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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膳房也沒查出什麽,兔肉是儲秀宮這些日子指定的,昨天兔肉沒有送到,忻妃還發了脾氣訓斥了禦膳房。

永璂的荷包遍尋不著,今天淩晨卻在他落水的湖底找到了,景嫻默默起身走到禦案旁,拿起托盤上已經洗凈的荷包,裏面東西還在,只當揭開瓶塞,裏面已有汙水浸了進去,藥已經沒用了。景嫻倒不心疼這藥,畢竟這樣的她有很多,只是這樣一來,也可能是荷包在之前就掉進水裏,那這一切真的會是意外嗎?

乾隆走到她身後,將她手上玉瓶放回托盤,深深凝視因思索更顯冷凝的眼眸:“嫻兒,我不信這會是意外,永璂落水前頭腦迷糊,這就不正常,小家夥身體非常好,昨天又是驚嚇又是落水卻一點事都沒有,只是爬這麽一座假山怎麽可能就發暈了呢!”

景嫻眸光閃了閃,確實,永璂雖然看著瘦了點,可服用了那麽多的生命精華,身體素質比得上一般成年人,又怎麽會暈眩,若非是摔下水裏,又一直昏迷不醒,只怕也不會發現這一點,只能以為是意外了,抿了抿唇,眼睛微瞇,真是好深的心機謀算!

“放心吧的,嫻兒,這事會查個水落石出,好在永璂無事,你現在最要緊的是安胎,其他都交給我。”乾隆摟過她說的,聲音溫柔關切,也能輕易辨清他的決心。

“謝皇上!”景嫻被他圈抱著,身體慢慢放松下來,且不說皇上對她如何,至少對永璂是很上心的。

“對了皇上,蘭馨說是小燕子救了永璂!”景嫻擡起頭,她聽蘭馨說起的時候,對小燕子剩下那一點芥蒂也都消失了,更是感激皇上當初為了永琪留她在宮裏,她聽說永璂摔下的那處假山,就算明知道永璂最後沒事,也嚇得一身冷汗,雖然小燕子救人結果雙雙掉進水裏,可若沒有她,那當真不敢想象!

乾隆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說起來,你和她的緣分真是奇妙,她冒認格格引得你懷疑,還屢屢沖撞你,我當時一直想著你倆天生犯沖,誰能想到後來還有這許多事,她救了你又累你遇險,你饒了她欺君她又救了永璂!”

聽他這麽一說還真是這樣,景嫻想了想:“皇上,反正小燕子當初被封還珠格格時,說的是義女,不如還讓她繼續做這個格格吧,她和紫薇聽說是結義姐妹,想必也願意一起留在宮裏的,您覺得怎麽樣?”

乾隆搖了搖頭,將那天小燕子的話重覆了一遍。

“永琪放棄了?”景嫻吃了一驚,對於小燕子想要出宮也能理解,畢竟她名不正言不順留在宮裏,紫薇不受寵,皇上對她也不會那樣縱容,留在宮裏哪有在宮外快活。

而永琪,雖然對於他沈溺兒女私情甚至為她欺瞞君父有些不恥,可他明顯對小燕子情根深種、無法自拔,好不容易求得皇上允許,怎麽才短短一個多月就放手呢?雖說以小燕子的個性是不會願意為妾的,但永琪身為皇家阿哥,最可能的下任皇帝,十七八歲的少女在這樣一個人熱烈的追求下動心再正常不過了,永琪機會還是很大的。

乾隆哪有閑心去管他這個:“我昨天一心都在你和永璂身上,他既然沒提出反對,就沒管他!”

“我這一個月被你氣夠嗆,哪還有心思過問他!你在園林悠閑快活,請你回來看比武大會你也不回,只記得給永璂做好吃的,明明是你發脾氣離家出走,我還沒生氣呢,你倒不理我了!”乾隆越說越覺得委屈,緊盯著皇後眼眶都有些發紅。

景嫻這下真的確定皇上不對勁了,擡手摸了摸他額頭,沒發燒啊,正疑惑不解,

乾隆氣得臉都紅了,惡狠狠瞪著她,咬牙切齒道:“我清醒的很!”

吳書來在門口身子一顫,打了個哆嗦,皇上這情緒變得也太快了,現在居然對著皇後這樣鬧脾氣,簡直就像是女人撒嬌發嗔,想到這個,不由一陣惡寒,用力甩了甩頭,怎麽能這麽不恭呢!

大概甩頭動靜大了點,乾隆餘光掃見,怒火正無處發洩,怒喝一聲:“吳書來!”

吳書來嚇得差點蹦了起來,慌忙跪了下來:“皇上,奴才在。”

乾隆冷哼一聲,沈聲道:“要求粘桿處將宮中這一個月的所有異常情況整理出來,特別是延禧宮,儲秀宮和鹹福宮,要嚴密監視。關著的那些奴才,要查明當初哪些奴才靠近過十二阿哥,說不清楚就再用大刑,所有人的背景也都要調查清楚。”

“是,皇上。”吳書來頭壓得低低的,又問了句:“那些奴才昨日受過刑,再次用刑可能會撐不過……”

“怎麽審問,難道還要朕教你!”乾隆冷硬的嗓音暗含陰狠:“殺雞儆猴,昨天人數可不少!”

“嗻。”

吳書來一退下,屋裏恢覆死寂,外頭自然不敢有人進來打擾,景嫻想著皇上剛才吩咐的,要監視儲秀宮和延禧宮她明白原因,這鹹福宮主位是愉妃啊,她一向老實也不得寵,難道,是為永琪?

剛要開口,瞥見乾隆怒氣未消的臉,想起方才的話,躊躇一陣,眼神閃爍了下,扭捏低聲道:“那天您大發雷霆,讓我別後悔,當天晚上就翻了忻妃的牌子,還一連好幾天,我以為……那什麽比武大會,我回來做什麽,看你們……?”

聲音越來越低,若不仔細聽根本聽不見,乾隆聽覺敏銳,聽了個分明,頓時欣喜若狂,朗聲笑著上前一把抱住她,景嫻又羞又惱,用力推他,耳尖都紅了。

乾隆不敢再逗她,只是嘴角控制不住上揚,笑瞇了眼:“嫻兒,是我錯了,不該拿這事來氣你,以後我都只有你一個,嗯?你可不能再不聲不響的就走了!”

“可,可您是皇上!而且、老佛爺也不會答應的。”景嫻有些結結巴巴,他竟然脫口說專一,就算方才怕他繼續糾纏那些,說自己是吃醋了,可沒想過他做出這種承諾啊!

乾隆看得有趣,低頭啃了下她唇,安撫道:“放心吧,這事我來處理。”

景嫻沒再多糾纏這個話題,她早就不在乎皇上會不會臨幸後宮,而且太後也不在,她正好安心養胎好了,略一猶豫,還是開口:“回了園林,我還想住在平湖秋月,可以麽?”

“嫻兒,你,你還生氣?”乾隆聞言臉色大變。

景嫻忙搖頭:“皇上多慮了,我只是覺得那裏清靜,住著舒心。”

乾隆手緊了緊:“嫻兒,這次去園林,除了阿哥和幾個格格,妃嬪都不去。我知道你喜靜,我會吩咐下去,不會有人去打擾你!”

說著,聲音低沈了下去,帶著些求懇:“我每天還要上朝,平湖秋月太遠了點,你若喜歡,我偶爾帶你去住幾天,你還是和我住在九州清晏,好不好?”

景嫻抿了抿唇,這樣的皇上,她不知道怎麽拒絕,點了點頭。

看著那雙瞬間迸發驚喜的眼眸,景嫻覺得,她真的需要冷靜冷靜,轉口道:“皇上,明天要移宮,不如今晚就辦個家宴,叫上小燕子和永琪,這次可多虧了他們,也好讓給永璂壓驚。”

☆、62紫薇請求倒V

雖然說是家宴,景嫻卻沒像在園林時那樣隨意梳妝,畢竟除了幾個小格格,其他阿哥格格都會到,就連早已出嫁留在京師的固倫公主和敬也邀請在內。

午睡醒來後,就算不喜,還是任憑宮女為她著裝打扮,坐在梳妝鏡前,景嫻有些不習慣,這是皇上的寢宮,她還從沒在這住過,與坤寧宮相比更顯曠達、富麗堂皇,想到皇上上午那詭異行為,不由出神。

大宮女翠芝為她盤頭,巧手靈活巧妙動作著,一邊感嘆著:“娘娘,您去了一趟園林,氣色越發的好,現在看著年輕了十幾歲了,那平湖秋月可真養人!”

翠環在一旁挑選朱釵,許多是皇上剛剛賞賜的,聞言點頭讚同:“可不是,今兒早上娘娘和蘭公主站在一處,都像是姐妹了!”

景嫻聽他們說到蘭馨,眼神微暗,蘭馨回宮這些日子雖然身體好轉,可只是面上看著開朗,心中郁結不知什麽時候能夠放下,那個富察皓禎,有點腦子就不要回京,否則有他好受的!

正想得兇狠,容嬤嬤走了進來,臉色奇異似乎不悅又帶著點不解:“娘娘,還珠格格和紫薇格格求見!”

景嫻眼神微動,側臉看了眼報時鐘,家宴要到酉時才開始,現在還有一個多時辰呢,而且紫薇怎麽來了,皇上特意說不叫她參加的。

“她們去了前殿求見皇上,高公公說皇上正在召見大臣議事,讓帶到您這!”容嬤嬤也不喜歡紫薇,就是為了她皇後娘娘才遭的那些罪,自己還被打了板子,丟盡顏面。不過小燕子在,她可是真心感謝她的。

“讓她們在體順堂候著,本宮一會就過去。”景嫻點了點頭,不管她們來是為了什麽,見見才知道,而且她也向小燕子當面道謝。

示意翠芝拔掉一些過於艷麗奢華的珠寶釵飾,發髻上只留下了皇上新賜下的金鑲珠石點翠簪,旗頭中間頭花選了嬌艷華貴的牡丹,點翠嵌珠鳳凰步搖垂落,珊瑚珠對應著大紅牡丹,襯得清冷的容顏更顯雍容。

翠芝欲言又止,皇後娘娘這打扮過於簡單了吧,不過想想今天沒有妃嬪參與,而且娘娘天生麗質,這樣已經美艷照人了。

被帶到體順堂的兩人乖乖坐下,她們還沒來過養心殿後殿,忍不住左右看了看,等宮女上完茶後退下,紫薇忍不住伸手,低聲道:“小燕子,我好緊張!”

“紫薇,你要勇敢些!”小燕子握著她冰涼的手給她鼓氣:“剛才帶我們來的宮女態度那麽好,恭恭敬敬的,肯定是皇後娘娘的吩咐,她應該不會為難我們的!”

她這些日子可深刻體會,宮裏狗眼看人低的多著呢!之前出去逛禦花園,碰到那個妃這個嬪的,都得跪下來請安,主子高高在下,奴才冷嘲熱諷,她又不是聽不懂!不是皇上的親生女兒差異可太大了,被人欺負又不能找回場子,所以她才不肯留在宮裏。皇阿瑪也不會縱容她,她那麽容易闖禍,以前還得罪不少人,沒人幫她有幾顆腦袋也不夠給人砍啊!她可不要留下來受罪!

“她們態度好是因為你救了十二阿哥,可是皇後娘娘很不喜歡我的,那天她說的那些……”紫薇還是不放心,想到那天甚至她手都有些顫抖。

那天皇後娘娘那番話一出口,皇上那樣惱怒,甚至降了令妃娘娘的分位,就可看出宮中最是忌諱那些,教養嬤嬤更是整天在她耳邊念叨守孝貞潔之類的話。

她現在容顏憔悴,神色黯淡無光,在這宮裏實在煎熬難忍,每日裏辛苦的學規矩,那些嬤嬤眼底的鄙夷、舒妃冷傲不屑一顧的態度更是讓她痛苦不堪,她甚至聽到宮女背地議論她,什麽自甘下賤、與包衣奴才私相授受,有其母必有其女……

“紫薇,別擔心,皇後娘娘那天那麽生氣,是因為爾泰說的那些話,我們不是都打聽清楚了嗎?”小燕子看她緊張成這樣,連忙安撫道。

她們後來特意問了永琪,原來假貝勒騙婚的公主是皇後娘娘的女兒,她們是被爾泰那番話連累了,要不然皇後連小燕子欺君都沒要追究,皇上又怎麽會對令妃娘娘和福家動了真格呢。

紫薇也是這麽認為的,可是她和爾康的事到底在帝後心裏掛了號的,心裏還是覺得不安。

小燕子不得已,拿出殺手鐧,使勁捏了捏她手:“紫薇,你得想想爾康啊,難道你真想等皇阿瑪指了婚,再來說你非他不嫁,到時可都晚了!”

紫薇神色一凜,是啊,舒妃說過,格格的婚事一般都是皇上或皇後娘娘指婚,爾康還是個白丁絕對不可能的,她和爾康發過誓,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爾康還在為他們的將來努力,她一定也要拼一次,她已經對爹的寵*沒了指望,絕不能再失去爾康,否則她寧願去死!

小燕子知道紫薇一心撲在爾康身上,正要又加把勁,門外通傳聲響起:“皇後娘娘駕到!”

小燕子和紫薇忙從椅子上站起來,行禮請安:“紫薇/小燕子給皇後娘娘請安,皇後娘娘吉祥!”

景嫻進門就覺得兩人有些異樣,好像都很緊張,不過行禮倒是標準,看起來規矩學得也不錯,小燕子看著沒那麽跳脫,紫薇則哀婉淒清,楚楚可憐。

“快起來吧,不必多禮。”景嫻扶著容嬤嬤的手坐到上首:“你們也坐下吧。”

紫薇怯怯起身,根本不敢擡頭去看,聽皇後聲音清清冷冷,也不知道心情怎麽樣,想到一會的請求,心如擂鼓跳個不停。

小燕子大著膽子看了眼,只覺得皇後莫名的有些熟悉,那淡漠清雅的樣子竟是像極了一個人,眨巴著眼一時竟忘了禮數,直直的盯著瞧。

翠環正要呵斥,景嫻笑了笑,不介意的和聲道:“小燕子這是怎麽了,莫非不認得本宮了?”

“啊,”小燕子回神,她膽子奇大,見皇後並未動怒,尷尬的笑了下:“是突然想起個人,和皇後娘娘長得好像啊!”

“哦。”景嫻並不接她的話題,面不改色挑了挑眉,心下倒是有些奇怪,難道小燕子認出她了?

紫薇不明白小燕子為何有此一問,不過皇後的語氣溫煦親和,她也沒那麽惶恐了,好奇的擡頭覷了眼,上次見到皇後時她高高在上坐在皇帝身邊,雖然覺得有些不一樣,這次近看卻覺得變化好大,沒有以前那種惡意的壓迫淩厲的氣勢,還是貴氣逼人可變得年輕許多,肌膚白皙泛著淡淡瑩潤光澤,清雅如玉,說話聲如玉石撞擊清脆動聽,小燕子說的是誰呢?

“真的,就是像、啊,算了,以後您見到就明白了。”小燕子剛要說出夫人,卻突然想起皇後可是皇阿瑪的大老婆,說出來皇後翻臉可怎麽辦,她今天可是來求她的!

小燕子語焉不詳,景嫻卻明白了她的意思,不再理會:“昨天真是多虧你救了永璂,本宮在此謝過了。”

“不用謝的,只是碰巧遇上了!而且我也沒救成,還落了水,十二阿哥現在沒事了吧?”小燕子見皇後這麽鄭重的道謝,有些不自在,她從沒想過有一天居然會和皇後和平共處,還向她道謝。

景嫻以往對她好打抱不平惹是生非感到不耐,這次卻感激她的江湖習性俠士做派,再聽她還關心永璂,聲音更是溫和:“他已經沒事了,不管怎麽說,都是虧得有你。本宮聽皇上說,你不肯留在宮中做格格,那可有什麽我能幫得上的,但說無妨!”

她們既然求見皇上,應該是有所求,紫薇先前惶恐不安的樣子也能看得出來,她會有什麽事?難道一個月能夠出宮一次還不夠?

小燕子聽她說得這麽爽快,不由大喜過望,拉著紫薇一起跪下:“皇後娘娘,這次來就是有件事想求您,求求您答應了吧!”

景嫻差點驚訝回不過神來,小燕子竟然行了五體投地的大禮,忙道:“先起來再說,快把兩位格格扶起來。”

“皇後娘娘,您還是讓我們跪著說罷。”小燕子堅持不肯起來。

紫薇不敢像她那樣直視皇後,只跪伏不起,她知道皇後不喜歡她,而小燕子雖然以前得罪過她,可是她剛救了十二阿哥,誰都知道,十二阿哥是皇後的心肝疙瘩,說不得小燕子立了大功的份上,皇後娘娘就會同意她們所請!

“到底什麽事?”景嫻無奈顰眉,會是什麽請求要行這麽大禮,正思索著,小燕子一張嘴把屋內所有人都怔住了。

“皇後娘娘,您讓紫薇和我一起出宮吧!”小燕子磕了個頭,脆聲道。

“你,你說什麽?!”景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識看向紫薇。

☆、63懷疑阿嬌

景嫻沒想到小燕子竟然提出這樣的要求,容嬤嬤也傻眼了,其他伺候的宮女,門口守著的太監宮女驚訝之下擡頭看了過來,忙又站直身體恭敬的低頭,卻個個豎起了耳朵。

“求皇後娘娘成全!”紫薇鄭重磕頭,聲音有些低啞,語氣中的堅定卻讓在場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

剛才在漱芳齋時,小燕子一說這個提議她就動了心,她現在只有爾康了,對皇宮再無眷戀,盡管金鎖以夫人遺願為由強烈反對,紫薇還是沒有遲疑,娘一定會理解她,也會支持她這個決定的!就像娘當年在異樣鄙夷的目光下堅持生下她,而她比娘幸福,她會和爾康組成幸福的家庭!

殿內氣氛一窒,景嫻不自覺挺直了背脊,微微瞇眼,神情莫測凝視她們,兩人絲毫沒有退縮之意。

景嫻只覺得腦子抽痛,擡手按了按,沈聲道:“小燕子,紫薇是皇上的親生女兒,豈能流落在外,就算你和她感情很好舍不得分開,也不能說出這種話!你不是求了皇上的旨意,紫薇每個月可以出宮一次,難道這還不夠?”

“可是,紫薇一個人在宮裏,太孤單了,還不如和我一起出宮,我一定會照顧好她的!”小燕子當初提出這一點,自認想了個好辦法,紫薇思念爾康以淚洗面,她出宮看她還能和爾康見上面。

可舒妃送她回去後,卻意有所指當面告誡紫薇的教養嬤嬤,格格出宮必須帶上嬤嬤宮女還有侍衛,決不能與外男單獨見面,紫薇頓時絕望了,還責怪自己當初為何心心念念進宮,不如當初就留在宮外,所以才有了這樣的請求。

景嫻剛要開口,紫薇重重磕了個頭,水盈盈的大眼滿是淒楚哀憐:“皇後娘娘,紫薇知道此事讓娘娘為難,紫薇來自民間,當初為了完成我娘的遺願,一心進皇宮認爹,卻沒想到發生那麽多事。紫薇少不更事,給皇阿瑪丟臉,還給您也添了不少麻煩,紫薇實在慚愧!”

景嫻聽到這些,臉色稍緩,紫薇臉上晶瑩的淚水一滴滴滑落,梨花帶雨的模樣讓人心生憐惜,就算景嫻一向不喜這種哭哭啼啼的架勢,也有些同情她,畢竟她孤零零上京是夏雨荷造的孽,算了,以後讓舒妃好好善待她,可出宮卻是不行的!

紫薇擦了擦眼淚,哽咽道:“小燕子不習慣宮裏的生活,所以就算舍不得皇阿瑪和我,也要離開皇宮,她是宮外自由自在的小燕子,我不能困著她在這裏陪我!”

“可這段時間作為格格,我也清楚了一點,我也不能習慣皇宮!我知道身為皇阿瑪的女兒不能說這些,可這是我的真實感受,我沒辦法欺騙大家,也勸服不了自己安心待在皇宮!我在宮裏沒有朋友,皇阿瑪的面也見不到,如果小燕子走了,我不知道要怎麽辦,我一個人在宮裏活不下去!,求娘娘慈……”

“紫薇格格請慎言!”容嬤嬤忍不住開口打斷她,板著臉:“恕奴婢多嘴了,您做格格才做了兩個月不到,對宮裏只是有些不習慣,怎麽能說在宮裏活不下去這樣的話,這個奴婢實在不敢認同,如果奴才辦事不盡心您處罰她也就是了,何必說這些賭氣的話!”

“容嬤嬤說得對,紫薇,你只是還不習慣。”景嫻看在小燕子救了永璂的份上才忍住沒有拂袖而去,壓下火氣耐心道,聲音盡量溫和些:“皇上國事繁忙,宮裏阿哥還能在尚書房考察功課時說上一兩句,格格大都難得一見!。”

“你還在守孝又要學規矩,很少出來走動,覺得冷清也是有的,可你是皇家格格,尊貴無比,一言一行自當代表皇家風範,自然不能像宮外那些嬉笑肆意。若是覺得規矩太重,這樣吧,本宮體諒你進宮不久還不適應,會轉告舒妃,規矩放緩一些,慢慢學,覺著無聊了,可以找其他格格聊聊天,宮裏的格格平日裏做些什麽,你也請教她們就是,再不要提什麽出宮的話!”

紫薇早就淚流滿面,泣聲道:“皇後娘娘,紫薇不是因為規矩重才要出宮。當初進宮是為了認爹,現在皇阿瑪認了我,我娘心願已成,在天之靈也可以瞑目。宮裏雖然榮華富貴享用不盡,可我並不是為了這個進宮的啊,我知道皇阿瑪不喜歡我,留在宮裏又有什麽意義呢?”

景嫻無動於衷,眼神卻變得冰冷,得不到皇上寵*就要出宮,以為這是什麽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當初費盡心機進宮,現在得不到想要的就打退堂鼓,還是只是以退為進,引得皇上憐惜?

“皇後娘娘,求您答應了吧!”小燕子在一旁急得不得了,她一直註視著皇後的臉色,見她絲毫沒有動容,連忙大聲求懇:“紫薇自從當了格格,整個人瘦了一圈,還經常生病,風一吹就倒,這樣下去她會沒命的,求您救救她吧!”

“體弱多病才更要留在宮裏,外頭哪有宮裏的太醫醫術高超。”景嫻瞟了兩眼,淡淡道:“紫薇,你是皇上的女兒,既然已經認祖歸宗,斷沒有再出宮的道理!”拿死來威脅她,這宮裏郁郁寡歡、韶華之年早逝的多的是,多她一個還真不多!

紫薇絕望極了,皇後斬釘截鐵的聲音斷絕了她所有的希望,身上力氣抽散,白眼一翻委頓倒地。

小燕子嚇壞了,撲到她身邊連連呼喚著:“紫薇、紫薇,你別嚇我呀!紫薇——”

“把她們送回漱芳齋,再宣個太醫瞧瞧!”景嫻站起身,容嬤嬤忙伸手扶住她往外走去,經過地上兩人身邊時,狠狠瞪了眼!

紫薇無力的被小燕子抱在懷裏,雙眼空洞無神,淚水不停的溢出,無聲無息從死灰般的臉頰滑落下來,整個人都沒有了生氣。

小燕子又慌又怕,紫薇說爾康就是她的命,如果得不到爾康,她真的會死!眼看著皇後已經走到門口,突然靈光一閃:“等等,我還有話說!”

景嫻頓住腳步,小燕子粗喘著氣,眼睛發紅,對著皇後的背影聲音嘶啞:“您說過,我救了十二阿哥,您什麽忙都會幫我的,求求你,我就只有這一個要求!”

她幫人從沒想過要回報的,何況乾隆早就賞賜過她了,這回也顧不得了,她真的不能看著紫薇去死!

景嫻轉過身,眼瞼微垂,神情幽深難測:“就這個要求,你確定,不會後悔?”

她是修士,受人恩情若是不報,將來只怕會成心魔,修為也會受到影響,小燕子何止是救了永璂,她可以說救了她們母子三個。

“是,我不會後悔!”小燕子直挺挺跪著,語氣堅定的回答,剛說完,面露羞慚有些底氣不足:“皇阿瑪對我那麽好,我救十二阿哥是應該的,我也不應該要什麽賞賜,可是您如果答應了,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您!”

紫薇在燕子大喊時已經回神,這時聽皇後說的感覺還有希望,這時也跪倒了小燕子身邊,爬起來和她並排跪著,雙眼也有了些神采。

景嫻閉了閉眼,很快就拿定了主意,既然小燕子明確對她提出這樣的要求,這事說起來也並非太過為難,罷了,她已是修士,哪還需要這樣在意這些凡人界的規矩!

沒再看地上的兩人,轉身向外走去:“紫薇病體未愈,今日家宴就不必參加了,讓禦膳房做幾道格格*吃的菜送到漱芳齋。”

“嗻。”

小燕子不知道皇後這是不是同意了,扭頭去看紫薇,紫薇正好看了過來,淚水沖洗過的臉上忐忑不安:“小燕子,皇後娘娘這是答應了嗎?”……

景嫻離開體順堂,直接去了永璂房裏,蘭馨正在給永璂念話本,正說得逗趣,兩人笑成一團,景嫻臉色頓時柔和下來。

阿嬌也在,盡管沒人通報,她卻好像感覺到了什麽,轉過身來,神采飛揚,嘴角還掛著明媚的笑意,見是皇後,福了福身:“皇後娘娘,您來了!”

景嫻微微頷首,眼睛瞥向兩個笑瘋了的家夥,有人進來居然都渾然不覺。

阿嬌也順著她視線側頭看去,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走到皇後身邊輕聲道:“娘娘,不如就等等看她們什麽時候才能發現?”

景嫻抿唇輕笑,伸手給她扶著走過去,邊不著痕跡的打量身邊的女子,阿嬌和她在園林相處這一個月,越發的自然隨和,對她恭敬卻不卑微,而她行止之間,優雅自如,身上那種尊貴傲然像是從靈魂散發開來,讓人移不開眼。

她卻沒料到她還如此敏銳,方才她進門前就特意放輕了腳步,下人都在外面守著也沒發出聲響,她卻能立刻發現她在門口。

阿嬌倒了杯茶放在她手邊,就站在她身邊候著,瞥見阿嬌目光註視著蘭馨和永璂,景嫻優雅的端起茶盞,精神力悄悄探出,試探著靠近她,還沒碰到她身體就被一層什麽東西擋住了,識海一陣刺痛,景嫻臉色一白,連忙收回神識。

心下一驚,雙手微擡杯沿沾了沾唇,側眼看向阿嬌,卻見她笑容微斂,臉上閃過茫然,之後匆匆掃了眼四周,柳眉微顰似有疑慮,神色卻毫不慌亂。

景嫻知道阿嬌來歷奇特,卻不知她精神力這般強大且敏銳,難道她也是修士?這個念頭一起就完全占據了她全副心神,心怦怦亂跳,如果這樣,自己在園林這一個月,她豈不全都曝露了!

“娘娘!”阿嬌一聲驚呼。

景嫻回神,胸前濕成一片,她心慌意亂之下竟然把整杯茶水倒在了自己身上。

“皇額娘!”蘭馨和永璂聽得驚呼聲看了過來,忙不疊撲上前來:“皇額娘,您怎麽啦?”

阿嬌反應迅速,立即將她手中茶盞拿走,扯出帕子給她擦了擦水漬,只是大半杯茶全倒胸口,絲帕一下全濕了。

永璂嚇得不輕,沖到皇後面前,見她臉色發白,又慌又怕急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忍著不敢哭出來。

蘭馨管理宮務也有兩月了,勉強壓住驚惶,扶住皇後朝外揚聲喊道:“快宣太醫。”

外頭聽得動靜,容嬤嬤急得掀簾進來,景嫻見大家嚇得這樣,連忙出聲安撫:“我沒事,手沒拿穩,水也不燙。”

她這麽說,誰又能當真放心,給她換了幹凈衣物,扶她躺到永璂那床上,眾人堅持還是宣了太醫診脈。

周太醫得乾隆吩咐,一直在養心殿候著,聽說皇後出事,心頭一突,隔著帳幔把了把脈,神色肅穆,蘭馨幾人都緊盯著他,就怕說有什麽不好。

周太醫被他們看得頭皮發麻,硬著頭皮說了通皇後受驚未定,身體虛弱,不能勞累,要多休息!

☆、64各種誤解

景嫻拗不過眾人勸她休息,安撫了永璂幾句,讓容嬤嬤帶他下去歇著。

阿嬌見皇後雙眼閉上,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眉心顰著,神情倦怠隱含憂愁,也不敢再多打擾,示意宮女放下床幃,拉著蘭馨一起悄聲退下,沒發現皇後隔著帷幄目光追隨著她背影直至不見。

景嫻經過剛才這一鬧,反倒冷靜了一點,按捺下心中的不安,努力回憶。永璋提起過阿嬌的病情,雖然時間受限她還是問了一些,永璋說她靈魂有異導致自幼體弱,救治她的方法是施法讓她靈魂與身體融合,她以前沒有多想,可靈魂是每個人出生後形成的意識,與自己的身體自然是契合的,怎麽會需要融合?

因為阿嬌是永璋未來的福晉,她只需看著永璋的份上盡量讓她過得舒心就好,她一堆頭疼的事,根本沒有去細細思量過她那些異於常人的表現,除了和蘭馨話還多些,她在坤寧宮時沈默寡言,到了園林景嫻一心在修煉上,更是不曾留意!

憑她那麽強大的精神力,只要有心留意,自己那點微末幻術只怕早就看透了,景嫻只覺一股寒氣從骨子裏透了出來手足冰涼,如果她是修士,那是不是揚州所謂的救治根本就是預謀的?阿嬌身上沒有靈力,自己不會註意她,若他們根本就是一夥的,那現在就已經確定要找的人是她了?現在她要怎麽做?

……

前殿乾隆剛剛結束議事,站起身,面前這幾個豐姿俊朗、精神抖擻的兒子,心情大好。永璋等雖然只是旁聽,一般也不發表意見,但這段時間都辦事牢靠沈穩有度,大臣也多有讚譽,乾隆嘴角微揚:“晚上家宴,時辰也不早了,你們跟朕來吧,先去看看永璂。”

“是。”永璋永璇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得出劫後餘生的慶幸,前些日子他們雖然沒像那些大臣訓斥,可朝堂之上風聲鶴唳,每當皇阿瑪鋒銳攝人的目光掃過他們,都有些不寒而栗,今日雖然所議政題肅然沈重,但氣氛卻並不沈悶壓抑,不由松了口氣。

永琪在乾隆剛一開口就跟了上去,他今天還是第一次聽政,雖然站了這麽久腿有些酸,但興奮占了上風,臉上毫無倦意,更是讓乾隆滿意:“你以後也不用去尚書房了,每日裏上朝聽政吧,也該收心了!”

“謝皇阿瑪!”永琪大喜,這表示皇阿瑪信任他,兩個哥哥和永瑢都已經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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