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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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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洞口裏面便可以感到一股涼氣撲面而來,只見洞內陰森森的,一塊類似於水晶的石頭出現在眼前,只見上頭略是大一些,下端又稍小,中間更是有著天然的深五寸左右的痕,淺淺的卻叫人感嘆他的鬼斧神工。

孟玖經過這個長滿了綠青苔,野篙的地方,那裏有一大片綠茵茵的青藤直垂下來,遮著一片光亮眼前全是陰影。

隨著他們一步一步走著,眼前瞬間便開朗起來,只見一片平坦的草地呈現出來,陽光透過樹梢射在草地上,又返照到那窄小的洞中,使剛才那鐘乳洞中那種蒙蒙的水氣呈現出一片淡淡的青色,這地方實在是幽靜縹緲,天水一線。

孟玖穿過前方的一眾房間,經過一道長長的廊坊,回到自己的寢殿,那些跟隨她的人沒有跟著她。

孟玖走在院子前,看著池子裏已經枯敗的荷花,摸著他們慘敗的葉子笑著說道,“終究是水土不服,就算故意還原,還是不行。孟玖啊孟玖,你終究是白忙活一場。”

她走進房間看著正中間便擺著浮雲山父親母親的靈位,從袖間掏出一抹帶血的袖炮,是從那死去的高無庸身上割下來的,她拿起旁邊的白燭,將那半截染著血的大喜袖炮在靈位面前點燃,看著靈位說道:“爹,娘,女兒今日又斬殺了一個害死我們清水城的壞人,你們在九泉之下高興麽?”

孟玖慢慢笑著,那袖炮邊角已經變得焦黑,上好的絲綢和普通的粗布一樣燒了個幹凈,還沒有夠,犯下罪孽的人太多,需要贖罪的人又是太多,僅僅是這樣怎麽能夠呢?

孟玖的半邊臉都隱在角落裏,看著這寂靜的山谷,突然覺得有些可怕。清水城,這個看似熟悉實則陌生的地方,手下人都說她是清水城的遺孤,可是為何只有她一個人懷疑自己的身份?

只見諾大的房間,卻是沒有擺幾件東西,冷清的很,孟玖房間裏只有一張窄小的床,靠在窗前,讓她得以在每日晚上都能看到外面的夜色,內心不至於特別慌。她依稀記得有個很重要的人,他說過一些話,那個人的影子總是在她夢中出現,可是等到他離自己越來越近時卻又看不清他的臉,那個男子又會是誰?

的! 孟玖漸入夢鄉,她好像策馬馳行在那浩瀚無邊的沙漠裏,天空中有著高懸著的一輪血紅日頭,還有倒映在身前的影子。

再一眨眼,眼裏卻就只有茫茫一片,整個世界都感不到半點生氣,聽不到一絲聲息,好像天地渾然一體,一切都仿佛已死去。

她摸著身下,是正在馳行著的大黑馬,茫然無托。寂寞和孤獨,惆悵和惶惴,孟玖只覺得自己正在向一個不測的深處飄去,那最深處不知有什麽在吸引著自己。

她向下墜落著,在微微的搖晃中,有風聲雨聲,還有別的什麽聲音。她不覺進入一種似夢非夢的境地。

就在迷迷糊糊間,忽聽的到一陣

聲音,“孟玖,我是你的哥哥!”

“孟玖,我會永遠保護你的。”

“孟玖,待我們找到爹娘便與他們說清楚,他們是不會反對我們的。”孟玖的臉上有著熱汗,她的胸中好似燒起了一團熱烈的火,身後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追趕著她,她逃回去揮鞭縱馬,沿著山腳向西南方向馳去。

“孟玖,清水城的事情還沒有徹底結束呢,你的父母死於非命,是被那些萬惡的世人害死的,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孟玖,殺死叫做擎蒼和叫做易寒的男子,他們都是你的仇人,孟玖的殺了他們,殺了他們……”只聽聲音越來越大,孟玖捂住腦袋不停地在床上盤旋。

只見地下的花草就如流星似地直往後閃消失不見,就連身旁的樹、巖石也像箭一般地掠過。可是孟玖還在一個勁地加鞭催馬快馬,她好象要拼命地擺脫身後的聲音,她必須得到它。她坐下的馬蹄揮舞著,跑得有如騰雲在天際。

她好像經歷了一場夢幻。到底現在是真實還是夢幻,她現下早已經分不清。

也不知跑了多久多遠了,直到她自己的身體已感到十分疲憊到了極限,口也發幹,就連馬也在不斷打著噴響慢慢地移動,她這才放松手中的韁繩,讓馬緩步下來。

她現在連吞咽也感覺困難,起身提劍向林裏走去,想找點泉水來解渴潤喉,可是周圍一團黑影什麽都沒有,當她走到樹林盡處的巖壁下時,忽然看見一處巖壁上長滿碧綠的青苔,那一片巖壁也顯得十分潮濕,她俯身一看,只見那巖腳有個碗樣大的水潭,裏面盛滿了清潔的泉水。

她虔誠地跪下來用手掬飲。只喝了幾口,便渴解煩消,感到身子一陣從未有過的輕爽。她停了停用水擦了擦臉,笑著,當冰冰涼涼的水觸碰到臉上時,她才感到自己這時的臉竟是那麽滾燙。

就在這時她不禁失神楞住,忍不住埋頭往水裏一照,碧綠如鏡的水裏現出自己的容顏,勝過這世間所有的皮囊,可是這影子裏面卻又多了一個人影,又是那個模糊的身影經常在夢中出現的男子,耳邊又響起剛才神秘的話語,像是有著蠱惑一般,“殺了他,孟玖,殺了他!”

孟玖不停地洗著臉,臉上卻是漸漸出現了難以言說的血痕,越來越多,她止不住地用清水洗著,卻發現連水都是血紅血紅的,她大叫一聲,跌落在地上,那水潭裏面映射出來一個陌生男人英俊的臉,他的神色哀傷而又失望,他說:“孟玖,你怎麽變成這樣,你不認識我了?”

啊!啊!孟玖大叫著,從床上驚醒著,看著自己全身都被汗水浸濕,臉頰上有著淚痕,她拍了拍腦袋 ,卻是再也睡不著。

蒼城是江南有名的魚米之鄉,這裏人人生的白嫩而苗條。那最華麗的莫過於這些財主的府邸,其中卻是以擎蒼的府邸最是壯觀。

這府邸的外圍是用白色的大理石砌成。府第修得很像寺廟,聽說是因為主人極為信奉佛教,那擎老爺很是有著一顆慈悲之心,經常在這裏發善心施粥。這建築雖是不甚華麗,重重疊疊的倒也是顯得雄壯。

前廳是接待客人之所,平時擎老爺便在此迎客,西廂為他的書房,若是遇到一些志同道合的人便就在那裏大談佛家經典,也是讀書之所。

再經過一道長廊進入後廳門內便有一道石屏隔障,轉過石屏便到了內院。

內院後面是花園。只是他不太愛花,因此花園顯得很是寂寥,不過相形之下,墻外更是顯得荒野,園內清風徐來蓮花香卻給人以神秘幽深的感覺,平時本來就處處顯得莊嚴的擎府,讓人進入其中便覺得肅然起敬。

蒼城的四月二十九日,是這裏的一個佛經傳道的日子,按照規矩,接受洗禮的人便必須提前十天齋戒沐浴,提前幾天去那深山寺廟以求清凈求道。

山谷幽靜無聲,孟玖在穿戴衣服時便聽到外面的哨聲,知道是這些女兒家已經做好準備了,她束了一下腰帶,對著銅鏡輕抿紅紙,那唇便像嬌艷欲滴的玫瑰似的盛開,輕輕畫了一個額間妝看著絕美的容顏嘴角上揚,蹬了蹬馬靴,直接走出去。

月兒早已經等在那裏,看著孟玖出來迎上前去 ,恭敬地說著:“姑娘,我們已經備好了轎子,還請上轎。”

孟玖戴上面紗,一躍而上轉身身前的馬匹,帶領身後的人向另一條稍是寬闊的道路上走去。

護送擎老爺的馬車都在路上,為了保護他的安全,這護送之兵都是官府派來的,其中不少拿著青劍和弓箭,警覺地看著周圍。

擎老爺坐在轎中從簾縫裏仔細地打量了這周邊的環境,只覺山清水秀,那些自然的聲音將他的心都洗滌了不少,果然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去處。

擡頭看著整個保護他的騎陣,倒是一個個顯得神情緊張,鐵青著臉,把手中兵器握得緊緊的。

再看天空,剛才還是艷陽高照,如今又出現一排高高的黃雲,向著這邊傾壓過來了。

眾人行色匆匆,加快著步子,快一些的話,倒是可以趕上在下雨之前到達寺廟免得受了這大雨之災。

身旁的管家騎著馬低著頭探過來說道:“老爺,您在堅持一下,這寺廟很快就到了。”

擎老爺閉著眼睛笑著說道,“好,我們不著急,不必太累著你們。”

隊伍還是照常走著,這時四面八方卻是傳來一陣窸窸窣窣地聲音,和這陰暗的天氣相配在一起實在讓人恐慌。

只見保護他的百騎長刀手,在一名看似威嚴的領頭者的率領下,排列在轎子兩邊,布成一個方陣,把那轎子嚴嚴實實地護衛在核心的位置,那管家提劍立馬在他車旁。

眾人警惕地看著,還未看清楚,只見便從風中齊齊沖出數名女子提劍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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