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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轉生第七十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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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轉生第七十五天

我不喜歡英吉拉。

這種薄餅上面放燉菜與沙拉的美食對我來說, 上面的菜一旦吃完,剩下的餅根本就是難以下咽。

我沒想到它在餐館的菜單上還有另一種名字,混合拼盤。

當我看到服務生端來一盤上面攤著菜的薄餅時, 傑森形容我面色扭曲。

傑森沒有挑食的習慣, 但他也不是很能欣賞英吉拉的美味,我們默默把這打包留給了布魯斯。

好在剩下的燉雞肉和燉牛肉味道不錯,傑森喜辣, 燉紅扁豆和豌豆也很能討他歡心。

我們邊吃邊聊,話題自然而然扯到等會兒要過來和我們匯合的布魯斯身上。

傑森用勺子把亂七八糟的燉菜在碗裏攪和到一起,全部塞進嘴裏, 用來掩蓋自己郁悶的口氣,“我和他沒什麽好聊的。”

“是不想聊天還是吵架了?”我挑眉,“我不覺得你們在蝙蝠洞對吼是沒有可聊的。”

“反正他就是不認同我的想法。”傑森戳著燉菜,“他就是覺得我不能和迪克比啦, 迪克比我聽話多了, 而我就是一個暴力的街頭小子。”

我懷疑道,“你確定要和一個每天穩定送四到十個人進醫院的夜間異.裝.癖比誰更暴力?”

傑森一縮脖子, “這更證明他就是偏見,少一個垃圾就等於多一個幸福生活的人。”

“我不評價你們之間的觀念之爭。”我靈巧地搶走盤裏最大的那塊雞肉, “我的意見是觀念不同的人不要強迫對方接受自己的意見, 在你們各有道理的情況下。”

“說得好像這個家有第二個支持我想法的人一樣。”

傑森悶悶地嘟囔著, “迪克和布魯斯都是拿著專.制當民主,卡珊早就宣布不會再傷害任何人。阿福, 阿福倒是幹脆利落, 但是阿福已經退休一百年啦!”

我晃著手指, “這就是你狹隘了, 這個家裏沒有和你想法一致的人, 其他地方也沒有嗎?”

我大發慈悲地開導這位苦悶的男孩放眼世界,“你以為美國隊長每次任務難不成還打假賽嗎?”

傑森一噎,繼而漲紅臉辯解,“那是覆仇者聯盟,和我們不是一派的,推特上它們還是人氣比賽的競爭對手!”

這是當然,據我所知覆仇者聯盟已經領先正義聯盟三年了。

托尼·斯塔克的豐厚資產功不可沒。

“你和迪克搶佩珀帶來的派時可不是這種說法。”我趁他分神搶走最後一塊雞肉。

我清楚傑森所面臨的困境,他成長到了足夠的年齡,開始面對來自這個世界的憤怒。

他敏感的心靈不足以讓他無視藏在陰影裏的哀嚎,他曾經的創痛讓他沒辦法消化外界的悲傷。

布魯斯的方法不適合他,除非我們大概十年後制造第二個人格面具厚度以米為單位的夜行生物。

我教不了他面對這些困境的方法,我只是恰好認識能幫助他的人。

傑森的叉子把碗裏的土豆從塊狀碾成土豆泥。

等到那顆可憐的馬鈴薯和辣醬混合成看不出形狀的東西,他才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問道,“你不會覺得我很奇怪吧......我不是別的意思,就是......不像一個正常小孩,至少和迪克的成長經歷大相徑庭。”

我詫異地望著他,“你又不是迪克的覆制人,為什麽要和他一樣?”

我放下刀叉,托腮望著他,他躲開我的眼神。

“那麽,陶德先生,請問你如何看待我是這個家唯一一個沒有夜間工作的人?”

我不等他回答接著發問,“請問你對我明明身為法師卻不像你們一樣每晚出去夜巡持什麽看法?請問你對我沒有找一身全黑的衣服穿上每晚在下水道飛奔和瘋狂小醜、神經面具男搏鬥持什麽看法?”

傑森的表情逐漸空白,他眉頭皺起來,“我當然沒有看法,這不是你的錯,這根本就不是錯誤。”

“對,”我一攤手,“這就是我的看法。”

“如果下次再和布魯斯吵起來,你可以直接告訴他,你都沒有嫌棄他打扮成一只陰沈沈的蝙蝠迎著風雨踩滴水獸的腦袋。”

傑森懷疑道,“就現在?”

我用大拇指指了指玻璃窗外站著的人,“就現在。”

布魯斯在玻璃窗外把眉毛險些挑過發際線。

這越來越像一次家庭旅行了。

“它是用一塊巖石建造的,古時的人們用最原始的工具在一塊巖石中開鑿雕琢出一個教堂。”布魯斯戴著鴨舌帽,攤開手裏的地圖說。

傑森仰著頭,驚嘆道,“只是一塊石頭?真了不起。”

布魯斯把地圖攤到反面,“拉利貝拉在睡夢中得到神諭,要用一整塊巖石雕刻出教堂。比起國王的異想天開,更重要的是人民的智慧。”

他們兩人就這個話題進行深入探討,從巖石教堂一路發散到王權發散到哥譚現狀,順利進入周而覆始的吵架環節。

我坐在教堂外的臺階上和卡珊打電話,“你的新芭蕾舞鞋很好看,這是芭芭拉推薦給你的嗎?”

Ace擠到卡珊身邊,占據半個鏡頭。

“嘬嘬。”我熟練地逗狗,“乖男孩,回去給你帶這邊的狗狗罐頭。”

Ace是一只聰明的狗,他歡快地“汪嗚”幾聲。

卡珊在茶幾底下翻出毛梳給Ace梳毛,“你們什麽時候回來?”

“不知道,”我撥弄自己的頭發,“這恐怕要取決於某人打算什麽時候帶我們回去。”

我側開身,讓卡珊能通過鏡頭看到教堂裏激烈討論的傑森和布魯斯。

卡珊竊笑,“你不怕他們吵架嗎?”

“為什麽要害怕?”我換了一個姿勢,放松我坐麻的腿,“一個正常的家庭不應該害怕爭吵。我只關心,我記得某人說自己是過來做任務的。”

卡珊提醒道,“他們已經在去做任務的路上了。”

我轉頭一看,不知何時我身後兩人都沒了蹤跡,我就像站在警局天臺的戈登局長,茫然地望著只剩我一人的教堂。

這些年辛苦你包容他們這群不成熟的男人了,戈登。

卡珊摟著Ace的脖子,“過幾天,我們學校會安排一場表演,我和我們班上的女生一起表演芭蕾舞。”她的眸子裏閃著期待,“你願意來嗎?”

看著她紅潤的臉頰和亮晶晶的眼睛,我幾乎快要忘了最開始見到卡珊時她的樣子。瘦瘦小小的、沈默寡言的、僅為殺戮而造的機器。

我拋下跑到不知何處去的父子倆,露出微笑,“當然,很榮幸你能邀請我。”

我通常不插手他們的任務,在兩人離開後,我自己一邊和卡珊視頻,一邊慢吞吞地逛完了巖石教堂。現在是旅游淡季,蹭不到導游的解說,一些知名經典上有錄制好的語音介紹,我就用手機掃描去看景點代表的故事。

有一點我沒告訴傑森。我在知道他找到自己的親生母親後,偷偷調查了那位女士的資料。

她是醫生,在世界上最危險動蕩的地方之一工作。我找到一張她工作時的照片,頭發幹練地紮起來,挽起袖口為一位傷員包紮。

我知道傑森一定會原諒她,對她心懷期待。因為他無法拒絕一個需要幫助的女性,更何況這位女性是他最敬仰的職業之一,同時還與他存在血緣關系。

我害怕失去他,因此在他離開我去見另一個人的每一刻都是焦躁不安的。

奇怪的是他現在已經回到了我身邊,我依舊感到一絲心悸,好像有某種不好的事情會在這個地方發生。

我不喜歡埃塞俄比亞。

這種感覺隨著天色逐漸暗沈到達頂峰,我行走在異國他鄉的街巷裏,覺得自己的心臟隨太陽一同沈進海底。

布魯斯和傑森沒有聯系我,證明他們的任務沒有結束,我坐在花壇邊,摸出懸戒套在手上。

心臟跳動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急促,仿佛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有不好的事情正在發生。

焦躁啃噬著我,就在我決定站起來直接去找他們的時候,一星火光在我面前引燃。

更多火星旋轉著擰開一道門,一只色彩鮮艷的小知更鳥帶著一個女人跌跌撞撞地從門裏沖出來。

火星收攏,大門合上。

他狀態不算糟糕,見到我露出一個因為心虛而有些誇張的笑容,擦掉額頭上的血,“真巧,又見面了。”

我的心臟突然又安穩地落回肚子裏。

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傑森的親生母親。

他的生命中不缺少女性長輩的角色,但也不需要多出一個破壞他幻想的背叛者。

傑森受傷不重,心情低落了一個星期後活蹦亂跳地跟著凱瑟琳去看了巴黎的時裝秀。

這件事在他的義警生涯中不是濃墨重彩的一環,雖然對親生母親非常失望,但我和凱瑟琳還活在這個世界上,聖誕節他要準備兩份送給成年女性的禮物就足夠煩惱了。

古一給布魯斯的懸戒因為傑森有開啟傳送門的資質,一直在傑森手上以備不時之需。布魯斯無數次慶幸這個決定。

我給小醜畫了一副不怎麽看得出人樣的畫像掛在蝙蝠洞,每次路過就默默詛咒他在廁所摔成白癡,對此大家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我也明白這不是小醜最好的歸宿,他最後的結局應該是被人遺忘,直到某天哥譚的小孩提起“小醜”這個名字只能想起游樂園裏發氣球的滑稽叔叔,那時布魯斯的心願才算徹底實現。

我們從埃塞俄比亞回來的第三天晚上,我做了一場噩夢。

夢裏的情況醒來後我就記不清了。

唯一刻骨銘心的一點是我失去了一個很重要的人,而那次失去帶給了這個家漫長又難以治愈的傷痛,以至於多年後傷口潰爛生蛆,他們不得不一次次把腐肉割下來,期望能自己好轉。

我歪過頭,布魯斯就睡在我枕邊,感覺到我的目光後他睜開眼睛。

我跟他說,“我很害怕。”

這個家很頑強,它能在一次又一次的風雨中□□過來,永不倒塌。

這個家也很脆弱,失去了任何一個成員都會讓其他人扭曲變形,一把扭斷的鑰匙無法對上生銹的鎖。

布魯斯輕易看出了我內心深處的恐懼,他總是很了解我。

“你要去傑森的房間裏看看嗎?”

他坐起身,把散開的浴袍系攏,“明天是周末,迪克今晚趕回來了,他們三個人肯定躲在迪克的房間裏打游戲。”

我反問,“為什麽不是卡珊的房間?”

他對我露出一個莫測的笑容,“因為卡珊會把他們兩個扔出去。”

他牽住我的手,“走吧,我們去捉半夜不睡覺的小鳥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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