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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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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裏三人都看向門口,魏驍看清餘燼的臉之後,表情一瞬僵硬,惡狠狠地瞪向宋昭淵。

除了宋昭淵作妖,否則餘燼不可能突然出現在這裏。

餘燼認出魏驍,遲疑地進屋:“魏叔?”

魏驍臉頰肌肉抽搐,面無表情:“我比你大不了幾歲,叫哥就行。”

餘燼點了點頭,目光飄向餐廳,還有吃剩的食物、開瓶的紅酒,鮮花和沒熄滅的白燭,這一看就是燭光晚餐,再看魏驍擁著半醉的秦毓進臥室的暧昧姿態,心裏怎麽開解也沒法說服他倆沒關系。

可如果他倆有什麽超越友誼的關系,屋裏怎麽還有第三人?

這第三人是誰?

餘燼:“秦哥喝醉了?交給我吧,我住過這屋,也有照顧人的經驗。”

“你照顧過誰?你表哥嗎?”魏驍皮笑肉不笑,避開餘燼伸來的雙手。

餘燼身體一僵,下意識看了眼臉都埋在魏驍肩窩裏的秦毓,見秦毓似乎沒清醒就松了口氣,後知後覺發現魏驍態度具有攻擊性,不由皺眉說:“我當然是照顧過喝醉酒的秦哥,我是他男朋友,現在由我來照顧合情合理。”

魏驍看不慣餘燼這副什麽都不知道就忝居正宮的嘴臉,不禁提高聲音:“我還是他老公!”

餘燼目光銳利:“我國什麽時候承認男男婚姻有效了?還是說你們在國外結婚?有結婚證嗎?我怎麽從沒在這屋裏見過你的照片?叔,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少做點趁人之危的壞事。也別整天想著插足別人感情,當別人的小三小四。”

“我他媽趁人之危?”魏驍氣極反笑:“你腳下站的這屋子還是我買下來的,我跟秦毓住了兩年的愛巢!媽的論趁人之危,論小三小四,輪不到你們來說我!只有我才是秦毓真正對外承認的伴侶,他朋友圈子裏人盡皆知,至於你,你說你是秦毓男友,有人知道嗎?有誰能證明?”

見餘燼的游刃有餘被打破,魏驍相當滿意,趁勝追擊:“你朋友都不知道吧,秦毓的朋友也不知道你這號人,說不定是你的妄想……聽哥一句勸,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心裏有人,你還年輕,你對一段感情不可能認真多久,秦毓也不——”

話到嘴邊,魏驍及時改口:“秦毓更需要三觀一樣、對感情認真的人。”

“你就適合了?”餘燼雙手插兜,笑了起來:“我記得剛認識秦哥的時候,秦哥為情所傷,後來是因為我出現才帶他走出情傷。秦哥上一任是個渣男,你想說你就是那個渣男,還是想否認?”

魏驍臉色不好看,被繞進去了。

承認的話,他就是跟秦毓分手的渣男,否認的話,秦毓上一段感情就不是他,他此時有什麽資格說話?

“呵。”宋昭淵笑了聲,好整以暇地看戲。

魏驍咬牙,就要承認他是渣男但他們覆合了,讓餘燼有多遠滾多遠時,就聽餘燼回頭問宋昭淵:“這位大伯,你又是誰?”

大、大伯?

魏驍噗一聲忍不住笑。

宋昭淵目光淡漠地看向餘燼。

餘燼來回打量他和秦毓,忽地露出友好的笑:“您是秦哥的爸爸嗎?您真年輕啊伯父,我還以為您是秦哥的大哥。”

魏驍忍笑忍得很辛苦,年輕人火力就是猛,而且人真比宋老狗小一輪有餘,喊大伯沒毛病。

宋昭淵:“名義上而來,我的確是養大秦毓的人。”

餘燼一臉肅容:“既然您是秦哥的養父,怎麽能眼睜睜看著他這種禽獸趁秦哥醉酒就占秦哥便宜?”

“你說得對。”宋昭淵若有所思:“所以我準備報警。”

“靠!宋老狗,你少打蛇順桿爬,這裏頭最沒資格說話的人就是你!”魏驍一把抱起秦毓進主臥,被餘燼攔下,當即不耐煩地說:“滾一邊去,你想讓秦毓難受地站在一邊看我們battle?”

餘燼看向秦毓,見他皺著臉,十分不舒服,便讓開道,看著魏驍安置好秦毓,熟門熟路地找到放在櫃子最底層最裏面的助眠精油,滴進加濕器裏,當即心涼半分。

除非常住,否則不可能那麽快找到藏在最裏面的精油。

他真是秦哥的渣前任?

可他記得不長這張臉啊。

魏驍小心關上房門,掃了眼客廳和餐廳位置,點著光線不大亮的燈。宋昭淵在客廳的沙發處,穿著較為休閑的服飾,基本為黑白兩色,換了副銀框眼鏡,氣質淡漠,不近人情。餘燼抱著胳膊靠著酒櫃,時不時打量屋內的環境,如果發現多了的男士用品就會停留幾秒。

魏驍一出來,立刻吸引兩人註意。

宋昭淵往後一靠:“你們聊。”頓了頓,又問:“需要我回避嗎?”

魏驍:“您終於能主動意識到自己的存在有多礙眼了。”

宋昭淵起身朝主臥走去,魏驍立即擋他前面:“你去哪?”

宋昭淵:“回避。”

魏驍:“轉身,斜前方前進,打開門,走出去,那才是你的歸宿。”

宋昭淵頂了頂眼鏡,還真聽話地出門,魏驍頓生疑心,直覺有後招,不過當下最重要是處理餘燼。

雖然認不清形勢,最不識趣,但也不得不承認他是目前唯一被承認身份的人。

“讓人看不慣。”屋外走廊抽著煙的宋昭淵如是說道,側過臉問沈默不語的嚴斯韞:“你也這麽覺得吧。”

嚴斯韞沒動作,基本等於默認。

他們都看不起餘燼,也都最看不慣餘燼,同樣是渣,憑什麽只有這小子幸運地蒙在鼓裏,什麽都不知道,肆意揮霍被寵愛壞了的權利?皮被揭開之前,大家一樣平等,都可以在秦毓跟前可以高高在上、肆無忌憚地揮霍那份愛意,享受被無限愛著的感覺,可現在一個兩個跟鬥雞一樣狼狽,再也沒有底氣說秦毓最愛他們,只能一遍遍回味那時候被深愛的美妙滋味。

所以餘燼憑什麽可以那麽幸運?

大家都不被愛著,憑什麽餘燼還能在假象裏享受幸福?

屋裏,魏驍大馬金刀地坐下沙發,先是一言不發地打量餘燼,那目光裏帶著高高在上地衡量、審計,沒有鄙夷輕視,但也沒把餘燼放在眼裏,這對年輕人來說就已經是最大的蔑視了。

餘燼心火一下起來,忍著不發:“說說吧,你和秦哥到底什麽關系?”

魏驍:“你身後的酒櫃是我買的。”

餘燼跟被火燙到似的,趕緊跳開。

魏驍:“反應這麽大,怎麽不趕緊滾出我買的房子?還有臉在我買的床上跟秦毓滾?”他踢了一把茶幾,嘭地聲響,茶幾歪了一角。“你挺會玩兒,綠到你叔頭上來了。”

餘燼眼神直勾勾看向魏驍,無畏無懼,嗤笑兩聲,跟著坐在對面:“誰綠誰還說不準。我想起來了,我第一次跟秦哥上床,有手機來電,發了好大一通脾氣,不知道還以為他被戴綠帽,原來是你啊。”

魏驍:“你還知道你是三?”

餘燼:“我肯定我不是三,你就不一定了。”

魏驍黑臉。

餘燼嫌刺激不夠,繼續說:“秦哥那時候就分手了,我見過那個渣男。如果他當時的分手對象不是你,那說起來你就是小三啊。反過來說,如果你就是秦哥的分手對象,那秦哥心裏的人也不是你,你頂多就是條舔狗,應該慶幸自己脫離不被愛的苦海才對。我不同,我很明確,我跟秦哥交往的時候,秦哥是單身。我們到現在都還沒分手,不管你是已經插足,還是準備插足,你都是小三。”

大學生牙尖嘴利,思維敏捷,還真不好嚇,反而反客為主,打得魏驍無話可說。

魏驍不能拿對付嚴斯韞和宋昭淵那套對付餘燼,年輕人心態堅強,等閑手段打不死賊心。

“你敢把剛才那番話跟你表哥說嗎?”

餘燼頓時沒話。

魏驍從容地掌握局面,果然打蛇還得打七寸。

半晌,餘燼才說:“我表哥早就知道我跟秦哥的關系。”

魏驍:“沒騙他你們已經斷了?”

餘燼咬牙:“我會跟表哥親自說!”

魏驍:“要不我幫你說吧。”他拿出手機,晃了晃:“錄音了。你說我是私聊你表哥,還是直接發在家族群裏?”

餘燼蹭地站起:“你手段太陰了!”

魏驍冷笑連連,在感情裏當正人君子是傻逼,活該單身一輩子。

“但我不怕。”餘燼有恃無恐:“你愛發就發,最多我不承認。我不承認了,你又能把我怎麽樣?只要我哄好秦毓就行,秦毓現在愛的人是我就行。你就承認吧,魏叔,不管是跟我之前還是之後,秦哥喜歡的人都不是你。”

“放屁!你秦哥他追了我十年!”魏驍爆粗口,別看他宮心計玩得6,其實心裏最沒底,還真怕秦毓沒喜歡過他。

“十年啊。”餘燼輕蔑地掃著魏驍上上下下,聲音很輕:“挺老了。三十歲的男人,那方面功能衰退了吧,怪不得秦哥跟我交往。”

轟一聲,魏驍心裏火山爆發,很想摁著餘燼那張囂張年輕的臉往死裏揍。

同時屋外的兩個‘老’男人都或多或少不太舒服。

叩叩,宋昭淵敲門:“容我提醒一句,以色侍人,色衰而愛馳。”

餘燼諷刺一笑,這群人還都當真了,一個個大男人在這裏爭風吃醋,用年齡說事?

“名分這種東西在敏敏看來最無足輕重,你也不是敏敏唯一的床伴。你唯一的優點就是年輕,年輕人應該知情識趣,可惜你不懂。”宋昭淵頂著眼鏡,微笑著說:“魏總心性不太穩啊,隨隨便便一激就上當。”

魏驍:“五十步笑百步。”

宋昭淵:“何必多說廢話?把錄音發出去,直接踢出局不就行了。”

魏驍面無表情,宋老狗雖然陰險狡詐,但這話說得有道理,他是瘋了在這兒跟餘燼比年輕,直接把人踢出局不就完了!

餘燼真有點投鼠忌器,剛才成功轉移話題,眼下又被拉回去,他的確擔心被家裏上下所有人知道他和一個大他六七歲的男人交往。

“給你兩個選擇,要麽跟秦毓分手,斷個幹凈。要麽我找你長輩聊聊,反正都認識。”

餘燼抿著唇,遲遲說不出話。

按理來說,這沒法比,很好選擇才對,但是要他說出口放棄秦毓,好像比想象中困難。

“我說,這種事情應該當事人來做比較好吧。”

突如其來的聲音插入,驚得眾人都循聲看去,發現是以為在主臥裏睡覺的秦毓。

秦毓摁著疼痛的太陽穴,看到屋裏的三人,又瞥了眼房屋外多出來的一個影子,面無異色地說:“都來了?”

“齊聚一堂,正好方便把話說開。都進來吧。”秦毓拖著椅子到客廳坐下來,仰頭看向屋裏四個男人:“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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