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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暗潮洶湧(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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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

徐清風茫然地擡起頭,屋裏一共就四個人,這個侍衛,怕是指他了。

徐清風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因為不喜那些花裏胡哨的,也因為這幾日會陪著天問練武,徐清風今日出行穿的也是一身月白色的勁裝,頭發利落的束起,腳上也不過一雙灰鍛小朝靴。

而陳恪還是慣常穿的墨色,低調又奢華;趙可欣一身常服,沒什麽看頭;

而宵別一身湖色瀲灩都壓不住的嫵媚,確實顯得徐清風穿得最素。

但說他是侍衛也太過分了吧,徐清風窘然,明明一直一桌吃飯來著呢。

徐清風學著江湖俠客抱拳道:“在下徐望舒,從江南來,暫居王爺客下。並不知道宵別公子所說的徐府三公子。”

宵別一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徐清風。

徐清風心裏郁悶,陳恪也不痛快,莫名覺得自己心愛的東西被貶低了一般。

“本宮從未見過這徐府三公子,真與望舒長得相像?”

趙可欣適時地開口:“王爺想必未曾見過畫像,確實是極像,第一次見到徐公子時,下官也誤會了,故而當時態度淩人……”趙可欣說著,向徐清風投去歉意的目光,徐清風微笑點頭表示理解。

“哦?倒讓本宮有些好奇了。”

“何不看看?”宵別笑笑,像是早有所準備,喚人取了一幅畫像過來。

確實與徐清風先前在四草堂看到的畫像一樣。

陳恪卻是第一次看到,與黃大夫手中的不一樣,想來是因為那位阿碧姑娘把畫又重新臨摹了一遍,才有些失真了。

而宵別手中的這畫像,卻栩栩如生,一點兒都不像是為了尋人而作的簡易畫,反而細致得像傾入了不少心血和感情。

陳恪認真地仔細看了看,還故意舉起畫像放到徐清風臉邊比對。

不知道陳恪要做什麽,徐清風也只是靜靜地坐著,任由他比對。

“本宮看著可不像。”陳恪放下畫像,玩笑般道:“望舒頸邊有顆小痣,這位徐公子可沒有。”

其他人聞言都一楞,徐清風隨即感到臉紅,趙可欣本想反駁,但痣和胎記本就是識人的標志,下意識地,趙可欣往徐清風脖子看去。

——什麽也沒有看到。徐清風只好尷尬地指了指自己領口稍微往下的地方。

「咳」了一聲,趙可欣移開目光,算是明白了。

“望舒與本宮相識多年,客居仁王府也有兩年了。”陳恪這般說道。

仁王成年後一直住在太恒宮,封王之後賜仁王府於京中,但為了協助宣武帝處理繁重的政務,仁王大部分時間還是留宿太恒宮內。「客居仁王府兩年」這種話,他人若想查證,難,也不難。

宵別心中早有答案,也只是從容一笑,十分自然道:“王爺這麽一說,宵別也覺得不太像呢。誤會徐公子了,宵別以茶代酒,陪個不是。”

徐清風忙說不敢,端起茶杯,回敬宵別。

一段飯倒也稱得上「賓主盡歡」,宵別恰到好處地端起茶杯,敬眾人一杯茶,一飲而盡結束了這場午宴。

看著宵別把十分詩意帶出了六分灑脫四分豪情,陳恪也不禁肯定,此人若為女子,必定紅顏禍水。

“近日滁州城內多風波,王爺如有用得到宵別的地方,遣人到秦風館尋便是。”

趙可欣險些把茶噴出去,不由得有些尷尬地低下頭,不敢去看仁王也不敢看徐清風。

心裏暗道:這個宵別!怕是要連累我了!

陳恪無動於衷,微微頷首,徐清風摸了摸鼻子,沒有說話。

秦風館那是什麽地方,小倌倌館。不是看不起興龍陽之好的人,畢竟徐清風和仁王的關系也就是那樣,但像宵別這般坦蕩蕩地說出來,徐清風還是不敢的。

回去的路上陳恪問起生死石的事,徐清風搖搖頭。

“這是數年前父親贈我的生辰禮物,說是特意請人開了光,可以避邪,讓我一定要時刻戴著。”

“那這是生死石嗎?”

“應該只是普通的石頭。”徐清風解下胸前的石頭,拿在手裏打量,並不覺得這塊石頭有什麽值得魔教癡求的地方。

“宵別說的的那個乞丐,可是你?”陳恪又想起宵別說的關於乞丐的事情。

“應該是。”徐清風自己也不太肯定,“我當時剛清醒,心智退化,渾身是傷還破破爛爛,撿到些什麽都吃,挺像乞丐的。”徐清風說著很是不好意思。

想到才找到徐清風時他的模樣,陳恪眸色一沈。

回了行院,徐清風沒有跟著陳恪回留園,打算去別拘居找天問。

陳恪拉住徐清風:“做什麽去?”

“去天問那裏。”

天問因持戒大師的交代留在了行院,前幾日一直跟著關鴻豐處理霧山眾人的後事,這幾天就待在別拘居裏,左鳴每天早上教他武功,下午的時候徐清風會去教他詩書。

“不是說好今日下午左鳴帶你過去麽。”因為徐清風今日出去玩,左鳴便下午也過去監督天問習武,這點陳恪是知道的。

“就,去看看。”徐清風知道留院裏怕是一堆事務等著陳恪,雖然陳恪從不避著他,但是看在其他人眼裏也不知道怎麽想。

像是知道徐清風的想法,陳恪松開手,頗有些無奈:“去吧。回頭讓本宮給你畫幅畫像。”

“蛤?”徐清風瞪大眼睛。

“畫了帶在身上,即使你到處亂跑,本宮也能時刻看到你。”覺得這樣的徐清風很可愛,陳恪玩笑般道。

徐清風真想拿手捂住陳恪的嘴,卻不敢動作,左右看看好像沒人聽見。

臉紅了紅,不敢回應陳恪的調戲,只好丟下一句「並沒有到處亂跑」就飛快地走了。

看著徐清風匆匆的背影,陳恪心情頗好地轉進留院。

徐清風走進別拘居時,左鳴還未離開,正看著天問紮馬步。

“徐公子。”左鳴恭敬行禮。

“徐清風,你怎麽來了?”天問還是直呼徐清風的名字,徐清風也不在意。

“上課嗎?”天問問道,徐清風搖搖頭,走到一邊坐下。

天問穩穩地紮著馬步,雙手平舉,左鳴在兩邊的胳膊上各放了三只碗,碗裏盛了水,一旁的桌子上像這樣的碗還有十幾只。水碗在天問的手臂上穩穩當當,如置平地。

徐清風撿了個地方坐下後,自顧自發起呆來。

沒過多久左鳴就被人叫走,徐清風還坐著發呆,天問擦擦汗,捧了碗水坐到徐清風旁邊,好奇地盯著他看。

徐清風不解地看他,“怎麽?我臉上有東西?”

天問搖搖頭,“你怎麽不開心?”

“我不開心了嗎?”

“呵。”天問摸摸自己的腦瓜,“你自己不開心倒要來問我。”

徐清風搖了搖頭,道:“我也沒有不開心。只不過……”

“什麽?”

徐清風向後仰躺倒在草地上,以手蓋住臉,擋住日光,“有點煩……”

“煩什麽?”天問一口飲盡碗裏的水,把碗丟到一邊,趴在徐清風身邊,問他:“你跟王爺吵架了?”

“你說什麽呢。”徐清風不禁有些臉紅,天問才十歲,還是個出家人,總覺得跟天問討論這些是褻瀆佛祖了。

“我知道的,王爺不是你哥哥啊,王爺對你特別好,你也對王爺特別好……”

“你這是知道了什麽?”

“師父說過,這是感情、是深情,是,是……”天問想了想,“是陪伴。你和王爺就是這樣的,對不對?”

徐清風拍了拍天問的腦袋:“人小鬼大。”

“切。我可是懂的。”天問撇撇嘴,突然開口道:“徐清風,你是不是有塊石頭?”

“嗯?”徐清風沈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沒反應過來,“什麽石頭?”

“就是你脖子上那個。給我看看。”

怎的今天總提到這個?

徐清風把小白石解下,遞給天問。

天問之前偶然間看到過這個吊墜從徐清風衣領裏滑出來,當即留了心眼,這還是第一次近距離看到。

說是小白石,但也是個玉墜子。玉墜不大,穿在紅繩上,如同尋常的護身符,玉面十分光滑,顏色乳白,拿在手裏觸感微涼,上頭有很是細小的奇怪字符圍成的圈。

天問盯著那圖案翻來覆去地看,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怎麽?”

“我見過這個花紋。”天問道。

持戒下葬那天天問一個人去了松園,爬過漫漫山路,到了持律方丈的草棚屋。

棚屋裏依舊空空如也,天問至今不明白天其師兄究竟要他找什麽。

仔細回想天其的話,天問走到寫著「萬象」的碑前,一寸一寸找著線索,但卻沒有什麽收獲。

下山的時候天問仔細留意霧山寺的一切,角角落落都沒有放過,越是查探,越是覺得霧山寺陌生。

“你記得霧山寺前的棲靈碑吧?”天問比劃著,“碑上的圖案可能是什麽文字,我也不懂的,但是跟這上面的很像。”

“棲靈碑?”徐清風丈二摸不著頭腦,難道這塊小小的石頭真有大秘密?魔教一直在找這塊石頭?“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天問搖搖頭,“我只是偶然看到了你的吊墜罷了。”

“今天出門遇到個人,說這是生死石。”徐清風把吊墜收回,隨口一提。

“生死石?”天問露出吃驚的表情,伸手把徐清風剛收進去的吊墜又重新拉出來審視:“不,這不是生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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