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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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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善知道大晉國要變天了,接下來是順利過度,還是一番驚心動魄的生死存亡,全看曹家人如何抉擇。

她相信顧家人能處理好這事,她也就安心的過自己的小日子。

外界的紛紛擾擾都與她無關,不管是老皇帝的死活還是許白的血海深仇。

謝無苔說清風山莊如何如何,黃大全說生意如何如何,陳寡婦說綢緞莊如何如何,村長說村裏人如何如何,張氏說家裏如何如何,梅梅說她武藝如何如何。她都默默的聽了,誰也不知道她是關心還是不關心。

大家也都習慣了,就像他們熱火朝天的跑來給她拜年,收獲的只是她一句不冷不熱的,“你們來幹嗎?”

不過,話是這麽說,葉善又開始給他們做起了新衣,一人一件。

之前忙著給顧老太太繡千字福的新衣,等奶奶過了生辰又到新年,都沒來得及準備。

大家夥兒也都很高興,從來沒見過臨安城繁華地的鄉巴佬,每日裏吃喝逛,簡直樂不思蜀。

**

許白搬進了何不憶給他妹妹許潔暫住的小院。

許潔一身傷病,揭開了面紗才知道,她左邊臉頰沒有皮,恐怖猙獰。

許潔的瘋病時好時壞,好的時候認出哥哥,總要哭一場。壞的時候,誰都不認,只何不憶來的時候能安撫得了她。

這日,葉善過來的時候,許潔穿著幹凈整潔的裙子,表情溫順,由著他哥哥往她頭上塗東西。她頭發稀疏枯黃,許白給她調了頭油養頭發。

葉善手裏捧著一疊衣裳,翻墻進來。進了屋裏,二話不說,靠在爐子旁繼續做衣裳。

許潔望向葉善烏黑濃密的頭發,滿眼羨慕。

許白瞧見了,安慰她說:“將來你也會有這麽一頭烏黑的頭發,不著急。”

葉善擡眸看了許白一眼。

許潔又盯著葉善的手臉瞧。

許白說:“潔潔,等你把身體調養好了,皮膚也會越來越好的。”

葉善又看了許白一眼。

而後,她咬斷最後一根線,朝許白招手,“許白,你過來,試試我給你做的衣服。”

許潔驚訝的看著葉善,又看向哥哥。

何不憶不知何時過來了,扇子合在手裏,搖來擺去。

許潔看到他,暗暗驚呼一聲,又將黑面紗蓋在臉上。何不憶轉向她,拱了拱手,又移開目光。自從知道她是許家五小姐後,何不憶的心情就很覆雜。

何不憶是承過許家大恩的,小的時候他體弱多病,幾次眼看著都不好了,又被許醫正從閻王爺手裏搶了人。當時何老太太和許家主母關系不錯,就給倆玩泥巴的孩子定了親。

說來,許五小姐還大何不憶一歲。

最近,何不憶一閉眼,總能夢到小時候追著一個小小身影姐姐長姐姐短。小姐姐小的時候很照顧他,待他非常好。

許家滿門抄斬,何不憶偷跑去菜市口,血腥的場景嚇到了他,後來他生了場大病,關於許家的許多事莫名其妙就忘記了。如今想來,大概是心裏自動回避了痛苦的記憶。

如果可以選擇,何不憶是不想過來的。但是他身兼重任,顧誠讓他給心上人帶話。何不憶去了顧府,又去了劉府,最後才找到這。

一過來就看到葉善給許白張羅新衣裳,他自己的那點尷尬事就被他拋諸腦後了,杵著胳膊肘目光不解的看著這倆人。

許白也不避諱,也有些挑釁的意思,當著幾人的面就開始換衣裳了。許潔清醒的時候還知道害羞,捂住臉避開了視線。葉善就不一樣了,一只手撐著下巴看他。

何不憶忽然喊了聲:“顧誠!你來啦!”

葉善慢慢的轉過來,左右看了眼,目光重又落回到他臉上:“顧誠在哪裏?”

何不憶搖著扇子走過來,說:“顧誠讓我給你帶話,說他很想你。”顧誠確實讓他帶話了,迂回曲折的也的確是想她的意思,但他絕對沒這麽直白。

葉善:“哦。”重又轉回頭。

許白伸展了胳膊,故意道:“善善,袖子好像有些窄。”

葉善:“不是給你現在穿的,這是春衫。”

許白扭著身子,道:“善善,你對我真好。”

葉善:“嗯。”

何不憶走過去,擋住葉善的視線:“葉姑娘,你好幾天沒見到顧誠了,你不想他嗎?”

葉善毫不猶豫:“我想他呀。”

何不憶的眼角不可控的抽了抽,怎麽看都不像啊。他是出了名的風.流公子,深知女孩子愛慕心上人會是怎樣的嬌羞反應,反正怎麽樣都不是她這樣的。

他看著她甚至都有種找到同道中人的錯覺,然而何不憶是多情,她看上去更像是無情。何不憶又為老友深深的擔憂起來了。

據說從來沒愛過的更容易陷入深情,深情對上無情,那肯定是奔著要人命去的。

何不憶猶豫了下:“那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葉善已經開始擺弄起了許潔的木雕人偶,一問一答看上去非常不上心,語調卻是纏.綿柔情,讓人產生深愛的錯覺,“我可以嗎?”

何不憶:“我可以試試。”

葉善:“那你試試吧。噫?何不憶這個是你。”她手裏捏住一個小木人。

何不憶頭皮一麻,許小姐忽然激動起來,撲上去。葉善閃身一避就躲開了,旋身一轉,將手裏的小人塞何不憶手裏,“給你。”

何不憶頓時一個頭兩個大,他自己的事都還沒處理好呢,有什麽資格管別人閑事哦。

**

東宮,太子的書案前燃了火燭,正在讀《資治通鑒》,他是個非常勤奮好學的人。寬厚仁愛,內心光明。顧誠相信,將來他當了皇帝一定會帶領大晉國走向一個全新清明的未來。他很感激,太子沒有長歪,若是姑姑地下有知,一定會感到欣慰。

顧誠看太子讀書讀的認真,沒有打擾,出了殿外,在外頭練起了武。

顧誠想,現在的日子真無聊啊,明明自十二歲那年入京為質後就做了太子伴讀。他一個青宣的野小子,大山大河的野慣了,忽然被關進深宮裏,那會兒應該是急瘋了才是。可如今想想,倒也並不無聊,每天智鬥欺負太子的宮人,上躥下跳的闖禍惹麻煩,日子過得那叫一個雞飛狗跳,精彩紛呈。他總能在無聊的事中找到樂趣。以前一直都是。皇宮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地方,他現在對這裏比他青宣的老家都熟悉。哪裏的老鼠洞可以掏一掏他都一清二楚,怎麽就忽然待不住了呢?一切都變得索然無味。甚至有度日如年之感。

劍氣震蕩,他心隨意動,將劍法練到極致。遠處有宮人經過,不由駐足觀望,瞧了幾眼就走了,也沒人敢一直看。

最近宮裏人都知道顧大人不喜歡人看他,可他又實在太好看了,經過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偷看幾眼。

不過,任何事都有意外,西南角有個小宮人,自以為站在陰暗處,沒人註意她,一直明目張膽的看他。

顧誠練了半個時辰,她就看了半個時辰。連姿勢都沒變換一下,像個假人。

假人也該凍成冰雕了,不冷嗎?

唉。

顧誠收劍準備回房歇息,卻又在某個瞬間忽然意識到不對,心臟急速跳了起來,輕功催發到極致,眨眼就到了眼前。

小宮人迎著他的目光朝他笑了。顧誠呼吸一窒,狂喜迅速在心頭蔓延,身體都燒著了般。

室外耳目眾多,畢竟不是說話的地方,他拉住她的手,輕聲道:“你跟我來。”而後極快的閃避,躲過眾人的視線,葉善腳步輕巧,跟上他的步伐。顧誠回頭看一眼,心裏就覺得,我們果然很合適啊。

入了屋內,顧誠將門窗合上,又貼著靜等了會,才高興的撲到她面前,又站住,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

“你怎麽來了?”

葉善:“何不憶帶我進來的。”

何不憶自幼也是太子伴讀,宮裏熟悉,他自然有他的門路,才會將她打扮成宮女。

顧誠端了凳子出來:“你坐。”又去倒桌上的水壺,水都是涼的,他提著水壺急急忙忙跑出去,“你等我一會。”

很快,他去而覆返,手裏不僅提著水壺,還有取暖的爐子。他的臥房是沒有這些的,很小的時候他在青宣就養成的習慣,冷了就強身健體鍛煉體魄,而不是靠外物取暖。

他體質確實好,手心一直都是暖暖的。

葉善喝了他端來的茶水,雙腳搭在火爐上。顧誠又給她找來了鞋子換上。屁.股剛坐下,又想起來什麽往外跑,再回來,手裏又端了許多糕點小食。還沒放下就塞了一個到她嘴裏,“甜的,你吃。”

等忙完這一切,他忽然又驚的站起身,“現在宮裏都下鑰了,你怎麽出宮啊?”

何不憶這人慣會自作聰明,揣摩人心思。

顧誠想善善是真,可並不想她涉險,他真是被何不憶給氣死了。

葉善捧著茶盅吃糕點,顧誠看她吃的高興,心裏頭的那些怒氣似乎又不算什麽了,他低聲問:“你用過晚膳了嗎?”

葉善:“沒有呢。”

顧誠又氣:何不憶這個該死的。

而後又想起,自己在外頭練了半個時辰的劍,明明都看見了卻沒有第一時間認出,果然還是他自己罪孽深重。無端讓她受了這許多罪,心裏又恨上了自己。

這之後,他又動用了太子的小廚房,親自下廚,給葉善做了四菜一湯。

回來的時候,沒想到太子竟然在裏頭。

太子看到他哥的表情都快哭了。

顧誠:“你怎麽來了?”

太子手裏舉起一本書,他就是來取個書,誰知這麽大驚喜。

小小聲道:“我可以走了嗎?”

顧誠詢問的看向葉善。

葉善回以同樣的眼神,單純又無辜。

太子再瞄一眼葉善,心想,不是這樣的,她剛才看我的眼神不是這樣的。

黑黑沈沈的,像是無影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嚨,他連喊一聲都不敢就乖乖當了俘虜。

太子逃也似的離開了。

顧誠擺好飯,二人一起用餐。

等吃飽喝足,葉善忽然說:“顧誠,我給你梳頭吧。”

顧誠心想不錯,總算不學她娘一口一個“顧郎”了,然而“顧誠”又太普通了,誰人都可以這麽叫他,既然是親密關系總該有昵稱,他又不好意思給自己取那酸掉牙的稱呼。想了想,說:“要不,你還是叫我哥哥吧。”

葉善歪了歪頭。

顧誠連忙解釋,“這個哥哥與兄妹之間的哥哥不一樣。”他聽過她叫哥哥,聲音又軟又甜,他非常喜歡。

葉善不懂,不過還是照做了:“哥哥你快來,我給你梳頭。”

顧誠不明所以,然而漫長的夜,難得見一次面,總不能現在就各自找個地方睡下,總要一起做一些無聊的事。可是和喜歡的人在一做的事又怎麽會無聊呢?

她既然想梳頭顧誠就乖乖的把頭送過去了,現在別說是梳頭了,估計是要砍他的頭,他也會暈暈乎乎的伸脖子遞到她面前。

葉善的手很軟,她的指腹按上他頭頂穴位的時候非常舒服。

顧誠從鏡子裏看她,葉善與他在鏡子裏目光相連。然後顧誠就移不開目光了。

葉善說:“你是不是羨慕我有一頭烏黑的頭發,不著急,將來你也會有。”

顧誠:“?”

葉善不緊不慢的給他編辮子,“哥哥,你要好好調養身體,皮膚也會跟我一樣越來越好的。”

顧誠:“?”

葉善朝他一笑。

顧誠怪異的蹙眉,忽而將她手腕一拉,“善善,你是不是又在學誰?”

葉善低頭看他,眸色無比真誠:“你不喜歡嗎?”

顧誠:“不喜歡。不,不是,喜歡。”

葉善:“那你到底喜不喜歡?”

顧誠:“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麽這樣?”

葉善抿唇笑了:“就是感覺很好。”許白來山莊日久,葉善對他不可謂不熟悉,可從來都不覺得他是個多真誠的人。然而他又表現的親切好相處。一般人都會覺得他是個不錯的好人。葉善卻能感受到藏在他熱情表象下的是他對人強烈的防備心。然而,他和妹妹的互動卻讓葉善感受到了溫暖,還有一些說不上來的情緒,總之很喜歡。

喜歡,她就學了。

就像她愛吃甜食。

她心裏記住的是感動,她不懂,只以為吃甜的就能留住這種感覺。

顧誠一瞬間也想了很多,不過沒有多說,他拉住她的手,說:“善善,你這麽單純萬一將來被有心人利用了,該如何是好。”

葉善彎下腰,顧誠似有所感,又給擋了回去。果然,葉善的唇又貼上了他的手心。

“時候不早了,你早些安置吧,等天亮了,我再想辦法送你出宮。”

葉善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純潔的讓人想犯罪,“你晚上不和我一起睡嗎?”

好險,顧誠差點沒將自己絆倒。

他又扯了幾床被子將自己的硬板床鋪的厚厚的,這才放心的走開。他也沒走遠,就睡在隔間。一塊木板床,平時給守夜的宮人略做休息用的,可想而知有多不舒服。

葉善蓋好被子,規規矩矩的躺好,眼睛望著床頂。

她只想過簡單平靜的日子,有奶奶,父母。

顧誠怎麽就這麽討厭呢?

萬一他們回青宣了,不帶她怎麽辦?

都怪太子,要不是他,奶奶早就能回青宣了。

該殺!

皇帝也該殺!

曹家人更該殺!

忽然,她又想起一事,從荷包裏抽出一張紙,赤著腳就跑去了顧誠睡覺的隔間。

“給你。”

顧誠屋內還亮著一盞小小的油燈,他就著燈光看去。忽而哭笑不得起來。

葉善坐在他旁邊,仰著頭看他,“你喜歡嗎?”

《和離書》,她和劉宗孝的和離書,那天她回劉府就是為了辦這事,碰巧遇到謝無苔他們過來給她拜年。那天她拿回家給顧老太太看的就是這個。

關於這事,顧誠當時不知道,後來何不憶也同他說了。

葉善:“現在你該沒什麽顧慮了吧?那我們可以一起睡了嗎?”她說完就往床上擠,倒把顧誠一下子從床上嚇得跌了下去,發出很大動靜。他又驚慌失措的做出噤聲的手勢。

葉善抱著膝頭,看他。

人有時候真的很奇怪,明明最不想做人的是顧誠,可是,當意中人主動了,反而他卻正人君子了起來。

顧誠甚至都有些懷疑,葉善到底知不知道男人同女人睡覺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等他將葉善連被子一起抱回去,又重新躺回床板上,心裏有了答案,善善應是知道的。那晚他父母親熱,他都沒反應過來,善善就已先行離開了。

她有時候敏銳的可怕,有時候又單純懵懂的叫人心疼。

不過,他有種直覺,葉善說和他睡肯定不會是真的睡,她或許會打暈自己?完成“睡”這個形式?畢竟她並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對不?

**

謝無苔等人決定過了元宵節就回雲州。畢竟臨安的元宵節據說熱鬧非凡,還有童小姐扮作仙女獻舞,他們都期待不已。

許白也想將許潔帶走。許潔的態度模棱兩可。許白知道她心裏什麽想法,故意將何不憶叫來,假意背著他妹妹,實則叫他妹妹聽了個一清二楚。

許潔瘋病未好,當場就要發作,被許白一根針灸紮暈了過去。

何不憶指責許白:“為什麽非要當著她的面?你不知道這樣對她傷害有多大?萬一……”

許白一臉冷漠:“我是大夫,沒有萬一。”

何不憶滿心愧疚的離開,出了門,卻長出了一口氣。他正愁不知如何應對許小姐突然而來的感情,以及二人尷尬的關系。許白就出面解決了。其實他又何嘗不知道許姑娘在偷聽?他只是自始至終裝作不知道罷了,臨了還要演一場自己都覺得可笑的戲。

元宵節這天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說小是與何不憶他們現在關註的皇帝反覆的病情以及曹家動向相比不值一提。說大是對童家人來說無異於天都塌了。

原因無他,童小姐自冬狩之時,一曲《白狐》,莫名入了曹家三郎的眼。明裏暗裏一直對她騷擾不斷。曹家三娘子也無可奈何。

曹家長輩現在面臨生死存亡的大事,哪還有閑心管小輩的閑事,終於曹三這個混不吝在元宵節的前兩天幹下了混帳事,將童小姐給綁了。

女子被綁輕則名節有虧,重則清白全無,甚至被逼自縊身亡的都有。

雖然童家很快找到了顧家幫忙,顧侯暗地裏出手解救了童小姐。可曹三眼看到手的鴨子就這麽飛了,豈能甘心?到處造謠看了童小姐的身子,並信誓旦旦要對童小姐負責,娶她進門。

童家三子打上門去,曹三仗著門第顯赫,童家三子不敢真打,惡言中傷道:“你們說我胡言亂語,造謠中傷,那你們敢不敢和我打賭?你們說童小姐這些日子一直在家中並未走失,那麽那天我偶然看到身子並傷了腿的就不是她。元宵節神女祈福,要是童小姐還能當著全城百姓的面跳一曲《洛神》那便是我的錯。我曹生韌願身負荊條,從我曹家一直膝行至你童家,給你妹妹賠罪!若是令妹真傷了腿,那就證明我並沒看錯。你們做兄長的就做主將妹妹嫁給我。從今後咱們也是親戚了,何必大打出手,傷了和氣?”

童夫人走投無路,哭哭啼啼的同顧老太太求救的時候,何不憶就在旁邊。

人也是他參與救的,因此童夫人並未避諱。

童夫人隱約也知道晉國要變天了,可是她又怕等不了,閨女落入了魔掌,那她後半生也別想舒心了。她想求顧老太太幫忙,將童小姐送走。

顧老太太能送她去哪兒?顧家能只手遮天的也就是青宣了。

屋內,童夫人還在哭哭啼啼。何不憶暗暗離開了。

他出了老太太的院子,看到葉善和梅梅正在水池旁餵錦鯉。

自從葉善搬過來後,梅梅抽了個時間將養在劉府的錦鯉撈上來,也養到了這裏。其實顧家的池子也不是沒有錦鯉。只是在梅梅私心裏覺得,劉府的大池子是大娘子親自為她挖的,她帶不走池子,就只能將裏頭的魚帶走了。她要永遠永遠記得大娘子對她的好。

何不憶站在遠處觀察了葉善許久。他心裏一直有個想法不知道對不對。

葉善早就察覺到了何不憶的目光,不過她懶得搭理他。

何不憶說:“童夫人在屋裏哭死了。”

葉善目光冷淡。不關她事。

何不憶:“是關於她家女兒童小姐的,你見過她。”隨後就將童小姐被綁和曹三逼婚的事說了。

這事按理是不能說出去的,畢竟以童家現在統一的口徑是童小姐這幾日並未出府。

梅梅倒是聽得津津有味,葉善照舊沒什麽反應。

何不憶眸色暗動,面上無甚特殊,說:“就是顧奶奶快被煩死了。一直聽童夫人哭哭啼啼。”

葉善捏住餌料的手一停,轉過頭:“這人真該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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