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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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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了什麽……”一名士兵低聲道,“它們為什麽不動了……?”

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所有災獸都停止攻擊,它們不約而同低下頭,齊齊看向桃刀。

那專註的眼神,像是一群等待指令的士兵。

眾人擡頭,驚愕地望著這一幕。

有人驚愕問:“難道……是桃刀控制了它們嗎?”

他們不由轉向桃刀。

桃刀仍舊筆挺地站立著,雙眸在昏暗的天空下發出熾熱的光。

銀發瀑布般自臉側傾瀉而下,散發出點點熒光,映襯著臉龐,原本精致小巧的眉眼竟無端顯現出一種神聖與肅穆。

眾人望著她,忍不住屏住呼吸,像是生怕一點點輕微的響動都會打破這一幕。

但下一秒,卻見桃刀身體晃了晃,突然倒下。

眾人:“桃刀?!”

蘭鯨第一個沖上去,吃力抱起桃刀。

剛一觸手,卻發現她的體溫滾燙得驚人,簡直比剛才更甚,就連他貼著她的手指也開始泛起灼痛感。

蘭鯨:“……!”

“我來。”

瞳蹲下|身,輕輕抱起桃刀,後者雙眸緊閉,大滴的汗水順著臉頰滑落,不消片刻,額邊的碎發都被浸濕了。

瞳遲疑了下,閉上眼。

當她再睜開時,原本淺色的瞳孔竟散發出淺淡的亮光,濃郁的天青色在眼中擴散開,須臾,便充斥了整個眼球。

她低下頭,一看桃刀的身體,卻目露錯愕。

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桃刀的體內橫沖直撞,雖野蠻,卻並未對她的身體造成任何影響,倒不如說……

她瞇起眼,發現那股力量所經之處,桃刀的細胞明顯產生了變化,它們不斷重組、再生,竟生出比原來還要強大的細胞!

瞳不禁心下驚愕。

難道,這股力量就是誘引桃刀生出異能的原因?

可是……她又皺起眉,這又是從何而來?

她想了想,吩咐司機:“立刻撤退!”

趁災獸還受桃刀控制,這是他們逃跑的最佳時機。

司機忙道:“是!”

三輛軍用車連忙啟動,士兵們心驚膽戰地擡起頭,但萬幸,那些災獸仍舊停在原地,絲毫沒有追擊的意思。

眾人才堪堪松了口氣。

“犬飼,蘭鯨,”瞳說,“先讓桃刀躺下來。”

幾人忙騰空一排座位,犬飼和蘭鯨小心翼翼地將桃刀搬上去。

“……!”

搬運的時候,蘭鯨不小心又觸上了桃刀的肌膚,一陣滋響過後,他的手臂登時像燙傷般紅了一片。

“你讓開,”犬飼皺眉,“你最不能碰的吧?”

瞳也想到什麽:“蘭鯨,你的本體……”

蘭鯨卻固執地搖搖頭,又對兩人打手勢。

瞳和犬飼不由露出驚愕的表情,相互對視了一眼。

蘭鯨的意思是,他想用自己來幫桃刀降溫。

犬飼立刻道:“但……”

蘭鯨卻不等他說出口,直接將右手按在桃刀的額頭上。

他的整個右手掌頓時變得通紅,蘭鯨悶哼了一聲,卻固執地不肯松手。

瞳輕輕探了下桃刀的額頭,發現滾燙的熱度稍微下去了一點。

她抿了下唇,正要說話,身後卻傳來士兵的驚呼:“草!這是什麽?!”

三人一楞,齊齊回頭。

幾名士兵正圍攏在黑繭附近,其中一人正大叫著往後退,一臉驚愕的模樣。

“長官!”他擡頭,“有什麽東西從黑繭裏漏出來了!”

瞳一怔,忙看向黑繭。

只見幾股濃稠的黑色液體正緩緩從黑繭的側面流出,但因被鴉重的結界包圍,只能在黑繭底部匯聚成一大灘。

那股液體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散發出一股令人感到不詳的陰冷氣息,盡管被結界所束縛,它們卻不甘寂寞地拼命蠕動,試圖鉆到外面來。

站在旁邊的幾名士兵紛紛打了個寒顫,一副作嘔的表情。

瞳望著那些黑色液體,眼中忽然劃過一絲驚疑。

這個……難道就是桃刀剛才說的……

“你們幾個,”她忽然厲聲道,“後退!”

眾人一楞:“什麽?”

但沒等他們反應過來,耳邊忽然炸起一聲厲響:“?——!”

那聲音竟是從黑繭中傳來,刺耳尖銳,眾人只覺得耳膜好似要炸裂,不禁紛紛捂住耳朵,有幾個動作慢的,甚至被震出了血!

瞳卻沒有動彈。

她的臉色蒼白,定定望著黑繭,一股不詳的預感緩緩升上心頭。

“哢啦!”

隨即,一道輕微的聲音響起。

只見鴉重的透明結界上,陡然出現一條裂縫。

那裂縫越來越大,如蛛網般四下蔓延,不消片刻,便爬滿了整個結界。

“這……”一人喃喃道,“該不會……”

眾人的眼中同時浮起驚恐。

下一瞬,他們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啪——!”

一道巨響後,原本包裹住黑繭的結界陡然碎裂,千百片玻璃般晶瑩剔透的碎片中,那團黑色液體猛地沖了出來!

眾人:“!”

瞳厲聲道:“後退!”

眾士兵慌忙後撤,幾個反應迅速的沖到最前面,擋住黑色液體。

“怎麽會這樣?!”犬飼震驚道,“鴉重長官的結界怎麽會破?!”

“……媽的!別傻站了!”旁邊一人喊道,“快來幫忙!”

那黑色液體來勢洶洶,饒是他們中最強壯的獸化者擋在前面,竟也被逼得節節敗退。

犬飼回過神,剛要上前,卻渾身一顫,猛地跪倒在地。

——那黑繭發出了第二道尖嘯:“?——!”

這聲銳音像是某種信號,頃刻間,原本停在上空的災獸竟又陡然動了起來,它們紛紛仰頭,像是呼應似的鳴叫起來,隨即——俯沖而下!

眾人:“!”

那些災獸數量眾人,齊齊壓下來,竟遮得天空都暗下一片,瞳當即立斷,喊道:“跳車!”

眾人顧不上許多,連忙從車上跳下,才狼狽落地,那群災獸已落至車廂上,只聽幾道重響,堅固不催的裝甲車竟在它們的重壓下被直接碾成碎片!

有人驚呼:“長官!快看那個黑繭!”

眾人下意識擡頭,才發現幾頭災獸簇擁著黑繭,竟將它提向天空!

“不好!”士兵驚叫,“它們要把黑繭搶走了!”

有幾人連忙上前,想要搶回黑繭,卻被瞳攔住。

“別去,”她的臉色很糟糕,“沒用的。”

起碼有十幾頭災獸密密麻麻地圍在黑繭周圍,除此之外,還有大批災獸盤旋在空中,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

——別說拿回黑繭了,他們連是否能保命都無法確定。

“怎麽會這樣……”有人驚慌道,“桃刀的命令不管用了嗎?”

聞言,瞳咬了下嘴唇。

或許,並非桃刀的異能失效,而是——

她擡頭,冷冷看向災獸簇擁下的黑繭。

只怕,它也有同樣操控災獸的能力。

瞳深吸一口氣,低聲道:“全員聽令,立即撤離。”

趁災獸還無暇顧及他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裏。

眾人雖面有不甘,卻只能低聲道:“是。”

可雖說如此,他們卻又面臨一個新的難題——在剛才災獸的襲擊下,三輛裝甲車基本已經報廢,根本沒法再使用,眾人迫不得已,只得紛紛下車。

那廂,帕帕和鈴祈趕了過來,焦急地四下尋找,終於在裝甲車的廢墟旁找到了桃刀:“桃刀!”

桃刀依舊處於昏迷狀態,蘭鯨坐在她的身旁,吃力地半抱著她。

鈴祈和帕帕忙奔過去:“你們沒事吧?!”

鈴祈看向蘭鯨:“……是你救了她?”

蘭鯨擡頭,勉強沖他一笑。

帕帕註意到什麽,目露驚詫。

“好嚴重的燙傷,”她蹲下|身,看向蘭鯨的手臂,“這是怎麽回事?”

大片的水泡浮在蘭鯨黑白相間的手臂上,沒有獸化部分的皮膚又紅又腫,看著令人觸目驚心。

蘭鯨簡短地對他們打了個手勢,示意不要管他,又指指桃刀。

鈴祈遲疑了下,伸出手:“先把她給我吧。”

蘭鯨點頭,正要將桃刀交給鈴祈,身後卻陡然響起尖銳的呼嘯之聲。

與此同時,帕帕的驚叫響起:“你們兩個!快讓開!”

——從黑繭中忽然爆發出大片黑色液體,它們迅速匯聚成數道觸手,朝三人席卷而來!

“小心!”

鈴祈立即往前一撲,用力勾住蘭鯨的衣領,兩人在地上滾了數圈,狼狽擦著觸手而過。

但因為這個動作,蘭鯨的手一松,桃刀從他的臂彎間滑了出來。

那群觸手像是看見落單獵物的野獸一般,猛地一轉,齊齊撲向桃刀!

“嘭——!”

它們驟然落下,桃刀宛若一條渺小的舟,被瞬間卷入黑流,沒等三人反應過來,已被直接卷起,飛向空中!

帕帕和鈴祈:“桃刀!”

鈴祈一咬牙,正要爬起,手中卻一松。

他像是意識到什麽,猛地扭頭,瞳孔在驚愕中擴大。

他的面前掠過一道水色身影。

一切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

蘭鯨沖了出去。

他不知從哪爆發出一股力量,用力一躍,竟抓住了桃刀的腳踝,隨即深吸一口氣,以自身重量為支撐,拼命一扯——

他和桃刀的位置陡然交換。

桃刀朝地面墜去,蘭鯨卻沒來得及脫身,被不斷湧出的觸手纏住四肢,朝黑繭飛去。

鈴祈和帕帕望著這一幕,簡直忘記了呼吸。

“蘭鯨!”犬飼的怒吼響起。

他猛地沖上來,雙目通紅,作勢就要沖向觸手。

“犬飼!你冷靜點!”瞳一把扣住他,“你想去送死嗎?!”

犬飼:“但是!蘭鯨……!”

瞳厲聲道:“犬飼!”

犬飼渾身一顫,像是大夢初醒般,楞楞擡起頭。

瞳的手在微微顫抖,卻還是深吸一口氣,按在他的肩上。

在他們的上方,蘭鯨的身影已被觸手吞沒,完全看不到了。

“……全員聽令,”瞳低聲道,“立即撤離。”

眾士兵沈默地望著她,無人吭聲。

一片寂靜中,鈴祈緩緩低頭,看向懷中的桃刀。

她的眼緊緊閉著,仍舊昏迷不醒。

鈴祈不由抿緊嘴唇。

桃刀……她知道發生了什麽嗎?

***

桃刀恍惚醒來時,發現身下一片堅|硬的土地,一片簡易的帳篷罩在頭頂,鼻間飄來一股青草的清冽氣息。

她這是……在野外?

“你醒了?”

許是她的動靜驚醒了旁邊的人,一人彎下腰,輕輕將手貼在她的額頭,“燒好像退下去了。”

借著淺淡的月光,桃刀才看清那是帕帕。

不知為何,她的眼角略有紅腫,像是哭過了。

桃刀楞了下:“帕帕?”

“沒事,”帕帕掩飾地笑了下,“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桃刀試探地動了下四肢,發覺那股燒意已經退下去了,她摸了下胸口,那裏也不痛了。

怎麽會這樣?她不禁有些錯愕。

帕帕:“我扶你起來。”

“沒事。”桃刀撐著手臂起身,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帳篷裏。

她楞了下,轉向帕帕:“我們怎麽在外面?”

“車報廢了,”帕帕解釋道,“夜晚不適宜趕路,長官讓我們原地駐營。”

桃刀似懂非懂地點了下頭:“鈴祈呢?”

“晚上需要看守,”帕帕說,“剛好輪到他那一班。”

桃刀立即道:“我去幫他。”

帕帕卻道:“不用,我們先去和長官匯報吧。”

正說著,帳篷門一撩,幾人走了進來。

為首的正是瞳,她看到桃刀,先是一楞,繼而眸中劃過喜色:“醒了嗎?感覺如何?”

桃刀點頭:“沒事了。”

瞳卻不放心,又對她發動了異能,等上上下下檢查完一遍桃刀的身體,才道:“……恩。”

但她的眉頭緊皺,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桃刀不由問:“長官,怎麽了嗎?”

瞳遲疑了下。

她執意要檢查桃刀的身體,就是為了看她體內那股神秘的力量。

可她剛才裏外都檢查了一遍,那股力量卻失蹤了。

“長官?”見她不吭聲,桃刀又喊了一遍。

瞳回過神,勉強彎了下嘴角:“沒事,你應該沒問題了。”

桃刀困惑地盯著她。

這時,站在瞳身側的一名軍官道:“就是她嗎?”

他約莫四十歲左右,生了一張堅毅的臉,五官猶如刀刻一般,一雙鷹眸緊緊盯著桃刀。

桃刀眨了眨眼。

這位是伯恩山上校,據說是最早進入特別行動部隊的軍官,和瞳是同期生。

本次也是由他指揮特別行動部隊,和瞳帶領的訓練班分為兩隊。

他走到桃刀面前,上下打量她:“就是你阻止了災獸的進攻?”

他的目光帶著一種審視感,桃刀皺眉,沒有吭聲。

伯恩山卻不在意,自顧自道:“聽說你的異能是【支配】?”

聞言,其餘士兵目露驚愕,開始竊竊私語:

“支配……什麽意思?”

“傻叉,當然是命令那些災獸啊!”

“臥槽?!這是真的?”

“不過……不是已經好幾次了嗎?別忘了每次桃刀在的時候,那些災獸不就放棄了攻擊嗎?”

“伯恩山,”瞳不讚同道,“你註意點。”

她本不想那麽早公布——在還未完全肯定桃刀的異能前,不該向這些士兵洩露過多的消息。

伯恩山卻一臉毫不在意的表情。

“依我看,”他冷冷註視著桃刀,“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瞳不由皺了下眉。

伯恩山像是沒有看到她臉上的冷色,自顧自道:“你也不想想,這麽多年下來,我們培養了那麽多個獸化者,先不說他們進化出異能的幾率,你有見過這麽強大的異能嗎?”

那可是支配災獸——他們連對付災獸的力量都沒有,怎麽可能會生出控制它們的能力?!

“確實,”他繼續道,“我知道這小姑娘體能出色,還是先天獸化者,但這不意味她就真的能進化出這麽離譜的異能!”

“可是……”有訓練兵忍不住道,“桃刀確實能控制災獸啊,我們都看到了。”

那次遇到那頭能夠克隆的SS級災獸,如果沒有她,他們可能早死了。

“這次不也是嗎?”有人也道,“桃刀吼了那一嗓子後,災獸們真的都不動了。”

其餘人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聞言,伯恩山發出響亮的咂舌音。

“你們確定嗎?”他冷冷道,“那為什麽在撤退的時候,它們又忽然朝我們發動攻擊?”

“如果桃刀真的能控制它們,你們要怎麽解釋這個情況?”他冷哼一聲,“而且……害的3S災獸都被搶走了。”

桃刀一楞:“什麽?”

“他說的是真的,”帕帕低聲在她耳邊道,“你昏過去後不久,那些災獸又開始攻擊我們,黑繭也是那個時候被奪走的。”

桃刀抿了下唇,怪不得那股陰森感也消失了。

“夠了,”瞳打斷伯恩山,“你說這些有什麽用?”

伯恩山猛地擡頭。

“為什麽不能說?”他陰陰盯著桃刀,“如果不是為了護住她,我的隊員就不會死。”

桃刀微怔。

這是……什麽意思?

“也對,你昏過去了,還什麽都不知道,”伯恩山看出她的錯愕,冷笑一聲,“當時我們準備撤退,那群災獸卻像中了邪一樣不肯放你,追了我們足足數十公裏!”

這樣下去對整個團隊只會是一種負擔,他本想丟下桃刀,卻被瞳死死攔住。

“不能放棄她,”瞳橫在桃刀的面前,一字一句道,“她的異能是我們桎捁災獸的關鍵,我們經不起失去她的損失!”

結果,為了從災獸手中保護桃刀,他的十名隊員——全軍覆沒。

想到這裏,伯恩山狠狠握緊拳頭,雙目充血,卻又想到什麽,緩緩展開一個笑容。

“不過,我也不能責備你,”他盯著桃刀,緩緩道,“你也失去了朋友,想必明白我的痛苦。”

聞言,桃刀心頭沒來由地一緊。

“長官,這是什麽意思?”

伯恩山卻又閉上嘴,什麽都不說了。

桃刀扭頭看向帕帕:“他在說什麽?”

帕帕目露遲疑:“桃刀……”

桃刀猛地想起什麽,一把抓住帕帕的手:“是鈴祈嗎?他出什麽事了?!”

帕帕連忙否認:“不,他沒問題。”

桃刀一楞:“那……”

帕帕盯著她,欲言又止。

桃刀望著她猶豫的表情,仿佛明白了什麽。

說起來……從她醒來那一刻,周圍好像少了什麽。

明明之前,會更加熱鬧的。

“帕帕,”她吸了口氣,低聲道,“蘭鯨去哪了?”

帕帕的手一顫,藍眸流露出難過:“桃刀,別再問……”

“他們不說,”伯恩山卻陡然道,“我來告訴你吧。”

“伯恩山!”瞳預感不妙,厲聲道,“適可而止一點!”

“不,”桃刀卻道,“你說。”

她的目光如利箭般刺向伯恩山。

伯恩山的嘴角勾起一絲沒有溫度的弧度。

“你那朋友,”他緩緩道,“為了保護你,已經被災獸抓走了。”

一陣沈默。

良久,桃刀忽然起身,徑直走向門口。

“桃刀!”瞳忙抓住她,“別去,已經來不及了。”

“長官,請松手,”桃刀道,“我要去救他。”

她沒有回頭,語調雖堅定,脊背卻在微微顫抖。

瞳一怔:“桃刀……”

“你在說什麽傻話?”伯恩山卻又道,“都過去了幾個小時,他早就被啃幹凈了!”

“伯恩山!”瞳怒了,“你給我適可而止一點!”

伯恩山:“哦?又不是你失去了十個戰友!”他的眼中燃燒著怒火,“我可是親眼看著他們在我面前死去!”

瞳深吸一口氣:“這不是你遷怒桃刀的理由。”

“為什麽不?”伯恩山的語調很冷,“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她,我……”

“閉嘴!”桃刀忽然道。

伯恩山一楞,繼而冷笑:“怎麽了?你也會……”

他的語句忽然一斷。

“嘭!”

只見瞳大步上前,一拳砸向伯恩山,後者被擊得後退數步,重重撞在地上。

眾人:“!!”

伯恩山勉強支撐起身體,又驚又怒:“瞳!你……”

一擡頭,卻又楞住了。

瞳茫然地盯著自己的手,眼中閃著比他還驚愕的光。

“這……”她喃喃道,“怎麽會這樣……?!”

她明明沒有要攻擊伯恩山的意思,但手臂卻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般,突然襲擊了他。

瞳後看著自己的右手,心中泛起巨大的驚疑。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而趁眾人呆楞之際,桃刀轉過身,直直朝門口走去。

“等等!”伯恩山顧不上許多,忙從地上爬起,“你要去哪……”

他還沒說完,桃刀卻陡然扭頭。

“站住,”她低聲道,“不許過來。”

伯恩山不禁一楞。

月光下,桃刀的雙眸猩紅,像是燃著兩團火焰。

那光芒在他的視網膜上燃燒,顯得綺麗而鬼魅,令人忍不住心生恐懼……與臣服。

這個小姑娘……

伯恩山忍不住一抖,才發現自己的手竟不由自主地在顫抖,牙齒也在上下打架,仿佛有個聲音在他腦子尖叫,不由自主地想要跪下。

他這是怎麽了?!

他掩下心中驚愕,微定神,才擡起步子,作勢走向桃刀。

見狀,桃刀微瞇起眼。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她的聲音低沈,像是從地獄升起的血霧,密不透風地鉆入伯恩山的身體,“站住。”

伯恩山冷笑一聲。

“你以為你是在跟誰說話?”他逞強道,“我可是你的長官……”

他作勢擡步,卻在一秒的停頓後,陡然僵住。

“這……為什麽……?!”

無論他如何用力,身體卻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根本無法上前,他就連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腳卻死死焊在地上,紋絲不動。

就好像……身體忽略他的意志,擅自行動起來。

怎麽會這樣?!

伯恩山擡起頭,眼中的驚愕幾乎滿溢而出。

想到剛才瞳的舉動,他似是意識到什麽,猛地擡頭,不可置信地看向桃刀。

“你……”他喃喃道,“這怎麽可能……?!”

難道是她——命令了他和瞳?!

作者有話說:

以後請叫我肝王(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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