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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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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崔崛與其他同僚不過是湊巧碰見,起初並沒有認出太子車輦,是發覺車前駕車的人,身著六率府的服侍,這才確認他是太子常年帶在身邊的魏校尉。

眾人走上前去面見,然而車內門窗緊閉,太子沒有絲毫要出來的意思。

崔櫻目露期望的看著賀蘭霆,透著祈求之意,盼著他千萬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二人衣衫不整,一副傷風敗俗的樣子,實在不適合見人。

賀蘭霆睇著趴在他懷裏,頭搭在他肩頸處,安靜如木雞的崔櫻,不帶一絲情緒的像往日一般免了外面臣子們的禮儀。

崔崛職位在其他人中最高,是以由他起頭,隔著馬車窗門問安。“沒想到在此處遇見殿下,聽聞今日八公主與九公主在閬苑舉行蹴鞠賽事,未知是哪位貴主更勝一籌。”

太子的聲音毫無波動,一如往常的傳來,“孤剛從閬苑出來,是妙容贏了。時值休沐,各位大人欲往何處。”

崔崛恭敬道:“回殿下,宋大人新得了一副畫,說是出自隱士高人之手,邀臣等同窗好友共賞。”

“哦?”不知為何,太子不過是簡單的作出反應,卻讓崔崛頭皮一下繃緊。

崔櫻瞪大雙眼,全神貫註的看著賀蘭霆嘴型開合,無聲的微笑著吐露一句“私下結黨”,就已經令她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賀蘭霆的笑不過一瞬間就消失了,他面無表情的把玩著崔櫻的發絲,隔著馬車,對懷裏人的父親道:“不知是什麽隱士高人的畫,勞崔大人等休沐日這樣興師動眾。有機會,還請大人讓孤也見識見識。”

崔櫻越聽越是心驚,她想替自己父親解釋幾句,但賀蘭霆眼神冰冷,讓她只能惶然不安的不斷搖頭。

不過是同僚相邀賞畫,怎麽就私下結黨呢,聽外面那些人的聲音,確實是和她父親有關系的同窗們,都是她阿翁的學生,也是她見過的叔伯們。

這樣大一個帽子扣下來,誰擔當得起。

崔崛得知太子接手了他有參與過的貪汙受賄一案,一直內心不安,直到有顧家的武騁侯,太後的弟弟及太子舅舅作保才安定下來。

代價是以示誠意,他說服父親,將嫡女嫁給顧家聯姻,崔顧結兩姓之好,崔家在文臣中的勢力納入太子黨派,從此大家就是一條船上的人。

顧家是武將出身,有軍權卻遭文臣嫌棄,朝中變法政策往往都是通過文臣來推動,武將陷入尷尬的境地,為了能在朝堂爭奪一席之地,讓聖人知曉他們並不是只會打仗,就只有找文臣結盟。

可文臣清高孤傲慣了,自古文武都自視甚高,誰也瞧不起誰,一時很難有機會搞好關系。

崔崛受賄是個難得的突破口,在官場上,水至清則無魚,要想不貪才是難上加難。只是崔崛這回做的不夠聰明,留下了把柄,才讓顧家有了這樣一個可趁之機。

能叫崔家加入,以顧家為首的太子黨派,無異於畫龍點睛,如虎添翼。

崔崛見這麽多日,太子查案的進度不僅不快,還一直沒找上他,便大松了口氣,認為與顧家結親這步棋沒走錯。

再是一國太子又如何,他也還是要依靠母家勢力,顧家就是他的後盾,看在姻親的份上,若是真的查出什麽,也只會對他小懲大誡一番的。

但他難免在面對年紀越來越年長,恩威越來越深重的太子時,就像垂老的鬣狗遇到年輕的雄獅,會不自覺的心虛讓步。

“殿下若是不嫌麻煩,可與臣等一同前往。”

“算了,諸位大人自便,孤還有事,先走一步。”賀蘭霆看著崔櫻對他搖頭,一臉焦急的臉色不緩不慢的道:“賞畫之事,有空再說罷。”

崔崛等人起身恭送,馬車逐漸遠去。

沒有了危機感,崔櫻一下癱軟在賀蘭霆身上一動不動。“殿下,我阿父他們只是同窗好友相約賞畫,誰家沒有個三五好友結伴相聚的事,怎麽一輪到我阿父就是私下結黨了,這話可不興說。”

賀蘭霆奇妙的看著崔櫻,“你父親為了保全自己,把你賣給顧家,你卻還在為他著想。”他低沈一聲嗤笑,“莫非我懷裏摟了個活菩薩不成。”

崔櫻被他糗的顏面盡失,她覺得賀蘭霆說話太難聽,什麽叫賣?她又不是貨品,是活生生的人。

可賀蘭霆說:“崔崛保命,顧家娶親,本就是一樁買賣交易,孤難道說錯了。”

崔櫻一下被刺激的坐起來,雙眼紅紅的瞪著賀蘭霆,“那也是三媒六聘來求娶的。”她只剩下這一點面子能寬慰自己,讓自己好過些了,就連這些他也要拆穿讓她難堪嗎?

賀蘭霆笑意隱去,神色淡淡的。

崔櫻一臉大義的道:“我不知殿下作何想,我崔櫻做不到對我阿父視若無睹,不管他死活,他是我父親,骨肉親情還在,他是將我嫁給顧家,卻不是為了叫我去送死,我怎能怪他。他若是真的出事,我們崔家該怎麽辦,我阿翁大母怎麽辦。”

賀蘭霆不發一語,顯得冷漠又不近人情。

崔櫻心緒起伏較大,胸脯一上一下,臉頰也透著絲絲嫣紅,她像是想清楚了,說:“殿下不必再蠱惑我,挑撥我與我父親之間的關系。殿下不就是想在我這裏嘗嘗新鮮,我答應就是了,可我若是沒了處子之身,待到與顧行之成親那夜該怎麽辦,殿下可能保全我在顧家主母的身份。”

她滿臉忍辱負重,近乎天真的向賀蘭霆提出要求。

她怕是忘了,賀蘭霆要她做他的人,條件就是為了放她父親一馬。

崔櫻怎麽還有膽量向他要求,讓他幫她保住顧家主母的身份,這可是兩碼事。

他要的是她現在,待她與顧行之成親,是不是處子之身,能不能保住顧行之妻子的身份,與他何幹。

崔櫻在與賀蘭霆的對視中,看不透他眼裏的任何一絲目光,她卻無端端的感到滲人。

然而,賀蘭霆還是答應了她。

“且看你能不能讓孤玩得稱心。”

崔櫻不敵他厚顏無恥,被下流的調侃弄得眼神閃躲,眼皮亂跳。

在進入崔府巷口之前,崔櫻背對著他整理被弄亂的衣物。

賀蘭霆凝視著她盈盈一握的那把細腰,嘴皮微破,衣襟半開,露出寬肩窄腰之間的胸膛,口吻絕對的道:“以後你就是孤的人,在與顧行之成婚之前,別讓他動你。”

崔櫻手上動作微微一頓,“他怎會動我,他明明不喜歡我。”

賀蘭霆不曾和她解釋太多,崔櫻不通人事,沒有經驗,也不懂男人。

世上無論哪個男人,即便是不喜歡的女子,也能發生關系,他與她不正是如此。

在崔櫻下車前,賀蘭霆道:“孤送你的花可還喜歡。”他對上崔櫻驚愕的眼神,俊眉上挑,沈沈道:“你沒有收到?”

崔櫻:“不是……”

她整個人震住,“殿下是說那盆牡丹花……它,那不是顧行之送予我的麽?”

誰料賀蘭霆目光越來越深谙,嘴角不悅的往下垮。

崔櫻這才意識到弄錯人了,她在賀蘭霆的逼視下吞吞吐吐的透露出花的去向,“我,我以為是他送我的,就,就送給阿玥了。”

“拿孤的禮送人,崔櫻,你倒是會借花獻佛。”

“我……這有甚麽,我找阿玥要回來就是。”

賀蘭霆哪會輕易答應,他兩眼一瞇,起身朝她走去,魏科駕著車輦走的四平八穩,只是賀蘭霆太高,他須得低著頭稍微彎曲一些腰脊,才能走到崔櫻身邊。

這時她正系著胸前的束帶,崔櫻被人服侍慣了,連怎麽打結都不會。

賀蘭霆突然打掉她的手,崔櫻冷不丁吃痛一聲,就被賀蘭霆從她手中抽走束帶。

“你。”崔櫻擰眉驚訝的擡起頭,還以為他要幫自己一把。

結果賀蘭霆竟是霸道的直接從她身上取走了某樣東西。

崔櫻只覺得什麽東西從她眼中閃過,就被賀蘭霆抓在手裏,她不可置信的眼皮撲棱,抱住自己失了束縛的自己。

“你,你。”

“這是花的抵押之物。”賀蘭霆抓著從她身上抽出來的一片小衣,一邊冷漠的塞入自己懷裏,甚是無賴氣人的沖她擡起下頷,驅趕示意,“你到家了,崔櫻。”

“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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