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凝緩緩的走上臺去，手中的折扇在空中拋出一個好看的弧度，落入手中。來回反覆的動作顯得子凝格外風度翩翩。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子凝，幾乎都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位年紀輕輕的俊朗少年。

步子方踏上了臺面，迎眸是凡柔一雙清澈的雙目。

子凝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只見凡柔身形修長，有一種弱柳迎風之感，絲毫沒有因為周圍絲竹的嘈雜而變了她的氣質。風塵之味更是隱藏的極好。

只是，她的五官並不奪人，只能算得上是平庸。

要想在這鶯鶯燕燕中贏得那麽多人的讚賞，想必也是才藝了得。

“公子?”一個溫和的女聲傳來，子凝才從思緒當中回來。

一看，所有人都用鄙夷的目光看著自己，只有臺下的孫朗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依舊翹著二郎腿，慢悠悠的喝著茶，時不時還向周圍的姑娘耍一下英姿。

“公子如果是來看凡柔的，請去臺下。”子凝回眸，看到凡柔一幅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表情，聲音雖然有些溫和，但卻又無形中透露著一點冰涼。

呵，看來，還是一個倔強的女子，性格剛強，原來孫朗喜歡這樣的！子凝暗中恥笑。

“在下當然不是只是為了來看凡柔姑娘那麽簡單，在下是要贖走姑娘的。”子凝折扇在手中輕輕揮動，聲音特地加粗，但還是有幾分細膩在裏面。

話語一畢，所有的人都用不可置信地的眼光看著子凝，子凝輕挑眉目，淺淺一笑，想必是這凡柔姑娘的飛刀把他們嚇傻了，一聽到有人要去挑臺，都一個個嚇成這個樣。

“凡柔姑娘的飛刀的確不一般，只不過，姑娘定下的規矩……可真是不怎麽樣。”子凝故意饒有意味的欲言又止，眉目依舊輕挑著，斜斜的睨視凡柔。

“哦？凡柔在倚月閣賣藝已有些年數，還從來沒有人質疑過我定下的規矩。”凡柔的話中帶刺，果然是一個有個性的美人，難怪孫朗會如此癡迷。

子凝不語，靜靜地看著凡柔。、

臺下的看客極為激動，紛紛向臺上喊道：“是啊！凡柔姑娘的刀工卓絕，你比不過人家姑娘就質疑人家，算什麽男人！”

最後一詞出口，子凝分明看到了臺下孫朗強忍住的笑意。

男人？！本姑娘本來就不是男人！子凝心中雖是暗暗叫道，面上還是些斜視著凡柔，凡柔似乎並沒有像其他的人一般躁動，反而是顯得很冷靜，而且，是冷靜的異常！

看來，這個女子能夠在如此偏遠的青樓裏艷名遠播，還真是不容小覷。

“還望公子明說。”凡柔低頭福了一個禮，擡眸，一雙眸子幹凈澄澈，看不到一絲風塵的痕跡，也沒有一絲一毫的隱瞞以及質疑，她的問話，應當是真誠的。

“在下在臺下看了姑娘很久，發現姑娘每刀必中紅心，如果在下和姑娘比試，要是和姑娘所中的紅心一樣多，那該如何？”子凝故意挑刺。

“這……”凡柔開始遲疑，細細一想，似乎說的有一些道理。

“要是在下和姑娘刀法不相上下，難不成要和姑娘一直比下去，可就算比一輩子，恐怕也難以分出勝負！”子凝折扇輕揮，更有一種風流倜儻的感覺。引得閣內許多姑娘都紛紛把目光頭向了子凝。

子凝用餘光看了一眼孫朗，佯裝挑釁的輕蔑一笑。想要表達的意思孫朗了然於胸。

而孫朗似乎特別自信的一笑，對自己的魅力信心十足！

“那……”一直在沈思的凡柔終於開口，“那依公子之言，我們該怎麽比？”

“啪！”子凝將折扇一合，向凡柔走近了幾步，笑道：“呵，依在下看，如今對面的靶心上已經有姑娘方才射中的一片飛刀，不如讓在下試一次，如果能夠打下姑娘的飛刀並且還能將自己的飛刀射中靶心，就算在下贏，姑娘就得跟在下走，怎麽樣？”

“這算什麽？”

“是啊！你比不過人家就想出這樣的方法，卑鄙！”

“……”

臺下的人汙穢之言紛紛入耳，子凝只是輕蔑的一笑，靜靜等待凡柔的答覆。

只見凡柔低低地垂下首，兩頰漲紅，有些躊躇不知所措。

良久，她才幽幽的開口：“嗯，那就請公子一試。”

凡柔的話音剛畢，臺下忽然“啪！”的一聲，一個男子修長的身影站起，用力的“啪啪”鼓掌，嘴中高喊著：“好好！”

眾人的目光紛紛投向發出聲音的男子，皆是不可思議。臺上明明是別人在比試，他激動什麽？！只有一個解釋，他瘋了！

子凝循聲望去，只一眼，恨不得有個地洞能夠讓自己鉆下去。

孫朗啊孫朗！

孫朗還是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凡柔，沒有絲毫避諱。

而此時，凡柔正盯著子凝發呆，心中五味雜陳。要是眼前這個瘦弱的男子真的贏了自己 自己真的心甘情願跟他走嗎？

“那在下就冒犯了。”子凝折扇一扔，折扇在空中拋出一個完美的弧度。

臺下的孫朗長臂一伸，接著子凝扔下的折扇，看了一眼凡柔。凡柔眉頭緊蹙，一臉憂慮。

子凝嘴角始終含著淺淺的笑意，在凡柔看來，眼前的男子的笑是一種淡然處世的風度，卻更有一種蔑視的挑釁。

臺下的孫朗 兀自冷靜的喝著茶，絲毫沒有一點擔心。

子凝緩步走到一張紅木桌前，從桌上的碟案中取出兩片飛刀，分夾在三指中間，放於眼前，細長的雙目一瞇，“嗖”的一聲，兩片飛刀迅速飛向靶心。

只聽的“啪”的一聲，原本凡柔打中的飛刀哐嘡落地，隨之一同發出的聲響，擲地有聲。

臺下所有的人將目光向發出聲響處看去，只見一片飛刀正中紅心，刀片一半穿過靶子，力道之深，難以想象。

子凝一笑，回眸看向凡柔，凡柔的臉色有些難堪，不知是技不如人引發的羞愧還是其他，她的兩頰有一些紅暈。

“承讓了。”子凝又是一躬身，擡眸直視凡柔。

餘光看到臺下孫朗興奮的眉目，子凝心中竊笑。

凡柔低頭，沈思了片刻，擡眸，神色有些慌張，但聲音卻是很鎮定：“我不會跟公子走。”眼神澄澈，看似淡然，心卻是五味雜陳。

“這……”臺下像炸開了一鍋粥一般，議論紛紛。

“姑娘這是何意？”子凝細細的看了一眼凡柔，心中一笑，她的眼神出賣了她。

“公子方才一次使出兩片飛刀，這不合規矩。”凡柔故意挑刺，子凝看得出來，故臉上始終含笑，沒有擔憂。

“可是姑娘也未曾說過，一次只能使出兩片飛刀。”子凝上前幾步，和凡柔只有半步之遙，子凝分明的看到凡柔的眼中有一絲遲疑。

“你……”凡柔無法抵擋住子凝的直視。靨生雙頰，低低的垂下頭。

臺下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等著凡柔的回應。

就在這時，只聽得“嗖！”的一聲，一把寒劍忽然從倚月閣正門口乘風刺向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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