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章四十七無名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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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章四十七 無名碑
這幾日白玉堂帶著展昭到江邊學釣魚。
今日，他倆也是滿載而歸。
兩人剛回到酒坊，就看到前廳裏江寧女和個小道士在說著什麽。
“青雲。”展昭驚訝，“你怎麽來了？”
“青雲？誰呀？”白玉堂看展昭。
展昭瞇眼，“當日你和唐卿沐比武要來收走你墨玉石的小道士。”
白玉堂回憶了一下，好像是有這麽個人來著。
衣袖被人拉住，展昭回頭，青雲低著頭站在他身邊。
“青雲？”
青雲咬著嘴唇，身體抑制不住顫抖起來，他擡起頭，眼中的眼淚滑落下來，“師兄，師父羽化了……”
……
幾匹馬風馳電掣朝著青山觀跑來，還沒等馬停穩，展昭先跳下馬。
他跑過前殿，跑過回廊，跑過前院，終是來到泫泠住的房間門外。他雙手推開房門，青山觀的眾弟子都跪在地上抽泣，跪在床邊的弟子擡頭，臉上還掛著眼淚，看到展昭他哽咽了一下，“……師兄……”
展昭擡起腳慢慢走過去，走到床邊，泫泠安祥的躺在床上，面帶微笑，手中握著一塊泛白的翡翠玉佩。泫泠這樣子就像往常那般，在熟睡而已。
展昭猛得雙膝跪地，跪著走了兩步，雙手握上泫泠的手。手裏的手冰冷無比，已經僵硬了。展昭單手撫上泫泠的臉頰，輕輕摩挲著，“師父，徒兒回來了……”
跪在一旁的弟子哭著說，“……兩天前的早上我來給師父送早膳，看見師父還在睡覺，就把早膳放在桌上，沒去吵醒師父。中午我來叫師父去用午膳，發現師父仍睡著，我就去叫他，叫了好久師父都沒醒，我用手去推他的時候，才發現師父他……”說到這，他已經哭到泣不成聲。
在這裏的弟子有一半是泫泠撿來的孩子，那些孩子早就把泫泠如同親生父親一般對待。
站在門口許久的白玉堂，他走了進來，伸手抱起跪在地上的展昭，他道，“我們把前輩安葬吧。”
展昭點了下頭。
展昭和眾弟子把泫泠葬在青巒山間那座孤墳邊。
白玉堂看了一眼那座孤墳，前面墓碑上沒有刻名字。
展昭跪在泫泠的墳前燒著紙錢，火光映在他閃著淚光的眼眸中。
白玉堂也在他身邊跪了下來。
展昭一張一張把紙錢放在火盆內，這些年他看著自己所愛的人一個又一個的離開他，現在真的就是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白玉堂握上他的手，“你還有我。”
展昭微微睜大雙眼，白玉堂難道聽到他心裏的那句話麽？“什……”
“你還有我。”白玉堂握緊展昭的手，看著展昭錯愕的眼神，道，“我愛你。”
白玉堂的神情無比認真，不像是在說笑。
腦中閃過金堂的身體，展昭揮開白玉堂的手，側過身子，背對著白玉堂，緊閉雙眼，“不，不行……”
“是因為我哥嗎？”
展昭身體一楞，睜開雙眼。
白玉堂雙手摟上展昭的肩膀，轉了過來，讓他面對自己。放開展昭的肩膀，隨後雙手撫上展昭的臉頰，“我愛你啊，但這並不就代表你非要忘記我哥……”
展昭慢慢睜大雙眼，微微開口，“……不能忘記……？”
“對。”白玉堂臉上露出溫柔地微笑，“我不是要取代大哥，只是希望你心裏有一半的位置是屬於我的。我哥是你心裏最愛的人，這是誰都不可取代的，你也決不能忘記。同樣，你心裏想著我哥，忘不了他，也並不能妨礙我愛著你，以後也會愛著你……”
展昭閉上眼睛，眼淚滑落下來，滴落在白玉堂的指尖上，他低了下頭，“那你答應我，以後絕對不會離開我身邊……”
“我答應你。”
雖說展昭沒有回應自己，但那句話對於白玉堂而言是最好的回答。他慢慢湊過去，輕輕吻上展昭的唇。
展昭身體一顫，睜大著雙眼，不過，他沒有拒絕白玉堂的親吻。
“我愛你。”
耳邊不斷傳來白玉堂的愛語。
一只仙鶴從他們身後飛過，時間回到四十五年前。
那時泫泠二十五歲。
“泫泠，泫泠。”前方高大英俊的人像個小孩子似的歡叫著。
泫泠雙手握著巨闕劍背在身後，走了過去。
那人指著前方山頂傾瀉下來的大瀑布，一片向往，聲音輕快洪亮，“我以後一定要住在這個地方。”隨後握著泫泠的手，眼中閃著期待的光芒，“和我一起吧。”
泫泠看著他楞了許久，偏過頭，“你是笨蛋麽？”
仙鶴飛過，時間過了十年。
那人渾身是血的躺在泫泠的懷中。
泫泠紅著眼眶，扯著嘴角一笑，道，“……我帶你去青巒山。”
那人溫柔地笑了，緩緩擡起手，用手指背輕輕摩挲了一下泫泠的臉頰，手垂落下去，閉上了雙眼。
泫泠把他緊緊抱在懷中。
那人身體裏流出的血沿著地面一滴一滴滴在巨闕劍上，被血浸染過的黑色劍身漸漸變成晶瑩剔透的白色。
仙鶴飛過，泫泠五十一歲。
泫泠走過小溪邊，發現不遠處的樹下，一個渾身臟兮兮的孩子抱著腿，背靠著樹坐在那。
他走過去，“小孩。”
孩子擡起頭，目光清亮。
泫泠看到他懷中抱著一封信件和一本賬簿，他半蹲下身，對小孩微微一笑，“要跟我一起來麽？”
小孩註視了他好一會，然後點頭，“嗯。”
泫泠抱起小孩，問他，“你叫什麽？”
小孩把信件和賬簿緊緊抱住，他道，“展昭，我叫展昭。”
仙鶴飛過，回到原來的時間。
一吻結束，白玉堂擁住展昭。
仙鶴毫無留戀飛遠，飛向天邊。
青巒山上，青巒山間，有兩座墳，墳前立著無名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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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白玉堂帶著展昭到江邊學釣魚。
今日，他倆也是滿載而歸。
兩人剛回到酒坊，就看到前廳裏江寧女和個小道士在說著什麽。
“青雲。”展昭驚訝，“你怎麽來了？”
“青雲？誰呀？”白玉堂看展昭。
展昭瞇眼，“當日你和唐卿沐比武要來收走你墨玉石的小道士。”
白玉堂回憶了一下，好像是有這麽個人來著。
衣袖被人拉住，展昭回頭，青雲低著頭站在他身邊。
“青雲？”
青雲咬著嘴唇，身體抑制不住顫抖起來，他擡起頭，眼中的眼淚滑落下來，“師兄，師父羽化了……”
……
幾匹馬風馳電掣朝著青山觀跑來，還沒等馬停穩，展昭先跳下馬。
他跑過前殿，跑過回廊，跑過前院，終是來到泫泠住的房間門外。他雙手推開房門，青山觀的眾弟子都跪在地上抽泣，跪在床邊的弟子擡頭，臉上還掛著眼淚，看到展昭他哽咽了一下，“……師兄……”
展昭擡起腳慢慢走過去，走到床邊，泫泠安祥的躺在床上，面帶微笑，手中握著一塊泛白的翡翠玉佩。泫泠這樣子就像往常那般，在熟睡而已。
展昭猛得雙膝跪地，跪著走了兩步，雙手握上泫泠的手。手裏的手冰冷無比，已經僵硬了。展昭單手撫上泫泠的臉頰，輕輕摩挲著，“師父，徒兒回來了……”
跪在一旁的弟子哭著說，“……兩天前的早上我來給師父送早膳，看見師父還在睡覺，就把早膳放在桌上，沒去吵醒師父。中午我來叫師父去用午膳，發現師父仍睡著，我就去叫他，叫了好久師父都沒醒，我用手去推他的時候，才發現師父他……”說到這，他已經哭到泣不成聲。
在這裏的弟子有一半是泫泠撿來的孩子，那些孩子早就把泫泠如同親生父親一般對待。
站在門口許久的白玉堂，他走了進來，伸手抱起跪在地上的展昭，他道，“我們把前輩安葬吧。”
展昭點了下頭。
展昭和眾弟子把泫泠葬在青巒山間那座孤墳邊。
白玉堂看了一眼那座孤墳，前面墓碑上沒有刻名字。
展昭跪在泫泠的墳前燒著紙錢，火光映在他閃著淚光的眼眸中。
白玉堂也在他身邊跪了下來。
展昭一張一張把紙錢放在火盆內，這些年他看著自己所愛的人一個又一個的離開他，現在真的就是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白玉堂握上他的手，“你還有我。”
展昭微微睜大雙眼，白玉堂難道聽到他心裏的那句話麽？“什……”
“你還有我。”白玉堂握緊展昭的手，看著展昭錯愕的眼神，道，“我愛你。”
白玉堂的神情無比認真，不像是在說笑。
腦中閃過金堂的身體，展昭揮開白玉堂的手，側過身子，背對著白玉堂，緊閉雙眼，“不，不行……”
“是因為我哥嗎？”
展昭身體一楞，睜開雙眼。
白玉堂雙手摟上展昭的肩膀，轉了過來，讓他面對自己。放開展昭的肩膀，隨後雙手撫上展昭的臉頰，“我愛你啊，但這並不就代表你非要忘記我哥……”
展昭慢慢睜大雙眼，微微開口，“……不能忘記……？”
“對。”白玉堂臉上露出溫柔地微笑，“我不是要取代大哥，只是希望你心裏有一半的位置是屬於我的。我哥是你心裏最愛的人，這是誰都不可取代的，你也決不能忘記。同樣，你心裏想著我哥，忘不了他，也並不能妨礙我愛著你，以後也會愛著你……”
展昭閉上眼睛，眼淚滑落下來，滴落在白玉堂的指尖上，他低了下頭，“那你答應我，以後絕對不會離開我身邊……”
“我答應你。”
雖說展昭沒有回應自己，但那句話對於白玉堂而言是最好的回答。他慢慢湊過去，輕輕吻上展昭的唇。
展昭身體一顫，睜大著雙眼，不過，他沒有拒絕白玉堂的親吻。
“我愛你。”
耳邊不斷傳來白玉堂的愛語。
一只仙鶴從他們身後飛過，時間回到四十五年前。
那時泫泠二十五歲。
“泫泠，泫泠。”前方高大英俊的人像個小孩子似的歡叫著。
泫泠雙手握著巨闕劍背在身後，走了過去。
那人指著前方山頂傾瀉下來的大瀑布，一片向往，聲音輕快洪亮，“我以後一定要住在這個地方。”隨後握著泫泠的手，眼中閃著期待的光芒，“和我一起吧。”
泫泠看著他楞了許久，偏過頭，“你是笨蛋麽？”
仙鶴飛過，時間過了十年。
那人渾身是血的躺在泫泠的懷中。
泫泠紅著眼眶，扯著嘴角一笑，道，“……我帶你去青巒山。”
那人溫柔地笑了，緩緩擡起手，用手指背輕輕摩挲了一下泫泠的臉頰，手垂落下去，閉上了雙眼。
泫泠把他緊緊抱在懷中。
那人身體裏流出的血沿著地面一滴一滴滴在巨闕劍上，被血浸染過的黑色劍身漸漸變成晶瑩剔透的白色。
仙鶴飛過，泫泠五十一歲。
泫泠走過小溪邊，發現不遠處的樹下，一個渾身臟兮兮的孩子抱著腿，背靠著樹坐在那。
他走過去，“小孩。”
孩子擡起頭，目光清亮。
泫泠看到他懷中抱著一封信件和一本賬簿，他半蹲下身，對小孩微微一笑，“要跟我一起來麽？”
小孩註視了他好一會，然後點頭，“嗯。”
泫泠抱起小孩，問他，“你叫什麽？”
小孩把信件和賬簿緊緊抱住，他道，“展昭，我叫展昭。”
仙鶴飛過，回到原來的時間。
一吻結束，白玉堂擁住展昭。
仙鶴毫無留戀飛遠，飛向天邊。
青巒山上，青巒山間，有兩座墳，墳前立著無名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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