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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反客為主(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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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反客為主(5)

“怎麽?”雷濤也斂了神色,目光銳利,“徐公子敢做不敢當啊?”

“擔什麽?”徐清風咬死了不知道,裝傻裝到底。

雅間裏的氛圍緊張,雷濤囂張跋扈,徐清風當仁不讓。天問緊盯著雷濤,拳頭攥得死緊;

阿滿緊張地屏住呼吸,拉住烏須裏的手;烏蘇裏警惕宵別,瞥了眼門口的方向,心裏不停計較;

左鳴直視雷濤,一臉「不懂你說的什麽」的模樣。

宵別卻渾然不覺火藥味一般,看著幾人,淺淺微笑,不接話也不動作。

“就是我這臉啊。”雷濤說著,出手去握徐清風的手。

徐清風猶未動作,「錚」地一聲鳴響,左鳴劍已出鞘,眨眼間把雷濤的手訂在了桌上,穿過他的食指和中指,又破桌而下。

“呃……”雷濤咽了下口水,盯著近在咫尺的劍鋒說不出話來。

徐清風舉起茶杯,對著宵別淡然一笑:“好茶,多謝宵別公子款待。”語畢放下茶杯,站起身,儼然要離開的模樣。

宵別這才開口道:“雷公子素來不羈愛說笑,徐公子多擔待,給宵別一個面子……”

“嘖……”徐清風好像聽見了不得了的事情,驚奇地睜大了眼睛:“你有多大面子?”能大得過仁王?

宵別臉色也不好看了。遇見徐清風確實屬於巧合,但是他看不上徐清風,一心想讓徐清風吃癟是真。

仁王的身份和兩人的關系擺在那,宵別當然不會讓雷濤真把人怎麽樣。但是,這徐清風,比想象中的更惹人厭煩。

可是徐清風說的,他不能反駁。

宵別歉意一笑,態度轉換就在須臾間,風度不減,依舊翩翩,“改日再給徐公子賠罪。”這算是送客了。

要說宵別不喜歡徐清風,徐清風也不喜歡宵別,甚至可以說是討厭。

與宵別的樣貌無關,而是宵別無論何時,總擺出一副「主人翁」的大度,倒顯得旁人總是器量小、畏畏縮縮。

萬事萬物的光華在宵別面前都失了顏色,而宵別認為這也是理所應當的。

徐清風轉身往外走,不再看旁人一眼,天問拉起阿滿連忙跟上,左鳴落在最後,居高臨下看著雷濤,一使力抽劍歸鞘,冷冷一笑道:“玩笑罷了。”

“宵別……”看著他的「牡丹」揚長而去,雷濤不甘。

宵別斂了方才的百般風情,眉眼如冰:“閉嘴吧……”

“別這樣啊,宵別公子。”雷濤腆著臉湊近宵別,“你都沒告訴我,他們到底是什麽人。”

“怎麽?”宵別依舊面無表情,“知道了你就會收手?”

雷濤一怔,隨即哈哈大笑,“倒也是呢,天王老子我都不怕。”說著雷濤眼珠子一轉,壞主意就來了。

一看雷濤的樣子就知道這人又要耍花招,宵別懶得再搭理,本來他跟雷濤就沒什麽交集,如果不是看在雷靖的面子上,宵別都不會看這這等敗類一眼。

“告辭了。”宵別壞了興致,便也無意久留。

雷濤笑笑,也不介意,等宵別走出去,才沈下眸子,有些貪婪地掃視宵別的背影。

“公子……”一旁的小廝走近,小聲地詢問,雷濤勾勾手指,小廝便狗腿地湊上前,雷濤俯身耳語,竊竊商量。

“沒問題,公子,包在小的身上。”

雷濤讚許地拍拍小廝的肩膀,“去吧。”他就不信,天底下有他想要卻得不到的人!

入了夜,徐清風早早地就睡了,左鳴守在外間的榻上,警醒地傾聽四周的動靜。

天問還纏著烏蘇裏講故事,不多會兒被烏蘇裏哄著睡著了。

烏須裏和阿滿講話聲悄悄,慢慢地也歸於平靜。徐清風的呼吸平緩有節奏,想必已經入睡。

黑暗中寂靜一片,左鳴漸漸闔上眼,不知過了多久,走廊上傳來淺淺的腳步聲。

腳步聲很輕,來人踮著腳尖,側著身走,很快來到了門前。

左鳴靜靜等了一會兒,屋外的動靜很輕,窸窸窣窣一陣,而後一股淡淡的香在屋中彌漫開來。

香味越來越重,徐清風猶在睡,左鳴動了動手指,閉上眼睛調整呼吸,放松身體,等著對方推門而入。

“小聲點推門。”

來人不止一個,被訓斥的那個急忙道:“你才小聲點!”

“沒事,他們都睡了。”

“那我推門大聲怎麽了?不都睡了嗎。”那人小聲喃喃,隨即壓低了聲音:“帶哪個走?”

“都?”一人先是悄悄走近,點了一只火折子,借著火折子的光,看了看左鳴的臉,“這個長得有點黑啊……”

“指不定雷公子就好這口呢。再看看那個。”

“很白凈……”

“那就沒錯了。”

兩人在布包裏摸索一番,拿出麻布袋和繩子,綁了徐清風和左鳴的手腳,又拿布袋套住徐清風和左鳴的頭,而後兩人一人扛一個,借著夜色的掩護,朝富貴來大客棧跑去。

“雷公子!”

“我們把人送來了。”兩人把昏迷不醒的徐清風和左鳴放下,搓搓手,諂媚地笑了笑:“公子,嗯?”

雷濤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磕瓜子,聞言「呸」一聲吐了瓜子皮在地上,一旁的小廝拿了錢給那兩人,揮揮手把人趕出去:“行了拿了錢就走,走走走。”

那兩人退下,雷濤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活動活動腰腿,“你,也出去。”

小廝陪著笑退出去,貼心地為雷濤關上了房門。

雷濤看著地上的兩人,露出得意的笑容,毫不猶豫地先揭開了左鳴頭上的布袋,看著左鳴的臉,連著「嘖」了幾聲。

“嘖嘖嘖,我的牡丹啊,正對本公子的胃口。”

雷濤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正要摸上左鳴的臉,不妨左鳴突然睜開了眼睛!

“你!你……”雷濤嚇了一跳,隨即又想到這兩人都被綁著,不由得松口氣,獰笑著道:“醒了好,醒了玩起來才有感覺。”說著,雷濤拿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

“知不知道這是什麽?”

“雷公子直說便是。”左鳴冷冷答道,一邊斜覷一旁的徐清風。

“是好東西,讓人快樂的好東西。”雷濤暧昧地笑著,見左鳴偏頭不看他,也不介意,“你家公子看著太小了,不對我胃口,只要你伺候本公子伺候好了,我就放過你家公子,怎麽樣?”

“不怎麽樣。”

“呦呦呦……”雷濤變得興奮起來,“本公子就喜歡嘴硬的。”說著雷濤這才去揭徐清風頭上的布袋:“這麽不聽話,你家公子就遭罪了……你是?是你!”

布袋揭下,露出的卻不是徐清風的臉,而是烏蘇裏燦然一笑:“是我……”

“你、你,搞什麽啊!”雷濤暴怒,正要呵斥小廝進來,下一秒左鳴的一拳把雷濤打翻在地。

雷濤只覺得腦子嗡嗡鳴響,擡眼去看左鳴,不懂什麽情況。

烏蘇裏也松開早就解綁了的繩子,站起身扭扭手腕腳腕。

原來方才在緣聚客棧裏的便不是徐清風和左鳴,而是喬裝成左鳴的烏蘇裏和喬裝成徐清風的左鳴。

兩人只是簡單的換了服飾,綁匪靠著床和榻的位置便判斷了兩人的身份。

迷香的作用對身經百戰的烏蘇裏和左鳴而言不是大問題,路上兩人便自行松了綁,假裝昏迷直到剛才。

“來、人。”雷濤才出聲便被扼住了喉嚨,烏蘇裏面沈如水:“爾等敗類,決不輕饒。”

“你……”雷濤用力摳烏蘇裏的手,努力從喉嚨裏擠出話來:“你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左鳴回答,撿起了方才雷濤失手掉在地上的小白瓶,在手裏顛了顛,詢問道:“好東西?嗯?”

雷濤還掙紮著往門口的位置望,試圖呼救,烏蘇裏直接摁著雷濤「哐」一聲砸上桌子,雷濤蹬了兩下,暈乎著脫了力道。

烏蘇裏便掐著雷濤的下巴逼他張嘴,左鳴則毫不留情把白瓶裏的藥一口氣全倒了進去!

隔了一個街區,徐清風踏進風月館的門。

“徐公子怎的來這種地方,仁王知道了該如何是好?”

宵別倚靠在圍欄邊,手邊是三三兩兩或站或倒的酒瓶,閉著眼睛沐著月色,頭也不擡,輕聲細語好像呢喃。

徐清風一展衣袍款款坐下,順手拿起一瓶酒放在鼻下輕嗅:“好酒啊。”瓶中酒已盡,杏花酒香卻依舊芬芳。

“徐公子也懂酒?”宵別印象中,徐清風總是喝茶,滴酒不沾。

“是啊,還懂得不少呢。”徐清風這般說著,卻放下酒瓶:“酒是好物,奈何不該貪,喝多了傷身。”

宵別緩緩睜開眼,還是那般懶懶地倚靠在欄桿上,帶了水汽的眼半瞇著,像極了吃飽喝足的貓,卻懶散得魅惑,讓人移不開眼。

“茶也是好物,可百般回甘入口總是或苦或澀,喝多了不見得好。”

“事總無好壞。”徐清風淡淡道,斂了平日裏總掛著的微笑,看起來陌生又疏離。

宵別自嘲地笑笑。第一眼看見徐清風,他就吃驚,仁王會喜歡這樣的人?

在他的設想中,配得上仁王的人或許是什麽名門千金,或許是什麽厲害角色,朝堂內裏絲絲縷縷,仁王的的角色很敏感,好似游離朝堂之外,可是但凡仁王有所舉動,必定能掀起波瀾。

不論是誰站在仁王身邊,都不該是徐清風這樣:乖巧的、無害的、一個被保護的弱者。

可是今天宵別不得不承認,他看走了眼。

什麽乖巧什麽無害,分明是藏在仁王身後暫時收起了爪牙的老虎,蟄伏著,卻時刻醞釀著雄厚的力量。

“仁王呵……”宵別舉起酒瓶晃了晃,瓶內空空如也,便隨手丟開,“待你是真好。”

宵別可沒忘在滁州衙門的事,雖不丟人,但他幾時吃過那般癟?仁王冷冷的眼神,勸他自重。一想起來,宵別便心氣不順。

“是啊。”徐清風落落大方地承認了,露出今夜的第一個笑容。

“你當愛能長久?”

“當然。”對陳恪的感情,究竟是怎樣一路覆雜的演變一路煎熬著度過,徐清風已經不能細思了,只是陳恪無聲地給了許多承諾,而徐清風只要相信就好。

“愛能不能長久,不應該在未愛時思考,也不該在愛中思考,前者讓人卻步,後者讓人患得患失。”

宵別拿過新的一瓶杏花酒,也不在意徐清風在旁,啟開了封口便往嘴裏倒。徐清風那微笑太紮眼,看得他心煩。

“徐公子半夜前來,是為了教導宵別愛情問題?”

“不,來送禮。”

徐清風一打響指,左鳴便扛著一個不停扭動的人出現,把人丟下,一臉嫌棄地拍拍衣裳。

那人臉頭套著麻布袋,“希望徐某這份禮沒有送錯人。”徐清風款款起身,一如來時,“下回有緣,請宵別公子嘗嘗南疆的杏花酒。那的杏花酒,才是真杏花。”留下意味深長的一句話,徐清風揚長而去。

宵別蹙眉思量徐清風的話,不停掙動的雷濤掙開了故意沒系緊的繩子,用力支起身,自己掀開頭套。

擡眼看見宵別,雷濤眼睛一亮,宵別是他一直垂涎卻不敢覬覦的。

而此刻,藥物的刺激和本能的沖動讓他把父親的警告都丟在腦後,手腳並用朝宵別靠近。

宵別反手將酒潑在雷濤臉上,雷濤眨眨眼,舔走唇上的酒,而宵別則更冷,美艷的眸子殺氣翻湧。

“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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