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男子一見柳雅進來，還禮貌的微微欠身示意，像是接待客人的掌櫃的似的。

柳雅坐在了他對面的椅子，把這小屋又打量了一遍，覺得怪的地方是兩人身後還有很大的空間，確實用屏風給攔住了。

也是說，如果屏風後面還有什麽，柳雅是看不見的。

年男子見柳雅打量兩人身後的屏風，解釋道：“客人不必疑惑，這後面藏不得人的，只是放了些我家的貨物而已。”

柳雅記得門口那管事的說是左邊是打聽江湖事情的，右邊是問詢珍寶藥材的，而她來的是右邊，因而問道：“貨物？不知道這貨物可有我要的沒有？”

“那客人想要什麽，請寫下來吧。”年男子說完，把面前的紙筆朝柳雅推了過來。

柳雅明白，這是怕隔墻有耳。便微微一笑，提筆寫了“天機冊”三個字。

雖然羅氏兄弟在她到達京城之前還一直沒有消息，但柳雅其實對天山智叟所留下來的天機冊已經有了幾分的惦念。

倒不是她想要學什麽門遁甲，觀天象、測地利的事情，而是她覺得這東西能夠引得武林之人都趨之若鶩，必定有它的異之處。處於好柳雅也是想要見識一下的。

因而，來到了這麽個江湖人可以隨意打探消息的地方，柳雅第一個想要問問這天機冊的下落。

可是沒想到柳雅寫完，那年人將紙收回來，隨手拿到油燈前給點燃了，繼而丟在了他腳邊的一個火盆裏。

柳雅楞了一下，低頭看去，見那火盆裏已經有了好多的紙灰，看來到這裏問過事情的人也不少了。

紙燒完了，柳雅擡頭問他：“那這東西，到底有是沒有？”

年男子被柳雅問過也是一楞，繼而反問道：“客人是第一次來這毛氈村吧？”

柳雅直言道：“是的。所以很多規矩不懂，還請明示。”

“那難怪了。這裏呢，自來的規矩是見字不說話，成灰不問事。”說完，年人又解釋道：“這紙已成灰，我當客人您沒問過。您還可以問下一樣東西。”

柳雅這才明白，原來他把自己寫的紙燒了，是不算數的意思。

柳雅笑了，道：“除了這個，我還真沒有別的想要的了。既然這樣，那我能不能把這個疑問當作問題，問問這個東西真的那麽難找？”

年男子笑了笑，道：“不是難找，是找不到。我這裏沒有，左右隔壁兩間您也問不到，算是您能到三樓去，還是一樣沒有。這東西在江湖是個至寶、也是一個謎，去找的人死了一撥又一撥，還是沒有人見著過。所以啊，這個是看緣分，求不來的。”

柳雅聽了點點頭，這似乎跟羅恩、羅祥兩兄弟說的意思一樣。

可是柳雅又一轉念，覺得這人話裏有話。略一琢磨找到了端疑，問道：“您剛才說，去找的人一撥又一波？這是說，您還是知道要去哪兒找？”

“這個……知道一些。”年男子說完，又壓低了聲音道：“只是找這個東西是真的危險，我告訴了您，反而是害了您。”

柳雅一笑，道：“您都說了不一定能找到，我是好問個消息。只要您說了，去不去再我，價錢多少您開口是了。”

年男子點點頭，又把紙和筆朝柳雅推過來，道：“寫出您能開出來的價碼，我給您個消息。不過呢，按理說我這兒只能賣貨，這問消息您得到左邊去問。您得了信，可別給我漏了。”

柳雅道：“這規矩我懂，嘴嚴。您放心吧。”說完，柳雅拿起了筆，要落字。

那男子又道：“客人您是第一次來，我還得給您說一句。我這兒賣的是貨，收的卻不是銀子。說白了，是以物抵物。您看看能拿出什麽要緊的好東西，我才給您提著個消息。”

柳雅一聽，原來不是多少銀子的事。

想了想，也不寫了，伸手到隨身帶著對皮兜裏摸出一個瓷罐子，打開之後看了一眼，然後放在了桌，道：“這個東西，我出三錢。”

“三錢？”年男子楞了楞，道：“這算是千年人參，三錢也不過是一根參須，能有的多少？”

說罷，他還是好的朝裏面看了一眼。可是這一眼，讓他楞住了，繼而吞了一下口水，又湊近了嗅嗅，問道：“這……這個東西是真的嗎？”

原來那罐子裏面，裝的是柳雅從迷之林裏帶出來的那塊太歲肉。

之前給柳絮兒做藥用了一大塊，剩下的不多。不過這東西養起來還能慢慢生長，所以柳雅一直都帶著了。

柳雅點點頭，道：“如假包換啊。你這裏既然是賣貨的地方，應該也收著一些珍寶吧？這東西你要是都認不出來，我也沒必要跟你交換什麽消息了，你不識貨，也找不到什麽有用的消息。”

“別別，客人您容我再看看。”年男子一臉緊張又鄭重地模樣，道：“這玩意實在難得，太不常見了。何況您這個的成色，不黃不軟，潤滋如玉、晶瑩若冰，實在是品的好東西。我是只聽過、沒見過，自然要小心點啊。”

“這玩意您真沒見過？”柳雅故意裝出一副嘲諷的樣子，問道：“那您好好的看看吧。然後說說三錢行不行？要是再多了可沒有，別貪我這一罐子的東西。”

“三錢……”年男子又咽了一下口水，然後道：“客人您等等。”

說罷，起身去了後面的屏風，然後聽見他翻箱倒櫃的聲音。似乎屏風後面裝著的東西還不少。

過了一會兒，他才拿著一桿小銅秤，一把銀勺子和一個玉質的盒子出來了。

把盒子往那罐子旁邊一放，小心翼翼地問道：“我現在要是挖出來，它會不會跑？”

柳雅一聽笑了，道：“我都帶著它從北走到南了，期間用藥的時候還挖出過不少，也沒見它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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