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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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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誠起先還當自己聽錯了,“唔,什麽?你說什麽?”

葉善已走遠了。顧誠追著她跑,說:“你要出宮?你回去後先別亂跑,有線索等我一起行動。現在看這情況,咱們只能等。曹老二既然擄走了奶奶,肯定有訴求。你也別太擔心,他遲早會主動和我爹聯系。”

葉善不耐煩:“你不在乎奶奶你當然不著急!”

這可真冤枉死他了!

顧誠當然不會和心上人爭辯,小心翼翼道:“我想去一趟表弟那?”

葉善白了他一眼,理都沒理。

顧誠:得嘞,這不關心奶奶的罪名算是徹底做實了。

顧誠來皇宮了,皇帝不可能不知道,他在皇帝需要他的時候抽身管葉善去了,心裏挺愧疚的。他心裏一直惦記著表弟,肯定要去看一眼才放心。

顧誠來之前,小皇帝不在大乾宮,仍住在他的東宮。處理政務也在那。不明原因的朝臣們上朝的時候都說過好多次了,都被小皇帝給懟回去。

新帝奪權弒父的傳言一直在私底下流傳就沒滅絕過,新帝不願遷居大乾宮仿佛側面印證了某些人的想法。心虛害怕了吧?怕他爹的鬼魂晚上來找他吧?

顧侯將內務司總管和工部侍郎都帶去大乾宮,指著主殿說:“就這能住人?”主殿長久廢棄不用,殿內的王皇後屍身已經被顧侯悄悄遷至皇陵。然而內裏常年從事陰邪活動,墻壁地面滿刻符文,人才站進去就感到陰森恐怖,只想往外逃。

顧侯“哐當”關了門,“你倆先感受下!”

總管當即腿軟,嚇得屁滾尿流。

有他二人親身體驗,謠言不攻自破。

如今內務司已著手重修大乾宮。顧侯現在總管朝中大小事務,壓著修繕經費,給得緩慢。

他心裏想著拖個二三年,外甥的心結總該會自我消化了吧?到時候再搬進去,估計也沒什麽問題了。

言歸正傳,卻說顧誠到了東宮,跟往日一樣,快活的上了殿前臺階,到了門口卻被侍衛給攔住了。

這些侍衛都是老熟人了,攔住顧誠他們也很為難。

其中一名糾結道:“陛下說了,外臣未經通傳不得入內。”

顧誠不會難為盡忠職守的侍衛,站在門口揚聲道:“皇上,臣顧誠求見!”

等了等,沒有動靜。

顧誠清了清喉嚨,更大聲道:“臣顧誠求見!”

內裏仍沒有回應。

顧城疑惑,低聲道:“不在?”

侍衛面上的尷尬之色更濃了。顧誠看他二人神色心知皇帝肯定在,不過看樣子是生了大氣,不願理他了。

他心裏直嘆氣,這可如何是好。

他就想談個戀愛,怎麽就這麽難呢?媳婦還沒搞定,朋友和表弟齊齊反水,他現在腹背受敵,難吶!

顧誠站在門外吃閉門羹,殊不知殿內的小皇帝並不好受。從顧誠進入皇宮,小皇帝就有些心神不寧,他氣顧誠,他們表兄弟一場,他那麽信他,他竟然不將他母親被害的真相告訴他,還瞞著他!辜負了他的信任!什麽叫為他好,他不聽!

其實這點真是冤枉顧誠了,關於石棺女屍他直覺不對勁,要說猜疑也是從顧侯的反應看出來的。後來父子二人聊了,顧侯也不確定,只說了腳趾骨。至於為何給女屍做法事。也是因為這點相同讓他心裏很不好受。很多時候,心性仁厚之人,總會低估人性之惡。顧侯讓顧誠安心照看好表弟,其他都不用管,這事他會暗地裏調查。

陳年往事本就難查,更何況他還是在暗地裏行動。

以至於,他還沒查出個什麽,葉善已在何不憶的慫恿下,直接給小皇帝來了個大的。

小皇帝之所以會那樣說,也是因為顧侯不會安慰人,言語之間,說岔了,讓小皇帝誤以為顧誠是故意隱瞞。

小皇帝一直以來都頗為依賴顧誠,視其如親兄。他本來是不怪顧誠的,只想兄長陪伴安慰。然而兄長忽然棄他而去,追尋愛情去了。

雖然顧侯沒有明說,但小皇帝不是傻子,一猜就猜到了,又有同樣對顧誠恨鐵不成鋼的何不憶佐證。小皇帝越想越氣,這氣到後來就變成了恨。

本來他還能看得下去奏折,在顧誠站在門口說話後,他連奏折也看不下去了。垂著手,低著頭生氣。

殿內的大監是小皇帝以前的小內侍,現在提拔了上來,對他們兄弟二人的感情了如指掌,見皇帝如此,小心翼翼道:“陛下,萬一顧大人有什麽要緊事呢?”

皇帝怒了,斥道:“他能有什麽要緊事?再要緊有他的紅顏知己重要?奶奶丟了也沒見他多著急!”

顧誠在門口聽到了,心內嘆口氣。

他心裏也知道表弟是真拿自己當家裏人了,才會肆無忌憚的發脾氣。

這段時間,他沒在他身邊陪他,確實有愧於他。所以小皇帝有什麽脾氣,他就受著了。看門的和裏面守著的都是東宮的舊人,顧誠不用擔心什麽,重整了心情,靠在門口,故作輕松道:“小恩,我知道你生我的氣,你想罵就罵,可千萬別憋著。你打小就這樣,什麽事都喜歡悶在心裏,明明委屈也從來都不說。但是現在我覺得你這樣挺好的,偶爾發發火,有益身心健康!”

皇帝:“放肆!”

大殿內忽而雷霆一喝!

顧誠怔了怔,心裏有些難過,他跪下行禮,“陛下息怒。”

昔日的小太子終究成了威風八面的皇帝。

就,也挺好的。

守門侍衛目光一頓,更是大氣都不敢出。

從日頭高懸,一直到日暮夕斜。

屋內屋外都沒人再說話。

眼看著晚膳的時間快到了,再遲宮裏也要下鑰了。

顧誠說:“陛下,我先走啦!祖母失蹤了,我這段時間可能會比較忙,不見得有空來看你,你消消氣,等我忙完了,再來找你。”

他站起身,差點沒站穩,捂著膝蓋走了。

大監溜出來一趟,又回去,將顧誠一直跪在門外的事說了。

小皇帝睜大了眼,似是難以置信,回過神來後,震怒,砸了桌上鎮紙,“那你為什麽不說?誰讓他跪了!”

他匆匆下了禦案,往外走去。站在臺階上遙望遠方,重重宮墻,顧誠已隱沒在其中。他怔怔的除了會神,喃喃道:“活該!沒人讓你跪,你非要跪!你下次來,我也不會理你,誰叫你看女人比看兄弟還重。”

他這般口不對心的自言自語。其實心裏的那口氣早就在不知不覺間消散了。

他並不覺得讓表哥吃一天閉門羹有什麽不對。他就是想讓他知道他生氣了,像小時候的很多次一樣,他不過也是渴望被寵著慣著而已,這話說出來有些丟人,做出來又不知不覺了。

然而人生的很多事,又怎會按照自己的心意想怎樣就怎樣。我們總以為有很多個明天,無所謂的傷害別人。明明已經原諒卻咬死不說,明明愛著卻因為別扭不開口。

可人生的變數變幻莫測。

此刻的他又怎會知道,這一別竟是死別。

**

話分兩頭,卻說葉善離了皇宮回了顧家,謝無苔已經在等她了。

昨晚葉善和顧誠才回家,今天一大早又去了皇宮。

謝無苔一大早撲了個空,他是來辭行的,本來今天就準備要走了,聽梅梅說大娘子回來了,想著臨走之前還是要來打個招呼。

葉善:“你上次不是辭行過了嗎?”意思很明白了,還來幹嗎?

謝無苔尷尬的笑了笑,他就知道會這樣。

臨安亂的突然,顧侯當機立斷封鎖城門。起先幾日不出不進,謝無苔等人就被迫滯留了,後來曹家被清算,清風山莊因為和曹家不清不楚的關系就更走不成了。

這一拖就拖了一個多月。

謝無苔臨走的時候,說:“大娘子,有空回山莊看一看,大家夥都挺想你。”他心裏卻有他的小九九,現在大娘子和顧世子勾搭上了。靠山不倒,山莊不倒。我們大娘子就是厲害!

隔了個山墻,有小丫頭經過,說了句:“這什麽果子,好酸好澀,我不吃。”

葉善都目送謝無苔離開了,忽然想起一事,說:“謝小三子,曹貴妃懷孕了。”

謝無苔站住,回頭,一時沒反應過來:“哦。”

葉善:“曹貴妃說她想打胎。”

謝無苔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曹貴妃啊!就曹家那個禍國妖妃啊。曹家殺頭的殺頭,流放的流放。曹貴妃因為替皇帝生了皇子,才保住了身份地位,沒人敢動她。

不過,嗯?

打胎!

謝無苔覺得自己偶然得知了了不得的大事,這也太刺激太勁爆了!

皇室秘聞啊!

大娘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八卦了,不僅自己知道了,還要找他分享。

謝無苔心內八卦之火熊熊燃燒,面上裝的一本正經,他說:“大娘子,你知道孩子爹是誰嗎?”奸夫淫、婦,大晉不幸啊!不守婦道的女人,活該浸豬籠,男的該被閹了游街。偷.情居然偷到皇帝頭上,幾個腦袋不夠砍的!九族都不夠斬吧?

葉善一直面無表情,仿佛在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見謝無苔詢問才露出微微疑惑的神色:“不是你嗎?”

謝無苔無語子。

沒得聊了。

一點都不好玩。

原來是拿我尋開心了。

葉善:“哦,那晚在望月樓你不是和曹貴妃睡了?”

“不是你的就算了,我就跟你說一聲。”

用晚膳的時候,顧誠回來了,顧侯不在,侯夫人給準備了晚餐。

祖母不在,家裏氣氛凝重。侯夫人與葉善相顧無言。

顧誠腿腳不便的進來,看葉善剛好站在門口,就特別嬌氣的伸手讓她扶了把,制造點響動,不叫氣氛太壓抑。葉善順勢一拉,很自然的問:“打胎藥的事辦妥了嗎?”

侯夫人正擺菜,聞言“呃”一聲,打起了嗝。

自從知道兒子喜歡葉善,她心裏就有些古古怪怪的不得勁。

這次再見葉善,相處就不怎麽自然了。葉善對人的態度非常敏.感,察覺到了,也就沒刻意往侯夫人跟前湊。況且她現在滿心都裝著奶奶,也沒心情跟人過家家扮母女情深了。

顧誠聽她娘打嗝一直打個不停,忙說:“娘,你別誤會,不是你想的那樣。是另有其人,需要這個。”

葉善想了想,走上前,在侯夫人胸口一敲,悶了一口氣,好了。

侯夫人仍是不大自然,沒敢直視葉善,目光躲閃,道:“那你們胡言亂語什麽呢?什麽打胎不打胎的,這種話不能亂說,也不要做,多傷子孫緣啊。”

顧誠張口欲言,看了眼伺候的丫鬟們,讓她們退下去。而後目光一轉,看向自上午過來辭行後就一直拖延磨蹭不走的謝無苔。此刻他正一臉緊張的盯著自己看,也不知在緊張什麽。

葉善說:“不用管他。他可以聽。”

顧誠只以為他是葉善心腹,葉善才有此一說。

這才開口,沖他母親說:“我今日同善善去了趟宮裏,當時看曹貴妃行止就多有古怪,但也沒多想,後來幸虧善善觀察入微,機智聰慧,才從曹貴妃嘴裏套出了話。”

侯夫人:“哦?”

葉善:“曹貴妃自己說的。”

顧誠:“那也掩蓋不了你值得信賴的事實。”

侯夫人:“……”

葉善:“曹貴妃讓我不要告訴任何人,尤其是你。”

顧誠很欣慰:“善善,你這麽信任我,讓我感到很開心。”

侯夫人:我死魚眼。

葉善:“我只是不想管這事。”

顧誠:“善善就是善良,不忍心造下殺孽。”

謝無苔一直站在門口,防止隔墻有耳,此刻終於忍不住了,“說重點,曹貴妃她到底喝沒喝打胎藥?”

室內一靜。

侯夫人猶猶豫豫道:“……對啊。”

顧誠:“我還沒抽出時間辦這事,今天太忙了。”

三當家很明顯松了口氣。

葉善:“你有奶奶消息了?”

顧誠:“沒有。”

“善善,你別太擔心,我說了,這事咱們現在一點線索都沒,只能等。咱們自己陣腳不能亂,要沈得住氣。”顧誠同奶奶感情深厚,然而家裏已經有一個哭包娘,他爹又忙於朝政,分身乏術。皇帝在暴斃前,被曹家操控下發出去幾道聖旨,都是調兵遣將之用。如今皇帝突然駕崩,新帝登基。總有那心懷不軌的想趁火打劫。局部地區都有小範圍的震蕩。大動幹戈倒還沒哪個敢起頭。開弓沒有回頭箭。

就連先前王朝陽將軍奉命回京,正在路上,又被新帝連發三道聖旨打發回去了。

要說心裏沒有疑惑,那肯定不可能。手攬大權的重臣武將若是心頭存疑都是隱患。

顧誠巴拉巴拉的安慰人。

葉善聽得不耐煩,忽然一砸筷子,“閉嘴!”

顧誠沒嚇到,倒是將侯夫人嚇了一跳。

葉善有感,朝侯夫人看去。誰知自此後侯夫人吃飯再沒擡頭。

葉善也不知怎麽回事,自從那張假笑的臉被顧誠扒了後,就懶得再戴上了。沒有這張面具,她連溫柔安慰人都不會了。只默默吃飯。

顧誠笑瞇瞇道:“娘,嚇到你啦,沒事,善善沖我發脾氣呢。”

飯畢,謝無苔還是磨磨蹭蹭的不肯走。

顧誠終於察覺到不對勁了,他看謝無苔的目光就頗不友善了,這老小子想幹嘛?為什麽一直往善善跟前湊?

謝無苔多聰明一人,幾乎立刻就意識到顧誠態度不對了,忙雙手合十,說:“姑爺誤會,姑爺誤會!”

顧誠因為這一句“姑爺”眉開眼笑,怒氣全消,說:“我誤會什麽,我沒那麽不自信。”

謝無苔望著他,欲言又止。

顧誠說:“你是不是有什麽事要求我幫忙?說說看。”

謝無苔嘆口氣,“姑爺,此事幹系重大,實在讓小的羞於啟齒,難以開口……”

“曹貴妃的奸夫就是他。”葉善自二人身後過來,手裏還拿著一個果子,正在啃。

顧誠勉強維持住了鎮定,不動神色的看謝無苔,實在難以想象他和曹貴妃是怎麽勾搭上的。

謝無苔被捅破了風.流醜事,尷尬了片刻,索性拋棄羞恥心,這才將那晚發生的事,前因後果給說了。

說完雙手合十,說:“顧大人,我能求您幫個忙,明日送我入宮見她一面,行嗎?”

顧誠心內大為震撼!

這都什麽效率啊!

他曾因為自己婚前親了葉善而沾沾自喜,快活地不得了。

跟他們一比。

不,他不要跟他們比。

他沒資格!

自閉了。

謝無苔苦等不來回答,心裏七上八下,他犯了這樣重的大罪,只因仗著大娘子的勢才鬥膽一說。

他惴惴不安,心裏害怕極了。顧誠越不說話,他越害怕。

不會害了孩兒他娘了吧?

葉善:“現在我們都忙著追查奶奶的事,曹貴妃的打胎藥都沒時間給她準備了。你,靠後。”

謝無苔懸著的心先放了一半:“也行,也行,這事先不急。”

顧誠回神,說:“今日我們才去過,不好明日又去,如此頻繁難免會引人懷疑,你再等等。”

謝無苔得了顧誠一句話,另一半的心也放了下來,忙拱手道謝,“那就有勞世子了,將來如有用得著謝某的地方,謝某一定萬死不辭。”

顧誠:“不過我有一問,你怎麽就能肯定貴妃肚裏的小孩就是你的?”

謝無苔一窒,按理說貴妃會隨便跟他一個陌生人睡,就有可能早就有其他人了,駕輕就熟才會肆無忌憚吧?

也就遲疑了那麽兩息,謝無苔說:“直覺吧,她生澀的很,雖然很熱情大方,但是做那事的生澀是能感覺到的。”

顧誠聽到一半,警覺的回頭看了眼葉善。面上表情一變,這是他一個正人君子能聽的嗎?

摔!

次日一大早,顧誠起床練功。

葉善經過。

顧誠出了一身熱汗,朝她扔了一根木棍,“來,練練!”

葉善擡手接過,面無表情的上了場。

顧誠很高興,能找個陪練功夫的媳婦不容易啊。

他感覺他倆越來越合適了。

起手第一式,他就感覺不對勁了。因為葉善根本不會通常意義上的一招一式,她出手完全沒有套路可循。

祖師爺常說: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今日他算是長見識了,真是又快又重。

顧誠是不敢用盡全力的,葉善可就不管了,於是打到最後,就變成了葉善單方面追著顧誠打。

顧府下人免費看了場熱鬧,哈哈大笑。這還是自顧老太太被綁架後,下人們第一次敢放聲大笑。

侯夫人聞聲而來,面上愁容更甚。

她想不明白,怎麽閨女變成兒媳婦就完全變了樣了嘛,想不通。

練完功吃了早飯。

張氏忽然登門拜訪了,就挺意外的。

葉善一眼瞥見張氏顴骨上的傷,問:“怎麽了?什麽事?”

張氏看侯夫人和顧誠在,支支吾吾道:“善善,咱屋裏說。”

葉善皺了眉,嫌麻煩。

侯夫人自覺起身,說:“反正我們已經吃完了,你們婆……嗯,嗯。”

顧誠說:“善善,我去我爹那,你在家裏不要亂跑。”

葉善揮開她杵在自己跟前的胳膊。

顧誠就笑瞇瞇走了,出了門,臉色凝重,吐出一口氣。他想著還是去已經被封的曹宅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

等人一走,張氏看左右沒人了,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說:“善善,你可要為你娘做主啊。”

葉善瞇了瞇眼,不耐煩。

張氏生怕她走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攔住她的去路,將她堵在椅子和桌子之間,話還沒說話,先嗚嗚的幹嚎上了。

門口忽然傳來一道抽氣聲。

葉善擡頭看去,就見侯夫人手裏拿著一碟糕點去而覆返,眼睛瞪得溜圓,臉都白了。

她一句話沒說,人都沒進來,放下糕點擱在臺階上,轉身就走。

出門撞上應嬤嬤,後者連忙扶住她,急切道:“夫人,您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

侯夫人一手按住太陽穴,搖搖欲墜,看向應嬤嬤,眼裏帶了淚:“現在給人當婆婆太難了。”

應嬤嬤想到老夫人,憶起往事,無限感慨:“可不是嘛,都是這麽難過來的。”以前老太太為照顧侯夫人脆弱的心,也是煞費苦心啊。好歹功夫不負有心人,婆媳和睦。

侯夫人一聽這話,心中絕望。

她現在一點都不急著兒子娶親了,真心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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