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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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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烏丸熏一覺醒來,只覺病痛全消、神清氣爽,就是有點熱。

明明都是夏天了,卻還蓋著厚厚一層羽絨被,能不熱嗎?

烏丸熏擡腳蹬了蹬被子。

……竟然沒能踢開。

整床被子都被嚴嚴實實地捆在她身上啦。

烏丸熏把自己扭成了毛毛蟲,終於成功從被子的束縛中掙脫了出來。

呼吸到了微涼的空氣,她深深呼出一口氣,擡起兩條腿“啪唧”壓在厚重的被子上,腦袋抵在枕頭上,向上擡起雙手,用力伸了個懶腰。

“烏丸警官,早上好。”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烏丸熏的動作猛地一頓。

她僵硬地轉頭,對上了安室透那雙微微含笑的灰紫色眼眸。

烏丸熏:“!”

烏丸熏想起來了,昨天自己發燒了,降谷先生給她餵了藥……他、他還在房間裏,看樣子一整夜沒睡……是一直在照看自己嗎?

烏丸熏“嗖”得收回了自己空中胡亂撲騰的手腳,一下子縮回了被子裏,動作快得都出現了殘影。

“安室先生早上好。”她只從被子裏露出了一雙眼睛,“昨天晚上麻煩你了……”

烏丸熏內心的小人正欲哭無淚地使勁兒跺著腳——為什麽總會被上司看到自己的糗態啊嗚嗚嗚?!她的形象,又又又沒了。

安室透看出了烏丸熏的小尷尬,貼心地沒有提及剛才所看到的畫面,伸手覆在她的額頭上探了探溫度。

“嗯,已經退燒了呢。”安室透朝烏丸熏笑了一下,“烏丸警官要起床嗎?半個小時前蘆屋市的警署派了警察過來。”

烏丸熏趕緊點頭。

“那我先去外面看看情況。”安室透倒了一杯溫水放在床頭櫃旁邊,走出房間,將房門掩上。

聽到關門聲,烏丸熏松了口氣。

等她洗漱好,換上昨天晾幹的衣服,外面也差不多處理好了。

一行人一起去了蘆屋市警署。

做完筆錄之後,烏丸熏又馬不停蹄地去了房地產管理部門做了過戶手續。

——至於那面金鐘,齋藤直一郎提出要帶走,烏丸熏也沒有阻攔,作為交換,要求他們即刻搬走。

等烏丸熏辦完一系列手續,捏著房產證從房屋管理所出來,已經是下午了。

她啟動自己的勞斯萊斯幻影。

松田陣平、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排排坐在副駕駛座上。

就在這時,一輛白色的馬自達停在了她側面。

車窗搖下,露出了安室透那張陽光帥氣的池面臉,招牌式的笑容和他頭頂的金發一樣燦爛。

“好巧啊,烏丸警官,又見面了。”

松田陣平聽到熟悉的聲音,飛到窗邊,手肘擱在車窗邊沿上,撐著小下巴露出半月眼:“怎麽又是這個金發混蛋?即使看了好幾次了,我還是沒法習慣降谷這家夥過分燦爛的笑容,笑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萩原研二半趴在松田陣平的肩膀上:“降谷笑得不是蠻好看的嘛,深得我真傳。”

諸伏景光看著仿佛戴上了半永久面具的安室透,輕輕嘆了口氣。

烏丸熏的視線越過車窗上趴著的三個小腦袋,看向安室透:“安室先生還沒有回東京嗎?”

她記得安室透是和少年偵探團的那些孩子們一起來的,少年偵探團他們回去了,安室透還沒回去呀?

降谷先生從來不會無的放矢,他留在蘆屋市、找上自己,肯定還要有所行動。

“我是蘆屋人嘛。”安室透笑瞇瞇道,“難得回來一趟,準備多留兩天。烏丸警官接下來趕時間嗎?不急著回去的話,我請你吃飯。”

烏丸熏眨了眨眼睛,感覺明白了什麽,視線警惕地往周圍掃來掃,不動聲色地配合道:“好啊。”

烏丸熏開著她的粉色勞斯萊斯幻影跟在白色馬自達後邊,一路開到了一家私房菜館。

包間裏,烏丸熏把門窗關上,確認沒有竊聽器和微型攝像頭,這才開口道:“安室先生,是有什麽任務嗎?這家餐館有什麽作奸犯科的問題?”

安室透看著烏丸熏煞有其事的嚴肅表情,楞了一下,失笑道:“烏丸警官,你誤會了,我只是很喜歡這家餐館的小菜,所以想要分享給烏丸警官。”

烏丸熏不信。

不過安室透既然這麽說了,她也不追問,坐下來享用了一頓美食——這家餐館味道的確不錯,特別符合她的口味呢。

飯後,安室透摸了摸口袋,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露出了些微尷尬的抱歉的神色:“糟糕,我好像把我的鑰匙落在黃昏別館了。”

烏丸熏恍然大悟。

原來降谷先生是想要去黃昏別館啊。

也是,四十年前烏丸蓮耶造成的黃昏別館慘案還沒有查清楚,他們零組負責的那個黑衣組織又爆出和烏丸家有關系,降谷先生把黃昏別館當作一個調查的突破口,也是理所應當。

但降谷先生為什麽不直接和自己說?

如果怕隔墻有耳的話,也可以用工作郵件聯系自己呀?

為什麽要繞那麽大一個圈子呢?

降谷先生真的是一直在兢兢業業扮演著“安室透”的角色呢,一舉一動都符合安室透的人設……

對了!

烏丸熏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降谷先生是在用這種以身作則的隱晦方式提醒她,絕對不可以暴露安室透就是降谷零這個秘密,不管有沒有人在盯梢、有沒有人在監聽,她都要用對待安室透的態度去對待他。

如果她習慣了用對待降谷先生的模式和安室透相處,在危機關頭和緊急時刻非常容易露餡——畢竟人的下意識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進而引起其他人的懷疑,導致降谷先生的潛伏任務失敗。

之前是她想得太簡單了。

即使和降谷先生攤牌了,還是要時刻保持警惕,不過這次需要警惕的不是降谷先生,而是警惕來自外界的、探究的目光。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是時候將演技融入生活中了。

烏丸熏又學到了一課。

真不愧是降谷先生!

烏丸熏也演了起來:“那我們先回一趟黃昏別館吧,反正也只有不到半個小時的路程。”

“那就麻煩烏丸警官了。”安室透臉上的笑意更深。

今天這頓飯是安室透根據烏丸熏的口味和喜好,特意千挑萬選出來的餐館和菜品。投其所好之後,烏丸警官果然很好說話。

——安室透想要調查黃昏別館,但是他不想把違法搜查那一套用到自己的後輩身上。當然,他也可以直接以降谷零的身份下達指令,烏丸熏多半會礙於上級的命令答應下來,可她心中究竟會不會因此留下疙瘩,就無從得知了。

所以安室透才會采取這種委婉暗示的方式。

若是烏丸熏不想自己的地盤被人搜查,她可以自己去黃昏別館,把他故意留在那裏的鑰匙取來。

若是烏丸熏不介意,那就會讓他和她一起去黃昏別館。

看烏丸熏的態度,對方並不介意,反而有點……躍躍欲試?

擁有如此的工作積極性,烏丸警官真是一位盡職盡責的公安!

有這樣一個靠譜的後輩和下屬,安室透心中深感欣慰。

**

二人驅車來到了黃昏別館。

此時已是黃昏時分,如血一般的殘陽遙遙懸掛在西邊天際,為黃昏別館鍍上了一層金色的薄紗。

安室透和烏丸熏將車停在後院,走進了黃昏別館。

齋藤母子已經搬走了,能帶走的他們都帶走了,屋子裏空蕩蕩的。

安室透撿起沙發底下的一串鑰匙。

烏丸熏不由得感嘆:“還好這張沙發是固定在地板上的,要不然也要被搬走了,到時候你的鑰匙也就找不到了。”

“安室先生,我們到處去看看吧,看看還有什麽被留下的。”

兩人順理成章地開始在別墅裏探查起來。

因為能夠被搬走的家具、壁畫都被搬走了,所以探查起來也很容易,沒一會兒他們就一路逛到了三樓的書房。

書房裏也是空空蕩蕩的,只有一架鋼琴被遺留在原地。

“誒,這架鋼琴也在啊。”烏丸熏不由得感嘆了一聲。

“哦?”安室透敏銳地發覺這架鋼琴似乎另有故事,“這架鋼琴有什麽值得註意的地方嗎?”

烏丸熏把她之前在鋼琴下面看到的一行血色的小字暗號和安室透說了一下。

安室透彎下腰仔細看了一下鋼琴底部的血字,眉頭微微蹙起。

這個暗號並非烏丸熏說得那面簡單。

她之前從這個暗號推出鐘面上的時間是在晚上只不過是誤打誤撞了。

鋼琴底部的暗號,對應著另外一重機關。

安室透摸著下巴沈思片刻,而後打開了鋼琴蓋,開始在琴鍵上彈奏起來。

只見安室透穿著一身簡約的白襯衫站在黑色鋼琴前,袖口卷到手肘的位置,肌肉線條漂亮又流暢,五指靈活地在琴鍵上彈奏著。夕陽斜斜透過窗戶灑在他身上,讓他半邊身體照耀在太陽的光線下,另外半邊淹沒在黑暗中。

力量與美在他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烏丸熏眼中不由得劃過一絲驚艷:“安室先生,你還會彈鋼琴啊!”

情報搜集、格鬥、廚藝、車技、音樂……她就想問有什麽是降谷先生不會的嗎?

輕快而熟悉的旋律從他指尖傾瀉而出。

烏丸熏記得自己小時候經常聽到這首《七個孩子》的童謠。

她忍不住跟著旋律哼了兩聲:“小烏鴉,你為什麽哭?”

不過安室透彈奏的這個版本是升了兩個調之後的版本,後面烏丸熏就唱不上去了。

一首升了兩個調的童謠歌曲很快就彈完了。

安室透認為這就是暗號所表示的意思。

但是一分鐘後,仍然無事發生。

就在安室透開始懷疑起自己的結論的時候。

“哢嚓哢嚓哢嚓哢嚓——”

伴隨著年久失修老舊的生銹了的機關開始轉動的聲音,整座黃昏別館突然開始劇烈震動起來,天花板不住的抖動著,掉落下陣陣灰塵和墻皮,簡直就像地震了一樣。

安室透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身手敏捷地把烏丸熏推到相對安全的墻角,用自己的背部擋住脫落的墻皮。

烏丸熏趕緊伸手護住對方的頭部。

要是降谷先生聰明的腦袋被天花板上的磚瓦砸出了什麽問題,那絕對是全日本的損失!

好在,只是虛驚一場。

劇烈的震蕩大約持續了半分鐘左右。

等震蕩停止,黃昏別館也只脫落了一點墻皮,兩人除了沾上了滿頭灰塵有些狼狽之外,並沒有受傷。

安室透收起他支撐在烏丸熏身旁兩側的手,烏丸熏也挪開了她放在上司頭上的大逆不道的手。

降谷先生的頭發還挺好摸的。

烏丸熏腦海中忽而閃過這個念頭。

安室透只覺鼻子一癢,打了個噴嚏。

“是灰塵太多了嗎?”烏丸熏拿出一包紙遞給他。

安室透揉了揉鼻子:“有可能。”

等四濺的塵埃終於重新沈澱下來之後,天花板上一個黑洞洞的洞口赫然出現在兩人眼前。

烏丸熏:“!”

安室透:“!”

烏丸熏震驚道:“這還有密室啊!”

安室透把頭探出窗外仔細觀察了片刻,再估算了一下天花板和地面之間的距離:“原來如此。四樓和五樓之間還有一個秘密夾層,只不過被建造者巧妙地利用障眼法掩蓋掉了。”

烏丸熏和安室透對視一眼:“我們上去看看?”

安室透點頭:“好。”

安室透先下樓回到他車上,拿了兩個防毒面具和專用手套。

“你還隨車帶著這些東西?”烏丸熏感到不可思議。

安室透笑道:“有備無患嘛。”

“的確。”烏丸熏戴上防毒面具和專用手套,讚同地點了點頭。

安室透也戴上了防毒面具,一個起跳,戴著白手套的手就撐在了洞口邊緣,手臂和腰腹發力,很輕易上到了密室裏,接著再把烏丸熏拉了上來。

密室裏黑黝黝的,除了洞口傳進來的微弱光線,根本沒有一絲透光的縫隙,顯得陰森恐怖。

烏丸熏默默往安室透身邊挪了挪。

安室透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功能,照亮了前方一小片區域,緩緩向前探索。

這裏應該是一個被廢棄的實驗室,雖然所有東西都被撤走了,但還是難免留下了蛛絲馬跡。

“哢。”

烏丸熏腳下突然踩到了什麽圓溜溜的東西,腳底一滑往側前方撲了過去,差點摔倒。幸好她在和地面密切接觸的前一秒,伸手撐住了旁邊的墻壁。

“烏丸警官,你沒事吧?”安室透打著手電筒照了過來了。

本來烏漆嘛黑什麽也看不見的時候還好,結果一束亮光照過來,立刻照亮了烏丸熏臉頰旁的一尊骷髏人。

——她剛才踩到的,就是對方掉落的一截骨頭。

骷髏人是坐著死掉的,還維持著坐姿,上半身靠在墻邊,烏丸熏現在的姿勢就好像壁咚了骷髏人一樣。

她幾乎正對著骷髏人發黑發黃的牙齒,再稍稍往前一厘米,她就要隔著薄薄一層防毒面具和骷髏頭臉貼臉了!

“啊!”烏丸熏被嚇得魂飛魄散,一張臉驚恐得差點變了形,直接原地一個蹦跶掛在了安室透身上,持續發動音波攻擊。

安室透拍拍她的背:“別害怕,只不過是個骷髏。我們警察見到的死人還少嗎?”

“可那是骷髏啊!真的骷髏!我都快要被嚇死了!”烏丸熏哭腔中帶著委屈,“我只在博物館的玻璃展櫃裏見到過骷髏。”

安室透聽了她的形容,有些哭笑不得:“骷髏就是死人的屍體被腐蝕後留下來的骨骼而已,所有人死後不火化的話,都會變成骷髏,沒什麽可怕的。”

“別怕,我們一起來鑒定一下這位骷髏人先生的死因。”

在安室透的硬核安慰下,烏丸熏終於平覆好了心情,以警察對待死者的專業態度對待這個骷髏人。

他的牙齒根部發黑,疑似重金屬中毒。

接著烏丸熏和安室透又陸陸續續找到了18名骷髏人。

其中十一名骷髏人疑似中毒而亡,另外七名骷髏人疑似是被刀捅死的。

安室透還在角落裏找到了一件沒有被處理掉的、沾著幹涸的黑褐色血跡的外套,外套內襯的小標上,縫著“千間”兩個字。

安室透和烏丸熏對視一眼,接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

根據現場已有的線索推斷,四十年前至六十年前這個時間段,烏丸家的實際掌權人烏丸蓮耶在黃昏別館中做人體實驗——中毒而亡、死因不一、死亡時間不同的十一名骷髏人就是佐證。

另外七名被捅死的學者,應當就盛傳的黃昏別館慘案中,所涉及到的那七名學者。

或許他們就是在找寶藏的過程中,意外發現了這個秘密實驗室,才慘遭滅口的。

“烏丸蓮耶當時到底是怎麽想的?”烏丸熏不理解,眉頭緊皺,對老祖宗的尊敬一點也沒有了,直接直呼其名。

烏丸蓮耶是上個世紀站在金字塔頂端的風雲人物,是個十足的野心家,一手將烏丸家族擴張到日本第一的規模。烏丸熏不信有人會違背烏丸蓮耶的意志在烏丸蓮耶母親的陪嫁別墅裏犯罪。

所以人體實驗室以及七名學者的慘死都和烏丸蓮耶脫不開關系。

而就在烏丸熏忍不住發出這一聲質問的時候,走廊盡頭的墻壁上,忽然“吱呀”一聲,緩緩打開了一扇門。

“嘶。”烏丸熏驚呆了,“這還是聲控門啊?暗號是烏丸蓮耶?幾十年前的科技就這麽發達了嗎?”

兩人警惕地走了進去。

烏丸熏也拿出手機開啟了手電筒,和安室透一起照亮了這間小辦公室。

這間小辦公室裏,書桌、靠椅、沙發、地毯、書櫃一應俱全,或許是因為密不透風的緣故,還一塵不染地保持著四十多年前的模樣。

烏丸熏和安室透從外面走進來,直接在幹凈的地毯上留下了一串灰撲撲的腳印。

兩人翻箱倒櫃起來。

但所有的櫃子和抽屜都是空的。

最後他們把目光放在了書櫃中。

書櫃中的書沒有被挪走,大概有四十幾本,有的是全新的新書,有的書有被翻閱過的痕跡,但是沒有留下任何的筆記或批註。

直到烏丸熏翻開了一本《塞拉比祈禱書》。

扉頁上,印刷著一行法文小字——“讓他的靈魂安息在寧靜和綠蔭中。”

而在這一行法文字下方,有人用黑色鋼筆寫道:

“We can be both of God and the devil.Since we're trying to raise the dead against the stream of time.”(我們既是上帝也是惡魔。我們要逆轉時間的洪流,讓死人覆生。)[1]

字體遒勁有力,墨色的筆跡帶著肆意蓬勃的野心,幾乎要穿透這薄薄的紙張。

烏丸熏瞳孔一縮。

既然這個密室中的小密室要說出烏丸蓮耶名字中的某個、或某幾個字才能夠打開的話,那這間密室的主人也就呼之欲出了。

是烏丸蓮耶在書上留下了這樣兩句話。

死而覆生?

就為了這種天方夜譚的事情,他殺了這麽多人?

死而覆生這種超出自然規律的事,怎麽可能實現……嘛?

烏丸熏瞥見飛在空中摸下巴沈思的三人組,心中洶湧的荒誕感和憤怒感突然一頓。

呃……死而覆生,似乎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安室透註意到烏丸熏微妙的表情,傾身一看。

這段話!

安室透紫灰色的眼睛陡然醞釀起壓抑的風暴。

他曾經聽貝爾摩德說過這段話,一字不差。

貝爾摩德……BOSS……烏丸蓮耶……他們之間究竟是什麽關系?

**

除此之外,密室裏沒有別的有價值的東西了。

他們從密室中撤出來,然後不約而同地把註意力聚焦在了一樓客廳的沙發上。

整個黃昏別館裏,就三樓的鋼琴和一樓的沙發是和地板連接在一起無法搬走的!——壁爐除外。

既然鋼琴是某個密室的開關,那麽沙發也很有可能是某個密室的開關!

烏丸熏和安室透在沙發旁搗鼓了好久,把沙發中間的分隔層也掀開了,然而還是什麽也沒有發現。

暗號也沒有,機關也沒有。

烏丸熏沮喪地在光禿禿的沙發扶手上錘了一拳。

“啪!”

“啊!”烏丸熏腳下的一塊地板突然消失了,她整個人直接掉了下去。

“小心!”

安室透撲過來,在最後一秒鐘牢牢拽住了烏丸熏的手。

“嗯?”

“咦?”

安室透和烏丸熏齊齊疑惑了。

因為烏丸熏並沒有如想象中那般跌落下去,而是踩在了一級臺階上。

踮起腳剛好可以在原來的地板上露出發頂的那種。

地下室的通道很小,只能容一人通過。

烏丸熏先走了下去,安室透也跟著跳了下去。

安室透走到倒數幾級臺階上,卻見烏丸熏如石化了一般整個人擋在通道出口的位置。

“怎麽了?”安室透心一沈,以為她又在地下室發現了可怕的事情。

比如說整整齊齊的一堆骷髏人,又比如說一整間活體實驗室……

安室透踩到最後一級臺階上,越過烏丸熏的肩膀看過去。

安室透:“!”

安室透整個人也石化了,差點被眼前一大片的金燦燦閃瞎了眼睛。

竟然是一地下室的金子!

黃昏別館的占地面積有多大,金子的儲備量就有多大。

烏丸熏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喃喃道:“原來……這才是黃昏別館真正的寶藏嗎?”

“我發財了!”烏丸熏臉上逐漸浮現出激動的喜悅。雖然她不差錢,但誰會嫌錢多呢?

她興奮地回頭看向安室透:“安室先生,這裏有你的一半。要不是你,我也不可能發現寶藏!”

要不是安室透要來調查,發現了鋼琴的暗號,進而推測出沙發附近也有一個密室,她一個人根本來不到這裏。

安室透十動然拒。

他才不是占下屬便宜的人。

他只會占組織的便宜。

等烏丸熏終於興奮完畢,兩人才從金光閃閃的地下室出來。

安室透開始給風見裕也打電話。

密室裏的十幾具屍體還是要處理的,不過不能驚動其他人,以免組織發現什麽端倪。就讓他們零組的公安過來幫忙好了。

“嘟嘟嘟——”

通話鈴響了很久,風見裕也才接起了電話。

“降谷先生?”

安室透眉心深深地擰了起來。

風見裕也那邊的聲音非常嘈雜,吵鬧的音樂聲中夾雜著瘋狂的應援聲。

“你在哪裏?”

“我在東京巨蛋,參加沖野洋子小姐的演唱會。”風見裕也有些心虛。——可現在明明是下班時間,他為什麽會心虛?

“應援?你還真是盡職盡責的公安啊。”安室透冷冷道,“緊急任務,帶著零組的成員到蘆屋市黃昏別館,有18具骷髏要處理,註意不要驚動其他人。”

烏丸熏聽到這句略顯耳熟的話,朝安室透的方向看過去。——剛才降谷先生還誇她是個盡職盡責的公安呢。

同一個人說同一句話,卻表達出了截然相反的褒貶兩個意思……語言真是博大精深!

安室透註意到烏丸熏的視線,回給她一個微笑。

安室透不明白,人和人之間的差距為什麽會這麽大。都是他零組的公安,烏丸熏一點就通,任務的積極性也高,而風見裕也……不提也罷。

風見裕也似乎感受到了安室透隔著電話飄過來的不滿,原地一個激靈:“是,降谷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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