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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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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爭執

顏玉書回洛陽見了顏玉娉等人,姬幕弦卻是回宮就去見了太皇太後。

昭和帝的皇後隨著李家的滅門被廢,如今成了太上皇,便沒有太後,所以這慈寧宮一直是當年的太後,如今的太皇太後住著。

太皇太後如今年事已高,姬幕弦來後,她便端坐在塌上,一雙渾濁的雙眼看著姬幕弦。

姬幕弦行禮道,“孫兒拜見皇祖母。”

“免禮,皇帝坐吧。”

太皇太後看著姬幕弦,待他坐下後,才道,“聽說,皇帝帶著國師回洛陽了?”

姬幕弦知道她在急什麽,直言不諱道,“回皇祖母的話,孫兒的確帶了玉書回洛陽,待定下日子後,便下聘迎他入宮為後。”

對於他的話,太皇太後早有所料,聽他親口說出來,面色也不由沈了下來,“皇帝,他是男子,如何為姬家開枝散葉?你百年之後,傳位於誰?”

姬幕弦從容不迫的回答。

“玉妃所生的十八弟,朕會親自教養,待他長大成人後,定能繼承大統。”

姬幕弦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太後的臉色便沈了下來,“皇帝,你可別忘了,你登基,有我謝家的功勞。”

姬幕弦面上的笑容淡了下來,“皇祖母,朕念著謝家的功勞,對於您背後做的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否則,皇祖母是覺得,當初百官跪在金鑾殿外威脅朕不能立顏玉書為後,朕不知道?”

太皇太後一楞,辯解道,“當初你與謝家合作,可是說了,會讓雲裳幸福一輩子的。”

“幸福一輩子,並不是只有成為皇後。”

姬幕弦道,“更何況,當初朕登基,事都被顏玉書抗過去了,謝家出的力並不多。”

“這麽說,陛下是要食言了?”

姬幕弦嗤笑了一聲,“當初謝家為什麽幫朕,你我心知肚明,王,柳,李三家相繼被滅門,謝家就不擔心早晚有一日會被滅了?”

太後一時說不出話來,當初謝家幫姬幕弦,確實是因為這事。但,私心裏,還是希望,姬幕弦能立謝雲裳為後。

“朕不會立謝雲裳為後,宮中更不會有任何除了顏玉書以外的妃嬪,太後就打消送謝小姐入宮的念頭吧。”

姬幕弦站起身,承諾道,“但朕可以保證,朕在一日,只要謝家安分守己,絕對不會動謝家一分一毫。這樣,謝小姐配什麽人家做正妻配不起?”

知道姬幕弦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只會要顏玉書,太後也不欲多說,只道,“你父皇,他可知道了?”

“他知不知道,結果都一樣,皇祖母您就安心在這慈寧宮安享晚年,只要謝家安分守己,朕不會苛待謝家。”

姬幕弦躬身道,“皇祖母,孫兒告退,日後再來看您。”

太皇太後沈沈的嘆了一口氣道,“去吧……”

姬幕弦出了門,太皇太後才道,“罷了……”

姬幕弦知道當初百官跪在金鑾殿外有謝家的手筆,能隱忍至今才說出來,想必是有了制衡謝家的法子,此時此刻再和姬幕弦爭論,只會對謝家不利。

得到皇帝不會動謝家的承諾,便已經足夠了,至於謝雲裳,許配給哪家家世匹配的人家,也只會是正妻,也不會辱沒了她。

姬幕弦才出慈寧宮,便有宮人在外頭候著稟道,“陛下,太上皇他老人家醒了,想要見您一面。”

見他,無非就是想問明王的事,是不是真的,姬幕弦這時候不想去刺激他,他可不想因為給他守孝,要推遲三年才能迎顏玉書入宮。

那怎麽能行。

“你去告訴太上皇,朕剛回洛陽,事物繁多,脫不開身,過幾日再去看他。”

“遵旨……”

宮人連忙退下了。

說忙的姬幕弦,倒也沒什麽忙的,如今契丹連年行軍,將士疲憊,時間久了,糧草難以供應。

倒是顏玉絨這裏,因著姬幕弦登基,懲治的貪官汙吏多,軍隊的軍餉從未少過。

今年過後,百姓自己種地種田,所收繳的糧草只會越來越多,已經不愁。

朝中事物,蕭山也處理得很好,姬幕弦回了禦書房,拿起筆,想到顏玉書的模樣,提筆畫了起來。

他要親手為顏玉書繪制婚服,讓顏玉書穿上由他親手繪制的婚服,成親之日,再由他親手脫下,怎麽想都是一件讓人熱血沸騰的事。

姬幕弦接連畫了幾張,皆是不滿意,只好坐下來,仔細想了一下顏玉書的身形,他是皇帝,顏玉書為後,少不了鳳冠,也少不了鳳袍。

但要如何,鳳在男子身上,才能相得益彰而不突兀?

鳳冠總不能讓顏玉書帶著女子的冠。

姬幕弦索性將原本繪制的紙張全部撕碎,再次提筆畫了起來。

幾天後,姬幕弦親自騎著高頭大馬到了將軍府,聘禮擡了長長的一條街,姬幕弦在將軍府前自己跳下馬,手上舉著鳳印進了將軍府。

這下,洛陽一傳十,十傳百,人人都知道,陛下用鳳印當聘禮給國師下聘了。

事情過後十多日,此事還在人們口中津津樂道,尚且還有人猜測,國師是不是自願的,否則怎麽陛下下聘那日都不現身。

倒不是顏玉書不想現身,實在是天氣變化快,身子撐不住病了,只聽顏絮滔滔不絕的說當日姬幕弦的壯舉。

顏玉書身子不好,姬幕弦索性將婚禮定在了七月初七。

顏玉書這一病,就病了十多日,還未好,就聽下人說金氏非要吵著鬧著要見他,顏玉書沒心思管她,讓下人把她打發走了。

這才好,金氏就帶著顏玉婷進了院中,身後跟著雲錦瑟,尚在勸,“姨娘,玉書身子剛好,您就不要打擾他了。”

“我沒有要打擾他。”

金氏隨口敷衍的回答,見顏玉書在院中坐著,立馬換上了笑臉,“玉書,謝天謝地,你總算是大好了。”

顏絮在一旁翻了個白眼: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顏玉書並不理會金氏,只起身給雲錦瑟行禮,“嫂嫂……”

雲錦瑟勸道,“玉書,你如今身子剛好,還是不宜受涼,可要仔細著些。”

“玉書明白的。”

他如今和姬幕弦許了終生,哪裏會舍得不顧好自己,“嫂嫂不必擔心,去看顧安安吧。”

雲錦瑟看了一眼滿臉獻媚的金氏,轉身出去了,她是知道,顏玉書不可能讓這兩人欺負了去。

玉書病著,不顧她阻止的日日前來騷擾,是該讓玉書給她們一些教訓。

雲錦瑟離開後,金氏舔著臉在顏玉書面前坐了下來,“玉書,老爺知道陛下下聘的事,心裏頭高興,這才讓我與婷兒過來看看。”

顏玉書冷笑一聲,“他會高興?”

顏子垣知道姬幕弦下聘要娶他,估計當場便能氣暈了,還能高興?

金氏被他噎了一下,勉強維持了臉上的笑意,“老爺怎麽會不高興,只是擔心玉書在宮中不能沒有子嗣傍身,讓我帶了婷兒過來與玉書商議,可否你入宮那日,帶著婷兒一同入宮去。”

早知道她們是打這個主意,顏玉書懶得和她們浪費口舌,冷眼看著金氏冷冰冰的說,“金氏,我留著你們在顏家,就是想讓你們試試走投無路是什麽滋味,哪想你們竟然來了將軍府。”

金氏被他說得說不出來話,顏玉書的聲音徒然又冷了下去,“我與陛下即將成親,不想見血惹了晦氣。所以,你最好這段日子,不要來惹我,你若是不知死活,想些不切實際的東西,我有很多法子,讓你和你的女兒兒子不見血就死得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金氏和顏玉婷被他的眼神嚇著了,渾身僵硬了起來,顏玉書怒道,“滾!”

金氏訕訕的帶著顏玉婷起身,口中說道,“玉書,你好好想想,你父親與我都是為了你好,玉婷進宮,生下孩子,放在你名下,到底還流著和你相同的血。”

“我嫌臟……”

顏玉書挑眉,慢悠悠道,“看來你的消息太落後了,陛下可是金口玉言說了,後宮之中,除了我,不會有任何其他人,我為何要帶著顏玉婷去臟了我的眼?你若再多說,可就別怪我。”

金氏饒是心裏再不服氣,也不敢再多言,牽著顏玉婷的手憤憤不平的出了院子。

顏絮憤憤道,“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麽樣,居然想和公子您搶陛下。”

顏玉書笑笑,閉上了眼睛自顧自的休息。

說實話,顏子垣和金氏都長得不差,顏玉婷自然也是國色天香,雖是庶女,卻也有許多公子哥上門提親,只是顏玉婷心高氣傲,非要皇子或者侯門。

顏絮忿忿道,“她沒有公子好看不說,也沒有公子討人喜歡。”

顏玉書乘涼正舒服呢,懶洋洋的回答他,“我為什麽要和她比討人喜歡?”

顏絮嘿嘿一笑,“公子有陛下喜歡,當然不用討別人的喜歡。”

姬幕弦下聘後,昭和帝一度傳出了病危的消息,但他這病本來就是用藥物控制的,姬幕弦便停了他的藥,讓他多活一段時間。

但是顏子垣,發了一通火,將屋子裏的所有東西都砸了,指名道姓要見顏玉書。

索性他也知道了,顏玉書也懶得躲著他,便去見他。

顏子垣被雲錦瑟伺候得好多了,顏玉書進了院子,便見顏子垣被金氏用輪椅推著正在廊下乘涼。

顏玉書冷笑一聲,倒是真像神仙眷侶的樣子,難怪這麽不舍的動金氏和顏玉輝顏玉婷了。

金氏不同於顏子垣嚴厲的臉,一張臉上掛滿了笑容,“玉書來了?快坐。”

顏玉書並不想理她,只是看著顏子垣說道,“你不是要見我?想說什麽就說,不說我便走了。”

“陛下要立你為後?”顏子垣壓著怒氣問,“是不是真的?”

顏玉書點點頭,“是真的……”

“顏玉書,你還要不要臉!”顏子垣勃然大怒,“你一個男子承歡一個男人身下不說,你還要讓天下人知道?丟盡顏家的臉!我怎麽生了你這麽一個不要臉的孽障!”

“父親,此言差矣,要說生我的,當然是母親。”

顏玉書氣定神閑的回答,“至於顏家,如今你已不是相爺,顏府早就敗落,若不是金氏死皮賴臉的帶著你到將軍府,嫂子心善,你能活成這個模樣?”

“顏玉絨是我的兒子!我住這裏有什麽錯的。”

顏子垣指著顏玉書,“你不僅謀害父親,你還要入宮為後,你讀的聖賢書都讀到哪裏去了?慕成歌就是這麽教你的?”

“師父怎麽教我的就不勞您費心了,只是父親,你住到將軍府這麽久,玉騰都不肯來看你一次,您不覺得,你實在是很失敗嗎?”

顏玉書圍著顏子垣的輪椅轉了一圈,忽然看著金氏說,“父親,您別忘了,你可是答應過我,一輩子也不讓金氏下床的。”

金氏一楞,連忙說道,“玉書,老爺病重,沒有伺候的人怎麽能好?”

顏子垣哼哧哼哧的喘著氣,顏玉書噢了一聲,“父親覺得,女兒當然比不過枕邊人,這個枕邊人有兒有女,您不缺我們。”

“顏玉書!”顏子垣自己推開輪椅,離顏玉書遠了些,“你真以為,朝中的人是真心實意的同意陛下立你為後。”

顏玉書仔細想了一下,這段日子,也只有雲錦瑟的父親,雲太尉來看過顏子垣,到真是忘了雲太尉還有一個女兒雲錦繡,有上一個宸妃,怎麽能不想擁有下一個宸妃呢。

“真心也好,假意也罷,陛下立定我為後了,讓那些人,不該肖想的東西別想。”

顏玉書是油鹽不進,顏子垣一雙渾濁的眸子通紅,狠狠地說,“你若敢出嫁到皇宮,那日,我就撞死在將軍府門前!”

“老爺……”

金氏見事不對,連忙勸道,“你……這又是何必呢?”

顏玉書臉色冷了下來,冷著聲音說,“你不會,你若真撞死了,便是和陛下作對,即便如今需要兄長為將,陛下不發作,日後定是會秋後算賬的,你心裏清楚,陛下不會再給你任何官職,如今顏家只能靠著兄長,或者我,我已經入宮,便只能靠兄長,你不敢死在那一天。”

所有心思都被顏玉書說中,顏子垣幾乎要氣急敗壞的吐出一口血來,指著顏玉書喘不過氣來。

顏玉書緩步走到他面前,輕聲說,“我勸你安分守己,我好事將近,暫時不動她們,不代表日後我就會忘了,至於父親您,您若是再維護他們,你猜,你和我,兄長會選誰?”

顏玉書話說完,顏子垣一口氣上不來,直接暈死了過去。

“老爺!老爺!”

顏玉書冷眼看著,轉身出了門。

真當自己是什麽人了,居然想威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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