹入王府，他會給小姨妹正式的名份。”
杜綿綿楞在當場。
杜綿綿好半晌後，她是回過神來，她說道：“十四皇子跟四妹妹還是有一份聯系？若不然如何能長情至此？”
杜綿綿這般問過話，朱弘光點點頭。他說道：“據十四皇子講，他與小姨妹是誤會解開後，在我的書鋪裏偶遇一回。他們彼此有很多共通之處，頗是心有靈犀一點通。特別是在看小說與寫批後語時，二人有來有往的成為筆友。十四皇子覺得小姨妹是他的紅顏知己。”
杜綿綿眉頭一動，她問道：“你覺得他們真合適嗎？這等姻緣四妹妹是高攀，一旦被十四皇子納入王府，嫡王妃是鎮國公府出身。四妹妹只有夾著尾巴做人的份兒。杜氏一族不可能給四妹妹任何的幫襯。”可以肯定的說，杜氏一族只有沾沾光的份兒。想幫襯沒實力的話，那是妄想。
朱弘光對妻子說道：“你是善意。可這一份富貴擱眼前，杜氏一族一定樂意接受的。綿綿，咱們是外人，咱們不能替杜家的長輩們做主。這一封信十四皇子提了，咱們就沒有拒絕的道理，也不敢拒絕。所以你把事情寫清楚，後續是何等選擇就由杜家長輩們拿主意。”
“就我瞧來這事情一旦成了，杜家的長輩們八成還會感激咱們夫妻當初邀請姨妹來府上做客。”朱弘光說的是人心與人性。
在富貴面前，不是誰都會不動心的。
杜綿綿沈默，她片刻後回丈夫一個笑容，她說道：“我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確實是十四皇子開口就沒有咱們拒絕的道理。我且給娘家寫信，這等消息在娘家看來一定是大喜事。”杜綿綿出身的杜家是商賈人家，商賈最重利益。
四堂妹杜婉婉能入王府，又得十四皇子一點真心實意，在杜家的長輩們眼中這是天大的福報。杜綿綿能想像得到這一個消息遞回去後的結果。
“至於養珠的事情，四郎，你再考慮一下。哪怕十四皇子與寧王成為連襟，咱們還有時間慢慢思量後續的手尾。那養珠的方子也沒有驗證真偽。一切待有結果再提投效哪一位殿下亦不遲。”杜綿綿與丈夫緩和一下未來的方針。
“是啊，是我心急了。”朱弘光這時候同意妻子的話，他說道：“成，一切依你的意思，且不著急。”
杜綿綿寫下一封書信差小廝送往京都外城的杜宅。
京都內城，忠勇侯府，蓮子軒。
晴三奶奶賈氏在給嫡母侯夫人立過一天的規距後，她是回蓮子軒。她整個人很累，又是心頭有一點點的興奮。主要是她今個兒能早早的回蓮子軒，還是因為侯夫人最在意的嫡長孫朱佑禛出事兒。
“大嫂這一回怕得傷心壞了。”晴三奶奶與陪嫁的嬤嬤說道。
“是啊，大哥兒可是世子夫人的命根子。”賈嬤嬤同意晴三奶奶的話。賈嬤嬤還是說道：“三奶奶，前頭魏姨娘差人來報信兒說是四哥兒又病了。”
“哦。”晴三奶奶很淡定，主要是這個庶子三天兩頭的生病，這成為常態，她沒什麽意外的反應。晴三奶奶說道：“讓人去請府醫就是。”
“侯夫人那一邊發話，府醫得守著大哥兒處照料。四哥兒那兒比不得大哥兒，這怕得等一等。”賈嬤嬤回話道：“奴婢聽說侯夫人已經差仆人拿侯府的貼子去太醫院，請太醫來府上給大哥兒救診。”
“是有這麽一回事情。太醫院已經差人去請了。”晴三奶奶親耳聽著侯夫人吩咐請太醫的，這事情錯不了。
“算了，嬤嬤，你吩咐人拿銀子去城裏請大夫來府上給四哥兒診脈與開藥方子。大哥兒是母親與大嫂的命根子，我可不敢去朝明閣要人。只能花點銀子消災，也打發掉一哭就是裝可憐的魏姨娘。”晴三奶奶吩咐一話。
賈嬤嬤聽著晴三奶奶的吩咐，賈嬤嬤應下話。
蓮子軒的魏姨娘一直等，等著許久後，賈嬤嬤差著小廝去請的大夫才到府上。大夫一來，由著丫鬟引路方進內宅。
一路上自然還有婆子跟著，也是因著內宅的規距嚴苛。
大夫進侯府，這一路上可不敢細看，怕犯著侯府的規距。這一回請來的大夫是一個老坐堂，他瞧上去半百的年紀，一把胡子都是花白色。
大夫一到蓮子軒，就由賈嬤嬤給安排著領到魏姨娘的住處。
“姨娘，大夫來了。”
魏姨娘聽到賈嬤嬤的話，她是趕緊的迎上來，她對賈嬤嬤福一禮，賈嬤嬤趕緊的避開，還是回一禮。
賈嬤嬤說道：“姨娘，您的禮奴婢不敢受。且不敢擔擱，還是讓大夫給四哥兒先請脈吧。”
“對，對。大夫您裏面請。”魏姨娘這會兒慌張的挪開步子。魏姨娘是請大夫到朱佑視睡得榻前。魏姨娘的語氣有一點鼻音，瞧著是哭久了聲音有一點沙啞。魏姨娘說道：“哥兒病著好些時辰，先前還哭鬧，這兒已經起高熱。請大夫您趕緊的給拿一個方子出來，一定要救好哥兒。”
大夫拱手一禮後，他走到榻前給朱佑視診脈。
大夫的眉頭緊皺，他是在診過脈相後，他又是仔細的端詳朱佑視的五官，還是扳開他的嘴瞧著舌苔。
“貴府小公子的情況不太妙，老朽只能勉強一試。若是貴府有法子不妨一請其它的杏林妙手。”老大夫是滿臉的為難神色。
賈嬤嬤聽著這話她是楞在當場。
魏姨娘哪還顧得哭，她更是當場給大夫跪下，她說道：“求大夫一定要救哥兒，哥兒是我的命根子。”
“老朽醫術有限，只能盡能力治病，實不敢誇下海口。主要還是貴府小公子的情況是擔擱的太久，目前已經是風寒入體，高熱不退。這……”老大夫滿臉的為難。
這時候魏姨娘亦是註意到一件事情，這一位老大夫不是府上的府醫。再瞧瞧身上的打扮更不是什麽好料子。
魏姨娘哪還不知道嗎？這怕是外頭請來的湊合一回。至少魏姨娘這般認為的。
“府醫，府醫呢。嬤嬤，不是說府上有請太醫來嗎？請三奶奶做主，請三奶奶做主，哥兒也叫三奶奶一聲母親。”魏姨娘是又哭又喊。
“姨娘，大夫這兒是否先施手救治一回四哥兒。至於府醫與太醫，那在朝明閣，那哪裏是三奶奶能喚得動的地方。姨娘是太擡舉三奶奶。”賈嬤嬤很鎮靜的回話。
這是實情，這時候的府醫與太醫全是在朝明閣。那裏住著大哥兒朱佑禛，那才是府上主子們的心肝寶貝，四哥兒一個庶房庶子哪能比得。
“奴婢這去跟三奶奶稟話，且待三奶奶去朝明閣求一回。一切還不定呢。姨娘還是讓大夫先救一救四哥兒吧。”瞧著魏姨娘是只顧著哭鬧，賈嬤嬤頭疼，她是勸一話。
魏姨娘這時候有些慌神的模樣。她哭哭涕涕的同意老大夫先救治一回。同樣也是求著賈嬤嬤，請賈嬤嬤一定跟三奶奶求一回。
“妾去給三奶奶磕頭，求三奶奶請來府醫，求三奶奶請來太醫，好歹救一救哥兒。”魏姨娘不管賈嬤嬤如何與大夫講話與許諾，她是往晴三奶奶住的正屋去。
本來累過一天的晴三奶奶賈氏剛沐浴好，她是準備散開發髻，那是松快松快時。魏姨娘就是在丫鬟們也是沒攔處的情況下，魏姨娘是闖進屋中。
魏姨娘一見著晴三奶奶就是跪到地上，她是連連磕頭，她說道：“求三奶奶憐惜，求三奶奶到朝明閣給四哥兒求一位府醫，求一位太醫，賈嬤嬤帶來的老大夫診過哥兒的脈相。老大夫說沒把握治哥兒的病情。三奶奶，哥兒也是您膝下的孩子，求三奶奶救一救哥兒的命。”
聽著魏姨娘哭得利害，晴三奶奶就是耳朵生疼。她心頭特別的煩這一位姨娘，這一位在朱三爺的跟前沒少給晴三奶奶是下眼藥。
如今魏姨娘求到晴三奶奶的跟前，這是晴三奶奶盼著多少年的事情。她心頭很舒坦，面上卻是不會壞掉自己的好名聲。她說道：“你先起來，至於去朝明閣求府醫，求太醫的事情，你高看我了。那兒可是忙碌著大哥兒的情況，我哪有什麽體面去求話。”
“三奶奶……”魏姨娘又是磕頭。
“罷了。”晴三奶奶說道：“你這般苦求，都是當娘的我且去求一回吧。”晴三奶奶喚來丫鬟與她梳好頭，再是換一身衣裳。然後她才是去朝明閣。
這時候魏姨娘是跟在晴三奶奶的身邊一道往朝明閣去。朝明閣是侯府世子住的院子，這一處是府上最大的院落之一。
晴三奶奶一到時，她知道侯夫人這一位嫡母還守在嫡長孫的屋中。世子夫人程氏也是陪在一旁。
晴三奶奶給朝明閣的小丫鬟遞上碎銀子，這是讓對方去傳話。畢竟不給好處，這等時候讓對方去觸黴頭，這是太招人恨。
晴三奶奶不介意給些小恩小惠的擺平下面人的埋怨。這也是為何她在侯府的名聲非常好的原由。銀子開道，沒道理不成功。
小丫鬟到屋中跟侯夫人稟明消息時，侯夫人的眼神是銳利得有些刺人。小丫鬟有些害怕，還是趕緊把晴三奶奶求見的事情說出來。
世子夫人程氏是說道：“母親，我去見一見三弟妹。”
“你去瞧瞧她又有什麽妖蛾子，這等時候來打擾，她就沒一點眼力嗎？”侯夫人的情緒很不好。世子夫人程氏這時候也不想見外客，她更想等著兒子朱佑禛醒來。奈何她是世子夫人，是一眾妯娌的長嫂，這府上未來的主母。
世子夫人程氏自然就得做得面面俱到。世子夫人程氏很快到屋外，她見到妯娌晴三奶奶賈氏，至於賈氏身邊的魏姨娘就被世子夫人程氏是華麗麗的忽視掉。
“三弟妹此來可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世子夫人程氏的語氣是盡量得放和緩。
“……”晴三奶奶賈氏是一臉的為難，她是目光往旁邊的魏姨娘瞄一眼。魏姨娘很上道，她是馬上噗通一聲的跪下來。魏姨娘說道：“府醫與太醫在朝明閣，四哥兒病了，情況緊急，還請世子夫人開恩，請讓府醫和太醫能去一趟蓮子軒，去給四哥兒救命。求世子夫人開恩……”
魏姨娘一邊求話，一邊磕頭。
也是這時候世子夫人程氏是註意到魏姨娘的額頭都是磕得烏青一片，已經是隱隱的見著血漬。晴三奶奶賈氏是說道：“府外請來大夫，魏姨娘說大夫沒把握救治四哥兒。魏姨娘就是把希望擱到府醫與太醫的身上。她來我這兒求話，為子嗣計較，我也只能走一趟，來這裏為難一回大嫂。”
晴三奶奶賈氏是一推三二五，她把自己摘得幹幹凈凈。成與不成，反正問題都不會是她的。
世子夫人程氏頭疼。她當然不想讓太醫去蓮子軒，這時候的太醫還在給大哥兒朱佑禛治腿傷。
“我請府醫去一趟蓮子軒。”世子夫人程氏是開口，她不可能把府醫與太醫全是留在朝明閣。四哥兒朱佑視也是侯府的子嗣。總得給一份體面出來。
“謝謝大嫂。”晴三奶奶賈氏趕緊謝一話。
“……”魏姨娘當然是想府醫與太醫都去蓮子軒，可這時候世子夫人開口，她又沒那一份膽量再多話。主要是晴三奶奶都已經應下話。
府醫得著世子夫人程氏的吩咐，這便是與晴三奶奶、魏姨娘一道去蓮子軒。
世子夫人程氏瞧著這一行人離開，她又是回到大哥兒朱佑禛的屋中。侯夫人對大兒媳問道：“是什麽事情。”
世子夫人程氏沒隱瞞，她把事情大概一講。侯夫人說道：“這是麻煩撞一塊兒。罷了，府醫去一趟蓮子軒，那就讓其好好的去治一治四哥兒的病情。”
在侯夫人的眼中朱佑視就是一個病歪歪的庶孫。這都是不值得一提，她是從來不正眼瞧一回。還是大哥兒朱佑禛，這流著侯夫人血脈的嫡長孫更要緊。
一直到太醫給朱佑禛重新的矯正一回，再又是包紮一回。太醫又給開出新的方子。這方子是府醫驗證過一回，侯夫人得著府醫的點頭，這方子才是讓丫鬟們去熬上。
“傷筋動骨一百天。只要侯府小公子今晚不起高熱，情況當是好轉。”在太醫的眼中，一旦起高熱的話就怕這裏面還有變故。
“辛苦太醫。”侯夫人道一回謝。這時候自然還是讓嬤嬤給太醫奉上謝禮。
朝明閣的大哥兒朱佑禛的情況是漸漸平緩下來。
蓮子軒，府醫來後，他是瞧過老坐堂的藥方子，他是讚同的點頭。府醫能做的就是再給針灸一回。府醫也是與老大夫一樣的話，都道擔擱的太久，如今盡人事，聽天命。
“三奶奶，四哥兒的底子太薄，三天兩頭就生病，一到換季時更是一定病上一場。這些年裏全靠著湯藥在維持。我和老坐堂都只是凡醫，只是一介大夫，只得盡一些綿薄之力，一切還要看四哥兒自己的運道。”府醫在針灸後，他當著魏姨娘的面，他對晴三奶奶賈氏是說出實在話。
魏姨娘的臉色不好看。
晴三奶奶賈氏對府醫道一回謝，對外頭請來的坐堂老大夫也是道一回謝。她還是吩咐陪嫁的賈嬤嬤給二人奉上診金。然後，晴三奶奶賈氏對魏姨娘說道：“且待後頭的情況吧。若我說，姨娘你……唉，只能說四哥兒生來病弱。姨娘你心不靜的話就多念念經，求一求漫天的神佛庇佑哥兒。”
晴三奶奶的話是就差著指向魏姨娘的鼻子講，是你這一個生母無能，這把一個好好的哥兒是整得天生體弱，這是娘胎裏帶出來的毛病。
京都外城，杜宅。
杜綿綿一紙書信來，杜家老太太最先看完二孫女杜綿綿的信中內容。一看完後，杜家老太太喚來杜二老爺、二太太趙氏，還有庶孫女杜婉婉。
因著大太太顧氏這時候挺是湊巧的在老太太的院中，所以大太太顧氏也是留下來準備聽一聽婆母要講什麽事情。
杜二老爺在家，一得話他就與二太太趙氏一起來老太太的院中。
杜婉婉與三姐姐杜寧寧也在一起做女紅。這得著祖母的傳話三姑娘杜寧寧不放心，這便是與妹妹一道往祖母的院中去。
於是杜家老太太的屋中，一時間人還挺多的。
大房的代表便是大太太在場。還有便是得著消息，知道女兒寄來家書的三太太崔氏。
二房的杜二老爺、二太太趙氏，杜寧寧和杜婉婉一到場。杜家老太太就是說道：“這一回綿綿寄來的家書裏說著一樁喜事。”
杜家老太太的目光是望著庶孫女的方向。杜二老爺是眸中精光一閃，他順著嫡母的眼神往庶女那一瞧。杜二老爺有一個念頭升起來，他有些想……想像一下美好的未來。
二太太趙氏說道：“娘喚咱們來，這又說一樁大喜事。莫不成是寧寧、婉婉說著合心意的婚事。”畢竟在場的就是兩個庶女，也怨不得二太太趙氏會這般想。這太符合常理。
杜寧寧心頭一喜。她是盼著好姻緣，家中也一直在忙碌這事情。她聽著嫡母二太太趙氏的話，她歡喜起來。
只是在杜寧寧的目光是一轉到四妹妹的身上後，杜寧寧又是覺得頭頂一盆冷水澆下來。她想到祖母只是喚著四妹妹一人。
杜婉婉在祖母註視的目光下，她心頭一動，她心有靈感。只是杜婉婉一時間也不敢確定罷了。
杜婉婉便是不多話，她等著答案出來。
“老二，你看一看綿綿的書信。”老太太把書信遞到庶子的方向。
杜二老爺是起身去拿書信。三太太崔氏這時候有一點不高興，她覺得女兒來信如何不給她這當娘的先看。
三太太哪怕不高興，她可不會當著其它人的面甩臉子。畢竟這是婆母的意思。三太太崔氏就是覺得應該給女兒嘀咕一回，讓她寫信時，可不能忘記爹娘。真是寄家書也可以給爹娘單獨的寄一封嘛。
“這是真的，哈哈哈哈……”杜二老爺快速的看完書信後，他是仰天大笑。他覺得整個人身上的枷鎖就像是一下子被打開一樣的輕松。
“婉婉，你很好，你真是爹的驕傲。”這時候杜二老爺看庶女杜婉婉，他怎麽瞧著，怎麽覺得這一個女兒隨他，這是給他長臉。
“老爺是什麽喜事。”二太太趙氏是來了興趣，她是趕緊的湊上前，她想瞧一瞧信中的內容。然後二太太趙氏就得著杜二老爺的慈悲，她是拿到書信。
在看過書信後，二太太趙氏是滿臉的驚喜，她說道：“婉婉，你真是咱們杜氏一族最出眾的姑娘。你……”
你字在二太太趙氏的嘴裏是來回好幾遍後，二太太趙氏才說道：“婉婉你往後就是貴人。你是天生富貴命。我在你剛生時就覺得你不同。果然啊，你瞧瞧，你出生在深秋時節，那時候滿園子的花都謝了，就咱院中的一盆秋菊在你出生的那一天開出一朵最漂亮的花，我記得那一朵秋菊是鵝黃色的，比著咱家的碗還大，真是又富貴又迷人。”
這會兒二太太趙氏是撿著話的誇庶女。那等不要臉的勁頭，她不在意自己是嫡母，更是努力的巴結這一個未來要當貴人的庶女。
只能說二太太趙氏最是識時務者。
大太太顧氏瞧著妯娌臉都不要的情況，這時候哪還不明白真出大事情。大太太顧氏與三太太崔氏是相互對視一眼。然後大太太顧氏是湊上前，她笑道：“是什麽大喜事，二弟妹你且說出來，讓咱們大家夥一起給婉婉祝賀一回。”
二太太趙氏一聽著大太太這一位妯娌的話，二太太趙氏得意洋洋的說道：“二侄女寄回的書信裏說一件事情。十四皇子馬上會大婚，待大婚後就要納婉婉進王府。在書信裏二侄女還暗示，說是二侄女婿得著十四皇子的話，十四皇子會給婉婉一個名份。”
王府裏女眷要有一個名份的話，最差也是一個庶妃，能夠記一筆進皇家的玉碟。
一般大選出來的秀女除著皇帝指婚的兒媳是嫡王妃外。旁的側妃、庶妃多半都是皇子生母指的人進王府。
依著杜婉婉的出身，她肯定不可能參加大選。若是十四皇子不另眼相看，不給一個名份的話。杜婉婉進王府至多就是一個侍妾姨娘。畢竟想巴結王爺，想給王爺獻美人的太多了。
大太太顧氏聽著妯娌的話後，她倒吸一口氣。
大太太顧氏是打量起二房的四侄女。杜婉婉這是突然來一個翻天大轉變，這要變成貴人。大太太顧氏覺得沖擊太大。好歹這對於杜氏一族而言是喜事。
“婉婉，你就像是你母親說的，你真是一個有福氣的姑娘。”這一回大太太顧氏也是誇起話來。
三太太崔氏還是說道：“王府女眷得一個名份，那最差也是一個庶妃的身份。婉婉，你將來就是一眾杜家姑娘裏攀著最高枝的一個。真是飛上枝頭成鳳凰。”
杜婉婉聽著伯娘與嬸娘的話，她面上裝著淡定。其時她的心中不太淡定的。
她與十四皇子因為誤會解開而成為筆友。不可否認的杜婉婉當初只是想給對方留一個好印象，免得對方抓著錯處來罰杜家。
慢慢的在書信往來裏，二人因為興趣相同而真正的敞開心扉。十四皇子出身高貴，他說話幽默又風趣，杜婉婉就是一個春心萌動的少女，她怎麽可能不陷進去呢。
只是杜婉婉還是記得自己的出身，她除著書信往來外，真是沒逾越禮數半步。她也不敢去逾越禮數，她怕自己沒得一個結果。
所幸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在佟家太太與她說親時，她把消息分享給十四皇子。她亦告訴她，她往後不能再與他書信往來。
一旦定婚後，她就是佟家婦。杜婉婉哪怕再是一顆心為十四皇子跳動過一回。她還是要掐斷那一個貪念與妄想。
只是杜婉婉以為自己在妄想，豈料十四皇子說要給她一個交代。
十四皇子要求他們見一面，他們當場把話說清楚。那是杜婉婉最大膽的一回，他們在二姐夫的茶樓雅間中見一回。
也是那一回，杜婉婉得到十四皇子的許諾。
十四皇子的話愰若還在杜婉婉的耳邊。
“你我心有靈犀一點通，我不想錯過，也不想放手。你若同意，我大婚後給你一個名份，初入府時委屈你，暫且得一個庶妃的位置。待你生下子嗣，我一定為你請封側妃。”
十四皇子還是執起她的手。
那是杜婉婉頭一回被一個男子握住手，她當時楞在當場。她明明應該甩開的，可她當時貪念起對方眼眸中的溫柔來。
“非是我不想為你請封側妃，而是你的出身……我一旦待你過於不同，我怕宮裏的母嬪待你不喜。”心頭歡喜之人與親娘之間是鬧出矛盾來，十四皇子可不想。
十四皇子的解釋聽到杜婉婉的耳中，就成為最溫柔的情話。
“我沒你想像的那般好。”杜婉婉低頭，她是溫聲細語的說道。
“你比想像的更好。你是我的紅顏，你是我的知己。”十四皇子笑著松開杜婉婉手，他說道：“你若同意，你便是點一點頭。你若不同意，我往後不會再打擾你的生活。”
這話十四皇子說說，至於真不真？
這得十四皇子自己才知道。
可杜婉婉信了，在十四皇子松開手後，她擡起頭。她眼眸裏印上他的臉，她點一下頭。
她怎麽舍得離開他，她一直只是覺得自己配不上。可聽著他的誇讚時，她的心頭像是喝著蜂蜜一樣的甜。
哪怕將來可能紅顏老去，美貌不存，恩愛不再時。至少擁有過，杜婉婉就覺得足夠，她覺得自己的出身能得一位皇子的青睞，她不敢再奢望更多。此時愛上一位皇子的杜婉婉把自己的心態是低到塵埃裏。
“四妹妹，恭喜你。”杜寧寧的話是打斷杜婉婉沈思。杜婉婉腦海裏的那些回憶在此時被收斂起來。
杜婉婉望著三姐姐向她說恭喜時，她輕輕的點點頭，她說道：“謝謝三姐姐。”
“不，應該謝謝二姐姐，是二姐姐那一回請咱們去侯府才能促成四妹妹的這一段好姻緣。”杜寧寧笑著講出這一話。
“是啊，是得謝謝二侄女的美意。非是二侄女，婉婉確實遇不上十四皇子這等貴人。”二太太趙氏是笑得開心。
“綿綿與婉婉是姐妹，姐妹之間都嫁得好，相互之間多幫襯，這是好事兒。這說明咱們杜家的家風好。”三太太崔氏是附合一回話。
次日，京都內城，忠勇侯府。
稻香軒裏，杜綿綿拿到娘家的回信。她在看完娘家的回信後，她把書信遞給丈夫，她笑道：“你也看看。”朱弘光不拒絕，他也是接過來看一回。等待看完後，朱弘光說道：“如我所見，杜家很高興攀附上十四皇子。”
“是啊，如你所見，確實你沒說錯。”杜綿綿同意丈夫的話。
“杜家如今在給四妹妹備嫁妝。哪怕沒正緊的婚禮，四妹妹有一個正式的名份，入王府時也會有陪嫁的。”杜婉婉瞧著娘家的回信裏全是喜氣洋洋。她能說什麽，只能說盼著四妹妹將來幸福。也盼著娘家能得償所願。
對於杜綿綿而言，這一樁姻緣成了，她在忠勇侯府裏也是得一份助益。
只是想到四堂妹杜婉婉這兒都是攀著高枝兒，這是姨母楊楚楚當初夢寐以求的一切。也不知道楊姨娘如今的近況如何？
當然這等想法在杜綿綿的腦中就是浮現一下子，然後是轉瞬間就忘掉。
當天晌午時，杜綿綿陪著自家的兩個小寶寶是一起小憩一會子時辰。等待她醒來時，她就是梳洗一回，再是換一身衣裳。
杜綿綿精神頭十足，她準備借著精神不錯，她要好好的陪一陪自家的一對龍鳳胎。逗小孩兒的事情，那是越逗越有趣。
就是杜綿綿陪著醒來，如今剛剛學會爬的七姐兒、七哥兒準備一天的新樂子時。
奶娘湊到杜綿綿的近前，奶娘說道：“四奶奶，蓮子軒出事情。四哥兒夭折了。”
“什麽？”杜綿綿驚訝一回。哪怕杜綿綿也是知道蓮子軒的朱佑視身體不怎麽好。可到底是養到六歲，這都是上學的年紀，也算是半大的童子。如何就是夭折掉。
這讓魏姨娘這一個生母瞧著這等情況，這怕得哭死掉。
“魏姨娘要可憐了。”杜綿綿淡淡的說一句。
“算了，這是蓮子軒的事情，我至多去安慰一下三嫂嫂。魏姨娘是好是歹與咱們沒關系。咱們去摻合著反而要開罪三嫂嫂。”杜綿綿看得清楚自己的立場。
“嬤嬤，我去換一身衣裳，再去一趟蓮子軒。”杜綿綿這時候身上穿得正紅色的衣裳。她頭上簪得也是紅寶石的頭面，手腕子帶的還是鑲著紅寶石的鐲子。
這自然得去換一身後，杜綿綿才好去蓮子軒。哪怕朱佑視是一個小輩，到底小少年沒長大，沒成年，沒成婚。這般沒了，杜綿綿總要表示一下哀悼的意思。這換著素凈些的衣裳是合著情理些。
杜綿綿與奶娘吩咐一回後，她去換一身衣裳與頭面手飾。
待她再是梳妝打扮妥當後，她是喚上秋月，她領著大丫鬟秋月與小丫鬟小花、小朵，這往蓮子軒去。
奶娘就讓杜綿綿留在稻香軒裏。稻香軒總要讓心腹鎮著，杜綿綿才能更放心。
待杜綿綿到蓮子軒時，世子夫人程氏和明二奶奶馮氏，這兩個妯娌已經先到了。杜綿綿與三個嫂嫂見一回禮。她說道：“我來遲了。”
“我和二弟妹也是剛到，四弟妹也算不得遲到。”世子夫人程氏是給杜綿綿解圍。
“咱們都是來安慰一回三弟妹。三弟妹，你請節哀。”明二奶奶馮氏與妯娌說一話。這時候把話題引到正事上。
“倒是四哥兒的身後事，他一個沒成年的小子，這身後事按著府上的規距得簡辦。三弟妹，這事情怕得你去跟三弟遞一個話兒。”
朱三爺如今是在侯府裏擺爛。這一位每一天過得是醉生夢死。如今就是醉在美人膝，醒在美人榻。
朱三爺這會兒還是喝醉了，還是暈睡在一個通房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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