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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孤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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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會有人如此不要臉?

“孤行不行?”姬幕弦就這樣的姿勢按住,在他耳邊詢問。

兩人貼得這樣近,即便隔著衣物,姬幕弦的身下動靜,顏玉書怎會不知道,他向來潔身自好,此時眼角都紅了“姬幕弦!”

“玉書還沒回答孤呢。”顏玉書極輕,姬幕弦托著他也不費力,又見顏玉書耳垂瑩潤潔白,恨不得去咬一口“孤行不行?嗯?”

太近了,近得顏玉書耳間脖頸上全是姬幕弦呼出來的灼熱氣息,顏玉書仰頭想要躲開,露出微突的喉結“祟王殿下行不行,應當去問你的侍妾,我怎麽知道?”

嘴硬……

“唔……”

姬幕弦一口咬上顏玉書的喉結,腰腹再次用力一頂,這次他使了十足的力道,顏玉書驚呼一聲,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臉上“姬幕弦,放手!你身為皇子,怎能這麽不要臉?”

慌亂之中,顏玉書沒用上多少力,不痛不癢的,姬幕弦抵了一下牙齦,看他臉色漲紅,良心發現一般松開了他。

顏玉書雙腳一著地,雙眸看著姬幕弦,恨不得能咬死他。

只是他本沒有姬幕弦高,又紅了眼角,眼裏自帶了水霧,實在沒有什麽威懾力。

姬幕弦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本就生在不由人的地方,卻又要保留那點可笑的良善之心,顏玉書,本王等著看,你能保留多久。”

“不勞王爺費心。”顏玉書伸手推開他,轉身就走了出去,顯然是不想與他多說話。

顏玉書沿著周圍滿是梨花盛開的鵝卵石小道離開,姬幕弦在原處看著,神色莫測。等顏玉書的馬車離開後,姬幕弦才騎馬離開。

“嘖嘖嘖,你真是個畜生。”剛進房裏,還未坐下,曲灼華就從屏風後走了出來,站到姬幕弦身旁“竟對你口中神仙玉骨的人上下其手,我可是看清楚了,你還頂。”

這人常常暗中跟著他,知道方才發生的事,並不奇怪,姬幕弦看了他一眼“你很閑?。”

“我是怕你,被人玩死在你九皇弟那裏。”曲灼華話風一轉,笑了一聲,才道“自從你知道顏玉書為邊關將士做的事後,你就對他沒那麽大敵意了。”

姬幕弦閉著眼深吸了一口“我很難相信,這樣的人,他的兄長,會置十萬大軍的性命於不顧。”

曲灼華站著,聽他說“我今日只是想用南枝試試他,看他的底線在哪兒,但他,寧願被太子誤會,也出面幫了南枝。

太子疑心深重,此事一出,定是要懷疑他,出面為我解圍,是不是因為我這些日子的死纏爛打,動了心思。”

曲灼華低低笑了聲,他的聲音華麗慵懶,這般笑著,能蠱惑人心。

“本就是生在這沼澤裏,手上不沾點血就活不下去的地方,卻又要保留那麽點可笑的良善之心。”姬。

幕弦嘆了一口氣“我一時沖動,便想問他,那十萬大軍,與他顏家有沒有關系。”

那十萬大軍,他早算在了顏家,顏玉絨的頭上,早晚要報。

如今,他懷疑起自己這麽做到底對不對。

真讓顏玉絨丟了將軍一位,顏玉書還會每年送往邊關所需物資嗎?

曲灼華拆他臺“所以你抓住他以後就後悔了,索性就抓著人輕薄一番,他罵得不錯,你真不要臉。”

“他像以前的你,冷面中,總留著點人性,很多時候豁出去你都要幫,所以你會得罪朝中那些大臣,他們哪家沒有幾個紈絝子弟?

沒有鬧出幾條人命,你總想去管管?真這麽容易,要有人去管了,還能到你皇帝老子面前討討封賞。”

窗外適時起了風,曲灼華總結“所以,今日顏玉書不顧旁的幫了南枝,你就像饑渴的旅人在沙漠裏遇到了綠洲。”

說到此處,曲灼華的聲音冷了下來“但你別忘了,顏家是太子一黨的人,他自然也是,我讓你現在不能動他,是要等以後,能解決邊關將士溫飽後,再想法子,我可不管你是不是覺得,找到了同路的人,到時候,你可別心軟。”

“還有,我是一定要為柳家報仇的,你若是不行,或是舍不得對你那個皇帝老子下手,我就用自己的方法。”

姬幕弦回頭,沒什麽表情的看著他“曲灼華,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敢說出這麽大逆不道的話。”

“我大逆不道也不是這一天兩天了。”曲灼華也不在意,兀自躺到姬幕弦床上,回首說“我曲灼華敬佩顏玉書的為人,如果你能把他拉過來,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姬幕弦嗤笑一聲,覺得他在癡人說夢“他是顏家的人,自然顏家幫誰,他幫誰,你嘴皮子一碰,真以為這麽簡單。”

曲灼華無所謂“那你到最後,可別手軟。”

顏玉書進自己房裏後,就見南枝正直挺挺的跪著,隨即便顰眉看了一眼春雨和冬梅。

春雨忙說“公子,老爺來見過他了,也沒說什麽,就說,他既然跟你回來了,以後好好侍候你就行,他就跪著了,也不起來。”

聽到說話的聲音,南枝轉過頭來,見到顏玉書,便砰砰嗑了兩個響頭“南枝磕謝公子救命之恩。”

“起來。”南枝依言站了起來,顏玉書在一旁坐了下來,冬梅適時給他倒了一杯溫茶“樓沖將他送回來,說是要為他換一身衣裳,奴婢想著,公子有一件淡青色的衣裳未曾穿過,正好他身形與公子相似,奴婢便找了給他穿上了。”

“嗯。”衣服是穿上了,人卻是唯唯諾諾的,太過柔弱,顏玉書問南枝“你是江南的人。”

“是……”

“為何做了小倌?”這話一出,春雨和冬梅兩人面面相覷,南枝被樓沖帶進來的時候,她們一時間認為是顏玉書,瞧著儀態神情不對,這才認清,離得近了,看清楚,只覺得這是個與自家公子相似,卻又可憐的人,未曾想,竟是小倌。

“我是江南人士,家中貧困,後來漲了大水,爹爹去了,只留下母親妹妹與我,妹妹也病得厲害。”

南枝說到此,聲音裏就帶了哭腔“我不忍妹妹就這般病著,怕她隨爹爹去了,才把自己賣了,不想才進樓中,就被九皇子看上,帶來了這裏。”

顏玉書沈默了一瞬“九皇子可曾碰過你?”南枝睜大了眼睛看顏玉書,隨即那雙眼睛裏滑出了淚珠,說話聲音也嗚咽起來“嗯……他,他說,是要教我,怎麽在床上侍候人……”

“呃……”南枝低聲哭著,冬梅低聲到顏玉書耳旁說“奴婢侍候他換洗的時候,便覺得他有些燙,他身上,還有些痕跡,奴婢起先以為,是他不小心在外頭磕著碰著的,如今想來卻不是,他死活不讓奴婢為他換褻褲……”

如此說,顏玉書便懂了,一時不知安慰南枝什麽,只對他說“你若是願意留在顏府,我也不會虧待你,每月工錢與小斯一般,你若想回母親妹妹身邊,我便讓人為你整理些東西,送你回去。”

南枝當即跪了下來“公子,南枝願意留下來,公子今日幫了我,南枝便決定好了,要一直侍候公子。”

“嗯。”顏玉書對著他聲音柔和了下來“你既跟著我,日後,便要擡頭挺胸,你是代表我的,萬不能如此唯唯諾諾。”

“是。”南枝再給他磕了一個頭“南枝知道了……”

“冬梅,帶他下去,為他找一間房,就如樓衍他們一樣,單獨居住。”

南枝呆楞楞的擡頭看著顏玉書,傻乎乎的“公子……這裏的下人都是單獨一間房的嗎?”

他從前在家的時候,是沒有床鋪的,都是睡在地上,後來被姬幕炫帶來,姬幕炫也沒有給他床睡過,每次要了他,就讓他在地上跪著。

但他不想告訴顏玉書這些,他與顏玉書長得像,說了這些,好像會辱沒了顏玉書,他不想讓顏玉書聽這些。

“當然不是,顏府奴才分上等奴才,下等奴才。”春雨得意洋洋“上等奴才也只有分外得主子喜愛才能有一間自己的屋子,否則都是要兩人一屋的,若是下等奴才,便是要四人一屋的,公子這裏,原本只有樓沖和樓衍有單獨的屋子,如今加了你。”

春雨聲音好聽,南枝忍不住問她“那您與冬梅姐姐……”春雨咯咯笑了“我與冬梅感情好,想要住在一起。而且,公子身子不大好,我們每夜要在隔間為公子守夜。”

“我……我。”南枝急急道“我也可以,為……”顏玉書是個好人,他想要報答他,也願意為他守夜,可他話說到一半,突然想起來自己身上的事,怕汙了顏玉書,不敢再說下去。

顏玉書知道他想說什麽,笑著說“你先把身體養好了,以後,就讓你與春雨冬梅一起換著守夜。”

“是。多謝公子。”

“你要記住,你與我們沒有什麽不同,所有的事,都不是你的錯。”

南枝呆呆的看著顏玉書,他出身卑賤,小時候也曾無憂無慮過,後來長大了,便要到處求人,後來,九皇子更是罵他賤人,天生就該這樣,從沒有一個人像顏玉書一般,說他和他們沒有不同的,他們是一樣的。

“是……”

眼看他又眼帶淚珠了,顏玉書便道“去休息吧。”

“是……”

“你跟我來吧。”冬梅領著他出去,顏玉書神色便冷了下來。

他自是不傻,春雨冬梅是他信任的才可為他守夜,讓南枝守夜,恐怕就得讓樓衍和樓沖暗中看著他。

誰知道,他是不是姬幕炫的人呢。

“公子,南枝他好像你啊,奴婢和冬梅開始還以為公子怎麽會穿了那樣一件衣裳回來,近了才認出來不是公子。”

春雨想著就笑了起來“奴婢看著他和公子,好像有兩個公子一樣,一矜貴,一柔弱。”

顏玉書聽她說著,也不多話,春雨突然跳起來“哎呀,公子的藥還沒有喝,公子,你等等我,奴婢這就去把藥熱了,給您端來。”

她一趟跑出去了,顏玉書搖搖頭:這丫頭,什麽時候能改改這個咋咋呼呼的性子。

不過,顏玉書心裏頭冷笑,不知道要說姬幕炫勇氣可嘉還是愚蠢至極。

把自己用過的人送給姬幕弦,還要言語羞辱,是把姬幕弦當病貓了嗎,當初柳貴妃一碗毒藥遞到皇帝面前,連累柳家滿門,姬幕弦能讓一群武將為他求情,不僅保住了性命,還留住了祟王的封號,只是幽禁在祟王府,他就不是一個任人拿捏的人。

更何況,他病著這一個多月,姬幕弦接著查貪汙之事,將朝中官員拉下了不少,江南治水也派了人去。

他忙著做事,還沒忘了在皇帝面前演的戲,天天補藥送到顏府,每次都恨不得讓送來的人敲鑼打鼓的告訴所有人,他祟王又給顏三公子送藥了,弄得這長安,誰不知道他顏玉書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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