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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歐麗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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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門首長其實大部分是被部屬挾持了的。小事本來就不是首長分內的事,一旦成了麻煩,無論大小,那些個鐵飯碗吃貨就會推給首長。這種接洽咨詢的工作,本來就有對應的科員應對。處長不在才是她的事。首長對她還沒奈何,這就是體制內的首長的哭點。

我表叔摟著李處長出了辦公室,上了我表叔的車。李處長上了後座,我上了副駕,我表叔開車。

我表叔把車子發動,正要放剎車走,略一沈思,他又拉起電子手剎。我不明白他要幹什麽。我看著他。

後面的李處長說:“小氣鬼,幹嘛?後悔了?”

我表叔說:“讓他來開。我要打個電話。”

我吃了一驚,雖然高考結束後,第一件減壓項目就是學車考駕照,但是我的駕齡不到一個月哦。李處長說:“他行嗎?有駕照嗎?”

我表叔推門下車,鉆進後座,說:“沒事。有駕照。自動擋,沒事。”

我只好遵命。這車我開過幾次,倒沒有什麽生疏。李處長卻有些忐忑,死盯著我的操作流程,一手拉著吊手,一手緊握著前座座椅後背的扶手。

我表叔倒是蛋定,他掏出手機打電話:“餵,歐老師嗎?你好啊。我是何老師。對。陳雨果的手續辦好了。對。麻煩你了。”

李處長說:“啊哈,歐麗莎!”

歐麗莎!那個校花?

我不由得一腳踩住了剎車。李處長的上半身猛地向前撲,口裏餵餵餵地叫。我表叔整個身子撲在前座椅背上,他說:“輕點輕點。”

我連忙松開剎車。車子嗖地飆了出去。他們倆又重重地撞回在座椅上。

我連忙說:“對不起對不起。車子認生。”

我一邊控制車速來消除慣性,一邊心想:她跟我表叔熟?不愧是校花,知名度高嘛。學姐應該是學生啊,為什麽叫她歐老師?到底是老師還是學生?

恢覆正常之後,我表叔說:“啊什麽哈,她是新年級輔導員。——陳雨果,我們去桃子湖釣魚。”

輔導員?難怪。我說:“不去喝茶嗎?”

我表叔說:“去釣魚。喝什麽茶。李處長不喝茶。”

李處長說:“沒有那麽絕對,你老人家請客,就算是農藥我也要喝啦。當然,釣魚更好。——歐麗莎做輔導員了?”

我表叔說:“怎麽?你也知道她啊?”

李處長說:“怎麽?我是搞選(學)生工作的,不應該嗎?”

我表叔說:“哈哈,我有她的手機號碼,要不要?——陳雨果,我把歐麗莎的手機號碼發短信給你。你等會兒去找她。——李處長,要不要嘛?”

李處長說:“不要。我又不請她吃飯喝酒。——你的釣竿帶了沒?”

我表叔說:“這會兒你又不搞學生工作了?”

嬉笑間,我把車子轉入桃子湖路,沒走多遠就到了桃子湖。下車四處張望。馬路兩邊的人行道,人來人往。一池清水擺在旁邊的樹蔭間,湖心小島楊柳依依。呵,這個學校原來四處散落,到處都是。從剛才那兒繞出來,居然就是我問路的地方。我心裏大概有了點方向。

我走到車尾箱去下釣具。正忙著,聽見我表叔在喊:“陳雨果,陳雨果。”

我擡起頭一看。我表叔已經戴上寬沿帽,左手提著一罐魚食,右手握著小板凳遙指我。他旁邊不知道什麽時候站著一個女生。

她的霸氣讓我震撼了。她似袁詠儀勝似袁詠儀;身材更高一些,窈窕有致。她穿著一件李維斯短袖,一條超短牛仔褲。手裏甩著一頂遮陽帽扇風,她的胸部擠在一起,象兩只兔子,因為豐滿而顯出深邃的溝,隨著扇動的手而抖動。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正瞧著我。

我表叔見我傻了,就大聲喊:“餵,你把釣竿拿過去,然後跟歐導去辦其他手續。”

瞧這架勢,肯定是歐麗莎了。我急忙走了過去,跟歐麗莎打了招呼:“你好。多多崗早(關照)。”

歐麗莎莫名其妙。我表叔又好氣又好笑,罵道:“鄉巴佬,國語都講不好。說英語啦!”

我的臉一紅,連忙說:“Hello,nice-to-see-you.Excuse-my-poor-chinese-pronunciation.I-will-resign-myself-to-your-guidance.”

歐麗莎很吃驚。她說:“Wow,Your-pronunciation-is-perfectly-correct.It-is–London-style.”

我的臉又一紅,說:“你這是誇我呢,還是——誇我呢?”

歐麗莎咯咯一笑。

李處長在湖邊喊我表叔。我表叔說:“歐老師,我去釣魚了。你們去辦手續。”提著釣具就走下湖堤。

歐麗莎說:“龍哥,老天保佑你一條魚都釣不著。”

我表叔回頭瞪了她一眼,走了。歐麗莎哈哈笑。

歐麗莎回頭問我:“你專業變更的手續辦好了吧?”

我說:“應該是吧。”

歐麗莎說:“那只要跟你分配宿舍就好了。你註冊沒?”

我說:“錢已經交了。”

歐麗莎說:“你的資料呢?”

我從背包裏拿出一沓資料給她。歐麗莎邊看邊笑。我心裏發毛,說:“歐導,你,你笑什麽?”

歐麗莎說:“你奔二了。”

我吃了一驚,說:“貌似你奔三了?”

歐麗莎氣極反笑,說:“你你你——哼!我比你還小一個月。”

我又吃了一驚,說:“啊?那你叫我表叔叫龍哥?”

歐麗莎笑道:“龍哥是你表叔啊?哈哈。大家都這麽叫他啦。我們科研組也這麽叫。”

其實也對,我表叔四十多了。這歐麗莎再怎麽著急趕緊,也夠不著和他稱兄道弟。龍哥肯定是江湖外號。

正走著,歐麗莎突然扯起嗓子對著路邊的湖大喊一聲:“龍哥!”

我回頭一看,只見我表叔急匆匆地從楊柳下鉆了出來,把食指豎在嘴邊示意不要大叫,啞著嗓子說:“什麽事,歐老師?”

這條路就是沿著湖邊走的。我只顧搭話,歐麗莎居然還註意到我表叔的位置。

歐麗莎笑著說:“小聲個鬼啊,馬路邊呢——你表侄比我大一個月,怎麽辦?”

我表叔突然不好意思了,扶扶眼鏡說:“涼拌。”然後鉆進柳蔭下。

歐麗莎四處看看,地上沒有可擲的石子,她恨恨地掏出手機,拔起了電話。我表叔馬上又從樹蔭下鉆了出來。舉著手機,手機沒聲音。

歐麗莎說:“啊哈,龍哥你調震動模式啊?”

我表叔說:“不然呢?魚全被你嚇跑了。”

歐麗莎說:“不準叫我歐老師。好像我一大把年紀似的。”

我表叔狠狠地掛掉手機,說:“遵命,歐老師。我關機。”然後鉆進柳樹裏不見了。

原來如此。世界上有些事情不明白的時候就死勁想弄明白,等到弄明白之後唯有感嘆:情何以堪?

無可奈何的歐麗莎剛要把手機塞回包包裏,她的臉迎著陽光,散發著聖潔的光芒。我的心一動,熟悉的感覺又來了,連忙掏出手機,期期艾艾地跟歐麗莎說:“歐導,我能和你合影拍張照嗎?”

歐麗莎沒有預料我會提出這麽個要求,倒沒猶豫,爽快地就答應了。於是我們倆背靠路邊的樹蔭,頭靠著頭,裂著嘴巴微微笑。我舉起手機拍了一張把鏡頭塞得滿滿的大頭照。

我把這張照片的名字存為“滿”。

我正忙活,歐麗莎的手機突然響了。只見她說:“是。是。不行。你——掛我電話?!”

歐麗莎按了回撥,對方一接通,她就大吼:“不行。喜招弟必須要住30棟624。憑什麽要把她拆到理學院去?——不行。那就把文學院的那個女生調到理學院去。——不行——宿管部又掛我電話!”

喜招弟?我想起來了。

歐麗莎打開包包,掏出一張新生明細表,扔給我,說:“幫我找到喜招弟的電話號碼。”

我把喜招弟的電話號碼報給她。她就去打電話了。我沒有立即把文件還給她,趁她打電話的間隙瀏覽了一下明細表。

中國人的姓氏名字千奇百怪。有個同學姓神,叫神小熊。有個同學叫葉家萬,估計他的哥哥叫葉家千吧。有個叫劉八穩的同學名字前面加了星號,估計是個官。

歐麗莎的聯系方式也在上面。不過我已經有了她的手機號碼,所以只是默記了她的蔻蔻號碼。然後就把明細表還給了她。

歐麗莎接了過去,然後又高舉起來,對著遠處大喊:“這兒呢這兒呢。喜招弟。看見我在招手沒?”

循向望去,果然看見那個豐峰翹臀的喜招弟。我又看見她那豐滿光滑的腰身,還有彈指可破、肉滾滾的臀部。她背著一個挎包,兩手空空走了過來。

歐麗莎指指我,說:“帥哥,陳雨果。”指指喜招弟,說:“美女,喜招弟。——你招來弟弟沒?”

大家哈哈一笑。喜招弟說:“沒。我爸爸還想生,我媽媽死活不幹。”

歐麗莎說:“男生就是喜歡欺侮女生。走,我們去天馬公寓找宿管部張部長安排宿舍。胖子,變態。”

她又在打電話:“你們張部長在哪裏?不知道?——Track-him!Find-him!Kill-him!”

三個人跑到公交車站候車。這學校也太牛了,教學樓和公寓還差了一塊錢公交車的距離。如果早上有課的話,那就一心想死。

我問:“多遠?多久?”

歐麗莎悶悶地說:“不知道多遠,反正要20分鐘。”

我嚇了一跳,吐吐舌頭說:“這麽遠?”

喜招弟說:“這不算,不夠我們一個自然村的一半的一半大。”

我不由地問:“你們一個村有多大?”

喜招弟說:“我們家和鄰居家相隔一座山,借個鹽巴來回要半天。”

歐麗莎吃了一驚,回頭看了一眼。我心想,那就不叫鄰居了,那樣可以當山大王。

公交車來了,人山人海。我先沖了上後門,背靠人墻,奮力一跺腳,硬生生地把人墻壓進去二三十厘米。歐麗莎和喜招弟大喜,立馬沖了上來。

歐麗莎說:“給力。喜招弟你以後天天跟著陳雨果,要他幫你開道。”

我大聲喊:“司機,關門,關門啦。”

司機說:“把錢遞過來,把錢遞過來。”

我要壓住人墻,就沒法子騰出手。喜招弟說:“多少錢一個?”

歐麗莎邊在錢包裏掏錢邊說:“一塊錢。我付了。”

歐麗莎掏出錢,趴在我身上,她的胸死死壓住我,她越過我身後的一個人,拍了拍更遠的一個女生的肩膀,麻煩她把錢往前面傳遞給投幣箱。

傳了兩手,一個男生高高舉著錢,一邊拍他前面的一個女生一邊喊:“拿到了,拿到了,開車!”

歐麗莎四周望了望,早已經沒有地方給她靠,或者吊。喜招弟倒也精明,她轉過身,看見我的左手吊著一個吊環,略一沈思,然後下定決心,雙手環扣,然後穿過我的臂膀,吊住我的左臂。

我笑了一下。喜招弟頓時臉紅了,低下了頭。

這一低頭,很像把頭埋進我的懷裏。我可以看見她的粉項。她的衣服因為上圍暴漲也漏開縫隙,裏面的風光一覽無遺。可以看到蓓蕾已經頂到了我。

歐麗莎看見了,她擡頭去找我的右臂膀。可是我的右臂膀在我的頭頂,根本挽不住。

只見她把雙手伸入我背後。

她抱住了我的腰!

這下倒好,左擁右抱。歐麗莎更大膽一些,她緊緊的抱住我,她的胸脯因為走路的運動、激動疊加天熱因素而劇烈起伏。

我定了定神,大聲喊:“關門啦!”

這個時候,一個一身黑裝的女生又沖了上來,一步跨進車門之後,馬上來了個華麗轉身。

我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她長得什麽樣。

她背著我們,面向夾門。但是她胸大無力。我只好把最後一點吃奶的力氣也使了出來,屁股往後一拱,拼命往後壓給她騰空間。

那女生感覺有空間了,立即往後靠近。

她的位置正好站在歐麗莎和喜招弟的中間。

歐麗莎和喜招弟是面向我。而這個黑衣女生是背向我的。

個子高高的她,因為站在臺階下,她這麽向後一靠近,整個頭離得我很近很近。

我都能夠看見她烏黑的頭發,白皙的頭皮,晶瑩的汗珠在發根間滑動!

她應該很熱。整個脖子都淌著汗水。

公交車裏的空調開到最大,但是仍然可以看見她的頭蓋頂都冒著熱氣。

突然,我看見她的頭蓋頂的發根往外汩汩地冒出通紅的血一樣的液體!

不是紅色的汗珠,根本就是血。每根發窩都在冒血。

頭皮也發生變化了,肉皮慢慢變成透明的膠皮。看不到骨頭。看得到大大小小的血管。

我大駭,想喊卻喊不出來。

正在我驚惶的時候,那女生身子還是保持原來的姿勢,而她那明明對著車門外面的頭顱忽然轉了360度,一張鵝蛋臉流著血水,睜圓雙眼瞪著我。

她的整個頭顱已經變成了透明的藍色。頭頂的血劈頭蓋臉地流了下來。

十分猙獰。

我又產生幻覺了嗎?

歐麗莎和喜招弟沒有任何反應。當然她們倆也看不見。

這個時候司機按了關門按鈕。門正在徐徐關起的時候,司機又同時松開了離合器,車猛地往前一竄。

這一竄,我漏了氣,人墻立即反撲過來,我不由地倒向歐麗莎和喜招弟。她們倆自然撲向那個女生。

那個女生本來仰面瞪著我呢。這一沖擊,她的身子往外倒去,奇怪的是,她的頭顱還是立在原處瞪著我,她的脖子卻被拉長了!

這麽一來,我的下巴直接磕向她的額頭。

眼看就要撞上了,那顆頭顱突然轉360度旋了回去,血水、藍光都不見了。挺正常的一個女生頭,隨著她的身軀倒向車外。

眼看她就要跌出車外,她突然側過身子,右手抓住扶手,穩住頹勢。可巧的是,夾門這會兒正好趕上。

把她硬生生地夾住。

那個女生立即發出一連串嚎叫:“我的胸!我的胸!我是假胸啊!”聲震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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