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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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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跟賀建明離婚。

那個人運作, 賀建明妥協簽字。

長達十幾年的折磨終於結束。

賀讓驍沒松手,兩條手臂將她緊緊抱住,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松開些, 兩人的氣息都有些亂了, 四周很熱,他的身體更熱。

程爾伸手摸他額頭,“你發燒了。”

很快她想到,“是不是傷口發炎了啊?”

賀讓驍沒太所謂, 去也沒阻止跑去馬路對面的藥店買藥。

他靠在墻壁,手機響個不停,他絲毫不猶豫地掐斷電話, 對方不死心, 又撥過來。

賀讓驍滿臉煩躁,直接關了關機鍵,世界都清靜了。

不會有人打擾他跟程爾。

程爾跑回來,手裏拿著純凈水和藥, 掰了一片藥遞給他,隨後擰開水遞過去。

“先吃退燒藥。”

賀讓驍乖乖餵了藥,又吞了口水, 喉結往下滑動著。

“你這幾天住哪裏啊?”她問。

賀讓驍擰上瓶蓋, 換到另一只手拎著,他沒回答,而是握著她手腕,拉著人往前走。

走過路燈不太明亮的地方, 他仰起視線看他的臉, 淡淡的看不出什麽神情, 分明的輪廓都讓她著迷。

但她手腕發燙, 心在狂跳。

“你要帶我去哪裏啊?”

“私奔。”

“啊?”程爾眨了眨眼。

賀讓驍無奈低笑,“你不是想知道我住哪兒……”

程爾這才反應過來他在開玩笑,但那一瞬她真的有動過私奔的念頭,思路快得都在挑選目的地。

那晚賀讓驍帶她去了自己在學校附近住的酒店,他本來是臨時開了洗個澡的。

“你這幾天都住這裏嗎?”

電梯上行,賀讓驍慢吞吞回覆,“不是,今天剛開。”

程爾沒說話。

插了卡,手指按開燈,屋內瞬間亮起來,空氣清新劑混合著沐浴液的味道很重。

床上隨意丟著一條潮濕的浴巾,她想賀讓驍大概是在這裏洗澡的。

程爾先進去,賀讓驍懶洋洋走進來,房門輕輕闔上,發出哢嗒的落鎖聲。

環顧房間,程爾看見桌子上有個剛拆封的手機盒,大概是暴力拆封,盒蓋都破了一塊。

程爾停在桌邊,手指在桌面輕輕劃過,“你怎麽會住在這裏啊。”

賀讓驍從口袋裏抽出手機,又來到她身邊,居高臨下地看了她一眼,從包裝盒裏摳出充電線,連上充電。

“還有你怎麽要換手機啊。”

賀讓驍轉過身,彎腰低下頭,漆黑的眼眸靠近,嘴角噙著笑,“這麽多問題?”

他是笑著的,沒有絲毫不耐煩,可程爾哪受得了他這麽看,輕輕轉動脖頸,視線移到他的手腕上,“你總瞞著我。”

尾音變得低若蚊吶,藏著少女的嬌羞。

他往前一步,程爾往後退一步,後腰抵著桌子,上半身往後仰,臉下脖子那塊肌膚泛上一層血色。

賀讓驍眸光暗了暗,喉結往滾了下,他松開一只手,輕輕按上那塊發紅的肌膚。

滾燙的指腹貼上來,程爾激得發抖,眼睫拼命地顫動。

見她反應大,他松開手,退到床邊坐下,擡頭靜靜瞧著她。

周寄給程爾打電話,程爾側著身接聽,聲音小小地說她今晚不過去店裏住了。

周寄笑了聲,問她跟誰在一起,是不是賀讓驍。

程爾嗯了聲,周寄讓她把手機給賀讓驍聽。

“我說你一回來就把人拐走了。”周寄數落他,“打算在哪兒過夜啊?”

賀讓驍回他,“你別管。”

周寄嘿了聲,拔高了音調,“我能不管嗎,程爾那是我妹妹,萬一你他嗎如狼似虎,對妹妹做點什麽不道德的事情怎麽辦。”

賀讓驍冷嗤,“你以為我是你啊。”

周寄罵了他兩句,語氣認真提醒道:“我說真的,別做不該做的。”

“知道了。”

賀讓驍直接掛了電話,隨手丟到床上。

屋內一時靜謐無聲。

氣氛有些微妙。

程爾挪到他身邊要檢查手上的傷,賀讓驍若有所思了會兒,手指壓著拉鏈往下拽,他裏面穿了件圓領衛衣,因為他脫衣的動作,領子滑了下來,露出一片鎖骨。

程爾視線被閃了下,他很快理正,擼起袖子給她看,傷不在手腕而是在手背和手心,像是重創什麽造成的。

紗布毫無法手法的亂纏著,她猜測是賀讓驍自己簡單處理的,滲的血染紅了紗布。

程爾不敢看,也不敢想,她心疼壞了。

“疼不疼啊?”

賀讓驍視線在她身上轉,像是看不夠似的,動了動嘴角,“不太疼。”

不太疼就還是疼啊。

程爾的心又狠狠揪了下。

她起身找賀讓驍的行李,“你跟我回家住。”

賀讓驍雙手垂在身材,坐著沒動,頭隨著她動作轉著,隔了會兒,伸手握住她手腕,把人拉到身邊。

“住這兒是因為離學校近,你下課我能就去接你。”他慢聲解釋,“換手機是因為之前那支被摔壞了,沒辦法給你發消息。還有別哭了,我手真的不太疼。”

雙手圈住她的腰,額頭靠著她,“還有我想你。”

以前他只管自己,這是他第一次解釋這麽多。

程爾拉開他手臂,彎下腰將他抱住,兩個人肩膀貼在一起,心跳和呼吸仿佛也碰撞在一起。

“周寄讓你回去。”

程爾嗯了聲,她才想起來雖然她聯系不上賀讓驍,但他清楚知道她的一切,這樣想,單方面的了解,也不算失聯。

誰也沒說話,溫熱的空氣靜靜流淌,她受不了這種過於親密的抱法,心臟劇烈地收縮,悸動得有點痛。

她受不了,埋進他的胸口,有點不滿足,大膽地往上蹭,貼到他的頸窩,肌膚貼著肌膚,臉頰和脖子都燙了起來。

分不清到底是他發燒,還是她太怕熱啊。

心跳得很快,感覺他的心跳也差不多,分不出誰慢誰快。

“你不跟我回去嗎?”

他身上的氣息縈繞在鼻息,她現在身上全是他的味道,她很喜歡這種味道,會讓他安心。

“就在這兒將就吧。”

周寄那張床,還不如酒店的寬敞,他去了怎麽住啊。

程爾心又拼命撲騰了起來,她幾乎慢了幾拍,“你的意思是一起住嗎?”

賀讓驍嗯了聲,又強調:“我不會做什麽。”

不會做什麽,那他原本是想做什麽啊,程爾又胡思亂想著,後頸被按了下,聽見他低笑著,“這麽安靜,在想什麽?”

程爾低聲回沒想什麽。

一直到洗完澡穿著他睡衣出來時,整個人拘謹地不知道怎麽辦,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腦子裏止不住瞎想。

她不是什麽都不懂,手機那些廣告彈窗,她也無意間點開過。

屋子裏靜悄悄的,她咽了咽嗓子,又拿手機查攻略。

看了很多人寫的帖子,她拽著寬大衣領往衣服裏看,她沒有成套的內衣,也沒帶香水潤膚露,而且,她……

還沒想完,賀讓驍敲了敲門,他接電話回來了。

程爾磨蹭著打開門,雙手躲在袖子裏,縮著像一只鵪鶉,賀讓驍覺著可愛,輕輕揉了把她頭發。

賀讓驍視線在她身上轉了圈,眉心重重跳了跳,眸色沈了沈。

她身上穿著他幾分鐘前脫下的衛衣,領口松垮地掛在肩膀上,隨著拉扯袖子的動作,露出大片白皙被水汽折騰泛著細粉的肌膚。

她更過分,寬大衛衣穿在身上像是裙子,兩條筆直的腿就在空氣中亂晃,雖然不至於走光,但是會讓人受不了。

賀讓驍背過身擰開一瓶冰水,往嘴裏餵,擡起頭,視力好有時候也並非好事,比如現在,他看見女朋友正在挑選內衣。

喉結快速湧動,好渴,冰水壓不下嗓子裏那團火,緊緊絞著呼吸。

他沈著臉,喝完剩下半瓶冰水。

等到程爾抱著被子,雙腿藏進被子裏他才轉身,衛衣給程爾穿,他就套了件沖鋒衣,沒打算脫直接躺穿下。

身邊的空位陷下去,程爾手指都在發顫,她側頭看他已經閉上眼。

靜靜看了幾分鐘,忽然身邊的人擡起上半身,按住她的手,意味不明地說:“還睡不睡啊。”

他的眼神潛藏危險,也有限迫人。

程爾像是望進了一汪湖泊,沒回過神,他已經側過去按滅了頂燈,屋內只留了一圈地燈,不太明亮的光線氤氳著房間。

突然昏暗下來的密閉空間內,不太流動的空氣讓微妙的暧昧悄無聲地增加。

程爾感覺有點悶,輕輕拽了下衣領。

賀讓驍重新躺回枕頭上,安安靜靜地閉上眼睛。

程爾猶豫了幾秒鐘,也慢慢躺回枕頭上,屋子裏很近,她躺在被子裏,他和衣躺在被外,明明隔著厚厚一層被子,她卻感覺好近好近。

他的呼吸,他的氣息,他的心跳都很近。

她翻身,側這面盯著他看。

過了許久,賀讓驍忽然睜開眼,偏頭看過來,視線相融,誰也沒說話。

安靜了會兒。

程爾伸手去碰他眼睛,“你不是睡著了嗎?”

還沒觸碰到睫毛,手腕就被握住高舉在空中,她眨了眨眼,熱意爬上臉,熏紅了眼下。

“快了。”

他扣著她的手腕,沒松開,放到了兩人之間,熱意不斷滲透,他共感了她的難過。

往前移了點,床墊和被子發出輕微的響動,程爾被這聲音磨得有點心慌,慌張地滯住呼吸。

“你想做什麽就做吧。”她輕輕閉上眼睛。

盡管什麽都看不見,但她能感知到他看著她,眸光炙熱。

周遭溫度一點點升起來。

氣息拂過臉頰,她感覺從額頭移到了眼角,被輕輕觸碰了下,很輕很快,但是溫熱的柔軟的。

她的心一下被抓緊,從心尖溢出一股酥麻瞬間游走到指尖,她抓著被子的手指蜷了蜷。

被他的氣息罩著,像是阻隔了空氣,程爾一呼一吸變得緊促。

有點受不了。

時間溫吞過,半晌,他才緩緩開口。

“還讓不讓我好過啊。”

天冷了,蓋著被子還是凍骨頭,她半張臉埋在被子裏。

賀讓驍察覺,主動起身調開空調,屋內響起送風的動靜。

“賀讓驍。”

“嗯。”

“你會去留學嗎?”

賀讓驍眉頭皺起,“為什麽這麽問?”

程爾眼角癢,輕輕蹭枕頭,“你到底會不會去啊。”

他重新躺下,將她拉近點貼著,但也沒抱她,閉上眼隱忍著什麽,過了會兒才說:“不會。”

“真的?”

賀讓驍沒睜眼,將她手指握住,散散地笑了下,語氣卻認真,“去了京北,我們租個房子一起住,你想要養貓養狗都行。”

程爾輕輕啊了聲,心口彌漫著一股難以形容的甜,可是養貓養狗他真的不會吃醋嗎?

“你要跟我一起住?”

明知故問,還有點少女撒嬌的羞澀感。

賀讓驍覺著好玩,一眼將她的想法看穿,故意說:“不可以啊,不讓我賴著你了?”

程爾眨眨眼,往他那邊埋。

他將人接住,無奈笑了,“別想了。”

轉天一早程爾還在洗漱,手機收到消息。

程爾讓賀讓驍幫忙點開。

是橋牌教練發來的行程安排。

全國橋牌錦標賽在下周舉行,賽程5天,老師提醒她提前做好準備。

“周六就去?”

賀讓驍將信息讀了一遍,放到洗漱臺上。

賀讓驍說:“周六上課,我只能周日去看你比賽。”

程爾抽紙擦臉,“沒事啊,你不來也可以。”

“嘖。”賀讓驍倚在門邊,一點光印在他好看的眉眼,“確定不是激將法?”

“我說真的。賽場很遠的。”

“不就是在嘉大嗎?”

嘉大在嘉城的另一頭,距離樺川大概一個半小時路程。

“不遠。”

他挑了下眉,“為了去看我女朋友,就算天南地北也不遠。”

程爾要去參加橋牌比賽,黃彬十分讚同很快批了假條,錦標賽在嘉大如火如荼舉行。

國內高手碰撞,賽場一度火熱。

團體賽先進行,過後是雙人賽。

程爾團隊上午的配合不錯,就算跟國內頂尖高校的牌手對抗,憑借著熟練叫知識,老練的賽場應變和隊友的默契拿下不錯積分排名。

混合團隊賽時,程爾和林星裏配合默契,好幾次放出信號,致使對方叫牌失誤,送了程爾他們大比分。

成功拿下比分,信心越來越足。

賽前坐上比賽臺,隔著幕布閑聊,對方問程爾:“你倆是情侶嗎,感覺你們倆好默契啊。”

程爾從幕布縫隙悄悄看了眼林星裏,他正在跟對方的男選手交流,程爾低聲否認,“不是。”

對方好遺憾,“可是你們真的太默契了。”

隨便一個信號就知道對方手裏有什麽牌,還剩什麽,這種默契超乎常人。

程爾笑著說:“可以練的。”

周日這天,天氣驟變,氣溫低很冷。

程爾在賽場看見賀讓驍和林澈還有祁妙從遠處走來。

祁妙朝她揮手,扯著林澈快點往前跑,賀讓驍在後面慢悠悠,視線隔著長長的距離看著她。

這次比賽,又好幾天沒見了,他手插著口袋,露出一截手腕。

前一晚視頻時,他說手好了已經拆了紗布,但程爾還是看見虎口處結了很長一道疤,不知多疼。

“小耳朵,你好酷哦。”祁妙勾著她脖子上的牌子,拿手機拍照。

賀讓驍走近,手指勾著牌子從祁妙手裏救出來,嘴角勾著淺淺的笑,一副偏袒樣。

祁妙見狀,拽著林澈去旁邊看別的,“你傻啊,學神這多久沒見媳婦兒了,你還杵在旁邊。”

林澈和祁妙拌著嘴,繞到比賽通告欄那邊去了。

“緊張嗎?”

“還好。”

賀讓驍伸手將她被風吹散的頭發往後攏了攏,又去摸她手背,“怎麽這麽冷?”

他從衣服裏變出一瓶咖啡,溫溫熱熱的是他揣了一路的,還殘留著他的體溫。

有了男朋友親自暖的咖啡,程爾彎了彎唇,“現在不冷了。”

他趁著四周沒人註意,把她帶到旁若無人的角落裏,將她手塞進自己的上衣口袋,自己的手也放進去攥著她手。

他是手大,手心很熱,握了沒一會兒程爾就感覺熱。

但舍不得拿出來,就這麽隱蔽地牽著手。

“林星裏有沒有再找你說些有的沒的。”他低垂著視線,問出憋了好幾天的話。

程爾搖頭,“我們除了比賽基本上不會閑聊。”

賀讓驍緊蹙得眉頭肉眼可見的舒緩,程爾覺著有意思,捏他手背,“醋成這樣啊?”

賀讓驍漫不經心笑,“誰說我吃醋了。”

“你沒吃醋,是我男朋友吃醋了。”

賀讓驍頂著腮,沒說話,看著她,眼裏全是縱容的笑,“你說是就是。”

他低了點頭,低聲在耳邊,“誰讓你是我女人。”

靠近他呼吸的那邊耳朵都燒紅了,程爾極不自在看向一旁,程爾臉紅心跳的岔開話題,“你們的觀賽門票都帶了吧?”

這次比賽允許少量觀眾參賽,但不得靠近拍桌,不能幹擾選手,更不能說話。

賀讓驍點頭,說都在祁妙那邊。

賽前的休息時間不多,緊鑼密鼓的比賽開始,混合雙人賽開始,程爾和林星裏分作南北方位。

程爾神情專註,就算賀讓驍入場參觀,她也沒有分心,跟對手有來有回的叫牌。

賀讓驍只懂一點淺薄知識,但是看著全場幾十張桌臺,每個桌臺上都架著印有南北東西方位的紅色幕布,看起來就帥。

打完牌,每桌的牌順時針傳向下一桌,場面很燃。

賀讓驍站在離他們不遠的空地,視線始終凝在程爾身上,盡管陽光照不進賽場,可程爾身上籠罩一層淡淡的光。

她今天漂亮得讓人心癢。

他很想拍照,可想起賽場有規定不能用手機,他又放回口袋,視線重新轉回去。

他覺著值得向所有人炫耀程爾,看看,我女朋友比著賽呢,我驕傲死了!

觀賽時間結束,賀讓驍靠著賽場外的墻上,低頭編輯朋友圈。

他拍了張賽場外的一棵水杉樹,一縷陽光照在樹葉上,光影裏有塵沫在浮動,看似靜謐美好,隱隱充滿生機。

配了簡單兩個字——她

所有美好的事物指向她,她是他所有浪漫事物的具象化。

林澈伸了個懶腰,“驍哥,什麽感覺啊?有沒有感覺程爾身上有種壓迫感。”

賀讓驍點頭,無論是數學比賽還是橋牌比賽,她都像換了個人,從容自信,閃閃發光。

他記得她說過,女孩子想要的會自己爭取,情不自禁勾了下唇。

“沃日 ,你騷笑什麽。”林澈瞪著他。

賀讓驍瞥他,“你這種單身狗不懂。”

“驍哥好福氣啊,能騙到這麽優秀的女朋友。”林澈被攻擊了,大言不慚,“我也就你差一丟丟。”

賀讓驍沒給好臉色,糾正:“優秀的人相互吸引,你一時想不通我能理解。”

“……你要不要臉啊。”

賀讓驍懶洋洋一笑,“臉是什麽 ,有女朋友好?”

比賽結束後,林澈吵著請客吃飯。

那頓飯吃到了晚上,氣氛很熱鬧,程爾喝了兩口啤酒,沒醉,就是臉有點紅。

夜晚的涼風吹在身上燥熱,她趴在賀讓驍肩膀上,下巴松松軟軟地墊在他肩膀上。

不規矩的頭在他頸側蹭。

話也比平時多。

“賀讓驍,你背著我啊?”

“你說呢?”

“我沈不沈啊?”

抵在腿的拳頭輕輕擡了下,將她固定穩,只是笑,沒說話。

她偏頭看著他彎彎的唇角,伸手去戳,沒想到她反應慢,竟然被他咬住。

不輕比重的一下,有點點癢。

她楞了下,賀讓驍以為咬重了,松開,“疼嗎?”

手指尖麻麻的,燙燙的,她目光很散地盯著看了會兒,欣喜若狂藏起來。

“偷偷樂什麽呢?”他問。

程爾不回答,又舉起手指,緩慢地眨著眼,他咬她,四舍五入不就等於親親。

十指連心,咬手指,豈不是……

她越想越熱,往他脖頸邊蹭得厲害,“還沒到海邊嗎?”

海風吹拂著他的衣服,少年寬大的衣衫,像是裝滿了風。

“沒到。”

“你騙人。”

她都看見海浪一陣一陣拍打岸邊,濺起的白色浪花。

“看來沒醉。”

程爾猝不及防鎖住他的脖子,臉往他的耳邊,說秘密似的:“我得了混雙第一,女雙第二,還有女團混團……”

賀讓驍嗯了聲,低頭笑了,小醉鬼還真可愛。

吵著要他背,拿獎這件事,至少絮絮叨叨了三四遍了。

她忽然捏住他耳朵,“就嗯嗎?”

賀讓驍怔了下,哄著她,“你想要什麽?”

“獎勵。”

他問什麽獎勵,她沒說。

在海邊停下,涼風混著濕氣刮得渾身冰冷,程爾縮了縮脖子,擡手拍拍他肩膀。

“放我下來。”

沙灘很軟,賀讓驍將她放下,她腳下一軟差點摔倒,被他扣著腰拉回來,才避免摔倒。

兩人頭挨得特別近,呼吸絞著呼吸,程爾頻率很快地眨動眼睛,緊張卻又期待著。

熱意從鼻尖滑到唇角,就在她顫抖著閉上眼時,他先親上她的臉頰。

“我們寶寶好棒,我永遠為你驕傲。”

這是獎勵。

又碰了下耳廓,這是泛濫的愛意。

指腹沿著她唇瓣上輕輕蹭過,程爾本能地頭往後仰,下一秒後頸被捏住,她退無可退,仰起視線看他的眼睛。

濕漉漉的,散著的得籠著一層霧氣。

這個角度往下看,太招人了,他心癢得厲害。

忽然沒頭沒尾的,他說,“不等了。”

程爾發出細細的聲音。

他頭低了點,朝她靠近,在親吻之前說,“我現在想親你,你要拒絕我嗎?”

作者有話說:

讓我看看民政局到哪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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