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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塵埃落定【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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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塵埃落定【大結局】

唐生看著寒雁:“怎麽了?”

這麽說就是默認了,寒雁問道:“那麽,比起用毒,解毒如何?”

“雁兒,你要做什麽?”寒雁不會無緣無故的問這個問題,唐生有些奇怪。

寒雁搖搖頭:“外公,你只需說,是還是不是?”

唐生便道:“比起其他門派來,自然是好得多了。不過解毒不是我們的專長,唐門中人煉毒用毒才是最精的,他們每每煉制一種毒藥,也許自己也沒有解藥。不過…。毒性與藥性本來就是相生相克,會煉毒的人,一般也會解毒。”

寒雁眼睛一亮,雖然唐生此番話並沒有說他們的醫術是如何精湛,可是這些常年用毒的人,見多識廣,深知各種毒藥的毒性。加上吳太醫,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也說不定。想到這裏,她立刻跪下身來,對著唐生深深磕了一個響頭:“外公,我有一事相求。”

唐生被寒雁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的立刻就去扶寒雁起來,嘴裏不住道:“你這是做什麽,有什麽事告訴外公,外公一定能幫你辦到。”

“那麽懇求外公救一救玄清王,”寒雁頓了頓,繼續道:“他中了一種很罕見的寒毒,快要死了。”

“玄清王?”唐生一楞,寒雁跟玄清王的事情,他也是特意打聽過的。玄清王這個人就是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風流俊美的年輕人,本身就是個人物。若是放到以前,唐生說不定還是非常樂意這個孫女婿的。可是現在…。他皺了皺眉:“雁兒,你莫不是現在還癡戀於他?要知道他當初可是棄你而去,要娶那個什麽西戎公主。這樣的男子你何必還記掛,要說良人,外公帶你回唐家堡,那裏的好男子多得是。寒雁你又生的聰明漂亮,不愁找不著…”

聽著面前的老人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寒雁幾乎要哭笑不得了。她只好開口道:“外公,你誤會了,他不是故意這麽做的。其中的事情今後我可以慢慢講給你聽。可是現在時間緊急,若是不救他可能就會沒命了。”寒雁咬了咬牙:“外公要是不答應,我就不起來了。”

唐生自然是不舍得自己這個剛剛認回的親外孫女就這麽跪在地上不起來的,就算心中傅雲夕的事情十分不解,可是見寒雁這樣,也只好道:“不是外公不答應你,只是解毒這件事情,唐門也沒有十分的把握,還是可能治不好呀。”

寒雁搖了搖頭:“並不求能治好他,只要有希望,試一試就好。”她看著唐生:“外公,很早以前我就不求人了,這一次,我求您救救他。”

唐生見寒雁堅持的樣子,忽然想到了很多年前,小喬也是這樣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成全她和東侯王在一起。當時的江湖和朝廷和現在一樣,錯綜覆雜的利益關系,是不允許他們在一起的。可是向來潑辣又活潑的小喬,第一次那麽哀傷的求自己成全。他痛心,憤怒,悲哀,可是有什麽辦法。女兒愛上了那麽男人,做父親的還能強逼著他們分開。況且小喬的性格唐生也清楚,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一旦自己真的阻止,指不定還會幹出什麽驚世駭俗的事情來。他只能答應了。

東侯王的確對小喬很好,作為一個很有才華和前途的年輕人,能夠這樣一心一意的愛著一個江湖女子已經是十分難得了。可是愛不是一切,東侯王沒有照顧好小喬,東侯王就這麽被滅了滿門,還連帶上了自己無辜的女兒。唐家堡的人都見證了唐生一夜間老了十歲。他叱咤江湖這麽多年,連自己的女兒都保不住。

如今好不容易失而覆得的這個外孫女,難道又要走上她娘的老路,為了一個朝廷中的男人放棄一切。可是從寒雁的眼中,唐生已經看出,寒雁對玄清王已經情根深種了。他能說什麽?他能幹什麽?

唐生深深地嘆了口氣:“莫非是我唐家易出癡兒?”他道:“我便試一試罷了,你起來罷。”

寒雁心中一喜,忙道:“謝謝外公。”

唐生見她眉眼彎彎俱是歡喜的模樣,開始因為寒雁的舉動而有些不安的心,此刻也放心下來,便也跟著舒展了眉頭,祖孫兩個相視而笑,便說起這些年的家常話來了。

卻說玄清王府中。

吳太醫看著傅雲夕:“你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

病榻上的人看著越發的瘦削了,一雙寒眸淡的幾乎什麽都沒有。他只是道:“我知道。”

這個人從來都不會有驚慌的時候,面對自己的死訊也是,或許能讓他產生別的情緒的,只有那個丫頭了。吳太醫搖搖頭:“你打算什麽都不做?”

“這樣已經很好。”傅雲夕道。什麽都不求,這一段日子,反而是他有生以來最平靜的日子,大仇已報,心事已了,再沒有別的什麽心願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是放不下的?皇上的江山已經坐穩了,未來的幾十年都不會有什麽問題,西戎人元氣大傷,十幾年內都不敢輕舉妄動,朝堂局勢已經穩定下來,百姓生活也沒什麽波瀾。除了…那個人。他微微閉了下眼睛,似乎還是有一點遺憾呢。

“傅雲夕。”耳邊響起清脆的喊聲,有一瞬間他幾乎是以為自己產生幻覺了,幻覺中的那個丫頭幾乎在自己腦中想起她的瞬間就出現了。可是他很快就明白那是真的,寒雁正朝著這邊走過來。她眉眼彎彎,頭上紮著圓圓的團子髻,分明是明眸皓齒的少女模樣,可是偏偏就讓傅雲夕想起很久之前,在紅梅樹下,那個略略有些無措的小姑娘躲進自己的大氅,像只受驚的小獸一般依偎著自己的場景。

正想著,寒雁已經走進到了他的面前,沖他晃了晃手:“發呆做什麽?”

吳太醫在寒雁進來的時候已經悄悄退出去了。寒雁便自然的在傅雲夕身邊坐下來。這些日子和傅雲夕之間相處的越發的平靜坦然了。或許是因為知道了他的病情,知道了在有限的日子裏相處是多麽不容易的機會,他們不再將時間浪費在無意義的,有著隔膜的對話中。他們只是聊著一些很平常的事情,瑣碎,但溫暖。

“什麽時候才梳正常的發髻?”傅雲夕的目光停留在寒雁的頭發上,其實都及笄許久了,為什麽還固執的梳著團子髻,是因為自己那一天毀了她的及笄禮,現在還是抗議?

寒雁“噗嗤”一下笑出聲來,看著他道:“等你趕快好起來,娶了我,就可以做婦人髻了。”

傅雲夕微微一楞,見寒雁的目光突然變得堅定認真起來。

她說:“你娶我吧。”

半晌無人,片刻,傅雲夕微笑起來:“我即將死了。”

“我知道。”寒雁看著他:“再不嫁給你,就沒有機會了。”她輕松地一笑:“我還想嘗嘗,做玄清王妃是什麽滋味呢。”

傅雲夕沈默的看著她,唇角邊淡淡的微笑也逝去了。事實上,他現在根本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許久,他微微嘆息了一聲,然而那嘆息之中似乎又含著某種笑意,他道:“等寒毒解了,就成親吧。”

寒雁瞪了他一眼嗎,卻是道:“好。”

人生難得有一個自己喜愛的,又喜愛著自己的人。重活一世本來就是上天的恩澤,小心謹慎步步為營如是,更重要的,卻是一個u從前迥然不同的人生。上一世她沒有被人愛過,這一世卻不同了。

上一世的傅雲夕最後結局到底是什麽樣子,寒雁是沒有看到了。只是他既然沒有娶伊琳娜,事情的發展就會全然不同。

寒雁撐起身子,在他唇角輕輕吻了一下:“寒毒解了後,就去外公那邊看看吧。”

只是這承諾,兩人都知道,是不確定到底能不能兌現的。

兩年後。

江南水鄉的春光向來都是極好的,處處風暖柳垂,黃鶯嬌蹄聲聲。舉目望去滿眼都是醉人的綠意。

江邊的堤岸上,垂柳盡頭,許多游人在此賞花放紙鳶。

人群中有一男一女最是引人註目,這兩人樣貌都生的上乘。男子一身雪白衣衫,烏發中夾著星點白發,看著卻並不令人感到厭惡。一張俊美無籌的臉,配著著發絲,倒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了。他神情冷淡,唯有在看向身邊女子的時候,面上才顯露出一點溫柔的神情來。

那女子約摸二九年華,生的只算是清秀,偏偏有一種無法企及的貴氣,又含著一絲江湖人才有的利落瀟灑,種種氣質混合下來,雖然外貌算不得絕色,竟然也叫人移不開眼。那女子的小腹微微隆起,一手撫摸著自己的腹部,似乎是有了身子。這樣的兩個人走在人群中,當是天造地設的一雙人,實在是般配得很。

這兩人正是傅雲夕和寒雁。

“江南的風光果真比京城好多了,”寒雁道:“咱們可以多在這裏玩些日子,再去唐家堡也不遲。”他們這番就是去唐家堡的,一路上游山玩水,倒也興致好的出奇。

“當心身子才是。”傅雲夕一挑眉,目光落在寒雁的小腹上。

寒雁微微有些赧然,不過才三個月,這人就成天緊張的不得了,自己稍稍做個什麽都被人數落著。不過,她又微笑起來,自己也很想快些見到肚子裏的這個小家夥呢。

時間過去兩年了,唐生當初和吳太醫聯合起來,研制出了一種克制寒毒的藥。唐門畢竟不是專門研制醫術的門派,這兩人聯合起來,也僅僅只是能暫時克制傅雲夕的毒性而已。傅雲夕的寒毒也許還會覆發,這其中要多少年,五年?十年?不得而知。

總之,寒雁和傅雲夕成親了。

成親了半年後兩人才圓房,這半年裏傅雲夕的身子是越發的好了起來,到最後竟然一點都看不出有什麽問題了。只是那一頭烏黑的青絲卻在治毒的時候變得有些花白了。唐生說這是因為毒性被逼出來的後果。好在寒雁和傅雲夕都不計較這些。

卓七來找過寒雁幾次,不過都被傅雲夕叫走了,寒雁不清楚他們兩人發生了什麽,應當是有些較量罷了。卓七當然沒有討得什麽好處,再後來帶著伊琳娜回到西戎了,他們也有自己的大事。卓七這個人本來就是有野心的,不會為了一個女人留在大宗。寒雁只能在心裏對他說了聲抱歉,畢竟當初是自己騙他合作,幫傅雲夕拿到了太後叛國的證據。

不過這些事情,都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她朝著傅雲夕笑道:“怕什麽,你這麽厲害,他也不會差的。”

傅雲夕淡淡一笑,小心的牽起她的手,走進了人群中。

這世上總會有個人是為你準備的,就算再多的辛苦和難過,你總會是一個人的心上人。時光太過短暫,何不抓緊眼前的,以後的事情,何必問。

畢竟這春光無限,又是一個好晴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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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雲夕身上的寒毒,大約有半年都沒有發作了。

吳太醫嘖嘖稱奇,認為這是一個奇跡的發生。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傅雲夕在年少的時候身中了雙倍的寒毒,這寒毒性子極猛,因此要治好已經很難了。更何況傅雲夕後來命懸一線,情況已經十分危急了。

誰料到半途中寒雁竟然還能找到唐生,唐生雖然不是善於醫術,可是他畢竟是用毒高手,出色的見識給吳太醫帶來了許多幫助。兩人搗鼓搗鼓,竟然控制住了傅雲夕的病情。

寒毒一旦沒有發作,寒雁便主動商量起來和傅雲夕的親事來了。在這件事情上她沒有一點身為女子的忸怩害羞,反而十分的主動。大家都知道傅雲夕礙於自己的病情並不願意拖累寒雁,所以寒雁才會如此執著。不過傅雲夕一口答應,倒是有些出乎大家的意料,但是轉眼一想,卻也是傅雲夕的性格,便又釋然了。

這一日便是寒雁成親的日子。

傅雲夕依照貴人家下聘的禮數,聘禮什麽的一樣不少,滔天的富貴讓人想象都想象不出來。多少閨中女子躲在屋中芳心碎了一地。而唐生或許是為了補償這麽多年沒有照顧好孫女,竟然也是嫁妝豐厚,比起皇親國戚來不遑多讓。

汲藍和姝紅兩人作為陪嫁丫鬟,自然也是要跟過去的,只是這兩人在這半年的日子裏,竟然與傅雲夕身邊的暗衛沐風和沐巖好上了。汲藍活潑,配著性子同樣活潑的沐風,姝紅冷靜,配著沈穩的沐巖,也算是天造地設的好姻緣。寒雁便在心中計較什麽時候便將這兩個丫頭的親事順便操辦了。

汲藍和姝紅兩人站在寒雁身後,喜媽媽幫寒雁梳妝打扮好了之後,看著寒雁笑道:“姑娘真是天仙般的人物,王爺真是好福氣了。”

寒雁慢慢擡起頭來,看著鏡中的自己,鏡中的人兒明眸鋯齒,笑容泛著著羞意,粉面桃花,那盤好的頭,珠翠琺瑯,果真是非常美貌的女子。突然想起上一世,自己也是這般的打扮,卻比之現在少了許多風采,難道說人活一世,際遇也會連樣貌都改變嗎?

她發了一會兒呆,自嘲的笑了笑,大約是自己太緊張了吧。

汲藍和姝紅都是十分激動的樣子,在她們的世界裏,最開心的莫過於寒雁得到幸福了,小姐是那麽好的人,本來就應該有一個很好的人來疼她。可是小姐偏偏命那麽苦,現在好了,苦盡甘來。

鄧嬋站在最裏邊,將手上的添妝交給汲藍後,就走過來拉住寒雁的手:“真好,你嫁給了王爺。”

寒雁微微一笑:“你和成將軍,什麽時候辦喜事?”鄧嬋和成磊的事情寒雁是知道的,一個武將之後,一個文臣之女,卻是異常的合適。

鄧嬋臉一紅,卻也沒有否認,只是有些惱,想了想,她有笑起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當初是你救了我們一家…。”

上一世,鄧尚書似乎是得罪了什麽人,最後落得一個家破人亡的下場,這一世,卻也因為自己和傅雲夕的籌謀,皇上上演了一幕戲,認清了哪些是忠烈,哪些是奸臣。當時正在備受冷落的鄧尚書顯出了一個清高文臣才有的風骨,重新得到了皇上的信任,居然也這樣就改變了命運。鄧嬋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知道這是寒雁和傅雲夕的計劃後,自己的父親才重新得到了皇上的信任,說什麽都是寒雁幫了他們。

寒雁沒有告訴鄧嬋的是上一世鄧尚書的下場,如果說上一世是一場糊塗的噩夢,那麽這一世更像是在清醒時候自己創造的一個美好未來。鄧嬋沒有嫁給那個翰林院的男子,而是跟了成磊。成磊這個人本性善良,必然也會好好地對待鄧嬋。一切都很好。

她笑了笑:“胡說什麽,這和我沒有關系。”

鄧嬋還要說什麽,只聽見外頭叫了一聲:“吉時已到,請新娘上轎。”

竟然到了上轎的時辰了。

寒雁便被喜媽媽披上了紅紅的蓋頭,牽著走到了門邊。

新娘是要被自己娘家的兄弟背上喜轎的,那裏,莊寒明正等著寒雁。當初事情的真相大白之後,寒雁才知道,莊寒明並不是自己的親弟弟,王氏終生都為東侯王守著貞潔,莊寒明不過是她一個好友的孩子,那好友還未出閣就生了外男的孩子,來央求王氏幫忙,王氏心一軟,且莊仕洋也不管她,便將那孩子收養了,別人不知道只道是王氏生的。那好友後來一家便離開京城了,因此這麽多年也沒什麽糾葛。

寒雁和莊寒明是沒有血緣關系的,可是從前那些日子,王氏還在的那些日子,那些親情卻不是偽裝可以偽裝出來的。寒雁的身世沒有告訴莊寒明,可是莊寒明應當也是能猜出來的,兩人都沒有說破,卻又彼此心知肚明。

寒雁趴到那人的背上,被背了起來,曾經需要自己保護的少年,如今也成了能夠獨當一面的男子漢。寒雁聽到熟悉的聲音低低道:“他要是敢欺負你,就跟我說,我替你報仇。”

寒雁一楞,心中一暖,只聽那聲音又繼續道:“你永遠是我的姐。”

這話一說完,莊寒明便感覺自己的脖子上有什麽熱熱的東西流過去了。

寒雁輕輕地嗯了一聲,就沒再說話了。

被背著上轎,簾子放了下來。坐在高頭大馬上的男子一身紅衣,見慣了他穿白色的衣衫,這一身大紅色的喜服,令傅雲夕褪去了那層慣有的凜冽和漠然,精致的五官更加溫潤,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風流艷麗。而他靜靜地坐在馬上,看著自己小妻子進了轎子。

於是,敲鑼打鼓,十裏紅妝。

萬人空巷,百姓們都紛紛前來看熱鬧,那馬上的人和那嫁妝排場,便是真正的公主恐怕也沒有這樣的待遇。當然百姓們不知道,坐在這轎中,本來就是真正的公主。本來是鳳凰的命格,上一世和這一世卻如此不同。這似乎只能說明,生存的方式改變了,命運也就隨之改變了。

汲藍收拾眾人送的添妝的時候,奇怪的發現了一個玉石的盒子,那盒子一看便知不是凡物,流光溢彩,打開來看,居然是一對晶瑩剔透的玉手鐲,雪白璀璨,十分珍貴。汲藍奇怪道,這樣的東西如此珍貴,自己應該有印象才是,怎麽會一點都記不起來是誰送的了,想了想,她決定還是先收起來,等等再問問寒雁。

擁擠著看熱鬧的人群中,街邊酒樓的二樓,有帶著面具的男子手持杯酒,嘴角微微翹起,只是笑容看著有些落寞和苦澀。

“我以為你要搶親?”身後突然有聲音響起。

面具男子轉過頭,一雙如狼的碧色眼眸泛起冷光,見了來人,冷笑道:“所以你特意來攔我,勞煩堂堂成大將軍,真是鄙人榮幸。”

成磊微微一笑:“不搶親,那就祝福吧。你也是這麽覺得,不是嗎?”拜堂,成親,挑蓋頭,一切都像是提前預演了許多次一般。

洞房花燭,屋中兩人臂膀交纏,各自持了交杯酒送到對方嘴邊,影子倒映在娟白的屏風上,端的是抵死纏綿。

男子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半晌看著女子疑惑的目光挑眉道:“是不是奇怪本王怎麽還沒暈?”

女子一驚,手一甩就要掙開,身子卻被禁錮在對方懷裏,溫熱的氣息撲鼻而來。

“傅雲夕,你耍詐!”新娘氣急敗壞道。

“你給我下藥就不算耍詐了?”某人一改從前的淡然模樣,低笑:“王妃這麽不願意與我同房,似乎是忘了半年前在蓮清池,某個人,試圖非禮本王。”

寒雁眉頭一皺,自己是還沒有做好圓房的準備,所以才找唐生要了迷藥給他,沒想到這麽快就被發現了。這傅雲夕的鼻子是屬狗的嗎?

傅雲夕隨手脫下身上的大紅色喜服,露出裏面穿的雪白中衣來,走到榻前斜斜臥下,見寒雁站在原地發呆,便輕聲道:“過來。”

寒煙瞪著他,榻上斜臥著的男子青絲如墨,衣裳隨意搭著,露出裏間青色繡暗紋的滾邊袍角。大手一拉,榻前的小人兒便被扯進他溫熱的懷裏。

“你做什麽?”寒雁大眼一瞪,小臉紅撲撲,不知是氣的還是修的。

俊美的臉上是一抹玩味的笑意,修長的身子微微一動,手撫上懷裏小人的腦袋,輕輕一撥,盤好的新娘發髻散了開來。

“你你你不要亂來啊。”少女嚇了一跳,左右扭動著想要睜開他的禁錮。卻聽見一個意味深長的聲音清冷動人:“王妃不過等了本王半年,本王卻足足等了王妃七載。”

“哎?”

“夫妻該辦的事,你我二人今日便辦了吧。”

芙蓉帳暖度*,月色都是這般好,她不知道他們許多年前便見過一面,他亦不知道懷裏的人有一段淒慘無比的前世。

可是那又怎麽樣呢,時間還很長,他們是夫妻了,在未來的日子裏,過去的一切,都可以慢慢的為對方,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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