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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如夢初醒已為異世人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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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

重物跌落水中的聲音響起,池塘邊水花四濺,濺起的水花打濕了立於岸邊,嘴角帶笑的少女的衣裙下擺,可她絲毫不在意,嘴角揚起一抹冷笑,眼中的狠毒昭然可見。

金芮只覺得全身涼意驟起,冰冷的感覺鋪天蓋地的襲來,那冰涼的觸感仿佛能深入骨髓一般。

不對勁!自己不就是被人刺了一刀後踹下了河裏嗎?熱的要死的夏天,在水中游游泳可是一件愜意的事情,而且,身上一點疼痛的感覺都沒有,只是覺得冷,透徹骨髓的冷。

“哼,死丫頭,跟我作對嗎?今天你就死在這裏好了,跟我作對,我會讓你不得好死的,還想跟我搶太子?放心,我是不會如你所願的,既然你都打算讓我代替你出閣了,那你就去死好了,這樣才能一了百了。”耳邊響起惡毒的咒罵聲,聲音飄渺而又陌生。

這是誰呀?金芮納悶著,卻覺得身子越來越冰冷,身上的力氣也幾乎被抽走,TNND,金芮咒罵了一句,一個鯉魚打挺,身子越出水面,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由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雪花,雪花!金芮伸出一只手揉了揉眼睛,再次確認了一遍,確實是雪花呢,天啊,這個世界亂了,就掉進水中這麽一折騰,暑天竟然變成了嚴冬,2012,難道真是世界末日嗎?

“啊——”頭頂傳來一聲尖叫聲,金芮順著那叫聲看去,眼珠子都差點沒掉下來,岸邊竟然站著一個身穿古代衣服的少女,容顏秀美,粉黛櫻唇,只是眼中帶著一絲惡毒,看到她後驚訝的連連後退。

哦,真是抱歉,嚇到人家姑娘了。

金芮剛想開口讓她不要驚慌,卻看到那少女已經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眼中透著兇光,幾步便重新站到了岸邊。這都不打緊,關鍵是她手中握著一根竹竿,原本看到那根迎著自己而來的竹竿,金芮以為那是搭救自己的,可——那竹竿是來打她的。

靠!真是林子大了什麽樣的鳥都有,這可是大冬天呀,有這麽落井下石的嗎?金芮腿上一用力,身子輕輕滑向一邊,躲過了那一竿子,可那少女絲毫沒有收手的打算,一下沒打中,竟然再接再勵的繼續揮著竹竿打來。

金芮心中的那個火氣,‘騰’得就冒了上來,揚手指著岸上的少女大喝道:“餵,你個死三八,有沒有搞錯?想殺人滅口是不是?”

竹竿停止了攻擊,岸上的少女不可置信的看著金芮,陷入短暫的靈魂出竅狀態。冰涼的感覺侵襲著五臟六腑,金芮也不猶豫,雙腿用力一蹬,人已經到了岸邊,抓住岸邊的一顆冬青樹,用力一拉,人便上了岸。

那少女也終於還魂了,竟是不知悔改,手中的竹竿再次劈頭蓋臉的打來,嘴裏還惡毒的罵著:“死丫頭,你怎麽不去死呀?”

我靠,不知死活的東西,姑奶奶我本來打算放你一馬的,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金芮罵罵咧咧的,沒有閃躲而是快速往前跨了幾步,胳膊一伸便抓住了那竹竿,用力一拽,竹竿脫離了少女的手,而少女的身子則重心不穩的晃動著,她顯然沒有料到金芮會這麽做,可還沒來得及發作,就看到金芮嘴角一歪,露出一個壞笑,然後看到一只揚起的腳,接著腹部就挨了重重的一腳,身子不受控的往後仰去。

“噗通——”

“不讓你嘗嘗姑奶奶的厲害,就太對不起你了。”金芮嘿嘿的笑著,看著那少女在水中尖叫著,身子不停的撲騰著,濺起水花無數。

金芮往後退了退,不讓那濺起的水花沾在身上,一陣寒風吹來,感覺身上一股涼意傳來,她這才想起自己全身是濕透的,這麽冷的天可不是鬧著玩的。

還有——這是哪裏呀?方才被那丫頭激怒了,沒來得及想現實的問題,可是現在,世界亂了。這是出現在金芮腦海中的第一個念頭。

金芮邊想著邊朝四處打量著,雙手不自覺的抱在一起。

不對。金芮觸電般的將頭低下,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時,驚得幾乎暈厥過去。

身上的衣服竟然跟落入水中的那個少女穿得十分相似,古代的衣服,自己穿著古代的衣服呢。又匆匆擡頭打量著四方,周圍的世界一片銀裝素裹,樹上建築上都積了一層潔白的雪花,但這並不影響視覺,四柱涼亭,雕工精湛的小橋,以及古代的房屋……

穿越了,自己穿越了。金芮雖然有了這樣的意識,可一時還是很難接受。

她記得臨跌下水前,她殺了那個誤殺了她唯一的哥哥的男子,雖然哥哥臨死前一再叮囑,要她好好的活著,不要報仇。可她怎麽能不報仇呢?那是世上唯一一個心疼她的人,就算是違背哥哥的意思,她還是毅然決然的走上了覆仇之路。

“救命,救命——”池塘中傳來的呼救聲成功的喚回了金芮的註意力,看了一眼池中的少女,顯然,她不會游泳,身子在水中浮浮沈沈,快要淹死的樣子。

“小姐,小姐。”遠處傳來慌慌張張的叫喊聲,接著便聽到一串細碎的腳步聲朝這邊奔來。金芮將手中的竹竿伸到那少女身邊,少女仿佛見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把抓住竹竿用力的拽著。

“小姐。”身後傳來一聲驚呼聲,但為時已晚。那少女用力過大,金芮竟然被那股力量帶動身體,再次跌進了池中。冰涼的觸感再次傳來,同時,頭也劇烈的疼起來,一節節畫面如放電影般湧入金芮的腦海。

這是怎麽了?這是怎麽了?金芮雙手按住額頭,拼命的抵制著頭部傳來的劇痛,感覺身體裏的力氣一點點的消失,耳邊傳來少女的哭喊聲,越來越微弱,越來越微弱……

“聽說皇後宣你進宮,高興嗎?”鐘金孜看著自己的妹妹,眼中滿是陰狠之色。

嬌弱的少女顫抖著身子,頭也不敢擡,唯唯諾諾的低聲說道:“姐姐,我沒有高興,我不會去的。嫁給太子殿下也不是我的意思,我也是身不由己。”

鐘金孜冷哼一聲,“哼,好個身不由己,你是不是想說,你天生就該是金枝玉葉,我生就是賤命呀?”

“不敢,不敢,金芮絕不敢這麽想,姐姐你多心了。”鐘金芮連連擺手,眼神驚恐的看著鐘金孜,身子連連後退。

鐘金孜嘴角嗜著一抹冷笑,一步步往前逼去,眼中的陰毒之色越來越明顯,鐘金芮停下步子,因為她已經無路可退了,身邊便是池塘。“姐姐若是願意,我可以去跟爹說,讓姐姐代替我的身份便是。”

哼!鐘金孜眼中的陰狠之色陡然爆發,伸手用力一推,可憐的鐘金芮便跌進了池塘中,冷清中泛著寒光的池水很快便將她孱弱的身子淹沒其中。

☆、侯門小姐身不由己

“啊——”一聲驚呼聲響起,金芮陡然從床上坐起,眼中噴著火,嘴裏罵道:“好你個心狠手辣的臭丫頭,竟然推自己的妹妹下水……”

聲音嘎然而止,金芮眼中的怒火也如被人澆了一盆冷水般,瞬間熄滅。古色古香的房間,典雅別致家具,雕花精美的垂幔,緩緩冒著青煙的青銅小鼎,以及,面前張大了嘴巴,眼睛瞪得賽銅鈴的幾個古代女人。

那頭痛的感覺再次襲來,金芮‘啊’了一聲再次將手按在額頭兩側,痛呼出聲,原來方才那只是夢境,卻是如此逼真。

“小姐,小姐,您怎麽了?聰兒,快去請張大夫過來,慧兒快去通知老爺夫人,小姐醒了。”一個打扮樸素的婦人首先反應過來,急急的走到床邊扶金芮躺下一邊理智的下達了命令。

“奶娘。”金芮一開口,竟然喊出了一個稱呼,這樣的認知竟暫時壓住了頭痛,金芮看著眼前的人,發覺竟然都認識,也都能喊出名字,聰兒與惠兒兩人臉上帶著憂色匆匆行禮後飛奔了出去,紫萱則拿著一條毛巾走了過來。

她的腦海中竟然還有另一個人的記憶,一個叫鐘金芮的侯門小姐的記憶,這太恐怖了!正在她驚訝之際,奶娘擡起頭來,關切的眼神落在金芮略顯蒼白的臉上。

“小姐,奶娘在這裏,不用怕,奶娘以後一定會不離左右的照顧你,再也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了。”奶娘一邊接過紫萱遞過來的熱毛巾幫金芮擦著額頭上的冷汗,眼中的淚珠兒跟著滾落,一邊保證似的說著。

金芮努力的壓制下心頭的驚恐,還有一絲絲興奮。記得春節那晚,她邊吃餃子邊掃了一眼正在播放的春晚,正好上演一部穿越的小品,她當時還在心裏嘲笑,穿越,也就是憑空捏造吧!可沒想到,才過了短短幾個月的時間,這樣的烏龍事件竟然落在了她的頭上。

猶記得暈厥前的那一刻,自己對哥哥的承諾:若是有來生,我一定好好的活著,不惜一切代價的活下去。或許,是哥哥在天之靈保護了她吧。

金芮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既然重生了,那麽前世的恩怨便舍棄吧,在這個世界好好的活下去。

“小姐,小姐。”耳邊再次傳來奶娘的輕喚聲,金芮擡眼迎上奶娘滿是擔憂的眸子,輕輕一笑寬慰道:“奶娘,我很好,就是肚子有點餓。”

站在床邊的奶娘與紫萱聽到這句話皆是一楞,紫萱隨即擡腿往外跑,“小姐,您稍等,我這就去廚房裏給您找點吃的。”

奶娘手裏拿著毛巾輕輕的在金芮的額頭擦拭著,邊欣慰的說道:“想吃東西了,看來真的沒事了。小姐這身子骨,在那麽冷的水中折騰了一通,真怕有個好歹……”奶娘說著說著便說不下去了,捏了袖子擦眼淚。

腦海深處的記憶告訴她,奶娘與紫萱都是真心待她的,每當她有什麽災難的時候,都會擋在她面前。這樣的感動,鐘金芮銘記於心卻也僅止於此。

感受著那熟悉又陌生的記憶,金芮的心還是震撼的,她分不清哪個才是真的她,也不知道誰才是客串的,畢竟身子是人家的,記憶也還保存著。哎,不管那麽多了,先活著再說吧,現在能思考的人是她金芮,而不是鐘金芮。

沒多久,紫萱便端著一精致的托盤來了,不過放下後,上面的食物卻多少有點讓人失望,與那精致的托盤十分的不相稱。

看到金芮眼中的詫異,紫萱有些歉疚的說道:“小姐,您先喝碗米湯吧,現在不是吃飯的時間,廚房的人都不知去了哪裏,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這點粥,您先填填肚子。”

腦海中的記憶再次翻了上來,鐘金芮雖然是這府裏的嫡系大小姐,可是由於性格軟弱,處處受人擠壓,又加上老娘也是一受氣筒的德行,所以就連府裏的婆子也受了有心人的指使故意刁難於她。

哎!金芮心裏嘆了口氣,壓下心頭的怒火,先填飽了肚子,姑奶奶再去找你們算賬。

金芮想著,紫萱已經盛滿了一碗米湯送到面前。看的金芮雙眼直冒綠光,這哪是米湯呀?除了顏色有些稠密之外,竟然兩個米粒都看不到。真想將盤子都摔了。

看著那碗‘米湯’,奶娘轉身朝外面走去,沒多久端了一個盤子進來,上面放了些簡單的糕點。“小姐,來,吃點糕點,再喝那個吧。”

金芮有那麽一瞬的感動。

她記憶中沒有父母,只有哥哥,好在哥哥十分疼愛她,一天學沒上一直幹苦力賺錢供她上學,自己舍不得吃,卻買最好的東西給她,這樣的日子一直到她讀大四那年,那天下了晚自習,她照例回家,看到哥哥奄奄一息的躺在冰冷的小巷中,幾個拿著棍子的人消失在巷尾拐角處。

那個夜晚,徹底改變了她的人生,她不顧哥哥的遺言,輟學後整日游蕩在那幾條小巷子中,抱著哪怕賠上自己的命也要為哥哥報仇的念頭,混黑道過日子。她內心深處還是渴望平凡的日子的,很多次看著同齡的女孩子背著書包走進大學的校門,她都要找個角落默默的掉一會兒眼淚。心裏也在默默的發誓:等哥哥的仇報了,一定要活的像個人樣,在不受人欺負,好好的活下去。

金芮抓起盤中的點心,就著‘米湯’三下五除二吃了個幹幹凈凈。要先填飽肚子,才能有力氣做別的事情。

最後一口米湯咽下肚中,金芮滿足的撫摸著肚子,感覺體內的力氣漸漸恢覆了。擡頭卻看到奶娘與紫萱看怪物一樣的看著她,忍不住尷尬的笑笑:“我吃的太快了哦,不過我真的很餓,現在感覺好多了,身上也有了力氣。”

金芮說著還做了幾個舒展動作,額,不過還是感覺到了小小的不適,這小姐的身子實在是太嬌弱了,不過這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貌似她天生就是如此,跟她老娘一樣。

想到夢中看到的那個嬌美的容顏,金芮忍不住好奇的叫紫萱將鏡子拿來。

端詳著銅鏡中的臉,金芮不得不再次驚訝了。

可愛的鵝蛋臉,眼波流轉的大眼睛,□的俏鼻,粉嘟嘟的櫻唇,竟是與她前世的相貌如出一轍,對著銅鏡裂開嘴輕笑,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還有,兩邊對稱的一對小虎牙。

天啊,竟然連小虎牙都一模一樣,這下金芮越來越糊塗了。

☆、各懷心機的探訪隊伍

剛嘆了一口氣,便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

很快,便擁進來幾個人,走在最前面鐘老爺,看起來十分淡定,情緒沒有多大的變化,走到金芮旁邊打量了她一下,說道:“看起來沒事了,沒事就好呀,金芮,以後可要小心點了,下了雪就不要去那些地方玩,自己掉進去不說,還連累金孜也掉進去,若是你們有個什麽閃失,老夫人怎麽辦呀?”

金芮一口氣悶在胸口,定了定神卻是沒有發火,她覺得自己進入這具身體後,脾氣小了許多,也能忍耐了,額,或許是因為這身體本身的性格還殘留了些吧。

“多謝爹關心,以後金芮小心便是。”表面上沒有發火,可金芮心中還是十分氣憤的,明明是被人推下水的,現在倒好,反倒將責任推到她身上來了。不過腦海中的記憶也在告訴她,鐘老爺並不十分喜歡鐘金芮,他更喜愛嘴甜如蜜的鐘金孜。

跟在鐘振華身後的,是林黛玉般病歪歪的王素雲,也就是鐘金芮的親娘。

清晨的陽光照在她婀娜的身子上,平添了一層金色的光暈,一身雲霏妝花緞織的海棠緊身上衣,同色系的羅裙下擺直拖到腳跟,肩上搭一件素雪瑩白披肩,冰肌玉骨,雙瞳剪水大眼仿佛能說話,只是閃爍的眼神中少了一份淡定多了一絲懦弱,發絲整齊的盤起,鏤空蘭花珠釵斜插。

看到金芮時眼中立即盈滿了晶瑩的液體,仿佛隨時都能掉下來。

雖然腦海中有記憶,可金芮覺得看到了仙人一般,一時間楞楞的走了神,只望著眼前的王素雲,說她是她娘,是不是太牽強了?她看起來也就只有20幾歲的樣子,分明就還帶著少女的模樣。

可她確實是,這一點是金芮不能否認的。意識到女兒的目光盯著她,王素雲往前走了幾步坐在床沿,柔弱無骨的玉手輕輕拂過金芮的臉蛋,溫柔的聲音響起。

“小芮,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我很好。”不知為何,那句娘金芮始終沒有叫出口。說起她前世,跟這王素雲差不了幾歲,這要怎麽出口。不過她還是有感動的,從來沒有享受過母愛的她,第一次,有種被幸福包圍的感覺。

這就是母愛吧。金芮想著,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保護好她,讓她的人生從此不再受欺淩。

母女情深之時,門外再次響起了腳步聲,站在門邊的聰兒喊道:“老爺,夫人,小姐,大公子與太子還有展公子來了。”

坐在床沿垂淚的王素雲聽到這話後,忙擦去眼角的淚痕,起身站到鐘振國身後,又低聲吩咐奶娘扶金芮躺下。

奶娘理解力快,動作更快,在金芮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將金芮放倒在床上,順便將錦被蓋好。“小姐,太子來看你了。”

金芮立馬啟動大腦中的搜索功能。

哥哥,在金芮的心中,這是個最親切的稱呼,鐘金玉也卻是很疼愛妹妹,一直替母親還有妹妹撐著一片天空。展公子,是個太醫哦,不過就是有點潔癖。太子,也就是她未來的老公,按原計劃下個月就要嫁過去的。

想到太子,金芮的心就不怎麽舒服,鐘金芮的為何被那惡毒的鐘金孜推下水呀?說到底太子就是罪魁禍首,還沒有嫁給他呢,先因為他而喪了命。雖說他也很無辜,可是有句話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嗎?

想著,三人已經走了進來。走在最前面的是鐘金玉,一襲青綠色的長袍,眉宇之間流蕩著溫雅的神采,渾身散發著清雅、器宇不凡的氣度,舉止之間,自然散發出一股清雅、器宇不凡的氣度。看到躺在床上的妹子後,眼中的疼惜讓金芮狠狠的感動了一把。

緊跟在後的是展清狂,平興侯之子。淡雅規整的銀灰色暗紋長袍,束腰處掛了青綠色的玉石貔貅,栩栩如生,一看就是價值連城之物。長發用一根白玉發簪挑起,古銅色的皮膚,雙眼天生帶笑泛桃花。而且,還有很嚴重的潔癖。

再後面就是太子—南宮漓。銀灰色暗花長袍襯托出挺拔的身姿,俊逸出塵的五官,可那眼神中透著不可侵犯的威嚴,蕭冷的眼神仿佛能射寒星,一眼望去,有萬夫難敵之威儀!

金芮打了個冷顫,收回打量太子的目光,那眸子太深太暗,如無底的深淵,敏銳的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這個男人,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臣(妾身)參見太子殿下。”鐘振國與王素雲同時行禮問候,態度恭敬絲毫不敢有任何的怠慢。

看著鐘振國的態度,金芮心中突然閃過一絲快感。若是嫁給了這樣的男人,他還會是現在這樣的態度嗎?想著想著,金芮心中竟慢慢的升起一股冷漠,還有賭一把的沖動。

“侯爺,夫人請起!”南宮漓冷冷的說了一句,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似乎面前的一切都與他沒有任何的關系。

鐘振國與王素雲行過禮後,站到一邊,鐘振國臉上帶著一絲得意,畢恭畢敬說道:“太子殿下,小芮只是落入水中受了些風寒,驚動了太子殿下,實在是不應該。”

金芮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想不到堂堂侯爺竟然如此巴結一個還未成氣候的太子。

不過,太子南宮漓在落櫻王朝,幾乎可以說就是個神話般的存在,文武雙全,十四歲時便帶兵攻打過當時最強大的北爵帝國,以五比一的劣勢硬是將北爵帝國的精衛隊趕出了國界,此後十年間更是經站無數,從未敗過。

鑒於此,落櫻王朝民眾送他一個極為貼切的稱呼:戰神。

金芮在腦海中整理著這些零碎的片段,眼睛也不由再次偷偷望向那神一樣的男人。精致如雕刻般的五官,深邃的眼眸如同無邊的黑潭,仿佛看一眼,便是萬劫不覆。

金芮小心的收回自己的目光,心中十分清楚這個男人是她惹不起的。心中那賭一把的沖動也早已煙消雲散。比較起來,還是鐘振國比較好對付,畢竟還是她親爹,能怎樣呢?

可無奈的事情便是:鐘金芮生下來後,便接到了聖旨,人生從此烙上了太子妃的印子,也因此,從小到大經過了數不清的暗算,並最終命喪於此。

☆、準老公下請柬

房間裏靜悄悄的,金芮眼睛看著面前的杯子,一戶話不吭。

見金芮沒有任何反應,王素雲尷尬的輕笑了一聲,走到金芮身邊,輕輕拉了拉她的手,“小芮,太子殿下專程來看你了,你怎麽也不回禮呢?”

聽著那輕柔的聲音,金芮才回過神來,生活在現代的她一時還無法適應這裏繁多的禮儀。可老娘都這麽提醒了,再不回神似乎不太好看了。於是金芮將頭壓得更低了,聲音如同蚊子哼哼一樣。

“小芮見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歲。”金芮一邊小心說著,一邊想著該怎麽還自己一個自由身。這男人太危險,她不是對手,也不願意去冒險。

太子冷冷的開口道:“免禮,沒事就好。”

這句話太輕,似是隨口一說,可不知為何,金芮卻聽出了另外一絲意味。頭稍微一動,眼神迅速的掃過南宮漓的臉,果然,他的眼中除了冷漠之外,還閃過一絲淡淡的——失望。

失望?金芮的心不由沈了沈。

這個男人總共與鐘金芮見面也不超過五次,而且都還是在鐘金芮很小的時候。現在突然跑來,眼中的那一抹失望說明了什麽,他是來看看鐘金芮是不是死了的嗎?

一抹冷笑自金芮的唇角溢開。鐘金芮的命真是夠衰的,只因為那一道聖旨,便出師未捷身先死了N次,而那個帶給她無數災難的男人,竟然也盼著她死。

鐘金玉碰了碰站在他身邊的展清狂,“來都來了,還不去給我妹妹看看有無大礙,我妹妹可是準太子妃,若是出了什麽差錯,你擔得起嗎?”

展清狂真的很不情願。在鐘金玉推了數次,最後手就要搭上他的肩膀的時候,才惡狠狠的瞪了鐘金玉一眼,慢騰騰的走到床邊,卻是坐都不坐,從懷中掏出一塊紗布,墊在金芮的手腕上才將手搭在她的脈搏上。

看得金芮差點沒抽過去。神醫竟然有這樣的潔癖,真是可恥呀。

沒過兩秒鐘,展清狂便將手飛快的拿開,臉湊近金芮的臉看了看,臉上閃過一抹詫異,嚇得金芮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莫不是他看出什麽來了吧?卻聽他慢悠悠的道:“沒事。就是有點營養不良,多吃點人參燕窩補補就好了。”

他的話一說完,幾個人輕輕的松了口氣,包括金芮在內,王素雲連忙低頭道謝:“多謝展公子。”

畢竟是長輩,展清狂回了禮,說了幾句客套話便找了個寬敞的地方站著。

看了看手腕的紗巾,金芮不著痕跡的甩到了一邊,卻發覺有一道目光剛好打量著她,輕輕擡頭,便遇到那雙眸子,銳利的目光落在那塊紗布上,又轉向她。金芮心中一驚,可隨即想也不關他的事,而且,紗布在手腕上不舒服,弄掉也是正常的事情,便也理直氣壯起來,不動聲色的移開了自己的目光。

其實她還是有點害怕的,那雙眸子太過銳利,她怕僅僅是那眼神,便能刺傷她。收起她的目光,她知道自己任何的小動作都不會逃出他的眼睛。他是個惡魔一樣的存在。

“改日派人給太子妃送些補品來。”南宮漓冷漠的說了一聲。

跟在他身後的蕭寒楞了一楞,隨即答應。南宮漓見沒有什麽事情了,便也覺得無趣,揮揮手,“既然太子妃無恙,便不打擾了。”

房間裏的眾人忙行禮送行,跟歡送神一樣。

金芮剛要松一口氣,吸氣的動作還沒完成卻被突然轉過身來的南宮漓盯著正著。金芮心中一驚,卻不動聲色的笑了笑,南宮亜眉角微微挑了挑,盯著金芮的眼睛看了看,道:“若是太子妃無恙,三天後在清心園有個文人聚會,與金玉一同來罷!”

請註意,他說的不是詢問句,而是命令句。

金芮本能的想要拒絕,可是當她擡眼看到眾人眼中的驚喜後,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貌似大家都十分的興奮,特別是王素雲,好像吃了定心丸一樣高興。可,展清狂與鐘金玉,臉色就像吃了蒼蠅一樣難看。

至於嗎?金芮這麽想著不得不考慮一下原來的境況。南宮漓是誰呀?有戰神之稱的太子,不過現年已經二十六歲的他,卻是從未近過女色,就算鐘金芮是太子妃也不例外,所以年過十八的鐘金芮至今待字閨中。

就是這樣一個男人,現在竟然主動開口‘邀請’她去清心園。

那是什麽地方?京城最大的文人聚集之所,也是太子在宮外的府邸,不過除了裏面的丫鬟,據說至今沒有一個女子進去過。

榮幸之至!又是太子開口的,有誰敢攔著?

南宮漓扔下這句話,轉身離去,展清狂連禮節都忘了,飛奔著去追趕南宮漓。他要問清楚,不然他會郁悶而死的。

看著那個威嚴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眼前,金芮的心無聲的動蕩著,要以什麽樣的借口拒絕呢?要怎樣才能擺脫那個神魔一眼的男人呢?

想來想去,金芮還是決定去。既然你對我已經失望了,我何不讓你徹底的失望呢?而讓你失望,總得有機會,去清心園也許是個好機會。

“小姐,太子殿下邀請你了。”紫萱也有點興奮過頭了,侯爺在這裏也敢叫這麽大聲。奶娘不著痕跡的瞪了紫萱一眼,卻也是難掩興奮之色,“侯爺,夫人,小姐,恭喜恭喜,看來小姐與太子殿下的婚事指日可待了。”

鐘振國的臉上露出一絲喜悅,自顧自的說道:“若真是那樣,我們鐘家在朝中的勢力又會增加了。”叮囑了幾句後便借著有事要離開了。

金芮不禁再次可憐起鐘金芮了,簡直比竇娥還淒慘。

鐘振國想必也是去了二房那裏,方淑倩可不是省油的燈,這次鐘金孜被推下水,她會善罷甘休嗎?哼,若是鐘金芮,想必定會被她修理的很慘,搞不好還要借機除掉她,可惜呀。既然我繼承了這具身體,就要代替她好好地活下去。

☆、潑姨娘上門討公道

正想著,外面傳來了哭天搶地的哭喊聲,一聲高過一聲,正是方淑倩到了。

金芮不由慶幸起來,多虧方才吃飽了,若是餓著肚子,怕是很難招架。擡眼看到王素雲顫抖的身子,金芮不由嘆了口氣,想必有這樣的娘也是鐘金芮不幸的原因之一吧。

紫萱與奶娘臉色也不好看,平日裏早就嘗過方淑倩的手段,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她還不得鬧個天翻地覆呀?還是奶娘機靈,做事也沈穩,快速的喚過聰兒吩咐道:“快去請老夫人過來。”

聰兒點點頭,快步從後門溜了出去,看樣子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發生過一次兩次了。

金芮不動聲色,手摸向腰間的匕首,感覺到它的存在,心安穩下來,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一絲冷笑。

方淑倩一踏進門來,便朝著躺在床上的金芮奔了過來,雙手伸著就要掐著她的脖子,“好你個心腸歹毒的丫頭,竟然將自己的姐姐推下水,這麽冷的天,你不是要她的命嗎?”

奶娘與紫萱眼疾手快的將她架開,王素雲也急了,雖然身子顫抖著,還是擋在了金芮面前:“妹妹,這話可不能亂說,小芮也掉進了水中,怎麽能是她推小孜下水的呢?”

王素雲話一出,方淑倩立即將矛頭指向了王素雲,哭天搶地的指責道:“姐姐,枉我平日裏叫你一聲姐姐,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不責問你女兒,反倒說起我的不是了?我們小孜明明說,是你女兒將她推下去的。”

金芮冷眼看著方淑倩,分明就是蠻不講理。也真是苦了王素雲了,她那嬌滴滴的樣子,哪裏會是方淑倩的對手?

眼中閃出陰冷的光芒,金芮慢慢開口道:“方淑倩,要撒潑換個地方,這裏是你撒野地方嗎?”

房間裏所有的動靜都停止了,包括正在哭鬧著準備撲到王素雲身上的方淑倩,怔怔的將目光看向聲音的來源處,仿佛被驚嚇到一般。

鬧哄哄的場面,只因為金芮那一句話,瞬間安靜了下來。

幾人同時看向金芮,只見她不知何時已經下了床,身子斜倚在床柱上,痞子樣十足,一只手隨意的撫摸著另外一只手,又放在眼前看了看,嘖嘖道:“恩,真不錯,膚色白皙,手指細長,很適合彈琴,就不知道打人效果如何。”

看著金芮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樣子,眾人再次驚愕,這站相,這語氣,哪像是個大家閨秀呀?

“小芮,你沒事吧?”還是當娘的心細,王素雲第一個反應過來,不過眼中滿是擔憂之色。

金芮乖乖的走到王素雲身邊,十足的乖乖女的樣子,拉著她的胳膊,感受到她身子的顫抖,感覺心中被什麽東西紮了一下,這就是母愛的力量吧,即使她很害怕方淑倩,盡管她的身子在發抖,她還是毅然決然的站在了女兒面前。

朝王素雲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金芮在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享受本該屬於鐘金芮的幸福,也要代替她保護好所有愛她的人。

“娘,放心,我很好,從被鐘金孜推下水後,去鬼門關走了一趟後,突然清醒了許多,娘您是著侯府的夫人,而我也是唯一的嫡系大小姐,我們為何要活得戰戰兢兢的呢?”

王素雲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楞楞的看著金芮,片刻後眼中泛起淚花。輕輕的擁抱住金芮,卻是不住地道歉:“小芮,娘對不起你,這麽多年來,讓你受了不少委屈,都是娘沒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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