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會的熱情已經被我消費殆盡，留給戴江的只是禮儀。他本來就以為我棄權他自動當選，沒有做什麽準備。拉拉雜雜講了一大堆，下面的聽眾早已經哈欠連連。

團書記的臉色很難看，估計他心裏也五味雜陳。

前來聽演講的喜招弟在下面給我發來一條短信：“如此無能的人，確實要進社團鍛煉一下子了。再不鍛煉的話畢業出去丟了學校的臉。”

我回了她一個笑臉：“美女，你有資本當然不愁，追求者一大堆。練就了高超的鑒賞水平。你不吃這一套，有人好這口。”

我不知道歐麗莎和戴江還有交往麽，反正手機她還在用。我不知道葉家萬有沒有向喜招弟表白。

喜招弟回覆我說：“我不稀罕。”

我問她：“葉家萬最近有沒有找你？”

喜招弟說：“請我到了肯德基，拼命喝可樂，如此而已。也是個怪胎。”

我說：“幹嘛這麽說？”

喜招弟說：“光喝可樂不點雞翅。差點把姐餓死在肯德基。”

那個聞得到吃不到的香味很難熬，我們這個演講會也很枯燥。

我根本就沒有聽到他說了些什麽，只知道聲音洪亮地在噴。這不是得勢者的得意、傲慢或輕蔑，而是實情。

等到說了“謝謝”，他得到一些掌聲，然後就坐下來，滿頭大汗。

歐麗莎的嘴角浮上了輕蔑的笑容，清清嗓子說：“下面進行雙方辯論。”

語音一落，團書記就站了起來，說：“等一下。剛才陳雨果的演講很精彩，戴江的演講也很好。只是時間沒控制好。特別是陳雨果耽誤了大家的時間。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建議辯論這個環節就省掉了。直接進入下一個議程。”

他俯下身子對張校長說：“張校長，你看——！”

後面的同學自然叫好聲一片。我也同意啊，難費口舌。

張校長點點頭。其他領導都是來打醬油的，早就想撤，求之不得，當然沒話說。

歐麗莎換過提示貼，說：“那好，我們進入下一個環節，投票選舉。請監票人員上臺。”

監票有三個，唱票的有三個。

夏露投完票之後，偷偷地向我豎起勝利手勢。

全社有776個新老社員。折騰了大半天才投完票。三個大票箱塞得滿滿的。

先開了一個票箱，一路唱下去，我的票自然節節上升，75%的得票率把戴江遠遠甩在後面。這麽看來，戴江的票源被我的演講挖了墻角。

我每得一票，我的支持者就歡呼一聲。歡呼聲很響亮，在戴江聽起來也很刺耳。

第一個票箱開完了之後，我以187：98票大幅度地順利地領先戴江。接著準備開二號票箱唱票，突然出現了一個小問題，監票的同學忙了半天，最後沮喪地報告：“票箱的鑰匙打不開了。”

大家都圍了上來。

辦事的人真摳門，弄了把小小的鎖。那鑰匙是鋁制品，稍一用力，鎖還沒有打開，鑰匙就斷了。留了半截在鎖孔，就是不肯出來。

忙活了半天也打不開。劉八穩以為自己的力氣大，使上吃奶的力氣也沒有把鎖拽下來。

歐麗莎問：“有工具沒？”

這是教室，怎麽會有工具呢？有個同學說：“報告歐部長，我們是學生。有很多很多的書，和想法。工具就沒有。”

歐麗莎暴喝：“這個你可以有！”

那同學嚇傻了，喃喃地說：“這個真沒有。”

戴江說：“搬到我的辦公室去。”

歐麗莎說：“你去拿來啊，搬什麽搬？”

戴江說：“我辦公室也沒有工具啊，只有個辦公桌。”

歐麗莎說：“哪有什麽用呢？”

團書記倒是明白了戴江的想法，說：“可以把票箱放在地上，再叫幾個同學擡起辦公桌，把辦公桌的腳對準鎖，砸下去——！”

劉八穩說：“肯定得行！”

於是戴江就帶了三個同學，抱著二號票箱去砸鎖了。

歐麗莎沒有閑著，就安排唱票的人去開三號票箱。誰知道這個票箱也壞了。這一下大家歇菜了。

團支書說：“趕快送到戴江那裏去啊。等一下他們回來了。”

可是誰也不知道他的辦公室是哪個。他在團委和社裏分別有一間辦公室。

歐麗莎趕緊掏出電話問他在哪裏，好派人送票箱過去給他砸，但是手機無人接聽。

估計調成了靜音模式好開會，現在發現不了來電。

這一下大家無事可幹了。一直等到戴江他們抱著票箱回來。

歐麗莎安排唱票的同學重新唱票。

又找來戴江說三號票箱的鑰匙壞了。戴江這次沒有親自去砸鎖，把辦公室鑰匙交給剛才那三人說：“再帶個同學，我不去了，你們應該知道怎麽去了。”

那三個人會意地點點頭，抱著票箱就出去了。

回頭再看選票榜，同學們吃了一驚。

戴江的選票直線上升。

這一箱的選票幾乎全是他的。戴江看著選票一張一張地化作他名下的正字，自嘲地笑著說：“哎喲餵，挨了我的砸，反倒原諒我了麽。”

這句自嘲，引來大家一陣笑。

我心想：或許支持我的人喜歡投一號票箱，支持他的人喜歡投二號票箱吧。

同志們抱起團來，行為具有集中傾向性的，比如我們宿舍的四個男人總喜歡中午去油煙街的鹽酥雞飯，而隔壁的那四位總喜歡中午去油煙街的湘家小廚吃蓋澆飯。對對方的喜好相互詆毀到罵娘的地步。

二號票箱唱完了之後，戴江反超了我31票，但是仍然沒有過半，他298票，我267票。

看來他的體制內身份以及新晉社員真的發揮了作用。

這麽說來只能打開三號票箱來決勝負了，三號票箱裏還有221票。

三號票箱還沒有來，但是我們等待的時間還不夠等二號票箱的長。歐麗莎叫大家稍安勿躁。

話才落音，門外傳來一陣喧嘩。只聽見一個男生憤怒地大喊：“進去！進去！”

接著就是一陣推搡的響動，但是不見人進來。

另一個聲音說：“推什麽推！不進去。”

前面那個男生說：“好，那我進去。”

接著門口走進來一個男生，懷裏抱著票箱。他怒氣沖沖地走上舞臺。把二號票箱狠狠地放在舞臺中央，說：“看你們做的好事！丟人！”

二號票箱沒有打開，鎖在鎖扣上晃蕩。

歐麗莎很奇怪，說：“這位學長，請問這是怎麽回事？——”

那男生說：“我是工學院的研二生，在研究所樓下經過的時候，發現有四個人抱著票箱邊走邊說話。”

戴江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歐麗莎問：“他們——人呢？他們說什麽？”

“在外面不肯進來。”那男生嘲笑著說，“他們說，選票不夠，剛換了150張選票，只剩下100張選票了。準備得不夠！”

我倒抽了一口冷氣，什麽？

現場一片嘩然，有人大聲喊：“鄙視！鄙視！鄙視！”

戴江的臉一陣死灰。團書記也坐在座位悶不吭聲。

張校長這會兒走了上來，看了一眼三號票箱，確認完好無缺後，他背起手，上下打量一下那男生，然後說：“你是哪兒的？瞎攙和什麽？胡說什麽？”

那男生指指票箱，指指門口，受了天大的委屈，他說不上話來了。

張校長瞪了他一眼：“少管閑事。回你的研究所去！”

那男生氣得跳腳，只好沒趣地走了。

這個貓膩大家基本清楚了。戴江先在票箱做了手腳，然後喊了三個自己的人把票箱搬離大家的視線，撬開了鎖之後，再置換了選票，結果被那個男生發現了。

我既佩服戴江的策劃精巧，而感謝時機的巧合。怎麽那麽巧，那個男生就碰見了呢？而且那個男生那麽富有正義感？一般來說，遇到這種事情，都是不管這等閑事的啊。

這麽跑來打個抱不平，得罪了人，還討了個沒趣。要是被報覆，就更劃不來了。這個男生可不是一般的俠骨丹心。

現在都來不及去替那個男生費心，眼下的這一幕怎麽處理？二號票箱肯定有問題啊，是作廢呢，還是不作廢呢？

作廢的依據是什麽呢？就憑剛才那男生的一席話？他已經走了。送票箱的那四人早就作鳥獸散。

我內心比較支持重選。只是這麽晚了，重來一次大家明顯耗不起。要重選也得押後舉行了。

張校長站在舞臺的中央，說：“黃毛小子，嘴上沒毛辦事不牢。”

這話聽起來怪怪的。這不是明顯包庇作弊麽？

但是我們也無奈，畢竟他的資格在哪裏。於是聽見他繼續說：“繼續唱票！”

大家一片嘩然，有人喊“不公平”。我著實也吃了一驚，這麽說就等於默認了二號票箱的票的合法性。

歐麗莎喃喃地說：“張，張校長啊，三號票箱打，打不開啊。”

劉八穩一個箭步沖上了臺，說：“我來！”

只見抱起空了二號票箱，狠狠地砸在地上，嘩啦一聲巨響，票箱裂成了木片片。

他挑了一片比較結實的木片，試試勁，然後走到三號票箱跟前，蹲下身子，把木片塞進掛扣下面，用力一撬，掛扣碰地一聲就斷了。

我們的八爺打開票箱，看了一眼，扔下木片，得意地跳下舞臺。

唱票的同學趕緊上前點票。

等到結果出來，我才知道我根本是多慮了。餘下221張選票，我得了165張。

我把黑板上數字拍了下來，存為“蕾”。我感覺自己就像演講臺前的那盆月季，有一個花骨朵正要含苞欲放。

我贏了！

那天夜裏，我把手機、蔻蔻通通關掉，撇開所有人，一個人悄悄地沖回宿舍。

我想要個獨立自由的空間來釋放心裏的魔鬼。

劉八穩他們還沒有回來，整個房間裏就一人。坐在我那張靠窗的桌子前面看書，自然什麽也看不進去。

我心想還是睡吧。

我揚起手裏的書，準備扔上我的床。

這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突然，我左右兩邊的四張木質高低床同時發出了很大的“吱吱”聲，而且還在晃，聲音很大。

這種木質床除非有人在上鋪使勁搖床，床才會發出那種聲音。

剛開始我還以為是老鼠，就轉頭去看，可是什麽都沒有。可又一想不對啊，二樓很少有老鼠啊，再說就憑幾只老鼠不可能會有這麽大的能耐啊。

我轉念就想，會不會是有不幹凈的東西在房裏啊。

想到這個我的火氣直冒，又來惹我！

我走到左邊那張床，左邊的床不響了，可右邊的床還在響，我又走到右邊的床面前，這時右邊的床不響了，可左邊的床又響了。

我已經確信了，就幹脆站在中間，對著那四張還在響的床大聲吼：“嗬！什麽東西！還響！我不怕你！”

越說我的火氣越大，我伸腳就踢向中間那張床，啪的一聲，那幾張床就都沒再響了！我站了一會兒，確認無聲響之後轉身離開。

還沒有坐下來，後面傳來一陣簌簌響，我轉頭一看，一條長長的黃色的蛇一樣的東西正飛速爬出門洞。

又是那條黃鱔，居然又長大了！我起身追去，拉開門，那黃鱔早已不見了。正疑惑，樓梯轉角處響起了人的說話聲。

這時劉八穩葉家萬哥兒幾個回來了。抱著我好一頓鬧。鬧一會兒，個個洗洗睡了。

他們倆沒有我興奮，自然很快沒有動靜了。我的腦子一直在放電影，爬上來兩個多小時後，我的腦子才累了，然後就睡著了。

就在我睡得迷迷糊糊時候，我突然又聽見了“吱吱”的聲音。這幾聲就像鋼針一樣把我刺醒過來，我瞬間完全清醒。

又來了！

我睜開眼睛，房間裏的燈早已關了，但是外面的路燈打進來，裏面亮得可以看書。

我沒有動，凝神傾聽，那吱吱的聲音跟剛才不一樣。好像來自對面的床上。

怕驚動室友，我輕輕地轉過頭，定睛一看，我呆了！

我看到葉家萬和劉八穩坐了起來，二人相擁在劉八穩的床上。他們倆的床在對面。我和周玉軍的床在這面。

我的心砰砰地跳著，人卻躺著一動也不動，借著玻璃窗漏進來的燈光，我看到他們在相互撫摸。

慢慢的葉家萬褪下了短褲，劉八穩整個人伏在葉家萬的下面，好象在葉家萬的下面尋找什麽。

不一會，葉家萬嘴裏發出細微的呻吟，而劉八穩伏著的頭上下搖動起來。床架吱吱作響。

感覺著葉家萬的身體在顫抖，沒一會兒只聽葉家萬噢了一聲，仿佛是負重的泰山挑夫拋下了重擔，又好象幹涸開裂的土地得到雨水的灌溉，葉家萬全身松馳地躺了下來，而劉八穩下床走進衛生間。

這時我清晰地看到葉家萬赤條條的身體，好象在慢慢地*，最後軟軟地蜇伏在床上。

不一會，劉八穩從衛生間出來，劉八穩回到葉家萬的身邊，將短褲脫下，也側著身和葉家萬一個方向的睡下了，劉八穩躺下後，二手環抱著葉家萬，屁股一送一送的，好象在用力往葉家萬身上使勁，葉家萬並沒有躲避劉八穩的進攻，反而是在迎合。

不一會，二人合二為一，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緊抱著，過了好一會，劉八穩的屁股又運動起來，一翹一翹的就象野豬在拱番茹地，而且速度在不斷地加快，這時我又聽到葉家萬的呻吟聲，還有劉八穩在使力的哼哼聲，二人的聲音低沈而厚重，慢慢的劉八穩哼哼聲變成喘氣聲，而葉家萬的呻吟聲聽起來就象歡快的小夜曲，這時劉八穩狠勁地往裏一捅，兩眼圓睜，雪白的牙齒咬住嘴唇，整個人就象塔塌了似了，繃緊的神經立馬松馳下來。

劉八穩側轉身，整個人仰躺。葉家萬起身了，蹲在床上，用紙擦自己和劉八穩。而劉八穩好象剛才拚盡了全力，此時一動不動地躺著，任由葉家萬為他擦拭，然後，葉家萬伏下身子，將頭貼在劉八穩的頭部，輕聲問：“爽了吧？”劉八穩也不回話，擡頭就給了葉家萬一個點吻。

我心裏就象打翻了五味瓶，這寢室沒法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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