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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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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瑞的雙手驟然從捆仙索中松脫,掐訣念咒,沖在最前面的幾個小妖被迎面飛來的紅光擊倒,後面的妖魔來不及停下,紛紛絆倒在地。明瑞剛轉身想要救下阮知秋,有個暗藏的蝙蝠小妖猛地跳起,雙爪高舉利刀,往明瑞後背砍去。

“明瑞你小心!”從安放神器的方向傳來少女疾喝,那個偷襲的小妖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事,身體被罡氣劃作兩半。明瑞頓時一怔,下意識回頭看去。從煉妖壺下顯出身形的,正是阮知秋。她臂彎中靠著伏羲琴,兩三步沖到自己身邊,明瑞還有些不確定。她不是被抓住了麽,怎麽出現在這裏?她是阮知秋,那眼前這個是……

被捆得像個粽子的阮知秋的阮知秋,臉龐忽地變成了另一張臉,目光忽地松了下來,喃喃道:“姐姐,你回來做什麽?”

“阿惜?”明瑞恍然,竟然是阿惜偷偷藏起了阮知秋,自己變成她的模樣故意被抓住。明瑞顧不上問,接連施法,可惜捆仙索如生了倒刺,許久也解不開。見明瑞掙脫了繩索,真正的阮知秋也出現了,小妖們嗷嗷叫著如潮水一般湧上來。

立在山巔的洪荒冷冷一笑:“不自量力。”

明瑞與阮知秋忙著救人。琴聲嘈切如急雨,錚錚如金戈鐵馬,擊退了一波又一波的小妖。捆仙索也被明瑞的琉璃火燒得只連著少許幾絲線。阮知秋奮力踢飛一只虎怪,大叫:“好了快走!”

在岐鳴山上,雲澤正帶著七八位鳳凰一族的長老抵禦妖魔。奈何,從九幽山上沖來的妖魔多生於水中,鳳凰之火雖是神物,但架不住群小圍攻。投靠了洪荒的魔仙亦是暗中變幻體貌,迷惑了好幾個長老。未及半個時辰,岐鳴山死傷慘重。

“神君快些護著那些凡人離開。”最年長的大長老喘粗氣,指著還沒來得及離開岐鳴山的凡人,道:“我等就是毀了這岐鳴山,也不會讓它落在妖魔手中。”

雲澤看去,那些都是世代在岐鳴山做工的人,有近百只多。聽大長老之意,是要犧牲自己。他阻道:“不可!天庭援兵很快就要,再堅持一會。”

一道黑霧從天襲來,雲澤險險避過。淒厲張狂的桀桀笑聲炸響雲端:“你們一個都別想跑。”

“凈瑗!”雲澤厲喝,“休傷生靈。”

長老們也認出了那位突然出現在半空的魔女,訝異非常。

“凈瑗仙女?”

“怎麽成了這般模樣?”

“真是想不到,你們這些老東西還記得我。”凈瑗目中閃著興奮、痛恨,目光一一掠過受傷輕重不一的長老們,“我說過,我再次上岐鳴山之時,定會天崩地裂,海枯石爛。今天,我會把你們這山,毀得一粒石子都不剩!”

九道黑霧從她身體裏飛出,沖向九位長老。雲澤只顧得上離他最近,也是受傷最重的兩位,其餘的,有躲開的,有被傷著的,還有被直接擊中天靈蓋的,登時便是奄奄一息的。

大長老撲去:“老四,老四!”一掌抵在五長老後背,輸入神力。其餘的長老忙於殺妖,一時也來不及相助。大長老眼睜睜看著五長老眼神渙散,手上加緊了施法,仍是無濟於事。

雲澤倏爾飛到凈瑗身後,提劍刺去。凈瑗的仇報了一半,心中大快。這一劍來得又急又快,凈瑗躲閃不及,被刺個對穿。

劍尖掛著一串烏黑烏黑的血滴。

“神君,在這一刻,你離我最近。”凈瑗忽地笑了,滿臉的烏氣似乎被這淡而溫柔的笑沖淡了不少,仿佛又是那個有些小心思的仙女。雲澤冷冷抽劍,往後飄了少許:“那本神君一定離你遠點。”

凈瑗臉上的烏色一點點地聚攏了來,點點笑意變得冰冷:“怎麽會呢。這輩子,凈瑗都是要陪著神君的。”

她身形一晃化作滾滾黑煙,往大長老沖去。雲澤匆匆趕上,離著黑煙只有須臾距離。大長老為五長老療傷正是關鍵時刻,若有差池,兩位都要送命。

黑煙快要撞上大長老的後心,忽然天空一陣霹靂雷鳴聲,雪亮的光弧劃破半個天空。只有眨眼的功夫,閃電尖銳的鋒芒將黑煙刺個對穿,附近的小妖小魔亦被轟成齏粉。大長老鬢邊的白發也被削落了好幾根,悠悠蕩蕩,落在浸滿鮮血的泥地上。

明艷烈火從天而降,落在雲澤與眾長老面前,整座山劇烈抖動。氣息一收,鳳君顯出真身,鮮紅的裙擺、金燦的披帛,如萬丈霞光。她帶來的天兵天將甫一落地,立即迎上如妖魔。雙方如兩股

“鳳君!”長老們驚喜道。

鳳君沒有理會,冷聲下令:“雲澤,護著長老和仆役離開。這裏我來對付。”

雲澤本想說什麽,但他只是斂低眉目,沈聲應道:“尊令。”

黑煙飄飄散散,似乎要聚攏成形,隱約見著凈瑗的臉。但無論怎麽努力,她的身體越來越透明,輕輕一口氣都能將她吹散。

“你怨我。”鳳君平淡地開口。

曾經的劇痛仿佛再次降臨。凈瑗咬牙,眉目猙獰:“何止是怨!是恨,是恨!!就算我闖了你女兒的閨房,你竟然斷了我的仙根!你,就是你”

“你當時真的是為了圍堵阮知秋?”鳳君冷笑,華貴的裙邊輕動,企圖偷襲的小妖慘叫一聲,化成風中的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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