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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戰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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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戰事(4)

“是魔教?”徐清風已經聽明白了。

“是。”關鴻豐點點頭。

“那……”以關鴻豐的實力怎麽會受如此嚴重的傷?徐清風還是難以想象。

關鴻豐有些慚愧,“是我們大意了。”

看到林子裏聚集的魔教,少說也有十幾人,他們看起來是有備而來,關鴻豐細思是何時暴露了行蹤,卻完全沒有把雷靖與魔教聯系起來。

“來者何人!”何田大聲喝問。

“你老子。”對面的回答悠悠,激起了一陣笑。

何田大怒,然而關鴻豐還沒有下令進攻,他只好憋著口氣。

魔教的狂徒也不急著進攻,氣氛一時冷了下來,還顯出幾分怪異。

這夥魔教為首的是一個綠衣男子,身材瘦長,像片綠油油的菜葉子,他也很是驚奇:“誒?你們怎麽不打我們?”

何田冷哼一聲:“你爹我想打就打,不想打是想饒你一命,你還上趕著找死?”

菜葉子也不惱,還跟身邊的人說笑:“你們瞧瞧,難得有不見到咱們就打咱們的。”

身邊的人配合地笑,笑完了卻問那菜葉子:“但我們可以打他們吧?”

“當然可以啦,你見過不做壞事的魔教嗎?”菜葉子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狡黠,還透著股機靈。

關鴻豐當即給了一個手勢,何田立即抽出長劍,罵了一句:“老子不喜歡話多的!”罵完就開打,四處都是兵刃相接的聲音。

關鴻豐反手挑開襲來的兵刃,向後一閃身,正要進攻,眼角的餘光看到幾道身影閃進關著雷靖的地方,電光火石間,關鴻豐大喝:“他們的目標是雷靖!”

菜葉子本與何田糾纏著,兩人實力不相上下,聞言「嘖」了一聲,像魚一樣身子一擰,躲過何田的攻擊,速度奇快地接連突破四人,闖進了山洞。

何田心裏一驚,正要追擊,周邊的魔教卻突然都向後退去,形成一個不大的包圍圈,向著地上灑下粉末狀的東西,緊接著火光一現,地上冒出滾滾濃煙。

何田被煙熏得喉嚨一痛,連咳幾聲,擡眼看見關鴻豐跑向山洞,忍著不適跟了上去。

關鴻豐闖進洞裏的時候雷靖已經被松了綁,被架在其中一人的身上。

一道綠油油的身形突然從暗處向他襲來,關鴻豐一邊回擊,一邊留意雷靖的動向。

魔教一開始就是來救雷靖的!這個時候魔教的計劃已經很清楚了,先用廢話拖住他們,趁這個時候接近山洞,救下雷靖後再利用迷煙逃脫。

此時煙霧也彌漫了進來,關鴻豐也漸漸覺得嗓子疼,不住地咳嗽,反觀魔教眾人,卻一點是都沒有。

像是看透了關鴻豐的迷惑,那綠葉子道:“那煙有毒,你的手下的命,你還要吧?”

關鴻豐聞言,心下懷疑,還是暫時收住了攻勢。

“這是解藥。”綠葉子掏出一個小袋子,“你放我們走。”

“你以為我會信你?”

“行。”綠葉子做出無所謂的表情。

關鴻豐心裏也沒有底,畢竟魔教確實無人出事,而山洞外連忙起伏的咳嗽聲都是他熟悉的人。

就在關鴻豐遲疑的這一瞬,綠葉子像是抓住了契機,將袋子向關鴻豐砸去,關鴻豐下意識要接,綠葉子的劍用力一挑,袋子就在關鴻豐面前破開,裏頭全是黃色的粉末,落到關鴻豐臉上,眼睛登時一陣劇痛。

“關大哥!”

“撤退!”

關鴻豐以劍拄地,眼睛的疼痛讓他不住落淚,腦子裏也一跳一跳地疼,他聽見了何田的呼喚,也聽見了魔教地囂張離場,但那些聲音又好像很遠。

何田驚悚地看著關鴻豐往地上倒,從關鴻豐的眼窩裏淌下來兩道血淚。

“關大哥!”何田急得要哭了,關鴻豐努力保持清醒,讓何田取水來給他洗眼睛。

用水清洗後好了許多,可是關鴻豐還是睜不開眼睛,何田又驚又怕,關鴻豐卻問他:“兄弟們怎麽樣了?”

何田恍恍惚惚出去看了一眼,雖有死傷,卻也不嚴重,喉嚨不疼也不癢了,魔教的突襲,他們失了雷靖,還重傷了關鴻豐,何田心裏涼透了,不知道怎麽面對關鴻豐。

關鴻豐安撫他:“也不是你的錯。雷靖丟了就丟了吧,你寫了書信送去卓州,我們找個鎮子,我需要看大夫。”

關鴻豐很冷靜,受他感染,何田也冷靜下來,當即收拾了山窩,消除了不該留下的痕跡,向著城鎮尋找大夫,還安排了數日探查魔教的蹤跡。

連著看了幾個大夫,都對關鴻豐的眼睛束手無策,而雷靖卻大喇喇地受著魔教的庇護,會卓州城去了。

關鴻豐當機立斷,回去覆命。

“這次任務失敗,所有責任卑職願一己承擔,還請王爺責罰。”關鴻豐說完跪下,向著陳恪的方向行禮道。

陳恪卻不說責罰,“先治好眼睛,功過後論。”

“謝王爺。”關鴻豐叩頭行禮,一旁的左鳴也松了一口氣,不知何時起一直緊緊攥著拳頭,此時攤開手,掌心全是汗。

“持律大師就在城中,大師興許能治好你的眼睛……”徐清風道:“我們去尋天問。”

徐清風說走就走,左鳴攙著關鴻豐跟了上去,陳恪沒跟著走,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在腦海中慢慢梳理思緒。

“王爺,給您換杯熱茶吧。”全公公看那茶已經涼了,正要上前去,陳恪一擡手制止了他,“全信冬……”

“奴才在……”

“八年前指派你做本宮的貼身總管,你可有怨言?”

全公公很是吃驚陳恪說出這樣的話:“老奴自然是全無怨言,王爺怎的突然說這樣的話?”

“要知道,本宮可是「兇星」啊。”陳恪淡淡道:“傳聞本宮誕下之日,天邊有紅光異動……”

“坊間傳聞當不得真的,先帝指派老奴去太恒宮時,只說「仁王心仁,心有天下」,讓老奴安守本分,匡扶王爺走大道,明大理。”

“什麽是大道,什麽是大理?”陳恪卻還在這個話題糾結,好像沒有看到全公公冒汗了的臉。

陳恪這個問題聽起來有些耳熟,全公公凝神一想,便想起在臨江鎮的那一幕,正吃不準陳恪到底是什麽心思,便聽陳恪說,“若是本宮有意登大寶……”

全公公猛地擡起頭,不敢置信地想看向陳恪,緊接著察覺到自己行為的不妥,腿一軟跪了下去,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嗯?”陳恪看向全公公,細細觀察他的神情。

“王爺,此話說不得……”全公公抖著嗓子勸說,只覺得嘴巴幹澀,不知道如何繼續。

眼看全公公都要都成篩子了,陳恪放過他,“本宮說笑的。”

全公公依舊緊張不已,跪在地上沒有起身,陳恪也不說起,話題一轉,“本宮的日子已經不多了,哪來的閑心登什麽大寶,那龍椅,沒命坐。”

全公公不知道後頭這句是幾個意思,只響應第一句,“王爺吉人自有天相,定能找到解藥。”

“若是本宮走了……”陳恪自顧說下去,“照顧好徐清風。”

“奴才……領命。”全公公有些恍惚,宣武帝駕崩後,仁王神情大變,關侍衛也私底下說王爺像是換了個人,還有突然冒出來的徐清風,兩人莫名的情深義重,都讓跟了仁王多年的他們摸不著頭腦。

若是常人知道自己中毒,總會努力掙紮著尋求解藥,而仁王的求生意志卻不像他們想象的那般強烈。興許還有活的希望,卻把自己過成了等死的將死之人。

全公公想不明白,皇家人不說求長生,總會求長壽吧?

陳恪交代完想說的,神情又變得一貫的清冷,“讓何田過來。”

這邊廂的事徐清風全然不知,去到天問的小院,拜托天問代為引薦,帶關鴻豐向持律大師求醫。

左鳴也很是緊張地看著天問,關鴻豐站在他旁邊,能感受到左鳴繃緊了身體,便捏了捏他的手表示安撫。

天問一口應下,撇了經書,就要去向持律請命。

天問一溜煙跑走了,倒是阿滿給他們都倒了一杯熱茶,又取下關鴻豐的布條,先替他看了看眼睛。

“怎樣?”左鳴是見識過阿滿的醫術的,徐清風在上封伸身受重傷命懸一線便是阿滿給救回來的。

但阿滿告訴徐清風他是被生死石救回來的,故而徐清風對阿滿的醫術沒有一個概念,阿滿查看了一番,沈吟一會兒道:“關大哥,可知對方投擲的粉末是什麽?”

關鴻豐搖搖頭,眼神無光,從懷裏摸出一個布袋子,“這就是那綠衣人當時朝我丟過來的袋子,阿滿姑娘不妨看看。”

阿滿聞言接了過來,袋子裏是一個斷成兩截的袋子,沾染著黃色的粉末。阿滿伸手沾了一點,放到鼻尖輕嗅,目露困惑,而後搖搖頭。

左鳴心裏失望,卻不好表現出來,徐清風則一心一意等天問回來——

他想借由關鴻豐求醫的契機,見一見持律。初來居延河城的那天,持律見過陳恪後,便誰也不見,只有天問能夠見到持律,徐清風私心裏有很多問題希望持律能為他解惑。

然而天問帶回的確是持律大師拒絕了的消息。

左鳴怔住了,看向關鴻豐,關鴻豐則握緊了左鳴的手。

天問眼睛紅紅的,眼睛裏寫滿了不安:“方丈說他救不了任何人。”

“為什麽?”左鳴問:“他不是大師嗎?他不是神人嗎?王爺他也救不了,關鴻豐他也救不了,他還算什麽神人大師?”

“左鳴!”關鴻豐連忙喝斷他,左鳴看到天問低下頭,也自知失言,閉上嘴,心裏堵得慌,又說不出道歉的話。關鴻豐還很是冷靜,向天問道謝,便借口累了,拉著左鳴離開了。

他們走後,天問擡起頭,看向徐清風的眼神裏有些委屈,徐清風只好摸摸他的頭,說幾句安慰他的話,就怕天問往心裏去:“左鳴說的胡話,你轉眼忘了就好。”

天問看著徐清風,有些欲言又止。

“怎麽了?”徐清風不解。

天問招招手,等徐清風附耳過來,小聲道:“方丈快死了。”

徐清風一楞。

“方丈讓你晚些時候去找他。”天問點了點徐清風藏在衣領下的石頭,“記得帶上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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