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下了羊車，直接走了通往皇寢宮的臺階。許多宮女、內侍都在寢宮外面等候，看來裏面已經被肅清了。

柳雅進到寢宮的時候，一陣藥香撲面而來，是程先生已經開始在做準備了。

滄千澈和裕貴人正在說著什麽，兩人見到柳雅一起走了過來。從裕貴人臉，竟然看不到乖張的模樣，反而顯得很正式。

滄千澈道：“雅兒，父皇的寢宮分三部分，裕貴人答應在外殿等候，阿寧和漠則是留在小廳，而我和你、程先生在內寢，你看這樣安排可以嗎？”

柳雅點點頭，表示沒有問題。其實這個分配是柳雅和滄千澈早約定好的，只不過現在是說給裕貴人聽而已。

而且柳雅不想讓裕貴人覺得，自己早已經在算計她了，所以給她安排任務的是滄千澈。

裕貴人也沒有說什麽，她其實在這個皇宮裏也是特立獨行的一個存在。

那些宮女、內侍都知道裕貴人養著蠱和蛇，也都對她怕的要命。所以平時沒有人敢招惹她，現在更是沒有。

而阿寧和漠是柳雅和滄千澈可以信任的人，目前來看，他們甚至要宮裏的那些侍衛更忠心，本事也更大。

當然，皇也有自己貼身的影衛。不過皇的影衛連滄千澈也只是無意見過兩次。

據說那個影衛是少見的高人，武藝自然是不用說了，隱匿的功夫在所有影衛之可以位列前五。

據說，第一名的影衛是滄瀾朔的，第三名的影衛則是跟著赫連若了。第二和第四則是分別跟著皇太後和皇後。

當然，柳雅對於這所謂的排名並不在意，但是皇的影衛此時在什麽地方，會不會幹涉手術的進度她也是較關心的。

所以，滄千澈在這邊布置好之後，柳雅直接進了內寢。

皇已經坐進了一個木桶裏，開始藥浴。這藥浴是為了清潔身體並消毒，藥水也是柳雅特別調配的。

程先生不停的在木桶旁邊觀察，一邊是看看藥液的濃度，一邊是註意水溫。

現在已經到了關鍵時候，任何一個細節都不能再經過別人之手，需要親歷親為。

柳雅進來之後，皇微微睜開眼睛，朝她點了點頭。

柳雅問道：“父皇，您準備好了嗎？”

皇一笑，道：“朕倒是應該問問，你們準備好了嗎？”

柳雅一笑，道：“父皇請放心，雅兒一定會盡全力的。而且這個手術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麽難題，其實外因反而更容易讓我苦惱。”

說完，柳雅的眼睛左右看了看，道：“父皇，您要確保影衛不會隨意出來幹預。至於外面，有裕貴人來幫忙了。其他人，嚴禁入內。”

皇一笑，道：“影衛的事情不用你擔心，我已經和他說好了。朕也已經早去探視過皇太後，並且請皇太後放心，不必在今天過來看我了。至於皇後，昨天朕也已經說明，今天是無論如何不許有人來打攪的，皇後自然也不會來。至於其他人，也是如此。”

柳雅聽完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們開始吧。”

柳雅很幹脆的說完，開始準備手術的工具了。因為只有程先生一個人幫忙，滄千澈只能算是一個做雜事的。所以大部分的工作還是需要柳雅獨自來完成。

滄千澈把外面重新安排、檢查了一遍之後，進來給柳雅幫忙。

程先生又把已經煎好的藥湯給皇服下，然後將皇扶出木桶，讓皇躺在了特制的木床。

這架木床是柳雅讓人打造的，和手術臺差不多，普通的桌子高，床要窄，沒有床頭、床尾，方便前後左右的活動。

皇躺在面，還蓋了一塊明黃色的絲綢，因為藥力的作用也很快睡了過去。

柳雅把頭發用帕子包住，把袖口挽起紮在了臂彎之，以免袖子會突然垂下來。

衣擺、袢帶更是束緊了，全身下又檢查了一遍，確定並不會有哪裏礙事，才去用藥水泡了手，把手指都仔細的搓洗過。

看著柳雅纖細雪白的手泡在褐色的藥湯裏，溫度還很高，滄千澈瞇了瞇眸，很是心疼。

柳雅擡頭朝他一笑，道：“沒事的，不疼。”

“嗯。”滄千澈很想要走去，親親柳雅的額頭。可是看到她泡的發紅的手和一臉認真的模樣，只是站在原地沒動。

他很了解柳雅對事、對人的態度，從來不會因為外界的原因而放棄一點點應做的責任。所以，滄千澈也不會去幹擾她，只會盡心的協助她。

“柳姑娘，都準備好了。皇的情況也很好。”程先生是負責手術時候的實時監控的。

也是說，沒有血壓計和心跳、脈搏的顯示儀，程先生負責用診脈的方式來告訴柳雅皇的情況。

柳雅回應了一聲，然後走到了木床邊，深吸一口氣之後，拿起了手術刀……

這把刀對她來說並不是很難操作，但是在滄千澈和程先生眼裏，則是一把預示著生與死的工具。

然而，手術卻出乎意料的成功，柳雅自己都沒有想到，過程會如此的順利。

首先，開腹之後柳雅發現皇的病情她預計的要好很多，看來用藥物控制病情的方法做的很好。

其次，程先生的配合幾乎完美，甚至可以根據柳雅手術的進展給她一些建議和幫助。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是，沒有人來打擾。

手術從開始到結束，接近三個時辰但沒到三個時辰的時間裏。除了滄千澈偶爾的詢問之外，外面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甚至連裕貴人布置在外圍的戰蟒都沒有任何的反應，所有的情況都是反應良好，好到讓柳雅都有些懷疑，他們之前是不是太過緊張了？又或是某一種直覺出現了錯誤？

“呼”柳雅長出了一口氣，剪斷了最後一根線頭，說道：“縫合完畢，手術順利。程先生，我們收拾一下吧。澈，把藥方拿出去，命人煎藥送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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