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了！”

大晚上的，李招娣家又鬧得雞飛狗跳的。

李招娣的小女兒又發燒了，因為難受止不住的哭，李招娣的二閨女在家罵罵咧咧的嫌吵得睡不著，李招娣和她對罵家裏一點忙張彩萍都不幫。

院裏有幾戶人家被吵得受不了了，敞開門站在院裏罵道。

李招娣這才老實，抱著小女兒在地上走來走去的哄著。

給摸摸腦袋，燒得更厲害了，李招娣讓大閨女給倒了水，學上次一樣用毛巾給小女兒擦身子，企圖給降溫。

浸在水裏的毛巾撈出來擰幹，剛碰到娃娃的身子，小娃娃就打了個顫，隨後開始抽搐起來，臉上也是不正常的紅。

“毛丫，毛丫！”

李招娣慌了，撂下毛巾把閨女抱在懷裏。

“娘，去醫院吧！小妹這得去醫院！”

一旁的四閨女也害怕道。

李招娣猶豫著，自己哪有錢啊！

但是看看懷裏抽搐的娃娃，還是做了決定，讓大閨女跟自己一塊去醫院，讓四閨女去喊張海洋趕緊來醫院。

而張彩萍始終躺在床上閉著眼睡覺，好像這不是自己家的事情一樣。

李招娣和大閨女輪流抱著小女兒毛丫往醫院跑。

四閨女兒張彩雲往職工宿舍去找她爹張海洋，讓他去醫院給送錢。

“爹，爹！”

張彩雲被職工宿舍的檢查員攔下來不讓進去，小女孩咋能進男人宿舍。

“叔叔，求你們進去給我喊我爹出來吧，我小妹生病了，得喊我爹去送錢！”

宿舍門口值班的檢查員對視一眼，還是進去一個給叫人了，娃娃生病了這不是小事情。

很多孩子在這個時候是長不大的。

張海洋睡的朦朦朧朧的被人敲門喊起來，聽說自己閨女在下頭找，氣沖沖的出去就看見張彩雲穿的單薄戰戰兢兢站在一旁等自己。

“爹，小妹又病了，娘和大姐抱著去醫院了，叫你去給送錢……”

張彩雲害怕和她爹說話，但還是把李招娣交代的事完整的說了一遍。

“嘖，煩人精。”

嘴上這麽說著，還是回宿舍拿了衣服穿好，這才往醫院走去。

張彩雲跟在她爹後頭，心裏撒急。

而李招娣抱著小閨女毛丫慌慌張張的往醫院跑去。

沒有自行車，大晚上沒有公交車，就算有也坐不起，只能兩條腿走著去醫院。

“大夫！快看看我家娃！”

等好不容易到了醫院，李招娣和張彩雲跑的腿肚子都快轉筋了。

李招娣顫抖著手把娃娃交到大夫手裏時，孩子嘴角上還掛著吐出來的分泌物和白沫，臉上已經沒有血色了。

等張海洋慢悠悠的不急不慢到了醫院準備給自己那個麻煩精閨女交錢的時候，看看李招娣癱坐在醫院門口，大閨女站在一邊抹眼淚。

“你坐在這丟啥人！進去看了嗎，又是啥毛病？我天天被家裏這些破事煩死了……”

張海洋看著李招娣就來氣。

李招娣坐在地上一臉麻木好像沒有聽到張海洋說話一樣，這是她死掉的第二個孩子了。

“嘶，你耳朵聾了是吧！”

張海洋罵道，上前去拽她，看見李招娣懷裏的孩子楞住了。

隨後又說道，“回去吧。”

李招娣起來抱著孩子跟在後頭。

第二天天亮了，家家戶戶都起來該做飯的做飯，上工的上工。

不過今天早上，大院裏的人們就再沒聽到李招娣家有娃娃的哭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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