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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急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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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阮知秋學了乖,在掌心生了真火引路。一路上大大小小的石頭不斷從天而降,兩人左閃右躲,著實驚險。

“雲澤神君呢?”剛躲開一塊比阮知秋的頭還大的石頭,她抹了一把汗,才想起問神君大人的去向。

阿惜“啊”了一聲:“從剛才就沒見著他了。”

“我們回去找他。”阮知秋心裏莫名發慌,不知他怎麽樣了。他是來查看魔尊的動靜,但他只是神君,連上神都不是,想來定然不是洪荒的對手。會不會出現他難以對付的境況?

阿惜忙咬住她的裙擺:“姐姐,他是神仙,應該沒事的。咱們先出去……”

一塊巨石忽地從天而降,阿惜眼明手快一把撲倒阮知秋,否則她此刻已成了肉餅。

“走吧,姐姐。”阿惜急聲催促,阮知秋只有擇了一條路,疾奔不停,卻在拐過一個彎道處時,猛然收住腳步。

阿惜輕巧一躍,站到阮知秋肩頭。她剛問了一個字,便被捂住了嘴。

“別說話。”阮知秋驚恐道,嗓音低得幾乎聽不見。阿惜探頭一看,嚇得差點跌落在地。

前方十來米處,一只身形高大、全身通紅的狼,正蹲在通道當中,舔舐皮毛。在一人一狐眼裏,那身紅色,鮮艷得像是人血染成一般。

阮知秋緩緩往後退了半步,阿惜亦是如此。兩個拿出十二萬分的小心翼翼,沒曾想,不知哪裏滾落一塊小石子,滴溜溜的聲音,聽在耳裏,比雷鳴還響。

“什麽人?”紅狼擡頭,一雙陰冷的目沖她們躲身的地方掃來。

阮知秋和阿惜瞬間化成石,別說動,連呼吸都停頓。不知這頭紅狼修行了多少年,法力幾何。兩人心知肚明,憑她們三腳貓的功夫,脫身都是極困難的事。

不知過了多久,紅狼也未曾再出聲。阿惜松了爪子,阮知秋正想安慰兩句,身後突然傳來紅狼的聲音:“原來是送上門的食物。”

阮知秋一雙腿當即軟成一攤泥,連滾帶爬往旁躲開。扭頭一看,紅狼蹲在一塊石頭上,前爪死死摁住的,正是阿惜。

阿惜看著她,尖長的嘴費力地一張一合:“跑……快跑……”

阮知秋一伸手,制止紅狼:“你別傷她!你要什麽我都給你,只要你放了她。”

紅狼冷冷打量阮知秋:“你的魂魄,倒是比她有用。不過,你們凡人,最是狡猾不過,我可信不過。”

阮知秋見阿惜被扼得幾乎要斷了氣,狼爪子上尖銳的指甲快要割斷她的脖子,忙道:“你說,我……我很有誠意……你看,我手裏什麽都沒有……既然我的魂魄有用,來抓我,抓我。”

紅狼居高臨下地打量阮知秋,望得她起了一層白毛汗。她的後背抵在硬冷的石頭上,手掌悄悄地摸索著,哪怕有個趁手的石頭也好。

“你,”紅狼突然道,“把你頭上的稠帶解下來給我。”

阮知秋的心涼了大半。這紅狼的修為比阿惜高上許多,它一眼就看出發帶是件寶貝。方才它明明還在前面,眨眼功夫就變到身後,這等瞬間漂移的法術,阮知秋自己都不會。

“好,你等著。”阮知秋思忖片刻,從地上爬起,擡手解下發帶,托於掌心,往前走了兩步。

紅狼雙目詭異一閃,發帶懸浮在半空,竟自行向紅狼飄去。一人一狐一狼,三雙眼,都盯著泛起淺紫色的發帶。

發帶在紅狼面前停住,離它碩大的頭只有寸許。紅狼擡起一只爪子,正要拿下,阮知秋搶先一步,手撚法訣,疾喝一聲:“咄!”

柔軟的發帶當即變作薄薄一片,如百煉精鋼,飛快往紅狼雙目刺去。紅狼避之不及,只聽一聲淒厲的狼嚎,它一雙眼已被割瞎。

阿惜已嚇得呆了,動彈不得。阮知秋趁紅狼眼盲暴怒,揪住她的狐貍尾巴,反身就逃。

似乎被紅狼的嚎叫驚醒,山洞裏大大小小的精魅都竄了出來。阮知秋一邊躲,一邊施放法術。身後的追兵越來越多,各式各樣的怪聲,桀桀叫著。好幾次,從黑暗裏沖出的精怪差點抓住她。若不是阿惜機靈,一口咬去,她兩個早就成了洞中妖怪的盤中餐。

命懸一線之際,阮知秋急中生智,連連施法打向山壁,借助頭頂掉下的石塊脫身。跑得快要斷氣時,腳下猛地踏空,順著一條向下的甬道裏,滾落下去。

突如其來的亮光,刺得她睜不開眼。阿惜的呼喚,遠得像是從雲端飄來。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含含糊糊地發出聲音:“我……在……哪裏?”

“姐姐,我們出來了。”阿惜在她面前跳著,“這是在鎮妖山外面。”

阮知秋陡然放松,渾身上下,沒一處皮肉不痛。喘息良久,她才慢慢擡起一只手擱在眼睛上,擋住滿頭滿臉罩來的陽光,問:“雲澤呢?你見到他沒有?”

許久沒聽到阿惜的回答,她漸漸察覺不妙,心裏也慌了起來:“雲澤,你看到他沒有?”

費力睜開眼,她這才發現,此刻身處在一片荒山,到處寸草不生,樹枯如柴。舉目四望,半點人煙都見不到。

“姐姐,我們從洞裏滾出來,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阿惜滿眼含淚,“我一直守在你身邊,沒見到雲澤神君。他會不會是,被困在裏面了?”

“怎麽會,他是神仙,石頭做的山怎麽會困住他?”阮知秋自言自語,“莫非是那個魔尊,耍了什麽花樣?不行,我要去找他。”

阿惜大驚失色,連忙擋在她面前:“姐姐不行啊。我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出來,你怎麽又要進去送死?”

“但是,”阮知秋已經開始尋找出來的山洞,“萬一雲澤真的有麻煩,等著我去救他呢?”

阿惜阻攔不及,只得死死咬住她的裙擺:“姐姐,那個洞口已經被封住了!”

阮知秋頓住腳,腦中忽而回憶起昏迷前的情形。一大批精怪如潮水像自己湧來,怪叫聲充斥腦中心間。她急念咒語,掌心生出道道明亮的青光,但聽巨響連連,大大小小的石塊如雨一般落下,砸死了精怪無數。她卻在逃命途中,失足滾落,生生從山洞中滾了出去。

“不會,他不會有事。”阮知秋喃喃念著,忽然急急沖到洞口。在明澈陽光照耀下,她沒有猶豫,一矮身,鉆了進去。

只走就不到十步,連陽光都未完全遮蔽,阮知秋清楚地看見,大大小小的石頭填滿了甬道,連片樹葉都插不進去。。

她楞楞站著,許久未動。阿惜扯她的袖子,阮知秋恍若未覺,直直走近。忽地一咬牙,竟是用雙手抱起最近的石塊,想要打通這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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