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詫異道：“娘，我明天就出嫁了，你要有什麽話就說吧，難倒你還等著我嫁過去後再說呀？”

大夫人想著，說來也對。

她便將丫鬟們都趕了出去，這才坐下來，單獨對女兒說。

“他們說，你大哥能不能繼承家業還不一定呢，所以覺得你嫁到婁家，是高攀了。”

四小姐低著頭，悶聲道：“那他們想怎麽樣？難道還想退親不成？”

大夫人道：“退親倒是不至於，我就怕你嫁到婁家受欺負，前幾日……前個兒娘出去給你置辦嫁妝，碰到了婁家的幾位夫人，她們便陰陽怪氣的說咱們來著。”

“說什麽了？”四小姐歪著頭問。

大夫人嘆道：“娘的身份到底不如正經大家閨秀出身，娘以前是妾，你以前是庶女，她們說，要不是你爹親自跟吏部尚書談了這門親，婁夫人根本就不同意。”

四小姐咬了咬嘴唇，道：“娘的意思是說，婁緒寧的娘不同意這門親事，是因為婁大人同意了，她沒辦法？”

“是啊，本來婁夫人就不喜歡你了，咱們家再出這事兒，你嫁到那邊肯定要受婆婆欺負，這個怎麽辦？處處受婆婆氣，那日子可怎麽過？”

四小姐低頭想了一會兒，突然又笑了起來，安慰大夫人道：“娘，您放寬心，誰家媳婦不得受婆婆氣的？也就咱們家幾位夫人，因為祖母沒在家的原因日子好過一些。你看姚姨娘，還給三嫂子氣受呢。”

大夫人看著她，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話是這麽說，可她的情況，能跟人家一樣嗎？

四小姐拉著大夫人胳膊笑道：“娘，您就別操心了，你現在都嚇得我不敢嫁了，可我又不能不嫁。”

大夫人怔了怔，這才恍然大悟。

是啊，操心了，也得嫁呀，何必幾句話將姑娘嚇得。

她忙道：“好好，是娘不對，娘不該說。不過娘還得說最後一句啊，你可是受了氣，多學學你三姐，千萬別自己忍著，得回來告訴娘。”

她的女兒不如三小姐的性子潑辣，她還真擔心她會受悶氣。

“我一定說！”四小姐甜甜的笑道。

為了讓娘放心，她也只能這麽說。

母女倆正說著，丫鬟來報說：“夫人，四小姐，大少奶奶來了。”

啥？

大少奶奶來了？

她不是正在坐月子嗎？

大夫人與四小姐面面相窺。

四小姐怔了一瞬後，才忙對丫鬟道：“快快請進來。”

不一會兒，羨魚進來了，抱著一個盒子。

“大嫂，您怎麽來了？快快進來坐。”

大夫人對丫鬟吩咐道：“將屋裏的火燒旺一些，門關起來。”

十月的天，已經很冷了。（書中所有日期都是農歷，相當於新歷十二月。）

大夫人看著羨魚披著個鬥篷就出門了，連個暖爐都沒帶，便忍不住嘮叨。

“你還在坐月子呢，怎麽能出屋子呢？這要是吹了涼風，落下了病根可怎麽辦？”

羨魚嘆道：“我已經坐了半個月的月子了，在鄉下，女子生完孩子不需要坐那麽久的月子，也就有錢人講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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