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均沒有立刻倒下，一直握著“黍”的手開始漸漸松開，血肉模糊。

這時王晚晴一下子抽走了諸葛均懷中的劍，諸葛均應聲落地，鮮血沾紅了一片白雪。

血染寒天……

王晚晴轉過身去不斷地咳嗽，柔弱的背影在子凝看來是那麽的可惡，子凝恨恨得看著兩人的背影，失控的起身拿身邊的劍欲刺向王晚晴，手腕忽然被諸葛均抓住，他躺在一片紅雪當中，嘴角竟然還是那一抹不羈的笑意，永遠不會散去。也許是嘲弄自己的魯莽，更也許，是自嘲他自己的無能為力。

“我說過，別死在我前面。”語畢，諸葛均忽然猛地吐出一口鮮血，子凝嚇得丟下劍，蹲下身子問：“你……你怎麽樣？”

諸葛均並沒有因為傷痛而又細毫的不適感表現子臉上，可子凝分明看到他握著自己手腕的骨節已經發白，他，也會支撐不住。

“呵，看來替你擋一劍也不是什麽壞事，至少，讓我聽見了一句你對我說的好話。”諸葛均始終是一副戲謔的樣子，子凝看得出，他是在刻意遮掩傷痛。

子凝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諸葛均，要是往日，自己肯定會與他吵嚷起來，可是……

“怎麽樣？無妨吧？”江淩澈眉宇間有些心疼的感覺。

“嗯。”王晚晴點頭，“回去吧，我累了。”

“可是……”江淩澈有些不甘心的看著子凝。

“我該吃藥了。”王晚晴無力的說道。

江淩澈冰冷的眸子瞥了一眼身後的子凝：“今日姑且就算。”

語畢，和王晚晴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空曠的郊野裏只剩下了子凝和諸葛均二人，子凝將諸葛均放倒在自己的懷裏，用手捂住他胸前的傷口。

傷口還在不斷地流血，諸葛均卻出奇的安靜，也不見得他的表情有多麽的痛苦，只是偶爾眉宇微微皺起，雙目始終閉著，怕是一睜眼，痛苦便會被子凝窺視。

“諸葛均，你還好嗎？”子凝低低出口，幾乎要落淚。捂住傷口的手上沾滿鮮血，周圍一片雪白的雪地上鮮血遍流，紅色暈染遍了一片夜色。

沒有聲音回答子凝，子凝心中一沈，最壞的預料從心中油然而生。

騰出一只手推攘了一下諸葛均，沒有動靜。

“諸葛均？”子凝俯下身子，靠近諸葛均的耳畔，低低的開口，“諸葛均？”

周圍還是沒有一絲聲響。

一陣夜風吹過，子凝的右臉頰上滾落一滴眼淚，子凝覺得臉龐生疼。

“諸葛均，你不能死……”子凝沒有擦掉眼淚，任由眼淚滴落在諸葛均的臉龐上。

“你，你不可以死！”子凝推了一下諸葛均，眼淚滴落的更加洶湧。

“你醒醒！”子凝心中默默的道，你死了，我會愧疚一輩子！

子凝開始哽咽，此處是郊野，離客棧和鎮子有很長一段路。要是只是子凝一人，便可施展輕功，可是此時還有紋絲不動的諸葛均。

子凝哭著，嘴中一直喃喃，含糊不清。

她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克制住一切，但是當他真正倒在了自己的面前之時，自己竟然是那麽得無力……

自己對他，是否真的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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