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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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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刀!”

鈴祈第一個沖上去,帕帕緊跟在身後,兩人跪在桃刀身邊,慌忙將她抱起。

“唔……”

桃刀呻|吟了一聲,似是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鈴祈立刻擡頭,沖魚理低吼:“上校!請快替她看看!”

魚理反應過來,忙道:“先帶去治療艙!”停頓了下,轉向夢魘,簡短道,“你們也跟上。”

夢魘:“!”

“你願意治療大人……”

她還沒說完,被魚理舉手打斷:“動作快。”

夢魘的雙眸閃了閃,忙攙扶著刃蓮站起,隨著眾人奔向治療艙。

“……等等!”帕帕忽然道,“這是什麽?”

她指向桃刀的手,眾人才發現她的手心裏緊緊握著一枚金色的小芯片,怎麽摳都拿不下來。

“別管這個,”魚理道,“先送去療養艙!”

眾人忙點頭,迅速離去。

由於場面過於混亂,一時間誰都沒發現消失不見的零,唯有西鹿站在原地,他望著零成駐足的地方,眸中閃著覆雜的情緒。

“這一次,”他喃喃道,“你能成功嗎?”

***

桃刀的身體檢測結果出來了。

魚理望著那張紙,陷入了沈默。

鈴祈和帕帕緊張對視一眼,輕聲道:“上校,是有什麽問題嗎?”

“……嗯?”魚理回過神,勉強笑了笑,“別擔心,她的身體狀況很正常。”

兩人不解:“那……”

魚理略作停頓,道:“她失去了異能。”

“您說什麽?!”

“準確說,”魚理擡高音調,壓下兩人驚愕的聲音,“她體內的獸化基因消失了。”

聞言,不光是鈴祈和帕帕,就連瞳也露出了驚愕的表情。

“這怎麽可能?”

“看這個吧,”魚理將手中的檢測報告遞給三人,她指著上面一系列標紅的數據道,“這是她目前的體能狀況,可以看到——與她之前的記錄相比,這些數據已大幅弱化,甚至與一個普通人無異了。”

“還有一點。”

她走到療養艙旁,彎下腰,輕輕拂開桃刀的衣襟。

一片雪白的肌膚露了出來,只見桃刀的胸上淤青一片——那是零留下的傷口,如今已結疤,只剩下五個月牙般的黑色印記。

魚理猶豫了下,才道:“剛才,那個叫零的女孩從她體內拿走了什麽東西吧?”

她一提,其他人也紛紛反應過來。

“……沒錯,”鈴祈離得最近,看的很清楚,“好像是一塊石頭。”

“石頭?”八重皺眉,“什麽意思?”

帕帕沈吟片刻,擡起頭:“……是桃刀的血石吧?”

眾人:“?!”

“桃刀是天蠍之星有史以來融合度最高的獸化者,”帕帕說,“其獸化率甚至高達100%,那麽,”她停頓了下,“我們是否可以得出一個結論——在某種程度上,桃刀已經能算是災獸了?”

“你胡說什麽?”鈴祈不讚同,“而且這又有什麽關系?”

“當然有,”帕帕慢慢道,“因為只有災獸,才能結出血石啊。”

而血石正是一頭災獸的力量來源,倘若桃刀的身體構造真的已經變得和災獸一樣,那一旦她的血石被摘除,或許獸化能力就會隨之退化。

如此,一切就說得通了。

帕帕說完,房間便陷入一片寂靜。

須臾,鈴祈突然站了起來,朝門口走去。

帕帕:“……你要幹什麽?”

“去找那個零,”鈴祈頭也不回道,“她搶走了桃刀的血石,我去把它拿回來。”

但他才走到門口,卻被攔住了。

西鹿伸出一只手,擋在鈴祈面前。

鈴祈楞了下:“長官,請讓我出去。”

令人驚愕的是,西鹿卻搖了下頭:“抱歉,不行。”

鈴祈:“……什麽?”

“你們有其它任務要完成,”西鹿像是沒看到眾人驚愕的目光,兀自道,“瞳,八重,你們帶領各自小隊立刻北上,通知沿路城鎮立即撤離。”

這應該是為了應對災禍之主突然改道的舉措,瞳和八重對視一眼,領命離開。

“你們幾個,”西鹿又看向鈴祈和帕帕,“先在原地待命……不,等桃刀醒來,帶她離開吧。”

“為什麽?”一道清冽女聲忽然響起。

西鹿原以為是帕帕在提問,一擡頭,卻見躺在療養艙中的桃刀忽然坐了起來。

她似是還很虛弱,面若金紙,要雙手扶著艙壁才能勉強支撐住身體,但即便如此,她依舊固執地揚著頭,直勾勾看向西鹿:“我不要離開。”

盡管那雙紅眸已褪成了淺棕色,跳躍在其中的火焰卻依舊熾熱。

果然……見狀,西鹿輕嘆一聲,她不會就此罷休啊。

“因為你已經並非天蠍之星的成員了,”他再度開口時,聲音冷若冰霜,“桃刀,由於你失去獸化能力,不再符合殲滅軍標準,現在我宣布——革除你的軍位,降為平民。”

鈴祈和帕帕:“!”

“長官!請等一下!”鈴祈立即道,“只要拿回血石,桃刀的力量就會恢覆了!”

帕帕也表情焦灼:“我認為現在不是調動人員的時候,起碼得等災禍之主……”

“你們兩個,”桃刀忽然道,“別說了。”

在眾人愕然的目光下,她站起身,緩緩從療養艙中走出來。

“桃……”鈴祈想說什麽,卻被桃刀擡手止住。

她側過頭,不覆紅意的眼眸轉向西鹿。

“這是他的意思嗎?”她微頓了下,“寺西行。”

“你說什麽?!”

聞言眾人大驚,唯有西鹿一臉覆雜的表情,低聲道:“你都知道了?”

桃刀點了下頭。

她的手中握著一枚小小的金色芯片——不是她那枚。

在零擁抱她的一瞬,她從她身上取下來的。

桃刀垂下眼眸,靜靜望著那枚芯片。

寺西行說過,芯片一份兩枚,是用作通訊的。

如果第二枚芯片出現在零的手上,其背後的含義不言而喻。

她勉強扯了下嘴角,道:“所以……所有人都在急著找他,但他就在我身邊?”

總感覺,有點荒唐。

帕帕敏銳察覺到什麽,猛地看向西鹿:“長官?這是什麽意思?”她停頓了下,試探道,“難道說……零就是寺西行將軍?”

一瞬間,眾人的視線立刻都聚焦在了西鹿的身上。

“什麽?!”八重瞠目結舌,“你說誰?那個小姑娘嗎?!”

魚理的頭搖得像個撥浪鼓:“這怎麽可能?!將軍一個大男人怎麽會變成……”

“不,”瞳卻突然打斷他們,“你們忘了嗎?我們都還不知道將軍的異能是什麽。”

如果說,這是他的異能在發揮作用——倒也並非不可能的事。

聞言,八重和魚理交換了個遲疑的眼神。

“西鹿長官,”桃刀則直勾勾看向西鹿,“將軍為什麽要隱瞞身份?是為了拿走我的血石嗎?但他這麽做的目的又是什麽?”

面對桃刀連珠炮彈似的問題,西鹿不由露出一絲苦笑。

真是步步緊逼啊。

“……好吧,”他嘆了口氣,“那我就告訴你們。”

迎著眾人瞪大的眼,他垂下手,緩緩從口袋裏掏出——一枚石板。

眾人:“……?”

石板只有巴掌大小,似乎已久經歲月,表面滿是蛛網般細微的裂縫,石青色的板面上用某種金色字體寫有什麽。

桃刀楞了下,發現石板有點似曾相識,她緊緊盯著看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這正是她從地下實驗室偷出來的石板。

“哦,”見她目露錯愕,西鹿忙解釋,“阿寺讓我把它取出來的,抱歉,擅自進了你的房間。”

聞言,桃刀抿了下唇。

這塊石板只有寺西行知道下落——他和零果然是同一個人。

西鹿繼續道:“這石板上寫了一些內容。”他將石板翻過來,示意給眾人看。

幾顆腦袋湊過去,但過了沒多久,又紛紛疑惑收回。

“這上面寫得是什麽?”鈴祈皺眉看向那鬼畫符似的金色文字,“是字嗎?”

帕帕沈吟地盯著石板:“這好像是……古代文字。”

瞥見眾人困惑的眼神,她解釋道:“古代文字出現於距今約五百年前,據說是由上古時代的人類創造而成,因書寫繁覆,條類眾多,因此很快就被現代文字所淘汰。”

“不錯,”西鹿讚許地看了她一眼,“你懂得很多。”

帕帕扯了下嘴角。

“那,”瞳看著石板,“正上面寫了什麽?”

西鹿:“災禍之主。”

什麽?!眾人不由一楞。

“……等等,”鈴祈擡起手,“災獸不是近幾十年才出現的嗎?”怎麽可能會被記載在幾百年前的石板上?

“如果說,”西鹿緩緩道,“它們早在百年前就與人類共存了呢?”

鈴祈一下怔住了。

西鹿側過頭,那雙淺色的銀眸回轉出某種蠱惑多彩的光。

但他又隨即一笑,輕描淡寫地揭過這一頁。

“這不是重點,”他淡淡道,“關鍵是,上面記載了有關災禍之主的信息。”

西鹿將石板翻過來,露出背面。

眾人看了眼,又紛紛皺眉。

“這……”魚理盯著石板,遲疑道,“上面是畫了兩頭災獸嗎?”

只見以石板的中央為分割線,左側畫著一頭黑色巨獸,右邊則是一頭白色巨獸,兩者在外觀上幾乎一模一樣,不同點唯有毛色。

“是的,”西鹿說,“這就是災禍之主。”

他像是看出眾人的疑惑,停頓了下,解釋道:“災禍之主一共有兩頭。”

“你說什麽?!”

西鹿擡起一只手,往下壓了壓,等眾人稍微平靜些許,才繼續道:“多年以來,我們一直錯誤認為,災禍之主僅是一頭單獨的個體,但其實——”

他略作停頓:“【它】,是雙生體。”

“黑色為陰,白色為陽,”他指著石板上的兩頭巨獸道,“只有兩獸合二為一,才能成為真正的災禍之主。”

“原來如此,”帕帕喃喃道,眼中逐漸有亮光而起,“所以宮錚才只有一半的血石——因為他是……”

她一下卡住,西鹿善解人意地補充道:“他是陰獸。”

“那,”鈴祈猶豫了下,“難道說,陽獸就是……”

眾人齊刷刷回頭,看向桃刀。

桃刀沈默了下,擡起頭:“我是陽獸?”

西鹿點頭:“不錯。”

一時間,屋內所有人面面相覷,竟說不出話來。

良久,瞳總算是消化了這個驚人的消息,啞聲道:“但……我不明白,長官,如此重要的事情,為什麽不事先和我們說?”

“抱歉,”西鹿目露歉意,“我們……我和阿寺也是最近才能肯定的。”

聞言,桃刀的眸光一閃。

最近……是指她替寺西行拿到石板的時候吧?

她記得很清楚,那時他就在自言自語一些她聽不懂的事,估計就是在說這個。

“但是,”她執著道,“就算我是陽獸又怎麽樣?如果宮錚想來搶血石,那就讓他盡管來。”

但在她的對面,西鹿卻露出了一抹苦笑。

“你還不明白嗎?”他低聲道,“阿寺這麽做的目的。”

桃刀:“……?”

“你們兩人,”西鹿說,“你和宮錚——是命運共同體。”

桃刀:“命……?”

她才剛說出一個字,身側的帕帕似乎明白了什麽,猛地倒抽一口冷氣。

而西鹿則繼續道:“命運共同體,顧名思義,你們兩人同享同一段生命,也就是說——無論殺死宮錚多少次,只要你還活著,他就不會死去,反之,也亦然。”

“所以阿寺才要拿走你的血石,只有作為陽獸的你失去力量,宮錚才會失去保命的底牌。”

“而在我們中,”西鹿低聲道,“也唯有阿寺,能勉力與災禍之主一搏。”

他說完,整個房間又陷入了一片沈默。

“也就是說……”良久,鈴祈才低聲道,“將軍他這麽做,都是為了桃刀?”

聞言,桃刀猛地擡頭!

西鹿迎著她的目光,不躲不閃,緩緩點了下頭。

桃刀盯著他,心中仿佛有什麽東西沈沈墜了下去。

“但……”她張口,喉間滾出一段幹澀的字眼,“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他是天蠍之星的指揮官,是殲滅軍的心臟,我們所有人都需要他——我們不能承受失去他的後果!他明明知道如此!為什麽……”

她深吸一口氣,語句幾乎無法成調。

而其他人隨著桃刀的話語,面色逐漸難看。

剛才西鹿的話中其實已經暗藏了一個意思。

寺西行孤身前往——他選擇獨自面對災禍之主。

瞳低聲道:“這樣做……太危險了。”

就算是寺西行,就算他握有血石,可對方是災禍之主啊!

“長官!”八重低吼,“為什麽您不制止他?”

明明那樣——會死啊!

對此,西鹿不置可否。

“他有自己的理由,”他輕聲道,“我已並非天蠍之星的最高統領,作為一名士兵,我必須無條件服從上級的指示。”

眾人望著他,啞口無言。

“嘭——!”

桃刀忽然站起,朝門口疾步而去。

“桃刀?!”鈴祈驚愕,“你做什麽?”

“我要去找他,”桃刀硬聲道,“他不能替我做決定,宮錚是沖著我來的,要迎戰也是我……”

她突然頓住。

桃刀的視野裏突然揚起一片白色——僅在一瞬,西鹿竟陡然出現在她面前。

他彎下腰,五指輕扣在桃刀身上,低聲道:“看我。”

他的聲音帶著某種蠱惑的力量,等桃刀回過神,視線已經不由自主地對上了西鹿的目光。

瞬間,她墜入一片炫目的銀色。

西鹿雙眼微睜,瞳仁中回轉著一片銀色的旋渦,那旋渦先是只有一種單調的顏色,但隨之又漸漸流轉出各種七彩的光輝,如同萬花筒般,鋪天蓋地朝桃刀襲來。

“你……”桃刀心中警鈴大作,立刻想要逃離,卻無力地被拖入他的深淵。

“不行……!”她拼命試圖掙紮,“我要去……別……阻攔我……”

彌留之際,一聲輕嘆在她的頭頂響起。

“笨一點吧,小姑娘。”

“嘭——!”

桃刀重重跌倒在地,視野一片黑暗,瞬間失去了意識。

***

當桃刀再度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沙發床上,周圍皆是陌生的景象。

她迅速翻身:“!”

“醒了?”聽到動靜,不遠處沙發上的一人輕聲道,“看來沒有昏多久啊。”

桃刀盯著他淺亮的銀發,緩緩道:“……西鹿。”

聞言,西鹿扯了下嘴角。

竟直呼其名——看來是真的惹小姑娘生氣了啊。

桃刀站起身,披在身上的外套落了下去,她環顧一圈四周,發現自己呆在一個陌生的辦公室裏,屋內擺設簡潔,是沒見過的地方。

“這是哪裏?”

西鹿:“我的辦公室。”

見她望過來,他忽然起身,將桌上一物件拿開。

桃刀看得快,發現那是一塊模樣古怪的鏡子,裏面倒映出一片野區,隱約可見一頭黑色巨獸,它似乎正與人搏鬥,不斷激起四周的沙石碎土,盡管沒有聲音,也能感覺出形勢之險峻。

她不由道:“你在看什麽?”

“沒什麽,”西鹿說,“只是一面鏡子罷了。”

他雖這麽說,卻欲蓋彌彰地將鏡子反扣過來,遮住了鏡中內容。

見狀,桃刀微瞇起眼。

她迅速下床,正欲往西鹿的方向走,額頭卻陡然撞上一物。

桃刀楞了下,發現面前似乎有什麽東西,她試探伸手一摸,才發現幾十厘米外是一堵透明的墻,整個屏障呈四方體,不偏不倚,將病床都罩了起來。

“你囚|禁我?”她看向西鹿,“這也是寺西行要求的嗎?”

西鹿默默眨了下眼。

對阿寺也是直呼全名——看來她是真的生氣了啊。

“抱歉。”他只好道。

桃刀發出一道冰冷的冷哼。

西鹿有點壓力山大,好聲好氣道:“你先在這裏待一會,等紅隼帶隊返回,就讓他……”

他還沒說完,耳邊響起一聲巨響。

“嘭——!”

只見桃刀扭頭,狠狠撞在透明屏障上,用力之大,整個屏障竟都跟著抖了抖。

西鹿:“!!!”

他一擡頭,剛好看到桃刀因反作用被彈開,重重倒地。

西鹿失聲道:“桃刀?!你幹什麽?!”

桃刀頂著一個巨大的淤青站起身,面無表情地看了西鹿一眼,覆又走到屏障旁。

“放我出去。”她說。

“不行,”西鹿下意識道,“阿寺拜托過我……”

他的後半句話又消失在一聲巨響中。

西鹿:“……”

桃刀第二次骨碌骨碌滾地,這次她幹脆不再站起,面朝天躺在地上,淡淡道:“如果不放我出去,我就把屏障撞開。”

“你做不到的,”西鹿忍不住說,“這可是防彈等離子屏障,你要是再亂來,只會傷到自己。”

他望著桃刀鼻間緩緩流下的血,欲言又止。

“哦,”桃刀無動於衷道,“那就讓我受傷吧。”

西鹿:“……”

他深吸一口氣:“你威脅我?”

“是,”桃刀竟直言不諱,“反正——很有效吧?”

她就算閉著眼都能猜出寺西行的囑咐,大體就是“看好桃刀,別讓她受傷”之類的。

看西鹿的表情就知道,她猜的八九不離十。

桃刀等了會,不見西鹿有反應,又一骨碌爬起,腦袋朝下,狠狠朝屏障撞去!

“……等等!”

千鈞一發之際,西鹿緊聲道:“別撞了,我放你出來!”

桃刀的動作一停,嘴角微不可見地勾了下,擡起頭,面無表情道:“好。”

西鹿垂死掙紮:“我放你出去,但不會讓你去找阿寺的。”

“隨便,”桃刀也沒指望他能一步到位,“但你要告訴我,”她停頓了下,“寺西行執意代替我的原因。”

聞言,西鹿又目露困色。

桃刀一聲不吭,只是又將腦袋低了下去。

西鹿:“……!”

這丫頭……真是不要命了!

他只好退讓:“我知道了!我告訴你!”

桃刀這才彎起嘴角,緩緩擡頭:“好。”

西鹿一臉無奈地解開等離子屏障,將她帶到另一處的病床上:“躺好吧。”

桃刀瞅了眼病床,沈默站在原地。

西鹿嘆了口氣,道:“你不是想知道原因嗎?我現在告訴你。”

“你要怎麽做?”桃刀望向他的目光滿是不信任,“讓我睡一覺?”

誰料西鹿竟當真點頭:“差不多。”

“你應該聽說過,我的異能和夢魘屬於同一種類型,”他解釋道,“但我們之間稍微有些差異——我的異能是【記憶。】”

桃刀楞了下,下意識重覆:“……記憶?”

“是的,”西鹿點頭,“我可以提取任何人的一段特定的記憶,將它們進行修改,保存,甚至刪除。”

他示意桃刀躺下,自己則走到另一側,從一個抽屜裏取出幾個玻璃瓶。

那些玻璃瓶都只有巴掌大小,裏面盛著一種淺淡的金色氣體,在燈光下流轉出璀璨的光輝。

桃刀似有所感:“這個,該不會是……”

“是阿寺的記憶。”西鹿說。

他走到桃刀面前,將其中一個小瓶放入她的手中。

“現在,”他低聲道,“我要帶你進入阿寺的記憶。”

桃刀怔忡望著手心裏的小瓶,那一縷金霧正在翻滾,不斷幻化出夢幻般的光輝。

“可是,”她擡起頭,“你要怎麽……”

話音剛落,西鹿忽的擡手,往桃刀的眉心點了下。

桃刀:“……!?”

一股強勁的拉力忽的從身下傳來,她只覺得胸口猛地一抽,一陣天旋地轉後,視野陡然陷入一片昏暗。

西鹿望著陡然昏倒在床的桃刀,緩緩嘆了口氣。

……

不知過了多久,桃刀呻|吟一聲,緩緩睜眼。

她似乎躺在一條走廊上,身下是冰涼的地磚,入目皆一片雪白,透出一股一塵不染的冰冷感,微微一動鼻子,還能聞到股刺鼻的酒精味。

有些像是醫院。

或許是進入記憶的副作用,四肢疼得像是被大力撕扯過一般,桃刀皺了下眉,勉強起身。

這地方……她困惑地打量著周圍,楞楞地想,總感覺在哪裏見過……

但就在她扭過頭時,視野裏卻陡然映入一道身影。

那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少年,他身材纖瘦,卻套著一套寬大的白色病號服,活像田地裏的稻草人,纖細而脆弱。

他站在數米開外,一對綠眸冷冷盯著桃刀。

他的面容極其精致,黑發如同上好的絲綢,綠眸像是一對璀璨寶石,細膩白皙的皮膚在的燈光下反射出一層淺亮的潤光。

桃刀盯著他,卻一下楞住了。

雖然年紀不對,但那副五官,那種神情——她是絕不會認錯的。

良久,她才找回聲帶,深吸一口氣,緩緩出聲。

“寺西行……?”

作者有話說:

好耶!是幼年版的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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