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爺忍了下來，問莫巖柏：“臨淵呢？”

莫巖柏丟了魂兒似的，不敢擡頭去看那扇門，只默默的等著接受審判。

小魚說：“臨淵在屋裏呢。”

“你進去看看。”

羨魚一臉為難，旁邊一位大人道：“莫大少爺將門反鎖了，道長說他在裏邊與厲鬼鬥呢。”

厲鬼之說，老頭子根本不信。

這會兒，老太太倒是想明白了，嘆道：“算了，他這是心病，除了他自己誰也救不了他，就讓他在裏邊待一會兒吧！”

這話，算是對老太爺說的，老太爺一怔楞怔，還真就沒再說什麽了。

屋內

莫臨淵內心激烈掙紮後，還是將被他深埋的東西挖了出來。

“不可能，你這膽小鬼，你怎麽敢面對？你敢殺了他嗎？啊……莫臨淵，我會再回來的……”

埋藏的記憶之門被打開，他進去了，身後，是莫負不甘的叫罵聲。

莫負就是他的記憶，當那扇門後的東西被他直面之後，他便化作消失的記憶與那門後的真相融為一體。

——

那年，莫臨淵十歲。

男孩子一歲，十歲，二十歲，家人都格外重視。

尤其莫臨淵，他是莫家的嫡長子。

就連出生武將世家的竇婉，也放下了兵器棍棒，拿起了繡花針，為她的孩子親手縫制衣服。

“娘，這是你為我縫的棉衣？”

“是啊，你看喜歡嗎？”竇婉將繡了一半的衣服在幼小的兒子身上比劃。

“娘做的我都喜歡。”

繡得是不怎麽好看，但因為是娘做的，所以莫臨淵還是十分的高興。

“我十歲的生日還有兩個月，娘做一件衣服需要這麽久嗎？”莫臨淵好奇的問。

他的母親，這些日子什麽都不做，就急著給他趕制衣服。

竇婉楞了一瞬，又淡笑道：“娘不會做，做得慢，萬一做得不好，還得重做，所以做的時間要長一些。”

果不其然，莫臨淵明明見著娘快將衣服做好了，過了幾天，又見著她在重做。

他有些失望的說：“娘果真手笨，將我的衣服做壞了。”

竇婉怔了怔，苦笑道：“是，娘手笨！”

誰也不知道，這是她做的第二件衣服。

因為還有一個孩子，一出生就不應該留在這個世界上，他被送走了。

被送走了，好歹能保住命，這樣挺好的。

轉眼到了莫臨淵十歲的生日，高高興興的給他過了生日後，竇婉找了個理由，說是要去寺廟上香還願。

莫臨淵看她收拾的東西，無意間看到了自己那件棉衣。

他不明白，娘為什麽要帶著送給他的棉衣去還願，便多看了兩眼。

但他回去後，發現自己的棉衣還在，也就是說，娘包裏的那一件，不是他的？

他一時好奇，便第二天，跟了去。

她的馬車並沒有去寺廟，而是去了京城郊外的村子裏，他偷偷的下了馬車，看到自己的母親走向一個小孩子，將那衣服，親手穿到那個孩子的身上，

娘看著那孩子，笑得一臉慈愛，竟然比看到自己穿上她親手縫制的衣服時還有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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