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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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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1℃,”利佳捏著體溫計對光轉到合適的位置,沈默片刻:“哥哥果然感冒了。”

頂著暴風雨從案發現場走回來又走回去,即便撐著傘在那樣大的風雨下也無濟於事,根本起不了多少遮擋的作用。

案件解決也沒有及時回來,反而跟著目暮警部他們去了警視廳做筆錄,衣服幾乎濕透穿在身上又經歷風吹不感冒才奇怪。

“就不能等雨停了再去嗎?”利佳無奈輕嘆口氣。

平躺在床上蓋著厚厚棉被的工藤新一無力地反駁:“我要是不回去,等雨停了證據就會消失了。”

利佳撕開退熱貼給他貼額頭上,聲音溫軟有理:“但是案件解決了可以先回來換衣服,案件解決筆錄也不需要急著一晚上做完。”

工藤新一心虛閉嘴不再說話。

蹲坐在他床頭的橘貓團子低頭看著他懨懨的樣子,緊靠著身側的尾巴動了動尾巴尖尖,低沈叫道:“喵嗷。”

目送利佳抱著醫藥箱離開他的房間,工藤新一長長出了口氣,扭頭看了橘貓團子一眼:“不過是感冒,怎麽連貓都來看熱鬧?”

沒見過人類感冒嗎?全都湊他房間裏看熱鬧。

雖然感冒生病不用像往年一樣麻煩蘭來照顧他,但是讓一群貓圍著看熱鬧的感覺也很微妙。

“不是說笨蛋是不會感冒的嗎?”工藤新一苦中作樂,自嘲道:“起碼可以證明我的身體還很正常。”

利佳端著熬好的粥走進來,軟聲回應他的話:“哥哥不是說過笨蛋不會感冒是沒有科學依據的嗎?”

不管是不是笨蛋,人只要免疫系統受到入侵就會表現出身體異常的狀態。

感冒生病也是身體抵抗病毒保護自身的一種表現。

“是是、我說過那樣的話呢。”工藤新一呼吸沈重喘息著撐起身體,接過利佳盛好遞過來的白粥。

勺子攪動幾下散散熱氣,少年臉上帶著生病的疲憊倦怠是傲氣神采飛揚的高中生偵探少有的姿態:“……利佳,你可以不用盯著我吃的。”

他不是小孩子,還不至於會把白粥撒自己一身。

“今天不是還要將淋濕的被子搬出去晾曬嗎?你先去忙吧,我吃完會自己躺下休息。”工藤新一吃著粥含含糊糊說道。

“哥哥一個人真的沒問題嗎?”利佳不由蹙眉,擔憂道。

能因為案件把自己弄出重感冒的人,承諾起這種事完全沒有可信度啊。

“沒問題沒問題,”工藤新一連忙應道,勺子指了指蹲坐在他床邊、地板,瞪圓貓眼看著他的四只中也貓貓:“利佳能將中也貓們帶出去嗎?”

他一正本經找著借口:“這些小家夥才打完疫苗不久,要是傳染給它們就不好了。”

其實是中也貓們炯亮有神的貓眼盯著他,不僅不會帶給他安全感,甚至感覺吃完粥也不能睡下好好休息。

“是呢……”但利佳相信了他的借口。

她轉頭看向擔憂著湊近探望工藤新一的貓貓們,“若是傳染給中也再去醫院看病就麻煩了。”

四只貓貓同時生病的話,不做好隔離很容易互相傳染。

一只病好了又傳染給另一只,這也是醫生早前跟她交代過多貓家庭容易發生的事。

利佳抱起橘貓團子往肩上一送,朝剩下的中也貓貓們招招手:“中也,我們出去不打擾哥哥休息了。”

小貓咪歪著頭兔子一樣跟上利佳的步伐蹦跶著跑出來,橘貓崽子晃了晃尾巴壓低重心跳進利佳懷裏,剩下動作最慢的小橘貓扭頭看了看重感冒的工藤新一。

同情地拍拍他的被角,溜達著跟上利佳的腳步,順便跳起來將門關上。

工藤新一神情覆雜:“……微妙地感覺被貓同情了。”

真是難以形容的感覺。

……

鑒於昨天才被預測不準的天氣預報晃了一道,利佳下定決心要開著電視時刻警惕突然插播的急驟雨來襲,必不能再像昨天一樣狼狽。

這個時間打開電視正好趕上晨間占蔔,利佳駐足在電視前:“咦、今天居然是用名字來占蔔運勢?”

她記得往日都是星座、血型或是出生月份來占蔔,利用名字來占蔔運勢似乎是晨間占蔔第一次這麽做。

“今天是名字以り開頭的朋友最幸運的一天,不管做什麽都會順順利利就算遇到不好的事也能立刻迎刃而解,有什麽一直想要做的事就要抓緊這一天了!”

中也貓貓們抖抖耳朵,齊齊轉頭看向利佳,連身後晃動的尾巴都慢下來。

“喵嗷。”肩膀處的橘貓團子擡爪戳戳她的臉。

利佳這才後知後覺:“啊……り開頭的名字,好像是我?”

藤峰利佳名字中的利佳片假名就是りか。

沒想到以名字占蔔今天幸運最佳概率這麽低的事都會落在她頭上。

利佳眨眨眼,緩緩道:“也就是說今天是適合曬被子、洗衣服的日子。”

“太好了,今天一切都會順順利利的。”秀美可愛的臉上盈起笑容,利佳聲音輕快透著淺淺的愉悅。

雖然哥哥聽到一定會說晨間占蔔是迷信,但代表好運的迷信偶爾信一信也無妨吧?

晨間占蔔中的女占蔔師話沒說完,接著道:“相反,名字以ち開頭的朋友……”

“今天是你一年中最最最不幸的一天,”女占蔔師加重語氣強調:“請務必呆在自己最熟悉的安全環境,不要隨意外出走動。”

利佳的笑容不由緩緩落下來,中也的名字寫法恰好是ちゅうや。

即是占蔔師提到的以ち開頭的名字。

利佳安靜凝望中也貓貓們半晌,自我安慰道:“晨間占蔔應該是只針對人類的節目,幸不幸運應該都不會影響到貓貓們。”

話是這麽說,但利佳下意識不敢叫中也的名字了。

就怕晨間占蔔的名字運勢會給貓貓們帶來不好的運氣。

“喵喵!喵!”高翹著尾巴的小貓咪大聲叫道,它就像平常一樣在暗紅色的地毯上跑來跑去,短短的腿靈活又自如像獵豹般肆意奔跑一下子就到了樓梯口。

利佳微松了口氣:“果然占蔔運勢並不會影響中也……”

她話沒說話,邁開四爪奔跑的小貓咪突然被凸起的地毯絆倒,咕嚕咕嚕滾了幾圈仰面倒在地毯上,慌亂之下彈出來的彎鉤指甲掛住了地毯,小貓咪暈暈乎乎擡起前爪反弓著身體。

高難度的動作也只有貓咪這樣柔軟靈活的小動物能自由做到,甚至毫不受影響只覺得爪子掛住地毯礙事、腦袋撞得暈暈乎乎。

“中也君?!”利佳忙跑去解救小貓咪的爪子,將它小心翻過來放下:“你沒事吧?”

小貓咪暈頭暈腦站起來,四只爪爪久違開始各走各的,它壓低身體用力甩甩腦袋清醒過來:“喵!”

看來只是摔了個跟頭,並沒有什麽大礙。

利佳微松了口氣,摸摸小貓咪的腦袋:“沒有受傷真是太好了。”

自從中也貓貓們習慣了走路跑跳,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被絆倒了。

橘貓團子跳下來走到地毯突起的地方嗅嗅,擡爪扒拉開地毯露出底下藏著的異物,尾巴半垂下來擺了擺。

“啊、中也君的指甲又長長了。”利佳捏住小貓咪的貓爪,按著肉墊彈出指甲。

貓咪透明的彎鉤指甲開始向內彎長起,若是放任不管會妨礙貓咪的跑跳,造成剛剛那樣纏掛在某處的尷尬情況。

“這麽說起來又到該剪指甲的時候了。”利佳摸摸小貓咪,順手將它翻過來檢查了剩下的三只貓爪爪,除了後爪跳躍蹬動充分磨損幾乎不用修剪,前爪的五個指甲都要剪短。

中也貓貓們平時經常會外出活動,自身跑跳爬樹都會磨損部分指甲,並不需要像家貓一樣不時修剪,時間一長下來她就忘記要檢查它們的指甲生長情況。

現在看來即便中也貓貓們不時出門活動,為了它們的健康和行動,她還是要不時修剪一下指甲才行。

這次她會記得,不要剪漏了貓貓們的指甲。

前爪側面的大拇指指甲是貓咪平時運用最少也最難像普通指甲一般磨損的地方,這裏需要她手動幫貓貓們剪短,倒是後爪只有四個指甲而且經常跳躍奔跑,幾乎不需要利佳再去多餘修剪。

“剪指甲也順便剃一下毛吧?”利佳小聲的喃喃,嚇得小貓咪連忙縮爪。

她反應過來自己話中的歧義,揉揉它的耳根和側臉:“不怕不怕,姐姐說的毛是爪爪下面的毛。”

利佳捏住軟乎乎的貓咪爪子,爪趾縫隙長出來的白毛已經遮擋住部分粉嫩的肉墊,必須要剃短重新露出貓貓的肉墊。

貓咪的肉墊是用以排汗、感知外界信息的重要感官,若是被毛發遮擋不僅會讓貓咪跑步打滑,甚至會影響肉墊對外界信息的捕捉和感知。

“喵?喵喵?”小貓咪舒服地軟趴下爪爪,半信半疑叫道。

“是真的,”利佳捏捏軟乎乎的肉墊,忍俊不禁:“姐姐什麽時候騙過中也君。”

她抱起小貓咪走向橘貓團子蹲坐下來的位置,“剛剛就是這裏絆倒了中也君吧?”

“喵嗷。”乖巧蹲坐的橘貓團子昂頭叫道,毛茸茸的貓爪踩住地毯折起來一角露出底下的異物。

利佳疑惑地靠近,彎腰撿起來:“這是……玻璃珠?”

藍眸輕眨兩下,她沒記錯的話,玻璃珠也是小貓咪的玩具吧?

家裏會喜歡球類玩具的貓貓,好像也只有“中也君”了。

“喵?”小貓咪不敢相信,耳朵一轉腦袋大幅度扭到身後,瞳孔收縮又放大映出跟它眼睛極為相似的通透玻璃珠。

它抗議地喵喵大叫,貓爪肉墊氣憤地亂蹬亂拍在利佳懷裏扭來扭去。

利佳連忙安撫它,順毛摸:“好了好了,姐姐知道不是中也君亂放的玩具。”

雖然“中也君”在家裏眾多貓貓中確實是最活潑愛鬧的小貓咪,但他也是禮貌懂事不會對利佳伸爪子的好貓貓,平時玩過弄臟的玩具也會自覺等到利佳回家交給她清洗。

如果是玻璃珠這類不會弄臟的小玩具,它基本都會自己叼走扔回玩具箱裏,下次想玩的時候再跳進玩具箱翻出來。

不可能會放在地毯下面這樣容易絆倒人的地方。

“喵喵!喵!”小貓咪大力甩著尾巴,氣惱地喵喵大叫。

“不過……”利佳疑惑摸摸地毯,“到底是誰把玻璃珠藏在這裏了?”

家裏的貓貓們都不會做這樣的惡作劇,她沒有做過,哥哥更不可能做這樣的事。

橘貓團子嗅嗅地毯的味道,左右扭頭看看,最後將目光定在了窗外:“喵嗷嗷嗷。”

低沈拖長的聲音如翻滾在貓咪喉中的長吟,橘貓團子身子輕靈躍起來落在櫃子上差點打滑,利佳檢查了下它的爪爪:“還是先把腳毛給剃短吧。”

不然家裏的貓貓都要打滑摔倒了。

從抽屜裏翻出指甲刀和剃毛器,利佳莫名想到剛剛的晨間占蔔,好笑地搖搖頭:“只是因為我有一段時間沒給貓貓們剪指甲而已,這怎麽能算遭遇不幸。”

何況電視上也說了,只要呆在家裏就不會發生糟糕的事,這麽看來占蔔其實對貓貓們沒有影響。

電動的剃毛器啟動起來嗡嗡作響,利佳第一次用這東西換了幾個角度推推鏟鏟才剃下來些許。幸甚家裏的中也貓貓們脾氣都很好,見她弄得艱難也沒胡亂掙紮,而是乖乖讓她捏著爪子動作。

“呼……”利佳松了口氣,將剃下來的白色貓毛收攏起來:“已經不會再打滑絆倒了,你們去玩吧。”

指甲剪過、腳毛剃平,連地毯裏的玻璃珠也撿起來了。

會影響貓貓們活動的阻礙都祛除,也該放它們自由去玩了。

小貓咪邁開四爪就要蹦跶著飛奔出門,利佳及時撈住它抱回來:“等等、中也君。”

“喵?”小貓咪抖了抖耳朵,疑惑地看向利佳。

“今天可以就在院子裏玩嗎?”利佳邊軟聲跟它商量,邊揉揉腦門和耳後貓咪最喜歡人觸碰的地方。

小貓咪舒服得呼嚕呼嚕,迷迷糊糊:“喵喵?”

利佳抿唇小聲道:“姐姐擔心今天又會突然下雨,我們還是在家附近玩好嗎?”

毛茸茸的貓腦袋歪歪,小貓咪精神十足,幹脆應道:“喵!”

“姐姐就當你答應了哦?”利佳握住小貓咪的貓爪晃晃,盈盈笑道。

早上看到的晨間占蔔說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畢竟家裏的貓貓們都是脆弱又柔軟的小家夥,若是真的在外面遇上什麽壞人、不好的事,她想哭都已經晚了。

平時的話她相信自家小貓咪就算真的遇上難纏的流浪貓狗也能跑掉,但是今天……

“中也君”被家裏不知道誰扔的玻璃珠絆倒了、“中也先生”跳上櫃子的時候差點打滑摔下來。

即便知道占蔔就像哥哥說的是沒有科學依據的迷信,但接連發生在貓貓們身上的倒黴事多少讓她有些放心不下。

“姐姐知道中也君是好孩子,”她捧起小貓咪親親它粉粉濕濕的小鼻子,“答應過姐姐的事一定能做到的。”

小貓咪胡亂掙紮幾下,從她手下跳下來:“喵喵喵!”

又急又亂的喵喵叫聲引得利佳小聲笑出聲,小貓咪羞惱地繃緊尾巴大叫幾下,轉身飛快跑出門。

“不要跑遠了,姐姐會用博士的追蹤器檢查的。”利佳略略擡高聲音喊道。

咦?說到博士做的定位追蹤器,似乎昨天是項圈的定期檢查時間?

利佳隱隱有些不安:“只是晚了一天,應該沒關系吧?”

往常也只是拆下來調試一下項圈的定位功能,基本不需要維修,這次晚一天應該問題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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