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莫臨淵，招呼他坐下來，道：“先皇太子去世的時候你還小，朝局換代那幾年所經歷的，你也不知道，自然是不懂。”

莫臨淵眉頭一皺，他其實不太喜歡自己的父親老生長嘆。

“再多厲害，都已經過去了。”

“是啊，過去了，可是你可知道當今皇上為什麽能夠奪嫡成功？當年，有四大王爺盯著這個位置，每一位王爺的勢力都比當今皇上強大。”

莫臨淵想了片刻，道：“不是說幾位王爺兩兩相鬥，兩敗俱傷嗎？難道不是？”

莫巖柏搖頭，道：“當時，先皇已經老了，力有不及。朝堂一半勢力都在太子手中，若不是太子突然出事，可以說太子會毫無疑問登基。他死之後，那麽多的勢力，並沒有被四大王爺奪取，而是成了中立，韜光養晦。”

莫巖柏站了起來，走到窗戶邊上。

看著窗外燦爛的陽光又嘆息一聲，說：“可她並沒有一直韜光養晦下去，而是用自己手裏的勢力助當今皇上登基，從此之後，她退居端王府最偏僻的竹林，再也沒有出來。可……她手中的勢力，也並沒有大方的交還給皇上。”

說完，他轉頭看向莫臨淵又問：“以臨淵的聰慧，可猜出其中緣由？”

“爹是指？”

莫巖柏道：“當年的端王妃掌握著決定勝負的權力，她助當今皇上登基，大權在握，完全不用退居竹林以此避嫌。如果真想避嫌，大大方方的交出權利豈不是更好？”

莫臨淵低頭想了片刻，說：“可是權力握在別人手裏，哪裏有握在自己手中好？”

莫巖柏卻是搖頭，道：“不，她們孤兒寡母，又是先皇太子遺孤，大方的交出權力，皇上不會對她心存忌憚，可以生活得更好。但權力在手，你讓皇上怎麽想？哪個帝王允許天下大權不在自己手中？”

“是啊！”莫臨淵嘆道：“如果真如爹所說，這麽多年來，皇上應該早對端王妃出手才是。”

“不錯，可是這麽多年來，皇上沒有動端王妃手裏的東西半分。所以我猜，端王妃與當今皇上之間有種交易，至少，端王妃不得離開端王府竹林，是其中一個條件。可能讓端王妃以失去自由作為籌碼，他們所交換的東西又是什麽？皇上給得出什麽？”

這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書房中沈默半晌，莫巖柏道：“端王妃突然離開竹林並非偶然，我們要做的事情，與先皇太子牽連巨大，臨淵，情況不明之時，一定要記住萬事小心。”

莫臨淵點頭道：“爹，兒謹記。”

莫臨淵緊了緊拳頭，他記得……似乎今日小魚去了端王府？

……

端王府內。

端王妃已經了解了情況，映月一臉無辜的模樣，“我也很無奈呀，這臉是爹媽給的。原本來說，這張臉能讓我嫁到京城有錢人家裏挺高興的，可沒想到……”

她看了看站在端王妃身邊面色發白的郡主，長嘆道：“古人言，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真是一點兒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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