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墨的這番話，也真正是拍著良心在說了。柳雅聽了也很滿意。

她不求什麽身份高低，不為了家世錢財，只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有個知冷知熱、一心愛護的好伴侶。

如今卿墨態度如此明確，柳雅也放心了。

至於十公主，柳雅說不討厭，更談不到恨。如果卿墨這麽好的男子她都看不，那才是傻子呢。

柳雅也不能因為九公主攪和十公主來糾纏卿墨心生報覆啊。

換句話說，只要卿墨和芷玥兩個人心意堅定、兩情相悅，外來的因素都是三兒或綠茶，攪和不進來的。

有了卿墨的這番話，柳雅的心裏是挺高興的。她覺得芷玥會幸福，也覺得自己不會看錯人。

這兩個孩子從小有了淵源，如今又有了緣分，感情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行了，我知道了。”柳雅現在再看卿墨，竟然暗自生出幾分丈母娘看女婿的心意來。

不過轉而她又道：“不過說起來，芷玥的年紀還是太小，而你已經是老大不小了。我是她娘親，自然是希望你這情意收著點，發乎情、止乎理，懂嗎？”

“懂。”卿墨重重的點頭。即使柳雅的話聽起來像是警告，他心裏已經非常激動了。

因為師父的話很明顯是接受了自己，他還從來沒有想過真的可以得到師父的允許，可以不用顧忌的對芷玥好。

“起來吧。”柳雅擡了擡手，說道：“以後有事說事，別什麽事都自己解決。還有是……一會兒跟我回王府，看看芷玥吧。從她回來念叨你，可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不能讓你見她。”

“是。”卿墨的話又少了起來。好像剛才一口氣說了那麽長一段，把該說的都說完了。

柳雅笑了笑，覺得這女婿其實也沒多大。拋開相差九歲的年紀忽略不計，他這時而靜默、時而呆萌的脾氣和芷玥挺相配的。

柳雅不再說話了，心情也是頂好的，把剛才管家給她的賬本翻開，一頁一頁的仔細看過。

賬目很清楚，一點問題也沒有。

柳雅從來不會虧待下人，估計敢偷偷摸摸在雅府賬本做章的人也沒有。

柳雅又把管家叫來交代了幾聲，帶著卿墨往回走。

這次，柳雅讓卿墨跟她一起坐在了馬車裏。

開車不久，柳雅問他：“卿墨，你有沒有想過，以後要做什麽？”

其實算卿墨要倒插門，柳雅也是沒有意見的。不過她總覺得男人疼愛媳婦是一回事，真正有本事也是重要的一件事。

總不能好像給自己女兒找個寵物男似的，只要模樣好看行了。

男人還是要有責任、有擔當，能做大事才更有魅力。否則光憑長相取悅人心的，柳雅真的不稀罕。

卿墨被柳雅問的怔了怔，擡頭看向柳雅，嘴唇動了動似乎難以開口。

柳雅笑了，問道：“你不會是二十好幾了還不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麽吧？那我換個問法，你以後是想行醫，還是想做官？又或是幫幫錦藍的忙兒？”

柳雅覺得卿墨是聰明人，不應該這麽碌碌無為的過一輩子吧。

卿墨抿著唇，眼神顯得有些緊張。又過了一會兒才道：“師父，我想說沒打算，您會不會生氣？”

“不會，但我需要一個理由。”柳雅想說的是她需要一個讓卿墨混吃等死的理由。

卿墨似乎在心裏措詞，想要把該說的話一次說明白。

柳雅也不催促，只是靜靜的等著，一邊在觀察卿墨的表現。

卿墨再開口，說道：“我明白師父的意思，如果是三年前，師父問我這番話我會反問師父，您想要讓我做什麽。只要是師父的心意，或是對芷玥有好處的事情我都會去做。但是三年來我想了很多很多，我想通了自己不應該為了別人而活，應該有自己的想法和去路。所以……我想做個混世游俠。”

“這話怎麽說？”柳雅抿嘴笑了，道：“我怎麽覺得，你是想要帶著我的寶貝閨女去天涯流浪呢？”

卿墨被柳雅說的一楞，繼而竟然點了點頭，道：“應該也是這樣的意思。”

然後他又解釋道：“師父，我第一次見著芷玥，她是拎著一把大刀要去山劫山匪。那小模樣頗有氣勢，連笑著的嘴角都帶著輕狂。我說不那時候是不是喜歡她了，但那天見著她之後，我是流浪的那些年第一次想要認認真真的去交一個朋友。之前我走過太多的地方，但是從來沒有認真說過我的名字，結識過的人也是過一陣子忘，因為不想要有太多的牽扯。可是從和芷玥分開，我一直都在想著那個動不動打的人叫‘爺爺’的小男孩，想著幫他找父母。”

說到這裏，卿墨笑了笑，道：“如果不是認錯了，我真的想不出芷玥是個女孩兒。”

柳雅笑了笑，大概明白卿墨的意思了。

卿墨是希望芷玥自由自在的快樂。他不是想要流浪著過日子，只是想要在旅行找到可以讓芷玥喜歡的地方、找到她喜歡的方式繼續生活。

卿墨又道：“不過我也知道，芷玥姓方，她有自己必須要做的事情。所以我最終是想要幫她把該做的事情做好。”

柳雅在心裏把卿墨的話前後捋順了一下，完全明白了。

卿墨想要在芷玥還在年少快樂的時候走遍天涯海角，過一段自由自在的日子。

當芷玥真正長大了，必須要肩負起重振方家的使命的時候，他會幫助芷玥一起扛著這份責任。

這個答案讓柳雅非常滿意，不過也有幾分的擔憂。

她舒了一口氣，輕聲的問道：“那麽，你的計劃裏沒有自己嗎？一輩子為了別人而安排，走別人的路？”

“芷玥路，是我最希望的路。我想一直伴著她，走到最後的最後。我能一直看著她，是最大的幸福了原來只是怕求而不得，現在心說不有多麽的歡喜呢。”

卿墨說話的時候，眼睛閃閃發亮，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歡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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