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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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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拂的眼淚差點兒就掉下來了, 剛剛那是什麽?系統在玩她嗎?

人家女主都沖出來自願犧牲了,這位煉骨堂的蠱公子也明顯對她很感興趣,一副被她的倔強與天真深深吸引無法自拔的樣子, 接下來不應該是女主和後宮男團卿卿我我,互生好感的階段嗎?

她一個路人甲去插什麽手?把臉湊過去送人頭嗎?

系統這波簡直就像是在說,救是噩夢難度, 不救是深淵難度, 你自己看著辦吧!

她還能怎麽看著辦?她葉拂的噩夢到底什麽時候才能結束?

蠱公子手中的折扇微微一晃, 一團粉色的霧氣便朝著寧簌簌的面門撲去,寧簌簌一驚,卻沒有躲開, 粉霧襲來, 她只覺自己聞道了一股甜膩之氣,接著便失去了意識。

蠱公子擡手輕輕一攬, 就將昏迷的少女摟進了懷中, 他微一俯身,手從她的膝彎穿過, 把她橫抱了起來。

茶棚中的眾人都緊張地看著這一幕,蕭晚眠和白之遙見狀更是嚇得臉都白了,寧簌簌可是玄天宮掌門的徒弟,這煉骨堂的蠱公子未免膽子也太大了些吧!但是他們畢竟只有築基後期的修為,面對元嬰期的大能,一個個都敢怒不敢言,只能急得幹瞪眼。

虎頭幫的三當家虎愛錢也嚇得不輕, 為了避免自己的幫派被憤怒的玄天宮滅門, 他只得硬著頭皮將掉落到地上的劍撿起來, 暗示道:“蠱公子, 這把劍乃是芙蕖劍。”

蠱公子微微點頭,淡定道:“將劍交給我的婢女吧。”

虎愛錢:“……”

蠱公子沒有絲毫停留的意思,他抱著寧簌簌踏著白綾就走出了茶棚,待到虎愛錢將劍交給隨他而來的婢女後,他才開口對虎愛錢道:“你不必擔心玄天宮會來尋找,到時候說一切皆是我煉骨堂所為便好。”

說罷他也不等虎愛錢反應,便走入了白色的轎子中。

淩絕染還扭曲地躺在地上,他被揍得不輕,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此時的他正痛苦地嚎叫著。

“簌簌!簌簌!你這個禽獸!你要對簌簌做什麽?!”

可惜,沒有人搭理他。

葉拂感概,還好沒人搭理他。

蠱公子的轎子很快就離開了,發生了這麽大的事,虎愛錢也待不住了,靈石他也不收了,帶著自己的一幫小弟就往回趕,他得找虎頭幫的幾位當家的好好商量一下此事,想想若是玄天宮真的跑來找麻煩,他們應該如何應對。

淩絕染終於忍著身上的痛從地上爬了起來,他一邊大喊著,一邊就要向外沖去,一副要去找蠱公子拼命的架勢。

“簌簌!簌簌!等我來救你!我一定會來救你的!等著我!”

這個煞筆……

沖了一半,淩絕染像是想起了什麽,又跑回了茶棚,對葉拂幾人道:“你們難不成就這樣看著簌簌被那個禽獸抓走!?”

葉拂攤開手反問道:“不然呢?”

淩絕染被氣得臉都漲紅了,他指著葉拂的鼻子大罵道:“我就知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嫉妒簌簌,枉她還犧牲自己來救你!!”

葉拂表示:“我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築基初期。”

舒小茵點頭:“我也是。”

淩絕染被氣得鼻子都快歪了,他又急又氣,轉頭看向了蕭晚眠和白之遙。

蕭晚眠趕緊撇清關系道:“我是煉丹師,不擅長鬥法。”

白之遙:“我也是。”

葉拂又道:“你不是劍修嗎?你怎麽不自己去救?”

舒小茵:“對呀,劍修不是都很能打的嗎?”

蕭晚眠:“肯定比我們煉丹師厲害。”

白之遙:“他們說得對。”

淩絕染:“……”

“你們、你們如此貪生怕死!人家簌簌可是為了救你們才落入險境的,你們竟如此冷酷無情!”

淩絕染吵吵嚷嚷的,嘴裏叭叭叭說個不停,盡是些對他們的詛咒和怒罵。

葉拂本來就快要煩死了,淩絕染還像個蒼蠅一樣在她耳邊鬧騰,很快她就受不了了,也懶得顧及自己的路人甲人設了,她冷聲道:“淩絕染,你能不能閉嘴?想救人你可以自己沖過去救,而不是對我們道德綁架,不要將你的無能推卸到我們身上。”

她這話施加了些許威壓,話一出口,淩絕染便覺得周身升起了一股冷意,他下意識地閉上了嘴,回過頭來看向葉拂的方向。

這個他一直不太喜歡的七星門女修此時正坐在桌子旁,一只手輕撚著茶杯,冷冷地看著他,光影打在她的臉上,顯得她的眼眸幽深而又冰冷,一眼望去,讓人陡然產生如墜冰窖之感。

這種可怕的氣勢,淩絕染只在有一次面對發怒的師父時感覺到過,他的心底不可抑制地產生了一抹驚駭,這個葉拂到底怎麽回事?他們明明都是築基初期的修為,她為什麽可以在氣勢上如此壓制他?

白之遙也開口了:“淩道友,你還是冷靜些吧,我們不是那蠱公子的對手,你若能救下寧道友,剛剛也不至於只是在一旁看著了。”

白之遙的話深深地刺痛了淩絕染的自尊心,他一步步走到了葉拂幾人面前,眼底閃過痛楚之色:“你們讓我冷靜,讓我閉嘴……難道我就要眼睜睜看著簌簌被那個禽獸侮辱嗎?!”

他最後半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神色間滿是對自己的無能的懊惱。

白之遙拉開旁邊的椅子對他道:“你不如坐下來聽聽葉道友的意見。”

淩絕染卻對此很不屑:“我為什麽要聽她的意見?!難不成她就能將簌簌就出來?!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原本就對簌簌頗為不滿。”

真要說起來,葉拂對寧簌簌其實沒什麽不滿,主要這位姐們兒是危險至極的女主角,圍繞在她周圍的都是一些極度可怕的事情,葉拂只是作為一個路人甲並不想參與而已。

再說了,不是她囂張,但是在她看來,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想要救寧簌簌,他們這群人除了她,還真沒人能辦得到。

白之遙也挺無語的,他提醒道:“淩道友,你是不是忘了蕭道友的靈丹是如何在望月山莊大賣的了?那可都是葉道友一手策劃出來的。”

經他這一提醒,淩絕染也想起裏了,這葉拂雖然頗教人不喜歡,但她的確油腔滑調,陰險的點子很多,說不定真有什麽辦法將簌簌救出來呢。

這般想著,他終於有些別扭地坐了下來,不大情願地對葉拂道:“你有什麽辦法就快說出來吧,簌簌現在可是正面臨著危險呢?”

葉拂真想一腳給他踹出去,要不是系統,她剛剛壓根兒就不會救這個煞筆。

葉拂懶得搭理他,剛剛的鬧劇中,他們這群人可算得上是半個主角,茶棚中的眾人雖然都安靜且壓抑,但仍有不少人在悄悄關註他們。

葉拂根本不管周圍這群人是什麽反應,她旁若無人地一揮手,放出一道隔音罩,然後對旁邊的舒小茵道:“你用通訊鏡聯系大師兄,問問他們能不能趕過來,就說我們這裏出了些問題,不要說得太具體了。”

接著又轉頭對蕭晚眠道:“二師兄,你用通訊鏡聯系一下前往南宮家的那一隊道友,先什麽都不要透露,只問問他們到達南宮家沒有,若沒到達,何時才能到。”

白之遙主動接話道:“那我是去聯系正道盟的長老們嗎?”

葉拂卻沈默了,她思考了半晌才道:“白道友,你不覺得這個蠱公子似乎想要故意激怒正道盟的長老們嗎?”

她此話一出,白之遙也反應了過來:“所以葉道友的意思是,若我們通知了正道盟的長老,可能正中蠱公子下懷,”他停頓了一下,又皺眉道,“可是煉骨堂雖屬三大魔教之一,實力也很強,但與正道盟七門相比還是差了不少,兩位祭祀中,蠱公子元嬰初期,毒姑姑元嬰中期,他們的堂主也不過元嬰後期罷了,我們正道盟七門中可是足足三位化神期的長老,寧道友的師父,也就是玄天宮的掌門更是有化神中期的修為,這煉骨堂如何敢這般招惹正道盟?”

這點葉拂也不知道,但她隱隱覺得背後可能藏著什麽驚天的陰謀。她的猜測完全是根據系統所提供的選項來的。

首先便是救下淩絕染的選項。

當眾阻止蠱公子殺人是地獄難度,這個選項的結果肯定是她葉拂和蠱公子直接剛上,打不過就是她涼涼,打過了,就是她在眠川修真界名聲大噪,引來無數或友善或惡毒的目光,這對於路人甲而言,結局也是淒慘至極。

放任不管看著淩絕染被殺死是地獄難度,這個選項的後果也很好猜到,淩絕染死後,蠱公子肯定會強行帶走寧簌簌,而他們幾個茍活下來的正道盟弟子第一時間便是通知正道盟的長老,讓長老們處理此事,替淩絕染做主,系統將其判定為地獄難度,就說明這個走向是極為可怕的。

所以權衡了利弊之後,她偷偷出手救下淩絕染反倒成了最安全的選項。

再有就是救寧簌簌的選項了。

當場阻止蠱公子將寧簌簌帶走的結果同上,她會和蠱公子打起來。當作無事默默離開的走向也是,正道盟的長老們會來處理此事,會跑到煉骨堂去討說法。所以她若能偷偷將寧簌簌給救出來,反倒成了最穩的選擇。

系統在極力地阻止正道盟的長老插手此事,雖然葉拂想不明白是這是為什麽,但經歷了這十五年來的艱難求生,她是完全相信系統的,為了茍命,她也不敢去冒險。

葉拂現在的計劃是,先讓大師兄他們那群金丹期趕過來和他們會和,然後忽悠他們去救人,自己在暗中協助便好,等到成功救下寧簌簌,不能判斷出蠱公子何時會發現異常,到時候他們便一路往南宮家逃,此處距離南宮家算不上特別遠,這裏是他煉骨堂的地盤,蠱公子還能囂張一番,等到了南宮家,人家南宮家也有元嬰期的前輩,可就沒有他蠱公子囂張的餘地了。

葉拂的算盤打得很好,然後她就聽舒小茵道:“小師姐,好奇怪啊,我聯系不上大師兄。”

葉拂:“???”

不是吧?難不成這邊信號不好?但很快蕭晚眠就打消了她這個念頭。

他道:“葉師妹,我剛剛聯系了禦靈宗的道友,他們現在還未到達南宮家,不過今晚應該就能到了。”

另一隊的道友都能聯系上,那就不存在他們的信號有問題的說法了。

白之遙趕緊道:“我也試試聯系我大師兄。”

他的大師兄自然就是赤霄宗的陳寄北,他先是掏出通訊鏡試了試,等了半天對面都沒有響應,他又皺著眉從儲物袋中掏出了一枚傳音符,嘗試千裏傳音,但是傳音符根本檢測不到陳寄北的位置,在幾人頭頂盤旋了一圈,便徑直落了下來。

眼下這種情況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顧沈玉那群金丹期和他們徹底失聯了。

白之遙的臉色都白了:“不、不會是在渡血窟出了什麽事吧?”

正道盟與魔教休戰很多年了,他們之間的關系縱使再不好也是完全可以友好交流的,由於他們這一屆的正道盟長老們的實力都太強了,三大魔教的高層暗地裏其實都頗為忌憚,不會真的做出太出格的事情,此前所有人都是這麽認為的,但是剛剛那蠱公子對他們的態度卻徹底打破了這個認知。

白之遙已經摸不準現在的魔教到底會做出多囂張的事情了,萬一渡血窟真的要趕盡殺絕,陳寄北和顧沈玉那一隊人中,修為最高的也不過金丹初期,渡血窟四大護法魑魅魍魎可都是元嬰後期的修士,他們的窟主更是位化神期的女魔頭,嗜殺成性,若真想對他們出手,是絕對不會留半分情面的。

魔教到底想要做什麽?他們是打算再次挑起正魔之爭嗎?

葉拂嘆了口氣,看來這次營救寧簌簌真的只能靠她自己來了,噩夢難度,想想就讓人頭疼。

她對幾人道:“現在,你們都聽我的安排。”

……

魔教,渡血窟。

此時的顧沈玉幾人正被困在血羅陣中,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無語至極。

魑魅魍魎四位護法站在陣法之外,冷冷地看著他們。

好在這血羅陣只是困陣,目的是為了困住他們,並非殺陣。

其中一名護法冷聲開口道:“你們最好盡快將我們窟主交出來,否則就別怪我們翻臉無情了。”

顧沈玉無語極了:“四位前輩,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們幾個可都是金丹初期的修為,誰不知道渡血窟的窟主乃是化神初期的大能,那等修為的前輩又如何會被我們抓走?”

然而魑魅魍魎四位護法對他們的話卻很不認同,另一位護法也開口了,他道:“給你們三天時間好好思考一下吧,若還不願意將我們窟主交出來,三日後這血羅陣可就要變成血煞陣了。”

血羅陣是困陣,但血煞陣可是不折不扣的殺陣,而且殺意很濃,是非常典型的魔教陣法,此陣一旦開啟,不見血是無法關閉的。

放出這樣的狠話,魑魅魍魎四位護法就轉身離開了,顯然已經認準了是他們將渡血窟的窟主抓起來了,根本不想聽他們的狡辯。

陳寄北也是服了,他向顧沈玉問道:“顧兄,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我哪知道啊,”顧沈玉從儲物袋中翻出了通訊鏡和傳音符各嘗試了一遍,都失敗了,“我連他們渡血窟的四位護法魑魅魍魎誰是誰都分不清,我還綁架他們窟主,怎麽可能?”

陳寄北也點頭表示同意,渡血窟這四個護法,魑魅魍魎,穿的衣服款式一模一樣,還都是男的,打眼看去想四胞胎一樣,對臉盲極度不友好,誰分得清楚他們到底誰是誰?

他們這群人來渡血窟是來詢問呂家相關情報的,渡血窟雖是魔教,但這些年來和正道盟也有不少的往來,友好談不上,但禮數也沒丟過,誰知道他們幾個剛一走進渡血窟的地盤就落入了這個血羅陣中。

魑魅魍魎四大護法現身後,非要一口咬定他們將渡血窟的窟主給綁架了,若是不將他們的主上交出來,就一定要讓他們好看。

陳寄北:“他們是修煉魔功修煉得走火入魔記憶錯亂了嗎?他們那個窟主在百年前可是個出了名的女魔頭,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她那一手血刀術,就連素來以鬥法能力頗強聞名眠川修真界的歸青山掌門江許音江前輩都忌憚三分,如今這女魔頭更是已經有了化神初期的修為,我們還綁架她?我們怎麽綁架她?要說我們被她綁架了反倒更具有說服力。”

裴清讓卻在此時開口了,他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渡血窟窟主血衣散人已經有五十年未出過山了,結合魑魅魍魎四護法的話,她很有可能是受了重傷,這個傷勢嚴重到,就連我們幾個金丹期也足以對她產生威脅。”

顧沈玉雖然一路來對裴清讓都各種擠兌,但在關鍵的時刻,他並不會那般小肚雞腸,他點頭同意道:“裴道友的猜測十分有道理,”他略一停頓又道,“若真按照這個說法,血衣散人很可能是失蹤了,而魑魅魍魎四位護法又非認準是我們幹的,我們現在與師門聯系不上,想來是跳進黃河也洗不幹凈了。”

該怎麽辦呢……

渡血窟的人明顯不願聽他們的解釋……

陳寄北道:“若是我們能提前將血衣散人找到就好了。”

這話倒是點醒了顧沈玉,他點頭道:“或許我們可以試試。”

……

渡血窟內殿中,魑魅魍魎正在商討著。

魅:“他們幾個可都是正道盟的真傳弟子,難不成我們真的要將他們給殺了?殺了他們,牽扯出來的可就是正道盟的那群老不死的了,咱們窟主又失蹤了,以我們四人,又能抗住多少?”

魑滿臉的憤怒:“難不成我們就看著他們將主上綁架走嗎?主上失蹤當日,他們便抵達了我渡血窟總堂,說不是他們幹的我都不信!”

魍點頭:“窟主都被他們綁架了,我們還在乎這些?想來正道盟的這群人早就看不慣我渡血窟了!”

魎卻有些擔心:“我們關起來的人中有兩人被他們正道盟的人稱為什麽‘眠川雙傑’,說是在年輕一輩中天賦較高的弟子,他們的師父分別是七星門的季無淵和玄天宮的寧秋止,這兩位可都是化神期。”

這與單純的正魔之爭不同,單純的正魔之爭,正道盟與魔教的高層之間都不會輕易出手,他們會派出弟子來打,但若他們將季無淵和寧秋止的徒弟殺了,這個故事就會變成兩個化神期對渡血窟的單方面報覆性屠殺,後果很嚴重,也不是他們四個能承擔得起的,若主上還在,且主上還有以前的實力,倒也沒什麽可害怕的,但問題就是,現在的渡血窟早就大不如前了。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魑道:“進來吧。”

一名婢女走了進來,她躬身施禮道:“護法大人,那些正道盟的修士說,希望護法大人可以將他們放出去,帶他們去主上失蹤之地查探一番,也許會有不一樣的發現。”

魑魅魍魎四人對視了一眼,最終還是決定同意這個要求。

魅:“倒要看看這群正道盟的小輩能玩出什麽花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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