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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他。

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除了上次來找蘭馨,景嫻從沒主動踏進這裏,更別說為他送點心什麽的,浮躁的心不由變得安寧,先前揪痛著奏折裏她被打壓、陷害、被厭棄,他冷落她二十幾年,現在還有機會彌補也是邀天之幸,折子中的內容除了關於永璂的,他不會告訴她,也許以後會,現在他只想好好寵*她保護她,那些曾經令她傷心絕望的過往他銘記在心,牢牢記住,她只需在他守護下輕松快樂的享受就好!

不知道自己已經曝露的愉妃,在與永琪幾次談話都不歡而散後,將原本賞賜給永琪卻被退回的胡氏,再次送到了永琪身邊……

☆、78遷怒和敬

“公主,皇上還在忙,您看,要不……”九州清晏殿門口,吳書來一臉為難,欲言又止。

和敬只覺胸中怒火越燒越旺,又覺得無力,雙手使勁絞緊絲帕,站姿筆挺,驕傲讓她說不出求懇的話,極力壓下質問,勉強笑道:“既然如此,本宮以後再來,還請吳公公傳達,和敬請皇阿瑪保重龍體!”

“嗻,奴才一定將公主的請安帶到,請公主慢走!”吳書來面上恭恭敬敬彎下腰,挑不出一絲不敬,似乎眼前這位依舊是那位深受帝寵的固倫公主。

和敬傲然轉身,目光冷冷掃過那些偷偷張望的宮人侍衛,扶著貼身宮女的手緩緩離開,身上那種高高在上的傲氣風骨,讓任何人都不敢小覷了她,紛紛低下頭去。

只是上了馬車,和敬臉上的驕傲蕩然無存,慘然一笑低下了高昂的頭顱,指甲摳進肉裏,卻不抵心中疼痛的萬分之一,淚水一滴滴滑落,難道只是因為她在太後的洗塵宴上說的那些,皇阿瑪就再不願見她了?他在皇額娘臨終前承諾,他會好好照顧她、護她一生!這才過了八年而已?!

“公主,現在去哪?”宮女小心翼翼開口,臉上怯怯的不敢擡頭,她知道主子心情不好,畢竟連著幾次向皇上請安都沒得到召見,心裏暗暗著急,不明白公主請太後幫忙,太後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和敬側過頭擦了擦臉,沈默半響,低啞著嗓音吩咐:“去大學士府。”

……

傅恒這幾日再忙,也察覺了皇上微妙的情緒變化,從勤政親賢殿出來,忍不住回頭看了眼磅礴威嚴的大殿,步履有些遲緩。

身為孝賢皇後的幼弟,從當時皇上的侍衛開始就平步青雲,到保和殿大學士只短短六年時間,這與皇上對孝賢的寵*分割不開,皇上甚至於從他入仕前就培養他!當然,除去顯赫的家世,他能占據高位這麽多年,關鍵在於他出色的能力。只是皇上看他的眼神變了,不再親親熱熱如手足一般,偶爾甚至能感覺他眼中的冷意。

“老爺,您回來了!”傅恒深受皇恩,他在西郊也有賞賜的園林,剛進門,福晉瓜爾佳氏迎了上來,神色有些異樣。

“怎麽,家中有客?”傅恒皺眉,前段時間皇上還暗示過會由他兼署步軍統領,卻突然轉而由另一位軍機大臣來寶擔任,他正想清靜點好好想想,現在已經很明顯,定是出了什麽變故!

“是公主,來了有一會了,說要等您!”瓜爾佳氏伺候他脫下朝服,換上常服,聲音有些驚疑:“好像哭過了,眼睛都紅紅的!”

傅恒微楞,和敬一向要強,又有皇上寵著,會有什麽事惹她傷心卻找到他這裏,快步走向湖心亭,一見背對著他的孤寂身影,腳步緩了下來,慢慢走上前去:“奴才給公主請安,公主吉祥!”

不等傅恒行完禮,和敬聽到腳步聲就已經轉過投來,忙伸手將他扶了起來:“那克出不必多禮。”

傅恒直起身子,視線在和敬臉上定了下,忙又移開,怪不得福晉慌張,公主神色憔悴黯淡,眼眶微紅,剛才從背後看就能看出她滿懷心思,瞥了眼特意留在亭外的宮女嬤嬤,壓低的嗓音掩飾不住的憤怒:“公主怎麽,是色布騰巴勒珠爾,他敢對公主不敬?”

“不是。”和敬維持不住微笑,流下淚來:“那克出,皇阿瑪他,他不見我!”

傅恒一向疼*這個姐姐留下的唯一骨血,和敬和他關系也一直密切,傅恒的擔憂關切讓和敬心裏的委屈再也壓制不住。

“什麽,怎麽會?到底怎麽回事?”傅恒大驚,急忙追問。

和敬難受極了,將事情敘說一遍,哽咽著憤憤道:“皇阿瑪現在心裏只有嫻妃和那個十二,這算什麽,他還說過,後宮所有妃嬪加起來也比不過額娘,現在呢?”

傅恒沈下臉,這種話怎能說出來!張了張嘴,看著和敬肖似孝賢的臉上濕潤狼狽,暗嘆了口氣,嗓音不高卻能聽出不悅:“公主日後這話決不能說,就是在自己府裏也不可以!”

他位高權重,常年積威甚重,氣勢自然強橫,其實和敬說了那話也有些後悔,見一向對她關*有加的那克出面帶怒容,有些不安,吶吶道:“我知道,我只是太生氣了,才口不擇言。”

傅恒慢慢在石凳上坐下,皇上一向寵*和敬,洗塵宴上的事最多不喜,絕不會因此對和敬避而不見,只怕還有別的原因,甚至連他也受了牽連,急切間想不清楚,擡頭深深看了眼和敬,告誡她:“我知道你一向不喜繼後,但現在形勢明顯,皇上對皇後十分*重感,並不是因為十二阿哥受寵的緣故,你已經出嫁,宮裏的事就不要參合了!”

和敬怎能甘心,不服氣,鳳眼一瞇,目露鄙夷:“那克出,皇阿瑪對繼後這樣,是因為所謂的鳳魂麽?我皇額娘也是祭告天地冊封的皇後,還是元後,繼後在額娘面前,不過是……?”

當初從永琪那裏得知鳳魂之事,又見宮中只有皇後去了園林,一氣之下,讓人鼓動蘭貴人送信給太後說明皇後獨寵,果然太後回來了,誰知現在連太後也散手不管!

“公主!”傅恒不客氣的打斷她,臉色陰沈得可怕:“皇上曾有嚴旨,鳳魂之事,任何人不得外傳!你是如何得知,若是傳到皇上耳中,懷疑到我,富察一族都會受牽連!”

“我,我是問了永琪。”和敬嚇了一跳,和盤托出。

‘福倫’,傅恒咬牙切齒吐出這兩個字,這該死的,此事若是宣揚出去,皇後置於風口浪尖,尤其還有個不存在的夫人也有鳳魂,不定會惹出什麽事來。

“公主聽奴才一句,姐姐已經去了,她也希望你好好的,日後宮裏一切都不要參合,皇上對皇後,絕不是因為鳳魂!奴才還有事,不送!”站起身來,丟下這一句,也不管和敬的反應,匆匆走了。

和敬急走兩步想要追問清楚,只是傅恒腳步如飛,很快不見了蹤影,和敬頹然停下腳步,如果皇阿瑪對皇後不止是因為鳳魂,那是什麽,難不成真的突然就喜歡上了,這怎麽可能,皇後不是新進宮,都已經二十幾年了,沒有緣由的寵*,甚至超越了少年夫妻相互扶持,鶼鰈情深的額娘?

傅恒的神色那樣篤定,必然知道些什麽,只是他雖說是外戚,可一直是純臣,只忠於皇上,想從他這裏知道難如登天,而且現在福康安成了永璂的伴讀,和嘉指婚福隆安,她也和繼後交好,為了富察氏一族,傅恒也不會傳出對皇後不利的傳聞。

瓜爾佳氏滿懷歉疚、極力邀請她留下用膳,和敬哪還有心情,也不顧疲倦,硬是趕了幾十裏進了皇宮,她有皇帝以前的特準,可以隨時進宮,現在迫切想到孝賢靈位前痛哭一場!

景嫻奇怪的瞥了眼乾隆,方才傅恒求見,沒一會就回來了,負手在殿內踱著步子,一會怒氣沖沖咬牙切齒,一會又是眉飛色舞喜笑顏開,也不知道想到什麽了,最後竟嘿嘿笑了起來。

嘴角抽搐了下,她還是不能習慣皇上堪稱詭異的舉動,轉過頭來,專註在手上縫了一半的夾襖上,這也是他要求的,在見到永璂的小背心後就鬧著也要,還扮委屈說她偏心,有這麽不著調的皇帝麽,竟然和兒子爭搶,還非得先做他的!

乾隆轉了一會大約累了,又坐到她身邊,盯著看了會,突然貼上她朝她耳朵吹氣,聲音極細:“嫻兒剛才肯定偷偷罵我,我都鼻子癢癢了!”

景嫻手一抖,下錯了針,秀氣的眉頭狠狠擰起,橫了他一眼,剪斷線頭打了個結,索性也不做了,將夾襖丟到一邊,揮了揮手讓容嬤嬤帶人出去,板著臉回頭:“您有事要說?”

反正皇上現在什麽都喜歡和她說,甚至偶爾還將奏折裏有趣的事挑出來念給她聽,她對政事沒興趣,好在乾隆明白也有分寸,與她無關的也不會說出來惹她心煩。

乾隆臉上笑頓時少了許多,不高興道:“是福倫,他將上次梅君塵說的那些傳了出來,永琪又告訴了和敬,傅恒擔心惹出什麽事端,你放心,這事我會處理,福倫一家我已經下令抓起來!”

景嫻沈下臉來,本來還不能確定愉妃是否知道修士,現在已經明朗了,她主謀害永璂可能至少八成,那她身邊是否有修士存在呢?

而乾隆說的惹出事端,若是鳳魂影響國運之說傳開,太後等說不得會以為是皇後一手操控,尤其若是她遇刺服用丹藥的事傳了出去,就更惹人懷疑了,夫人莫名出現又失蹤實在太多人知道了,瞞都瞞不住。

至於和敬,她本想親自動手,不過皇上這些日子明顯厭棄了她,九州清晏殿的任何事皇上都沒瞞著她,自然也知道她請安被拒的事,從高處摔落塵埃的滋味,這位高高在上的公主倒可以好好享受!

乾隆惹得景嫻不悅遷怒上了和敬,他更不認為是永琪主動對和敬提及的此事,那麽和敬打探出巡之事為的什麽,沈著臉招來吳書來,讓他去傳旨和敬禁足公主府三個月,若不是看著傅恒的面子,絕不會這樣輕易饒了她!

景嫻冷眼旁觀,見乾隆比自己還氣得很,不由奇怪,皇上對和敬好像太過了,難道有什麽她不知道的事麽?

“嫻兒。”乾隆心裏一咯噔,忙摟過她,笑道:“我剛才想著,你說會不會有哪個不長眼的跑不出來冒充夫人呢?”

……

☆、79厭棄永琪

乾隆打趣的話景嫻沒放在心上,有誰敢不長眼訛到當今皇帝身上,睨了他一眼,心思倒不再糾結和敬的問題,想著愉妃的事。

乾隆暗暗抹了把冷汗,撫摸著掌下隆起的腹部,他方才也是因為傅恒的話,想起當初宮外那段離奇經歷,他即位以來的首次從梅君塵那裏感受到的威脅;最主要是當初嫻兒就在身邊,卻是熟悉的陌生人,誤會重重卻也是他最為放松愉悅的經歷,他甚至遐想過他們的孩子,而現在,掌下微小有力的胎動和懷裏*人溫順的依靠,乾隆嘴角揚起,一下下親吻著柔嫩清麗的臉頰,歡喜無限。

只是,乾隆的好心情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到了晚上,哄著皇後用了些補湯,早早洗漱完準備歇下,他為今晚籌謀了很久,特意問過太醫,皇後身體很好,只要小心溫柔點就可以!

將宮人都趕了出去,親自為剛剛沐浴身上還帶著濕氣的景嫻擦拭秀發,熱氣蒸騰後暈紅的臉頰嬌艷魅惑,身子綿軟倚在他懷裏,眉角微微上翹說不出的勾人,清馨誘人的香味竄入鼻端,手指劃過柔軟順直的秀發,心裏貓爪撓得癢癢的受不了,欲火燒得乾隆紅了眼,丟開毛巾,從後面緊緊擁住她,低頭吻著優美白皙的脖頸,

景嫻敏感處被吮吸著,頓時酥軟了身子,美眸蒙上水霧,“唔”剛要推拒,嘴被堵上,灼熱的鼻息噴灑在臉上,身子騰空而起,慌得抱住男人的脖子,驚呼聲被吞沒;

乾隆打橫抱著景嫻穩步走向床榻,嘴唇卻不曾分開,唇舌交纏,勾著她香軟的小舌起舞,輕柔的將她平放在床上,隨即壓了上去,小心避過她的腹部,手探進小衣內,在她身上點火,一邊含糊喚著:“嫻兒,寶貝……”

景嫻迷迷糊糊著,溫熱的雙手撩撥得欲念熊熊燃燒,先前害喜身子不適,兩人也沒想過這些,這段時間好轉了現在景嫻也不再抗拒乾隆的接近,每日晨起時貼著自己的堅硬心下也有些愧疚。

這兩天太醫總來給她把脈,她奇怪之下才偷偷聽到皇上問太醫能否同房的話,又羞又惱,只是想到他明明有著偌大後宮卻將之摒棄,又有些歉意。耳邊喃喃的呼喚聲,景嫻忍不住雙手環上他脖頸,閉上眼睛,默許了他。

乾隆欣喜若狂,直起身,三兩下扯開自己衣服,俯□不停親吻著,房內的空氣變得灼熱暧昧,呻吟喘息聲起……

守在門外的吳書來和容嬤嬤對視了一眼,忙又都低下頭去,主子的事他們可管不了。容嬤嬤則擔心娘娘身體,不過轉念一想,皇上不寵幸後宮,總憋著也不行,說不得憋出病來!而且皇上那麽疼*皇後娘娘,想必做足了準備會有分寸,這樣一來,那些狐媚子更沒機會了,最多若是時間長了,她壯著膽子提醒一下。

正想著出神,喧鬧聲傳來,驚訝的探起身子朝外外間,只見高玉匆匆而來:“吳公公,容嬤嬤,奴才有急事求見皇上!”

緊要關頭被打斷,乾隆簡直氣得發瘋,呼呼喘氣,額頭青筋直冒,扭曲著臉,景嫻酡紅著臉扭過頭,拉過衣裳隨手披上,她方才用力之下差點把皇上推到床下,餘光瞥見他光著的腿間紫腫的猙獰之物,臉燒紅的快冒煙了:“你,你去看看吧,肯定出事了!”

乾隆極力壓抑怒氣,心裏也清楚,湊過去親了親她,嗓音有些幹啞:“那我去了,你先睡吧。”又仔細幫她將小衣穿好,扶她躺好,蓋上被子,動作溫柔濃情滿溢,景嫻閉上眼,不知為何,眼裏有些濕潤。

吩咐容嬤嬤好好守著,乾隆走到外間讓吳書來伺候著更衣,神色莫測,吳書來心驚膽戰,加快手上動作,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黴蛋撞到了槍口,皇上憋了多久他可清楚的很!

問明是傅恒求見,還有五阿哥也在,乾隆大步走了出去,微重的腳步少少洩露了暴躁的情緒,他隱隱猜到怎麽回事,心裏仍有一絲僥幸,也許永琪不會那麽不著調!吳書來親自掌燈,一行人安靜快速趕往前面大殿。

“奴才/兒臣恭請皇阿瑪聖安,皇阿瑪吉祥!”

乾隆剛一坐定,永琪搶先一步開口:“皇阿瑪,傅恒帶兵包圍了福家,還說若敢反抗格殺勿論,連福晉一個女流之輩也不放過,爾康他們一直奉公守法,絕對沒有做絲毫觸犯國法之事啊!”

“怎麽回事,傅恒?”乾隆沈聲問。

“啟稟皇上,奴才奉旨前去福家,先將福倫夫婦歸案,當時福家兄弟不在,傍晚時,他們回來,奴才正要捉拿,五阿哥拼死阻攔,奴才不敢與五阿哥動手,福爾康、福爾泰趁亂逃走,奴才失職,請皇上降罪!”傅恒跪伏在地,本來捉拿幾個白丁,犯不著他一個軍機大臣親自出馬,只是這事與和敬有關,他也是想將功贖罪,這才親自前往,誰知碰上了五阿哥,叫囂什麽‘誰敢動手從他身上踏過去’的話!

“永琪,你好大的膽子,朕的聖旨都敢不從,你眼裏可還有朕?”乾隆拍案怒喝。

“皇阿瑪請息怒,兒臣對皇阿瑪怎敢不敬!”永琪雖然有些惶恐,但乾隆一貫的縱容還是給了他底氣,勇敢的擡頭,頂著皇帝嗜人的視線:“兒臣鬥膽,請問皇阿瑪,福倫一家所犯何罪?”

乾隆怒極而笑,白森森的牙齒露出,讓人汗毛直豎,永琪心頭一驚,乾隆已經站起身走下禦案,窒息的威壓散發開來,永琪伏在地上,有些懊悔自己的沖動,他是不是應該委婉一點?

乾隆瞇著眼俯視很不服氣的永琪,再次懷疑自己的眼光,一個愉妃外表老實內裏藏奸,永琪也是個繡花枕頭,冷哼一聲:“永琪,你算個什麽東西,朕的旨意,難不成還得件件都需向你解釋清楚!朕可還沒死呢!”

“皇上息怒!”所有伺候的宮人也都跪了下來,傅恒嚇得連忙磕頭,皇上氣瘋了不成,連這話都說了出來,不過這樣一來,五阿哥也廢了!

“皇阿瑪,兒臣,兒臣絕無此意啊!”永琪撲上前抱住乾隆大腿,痛哭流涕,臉色煞白,身體顫抖起來,他只是不忍心爾康兄弟無辜蒙冤,這才將人放了,想知道原因,肯定是被人陷害了的,怎知皇阿瑪竟然說出這種話,又是傷心又是惶恐。

乾隆將他一腳踹開,大喊一聲:“來人啊!”

門外守著的侍衛一哄而入,單膝跪下:“奴才在。”

“將他拉下去,重責五十大板!”乾隆面沈似水,眸色森冷,聲音如寒霜一般,帶著刺骨的冰寒。

永琪一腳正踹在胸口,咳出一絲鮮血,再聽皇阿瑪毫不留情的命令,大叫著:“皇阿瑪,兒臣冤枉啊,皇阿瑪——”

“皇上——”傅恒剛要開口,乾隆大手一揮:“拉出去!”

侍衛不敢耽擱,忙將哭嚎的五阿哥拉了出去,也有機靈點的,藉機溜了出去報訊。

嚎叫聲遠去,傅恒略一猶豫,磕頭求情:“皇上,求您饒了五阿哥,他和福家兄弟主仆情深,這才失了分寸……”

“春和不用為這孽障求情!”乾隆餘怒未消,永琪辦差不得力已經讓他不喜,前些時候查愉妃之時吩咐粘桿處盯著他,這才發現他竟日日出宮,與白丁為伍,糾纏著小燕子,甚至在那個會賓摟當小二端盤子伺候人,丟盡皇家顏面。

斥責一番後好了兩天,今日竟然又是出宮鬼混!若是念及主仆之誼,大可在傅恒將人抓回來後再來求情,可他竟然直接將人放走,簡直放肆!這時不由慶幸移駕園林那天,一把火燒了正大光明匾下暗藏的旨意,這樣的兒子,如何能托付重任!

“你立刻派人捉拿福爾康、福爾泰,若敢反抗,格殺勿論!”乾隆冷聲下令:“至於福倫夫婦,你親自去審……”

“嗻。”皇帝心情不好,傅恒自然不敢再觸黴頭,連忙跪安退下。

這麽大的動靜,長春仙館早被驚動了,本來小順子一直跟著五阿哥,看到他和傅恒沖突,就覺得不妙,偷偷報給了愉妃,愉妃急切間也沒有辦法,膽顫心驚等著,讓人時刻盯著九州清晏那裏,聽到要重打五十,嚇得渾身癱軟,也顧不得其他,哭哭啼啼跑去求太後。

長春仙館就在九州清晏旁,侍衛本來也不敢用力打下去,畢竟這位可是受寵的阿哥,慢吞吞的才打了十幾下,太後就帶著愉妃、晴兒及宮人匆匆趕到了,燈火通明下,永琪狼狽萬分被壓在板凳上,胡亂哭喊著,看到太後更是見到了救星一般:“老佛爺,老佛爺救命啊!”

“住手,快,把永琪放下來,你們吃了雄心豹子膽,敢打阿哥!”太後見到這個場面,心驚肉跳,連聲喊道。

“老佛爺吉祥!”侍衛手一松,單膝跪地。

永琪滾到地上,哎哎叫著,愉妃眼含熱淚,也不敢上前。

“老佛爺,您別著急!”晴兒見太後心疼又著急,忙替她順氣,附耳安慰道:“您看,五阿哥身上血都沒有,侍衛想必也沒敢用力!”

太後凝神一看,果然如此,微微放松了些,怒容微斂:“永琪,你在這等著,哀家這就去找皇帝。”

乾隆已經得報,帶著吳書來等人趕了過來,躬身一禮:“皇額娘,這麽晚了,您還沒歇著?”

太後冷哼一聲:“這麽大的事,哀家能睡得著嗎?永琪糊塗,你也不能動板子啊,他可是你兒子,打壞了你不心疼啊!”

沒有看到皇後,太後怒火更甚,這麽大的動靜,她竟然也不露面?

乾隆冷冷掃過愉妃,註意到畏畏縮縮跟著愉妃身後的小順子,寒光一閃,心知太後已經知曉緣由,上前扶住太後:“皇額娘,非是兒子不心疼,實在是他太過放肆,放走要犯且毫不悔改,沖撞禦前,打他五十大板,也好讓他好好反省!”

太後眉頭一皺,皇帝說是要犯,就是前朝的事,她也不好幹涉,正要說什麽,一陣急促卻不淩亂的腳步聲傳來。

“皇上——”皇後扶著容嬤嬤的手,一手撐著腰腳步匆匆,看她樣子似乎剛剛起床,也沒細細打理,頭發簡單挽起,頭飾全無,裹了件火紅色狐皮披風,

乾隆轉身忙迎了過去,扶著她,輕聲問:“怎麽起來了?”

他們站在亮光處,景嫻也是靠近了才看到太後,滿臉驚訝,上前行禮:“皇額娘吉祥,媳婦不知您也在此,失禮了!”

“你身子重,快別多禮。”太後表情緩和了些,本來還有些生氣,現在見她身子沈重還特意趕來,又氣永琪不懂事胡鬧、攪得大家都不得安寧,尤其前些天準備為他選側福晉,還極力推搪,堅持要娶小燕子!

景嫻謝過太後,意味不明掃了眼四周,趴在地上的永琪,心疼落淚的愉妃,皇上強忍著怒火夾著愧疚疼惜,還有太後怒其不爭的樣子,輕聲道:“皇上,不管永琪做了什麽,您就看在皇額娘的面上先饒了他吧,這麽晚了,不如明日再作計較!”

乾隆看這情形也打不下去了,怒視永琪一眼:“既然老佛爺和皇後都為你求情,這頓板子暫且記下!”

“謝皇上開恩。”愉妃聞言一喜,忙過去伸手扶起永琪。

“謝皇阿瑪開恩。”永琪臉色慘白,由愉妃扶著顫巍巍跪著磕了個頭,又謝過太後和皇後。雖然侍衛沒怎麽用力,那板子打在身上還是很疼,尤其羞辱難當,他養尊處優,何時受過這樣的苦頭和屈辱。

乾隆再不看他,擺了擺手:“先將五阿哥押回去,嚴密看守,任何人不得探望!”

轉頭對著太後,拱手道:“皇額娘受累了,兒子先送您回去歇著!”

……

京郊重重夜幕下,兩個狼狽的身影跌跌撞撞,真是慌亂竄逃的福家兄弟。

爾泰氣喘籲籲踉蹌著:“哥,我們已經出城很遠了,歇會吧!”

“好!”爾康話音剛落,兩人同時脫力到底,秋高氣爽的黑夜,靜得似乎能聽到對方心跳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皇上怎麽會突然下旨捉拿我們?”

“不知道,也許,是阿瑪以前做過什麽,曝露了?”身為寵臣,手裏或多或少都有些見不得人的糟事,阿瑪才回來沒幾天,竟然就出事被抓了!

“那怎麽辦,就算是因為阿瑪,為什麽連額娘和我們一起抓,現在要怎麽辦?”

“傅恒能找到家裏,會賓樓也不能去了,我們去河間!”

“可是——”

“沒有可是,”爾康聲音變得激昂:“五阿哥說的對,只有立下大功,才能重獲皇上的信任!我以前可以不在乎,就這樣平平淡淡和紫薇生活也沒什麽不好,可是現在皇上追殺我們,紫薇手無縛雞之力,怎麽能和我們逃亡!”

“我知道了。”爾泰哼了哼,有氣無力發愁:“那我們不說一聲就走,紫薇和小燕子肯定會擔心的!”

爾康也沈默了,許久:“那也沒辦法,永琪是阿哥,皇上不會對他怎麽樣的,他一定會派人通知會賓樓。”

“我們能找到麽?五阿哥怎麽能肯定呢……”

☆、80動情回應

朝臣眼中身為隱形太子的五阿哥突然失寵,這源自於乾隆皇帝的數道旨意,先是封賞皇子,封現在不在京城的三阿哥永璋為循郡王,四阿哥永珹為貝勒,還沒成年的八阿哥永璇,十一阿哥永瑆,十二阿哥永璂為貝子,唯獨沒有五阿哥永琪;

這可不是因為他是隱形繼承人沒有晉封,五阿哥突然被遣送回景陽宮並且軟禁起來,皇上又下旨內務府為他選址準備出宮開府,原定的側福晉索綽羅氏指為五阿哥嫡福晉,明年大婚,滿朝震驚!

太後也不滿意,不管怎麽說她寵*永琪這麽多年,猛不丁一下子,還真緩不過勁來,不過皇上乾綱獨斷,哪怕再是孝順,前朝的事從不讓後宮插手,除了因為孝賢看重富察氏,那也主要因為富察氏一族人才輩出,個個能力頂尖才得以重用!

也不知道永琪到底做了什麽,勸了乾隆幾句,發現他已經打定了主意,不是一時動怒,也不再多勸,就像皇帝當初為了孝賢罵廢老大老三一樣,她只盡力就好,不管怎麽說,她的地位不變,而且皇帝身強力壯,再做二三十年皇帝也沒問題,何必過早擔心這些。

愉妃再著急也沒有辦法,太後體恤她,同意她回了紫禁城,可乾隆責怪她教子無方,奪了她宮權,而永琪身邊貼身伺候的都被乾隆或打殺或貶斥,她的釘子幾乎被拔了個幹凈,又回歸沈寂,鹹福宮門可羅雀,粘桿處卻沒有放松對她的監視。

阿哥們接到冊封旨意,歡喜之餘,也都為永琪求情,五阿哥放走要犯惹得皇帝龍顏大怒的事,朝臣知道的不多,阿哥們卻都知道一些的。

永珹拉著幾個幼弟跪在九州清晏殿,不管怎麽說也是兄弟,三阿哥永璋不在,他就是長兄:“五弟以往和福家兄弟交好,主仆情深,這次只是一時糊塗,他回宮就病倒了,也是知道錯了,還求皇阿瑪開恩!”

“永珹,你們兄弟情深朕很欣慰,不過,永琪知錯,只怕未必……”乾隆看著一排跪著的幾個孩子,心起一絲欣慰,眼神卻愈發幽暗,永琪生病可不是因為知錯,大都是因為指婚吧,粘桿處奏報說他一回宮居然就想法子給宮外遞消息,哼,簡直不知所謂!

永珹張了張嘴,其實他們去的時候並沒有見到永琪,可景陽宮的下人把他的病情說得很重,這才硬著頭皮前來求情。

永璂也被拉了過來,五哥可是救過他的,磕了個頭,睜著黑亮的大眼睛,仰著小腦袋糯聲求懇:“皇阿瑪,您原諒五哥吧!永璂和哥哥們去看他,都說他病得起不來了,永璂以前聽五哥說,他把福家兄弟當親兄弟一樣,一定是福家兄弟挑唆的!”

乾隆又氣又好笑:“好了,你們都起來吧,朕會考慮!”招手讓永璂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小肩膀,這孩子是別人對他好就想要回報的,和他額娘倒是一個樣。看他提起福家兄弟氣呼呼的樣,想必是遷怒,不過,眸光沈了沈,永琪可不就是把福家兄弟當親兄弟的嗎,也不看看那些個是個什麽玩意,尤其在他明旨奪了福家官位後,竟然還明目張膽的和他們混在一起!

最後,乾隆看在幾個兒子份上,將永琪的圈禁改成禁足一個月,然後挑了所原輔國公的府邸,命內務府加緊翻新改造,禁足一結束永琪就獨自出了宮,隨伺的只有小妾胡氏,愉妃偷偷哭了好幾次卻毫無辦法。

繼封賞皇子後乾隆又大封後宮,舒妃晉舒貴妃,隱形人一般老實的婉嬪晉婉妃,穎嬪晉穎妃,這樣貴妃位上一人,缺一人,妃位上愉妃、婉妃、穎妃,忻妃倒是滿了,多貴人晉豫嬪,為了讓太後高興,特意將進宮不到三年的鈕祜祿氏蘭貴人晉封誠嬪,這樣嬪位有令嬪,誠嬪,慶嬪,慎嬪,怡嬪;冊封典禮要到明年的正月,不過份例卻先提了上來,旨意一下後宮喜氣洋洋,當然暗自傷懷默默垂淚或是拿宮人出氣發洩憤怒的也有。

景嫻對此沒什麽反應,舒妃晉為貴妃後宮務就由她主導,婉妃、穎妃、忻妃三人協助,宮權分散反倒也不易出亂子,而且大事還是舒妃和蘭馨一起商量;太後對於皇後完全放手的行為有些不解,不過更多的是歡喜,皇後更重視龍嗣啊!一直擱在心裏的警惕和皇後獨寵的不喜也壓制了下去。

太後與皇後關系一向較好,現在更顯融洽一團和氣,這讓一直提心吊膽的容嬤嬤等人大大的松了口氣。

這年直至臘月初乾隆才奉皇太後移駕回了紫禁城,此時景嫻已經有孕七個月,拗不過她的堅持,仍舊住回了坤寧宮,這讓乾隆非常不滿,不過年關將至,忙碌非常,他也不能時刻守在皇後身邊,不過每日裏都要抽空去探望一兩次,也會盡量歇在坤寧宮。

景嫻月份大了身子不便,除了冥想,修煉也暫停了,不過她早已是練氣大圓滿,只等生產之後就要築基,便專心指點蘭馨的修煉,蘭馨修煉三個多月的時間練氣略有小成,初期中階,對於三靈根可謂神速,當然她的資質不差,領悟也高。

修煉停下後,景嫻空閑時間也增多了,請安時就會留妃嬪多說會兒話,借機觀察愉妃的動靜,粘桿處嚴密監視下,竟然沒有絲毫發現,這讓她更加懷疑她的身邊有修士存在!

從頭細細思量著,如果因為永璋改了命格,引起修士的註意,一般人都會懷疑與他關系比較親密的人,不過和永璋親近的還真的很少,屈指可數,尤其永璋很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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