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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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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1)

陸夏邀請於嘉南到周家村池塘垂釣,這裏風景秀美,四周種著一片片竹林,還有各種野花都在爭相開放。

溫暖的太陽灑在人身上,整個人都變得慵懶起來。

對於在擁擠的城市裏長大的於嘉南,對於這種天然環境是沒有抵抗力的。

若說來內地最喜歡的,莫過於這裏廣闊的天地了。

於嘉南也從來沒有釣過魚,一開始也沒有太大興趣,可當釣到一條魚的時候,那種收獲的喜悅感,一下讓她熱衷於此。

“今晚我要吃這些魚!”

“一會拿給我姐夫做,他的手藝特別地好。”

於嘉南長這麽大,還沒有哪個漂亮女孩子會邀請她來釣魚的,都是一塊逛街或者吃下午茶。

“你的安排我很喜歡。”

“你不覺得無聊就好。”

魚塘裏的魚又多又蠢,於嘉南和陸夏兩個新手,很快就釣了滿滿一桶的魚。

於嘉南感到盡興時,陸夏才進入正題:

“於小姐,你想不想賺點外快?”

之前一直叫的是‘嘉南’,現在這麽正式的稱呼,也讓於嘉南端嚴肅起來。

“你有什麽想法?”

現在內地和港城收入差距巨大,這也使得很多內地人,偷渡也要跑過去□□工。

都想著在港城掙錢,回內地花錢。

於嘉南一家人雖然早早就跑到了港城,並且在那裏立足下來,可經過兩代的奮鬥,現在也只是非常普通的家庭。

比偷渡客好一些的是,他們有正式的身份,還有一家茶餐廳。

門面不算大,卻也能養活一家人。

祖孫三代五人,都擠在一個二十平米左右的房子裏,雖然回內地很有優越感,在港城卻再也普通不過,而且那裏的貧困差距更大。

於嘉南也很想做些什麽,所以才主動申請跑到內裏來,想要看看有沒有什麽發財的機會。

港城很多富豪在內地開放之後,都紛紛跑了過來,她覺得跟那些富豪走準沒錯。

只可惜她只有滿腔熱血,卻沒有門道。

在內地她不認識什麽人,也不熟悉內地的規則。

要不是她是奶奶帶大的,學了奶奶的家鄉話和國語,否則她一口粵語都不好跟內地人交流。

內地的環境跟港城完全不同,她並不能適應這裏的情況,就算有想法都不知道該怎麽實施,如今她還一籌莫展。

現在陸夏主動找上她,她當然不會錯過機會。

陸夏的手腕在於嘉南面前晃了晃,她的手腕上戴著於嘉南送給她的電子表。

“你想走私電子表?”

於嘉南一看就明白了,表情很是糾結。

她之前也想過倒賣電子表,其中的利潤實在是太大了,可這也將會承擔非常大的風險。

一個不小心,很可能就會被送進去。

不僅如此,她對內地不熟,把貨帶過來也不知道怎麽去兜售。

內地沿海開放之後,治安並不好,騙子小偷強盜越來越猖獗。

尤其做這種生意,遇見的人都不是什麽善類,她一個女孩子還是有點害怕。

“你帶貨進來,我負責銷售出去。利潤分配方式,可以按照賣出去的利潤平均分配,也可以你定一個價,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後面的事便與你無關。”

於嘉南心亂了,也沒有心思再釣魚。

“你可以不急著回答,回去好好想想再給我答覆。”

於嘉南也沒有勉強自己,她知道這個時候什麽心思都沒了,拿走幾條魚跟陸夏告別,也沒有留飯。

陸夏讓她想通了就去大個子瓜子鋪找她,瓜子鋪在初七的時候就已經開業。

可一直等到服裝店開業,於嘉南也沒有再出現,陸夏就明白她並沒有同意這件事。

陸夏也沒有太多失望,走私畢竟不是正道,雖然看著那麽大的暴利在眼前掙不到,心中很是可惜,卻也沒有太惆悵。

只是當時看於嘉南那麽心動,還以為這件事能成呢。

現在不成也沒有太大影響,不過是少了一筆橫財罷了。

陸夏那天跟於嘉南分開之後,看天色還早,回家將陸滿滿帶上,一起將剩下的魚帶到吳奶奶和趙爺爺家。

兩老當初非常照顧她們母女,要不是他們搭手幫忙,她的啟動資金沒有那麽快賺到手。

雖然跟他們的女兒有些齷齪,讓彼此之間有些生分,可一碼歸一碼。

陸夏對於幫助過她的人,還是非常感激的。

趙爺爺和吳奶奶看到母女倆非常地高興,向來嚴肅的趙爺爺都笑得和顏悅色。

陸滿滿是個小甜心,雖然平時見得少,可依然還記得兩老。

看到他們的時候,立刻綻放出大大的笑容,張開手要抱抱,可把兩老給高興壞了。

兩老逗弄了好一會,才想起一旁的陸夏。

吳奶奶看到她帶了那麽多魚,板著臉道:

“你能來看我們就很高興了,幹嘛又糟蹋錢買了這麽多東西。”

“這些是我去魚塘裏釣的,可不是普通的魚。”

兩老很是驚訝。

吳奶奶:“河裏的魚這麽傻?”

“我是去魚塘釣的。”

吳奶奶沒好氣白了她一眼:“魚塘的魚釣上來也是要花錢的,奶奶知道你掙了點錢,可也不能這麽亂花。”

不過兩老也沒有拒絕,全都收下了,只要求她必須留在家裏吃飯。

陸夏從善如流,給吳奶奶打下手。

看到陸夏還是那樣勤快、手腳麻利,吳奶奶很是懷念那段時間有她們母女兩陪伴的日子。

家裏有個孩子,屋子裏都能暖和一些。

吳奶奶一想到這,深深嘆了一口氣。

陸夏:“吳奶奶,大過年的你嘆什麽氣啊?”

吳奶奶忍不住開始說起家裏的糟心事,之前兩老覺得自己住著也挺好。

可自從家裏住進陸夏母女,習慣了家裏有孩子,她們走了之後,兩老反倒是不習慣了。

“原本我們想著,三兒子那邊剛生個孩子,我和你趙爺爺身體還算健朗,去幫忙搭把手的。”

兩老的三兒子趙建軍頭一個妻子病逝了,隔了很久才再婚,因此孩子也要得晚,都快四十歲了才有第一個孩子。

陸夏聽到這裏,還以為是什麽家庭矛盾,導致兩老沒法過去照顧最小的孫子。

“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原本說好的房子,現在沒了,我們也去不成了。”

趙建軍設計院工作,依照他的資歷學歷以及所作的貢獻,他現在應該能分到一套兩居室的房子。

原本以為是板上釘釘的事,沒想到臨了這事又變卦了。

“真是太欺負人了。”吳奶奶很是氣憤。

原本她還覺得自己這個兒子特別能幹,能在省城設計院工作,對外說起的時候,胸脯都能挺得更高一些。

趙建軍又是個報喜不報憂的,還以為他在單位裏很受重用。

若不是他們刨根問底為啥不讓他們去照顧小孫子,兩老都不知道這件事。

一開始還以為是親家母那邊想要過來照顧孩子,趙建軍第二任妻子是家中獨女,家裏寶貝想要親自過來照顧,他們也不能強求。

過年的時候,吳奶奶忍不住多嘴問一句,想著也不能讓親家母一直幫帶孩子吧,他們也可以搭把手。

三兒媳一聽這話,直接委屈地哭了。

他們先還住狹窄的一室一廳裏,說是一室一廳其實是自己隔起來的,加起來頂多十來個平米。

她坐月子的時候,都是趙建軍伺候的。

白天要忙裏忙外,晚上還得照顧孩子和她,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趙建軍不想家裏擔心,所以才沒說房子並沒有分下來。

這已經是第三回 了,每回都說該輪到他了,可一到臨頭就變卦。

“他們不去問問領導是怎麽一回事嗎?”

“問了,人家總能找到各種各樣的理由,他又能怎麽辦。這年頭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前的領導都是大公無私的,對誰都是一視同仁,現在一個個都是為自己著想的。”

“要是實在不行,不如到外頭租個房子也是一樣的。若是有錢,也能買一套房。”

現在已經可以私人買賣房屋,省城跟南虹縣不一樣,人口流動更大,因此仔細找找還是能找到有人賣房子的。

吳奶奶唬了一跳,他們習慣了等單位分房的,一時難以接受讓他們自己掏錢買。

“單位房子分下來也不是自己的,能有一處房產握在手裏更踏實。”

“你這話說得的,好似房子是那大白菜一樣,隨隨便便就能買了。要是有那麽容易,也不至於有一大家子擠一個小破屋子的事了。”

現在的房價對比幾十年後那是相當便宜,可對比現在收入,依然是巨大的開支。

趙建軍夫妻倆是雙職工,可手裏卻也沒攢下什麽錢。

再者,本來就該給他們分房的,憑什麽還得自己額外花錢買。

陸夏聽到這裏,也沒再隱藏自己的目的。

“三哥願不願意賺點外快啊?”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吳奶奶停下手邊的活,正在看著陸滿滿的趙爺爺也望了過來。

“我在省城租了間廠房,需要進行改造,需要專業人士幫我設計一下。”

陸夏跟兩老住了這麽長時間,對他們家的情況還是很了解的。

三兒子在設計院工作的事,陸夏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她看到廠房的時候,就把主意打到趙建軍的身上。

即便他沒空,也能幫她介紹一個願意接私活的人。

現在正經學習建築的專業人才,都是直接分配到各個機關單位的,陸夏很難找到專業人士。

即便找到,也不知道對方真實水平如何。

既然她有這方面的人脈,就該好好利用起來,互惠互利。

陸夏也沒說自己買了那麽大個廠房,只說是租的,財不外露,也是怕嚇到兩老。

可即便如此,吳奶奶還是嚇了一跳:

“你這孩子怎麽悶不吭聲地又跑到省城去了?在縣裏不是幹得好好的嗎?”

大個子瓜子和大漂亮服裝店,現在在縣裏頗有名氣,尤其之前大搶購,那更是讓無數人熟知。

陸夏笑道:“那裏距離我家比較近,而且教育資源也比縣裏好,所以想過去打拼。”

“你這孩子也太能幹了。”

吳奶奶只剩下佩服,她還記得陸夏剛到他們家的樣子,瘦瘦高高的,一陣風都能吹跑,氣色非常的不好,一看就是營養不良的樣子。

她當時兜裏也沒有什麽錢,天天起早貪黑地就靠賣冰棍一點點攢錢。

這才多久,生意都做到省城去了,還要請專門的人進行改建設計,不用想也知道規模有多大,投入有多少。

“這件事我會跟老三說的,只是我也不好做他的主,不問就讓他答應下來。”

“您能幫我帶話就夠了,如果他不願意,如果可以的話,幫我介紹行內口碑不錯,還願意的人,設計費我給一千五百塊。”

吳奶奶倒吸一口氣:“1500塊?!小夏,你這是幹什麽!”

“我那廠房改建起來並不容易,需要花費很多心思和工夫。我給的這個價錢並不算高,只要能做出來就值得。”

陸夏也是後來才反應過來一件非常重要的一件事,現在的鋼筋是需要審批才能買到的!

這麽一來就麻煩大了,她不能保證自己能找到個路子,即便找到估計也不會審批太多材料給她的。

也就意味著搭建小二層成了一件棘手的事,若是找到鋼材還好,找不到就要考慮利用木頭或磚石去支撐,隔出小二層。

為了以後的安全和舒適,必須要借助專業人士的力量,她可不想住到一半房子塌了。

吳奶奶和趙爺爺到底是見過世面的,只嘀咕了一句就沒再說些什麽,答應她會幫忙轉達。

兩老心裏也是有所動的,這筆錢不小,加上兒子本身的積蓄,興許真的能買一套房子。

他們在省城也說不上話,領導能這麽幹以後只怕好處還是輪不到趙建軍頭上。

即便以後會分房,房子就在那,買了也不虧,大不了以後賣掉或者出租出去。

曾經把房子出租出去過的兩老也品嘗到了收租的樂趣,多給孩子留點東西也好,否則總要苦哈哈地等著指標,實在是太難熬了。

多少人因為沒有房子,婚都結不成的。

省城的住房更加地緊張,以後看樣子情況也不會好轉。

可兩老想到趙建軍那死腦筋,又不免覺得有些頭疼,比他們兩個老的還死板。

吳奶奶幹脆也不找兒子,直接找上兒媳婦。

唐巧巧接到婆婆的電話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把她嚇了一跳。

等知道婆婆找她的原因時,整個人楞在原地。

1500塊!

他們兩口子不吃不喝也得賺一年多!

只是改建一個廠房,按理應該花不了太多時間就能將圖紙畫出來,要是能接下這一單子,他們能做很多事!

吳奶奶:“建軍那脾氣,我們大老遠的也不好勸,你看能不能跟他說說。”

“媽,你放心,我會好好跟他說的。”

唐巧巧掛了電話,整個下午都心神不寧的。

回到家,她先到隔壁鄰居家將孩子抱回來。

因為房子不夠住,兩邊老人家都沒法過來幫忙照顧孩子,只能花點錢讓別人照顧。

要是擠一擠也不是不行,可他們都舍不得父母受委屈。

兩邊父母自己家都很寬敞,跑過來就是受罪。

唐巧巧實在不想像其他人家一樣,一群人窩在一個小房間裏,完全沒有生活質量。

可讓她把孩子送到老人家那邊帶,她又舍不得。

現在回來還能天天看到孩子,送走了一年也見不到幾回。

唐巧巧看著懷裏的孩子,心裏雖然也很不服氣,憑什麽他們就得額外掏錢買房子,別人都是分房住的。

位置又好,地方又大,他們家趙建軍完全有資格分到。

可鬧也鬧過了,根本沒有用,趙建軍在工作中還被穿了小鞋。

原本能力不錯的人,現在被‘發配邊疆’,坐上了冷板凳。

趙建軍回到家,又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身上還沾著灰。

唐巧巧皺眉:“你身上怎麽這麽多灰塵?他們不會又讓你去整理資料了吧?!”

趙建軍抿了抿唇,轉移話題道:

“果果今天怎麽樣?還咳嗽嗎?”

“趙建軍!”

趙建軍嘆氣:“巧巧,我今天太累了。”

唐巧巧也心疼自己的丈夫,心中窩火。

自從老院長退休之後,設計院就亂得不成樣子了。

從前被老院長重視的人,紛紛被打壓。

明明是搞技術的單位,也搞起了政治,讓不善於此道的趙建軍完全不知所措。

他以前只需要伏案工作即可,現在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他都不知道該往哪裏使勁。

唐巧巧從小所在的環境也很單純,也不懂這些。

沒想到人到中年,反倒是越混越差了。

唐巧巧收回思緒,望著孩子,定了定神。

她將今天婆婆跟她說的事,也跟趙建軍提起。

“你就當是為了給女兒有個好的環境,好好考慮考慮吧。隔壁的王嬸帶孩子太不細心了,果果三天兩頭生病,可除了她我們沒誰可以信任的。

要是房子解決了,咱們也能讓爸媽過來幫忙照顧。其他孫子都長大了,他們現在最稀罕的就是這個小孫子了。二嫂說兩老現在就稀罕小不點,看到這麽大的孩子都走不動路。”

趙建軍拒絕的話到嘴邊,又給咽了下去。

唐巧巧也不催他,讓他看孩子,自己到門口樓道做飯去了。

樓道很狹窄,還住了那麽多人家,一到飯點就熏得不行。

趙建軍一晚上都沒怎麽說話,整個人都處於出神的狀態。

第二天一大早,他用手肘推了推唐巧巧。

“要是買了房,單位看我們有房子就不分房了怎麽辦?”

唐巧巧還有些迷迷糊糊的,“那就不分吧,反正我們有自己的房子了。就算你以後不在這家單位幹了,我們也不怕沒地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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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夏年後開店,當天生意就非常的火爆。

尤其是他們制作的那套衣服,蹭了曉慶衫的熱度,成為了爆款,一天就能賣掉上百件,趕集日賣掉更多。

同時還帶動了店裏的毛呢外套,雖然非常的昂貴,依然有人咬牙買下。

小短靴更是好賣,原本就進貨不多,沒兩天就賣完了。

剩下最後一雙的時候,有個姑娘明明穿著大了一碼,還是堅持要買。

陸夏不得不勸她要理性消費:“我們會很快進新貨的,你不如等一等,鞋子一定要穿合適的。”

“沒事,我裏面再加厚一點的鞋墊就行。”

陸夏哭笑不得:“你也不急這幾天吧。”

那個姑娘根本不搭理,簡直要買。

陸夏無奈,只能任由她去。

後面趕不上的人,都失望極了,抱怨陸夏為什麽不多進一點貨。

陸娟:“夏至,倉庫裏頂多還有四十多件,依照現在的消耗速度,英子那邊根本來不及啊。”

他們的新款已經賣了好幾天了,眾人的熱情依然沒有消退的架勢。

其他服裝店和裁縫店也都擺上了曉慶衫,而且是一模一樣的同款,陸娟原本以為會影響銷路,沒想到他們這一身依然火爆。

陸夏並不意外這一點,那些店鋪反應速度太慢了,哪怕是省城也得等過年後元宵過後才能看哪裏有貨。

國營制衣廠是很難如此迅速反應去‘學習’,只能等南方那邊傳過來,或者直接找到曉慶衫的原廠家。

不管是哪一種,反應都沒有那麽快。

現在跟幾十年後不一樣,今天電視看到,晚上就能在網上訂到貨,且在三天內發貨,陸夏打的就是這個時間差。

裁縫鋪倒是快一點,但是他們制作速度有限,而且匆忙打版,版型很容易出現問題。

“來不及也沒辦法,那邊已經有七個人了,要是再加人出事就麻煩了。”

陸夏現在跟周英子的合作關系發生了改變,她並不是雇傭周英子制作衣服,而是從周英子那進貨,讓周英子成為主體人。

她這邊提供的布料也是先由周英子賒欠,然後從成衣款裏扣的。

否則她名下那麽多雇工,一告一個準。

現在上頭對這一點態度還不清楚,南虹縣又更為保守,還是小心為妙。

至於周英子該怎麽分配利潤,那就是她的事了。

陸娟惋惜:“錯過這一陣,以後肯定沒有那麽好賣了。”

吳奶奶正是這時候上門的,陸夏看到她眼睛一亮。

“吳奶奶,是不是您兒子那邊有消息了?”

吳奶奶看了看一旁的陸娟,陸夏了然,將吳奶奶帶到一旁。

現在對接私活還是比較忌諱的,吳奶奶有所顧慮。

吳奶奶見旁邊沒人,這才開口:

“建軍說他先得去看看是什麽情況,不過我瞧著應該是沒問題。”

“真是太謝謝您了,我明天就到省城,到時候親自帶他去那看看。”

“那也不用這麽著急。”

陸夏笑道:“要的,快一點我也好開店,他們一家也好快點買房子,以後的房價會越來越高的。”

吳奶奶對這個沒概念,從前壓根不能賣房子,都是公家的,個人只有使用權。

解放前連房子都賣的,大多都是敗家子。

陸夏這邊早就已經安排好,就等吳奶奶這邊的消息。

第二天,陸夏就帶著陸海霞趕往省城,孩子暫時由陸谷雨幫忙帶著。

家裏人多就是好,她行動自由很多。

周英子獨立出去之後,服裝店又重新在周家村招了新人。

瓜子鋪也多加了兩個人手,其中一個也是從周家村那找來的,柴火也是從周家村買的。

彼此關系緊密,更能確保小作坊的安全。

陸夏和趙建軍直接約在廠房那見面,趙建軍看到陸夏微微楞了楞,即便有了鋪墊也依然對陸夏年輕漂亮的外形感到意外。

“您就是趙工吧?您好,我是陸夏至,這位是陸海霞。”

陸夏也一眼就認出了趙建軍,他跟趙爺爺長得非常的像。

趙建軍跟兩人打招呼,也沒有廢話,直接切入正題:“這就是你說的廠房嗎?”

“對,你跟我來。”

陸夏掏出鑰匙,將大門打開。

“我想將這座廠房隔成兩層,上下都能通水電,並且都有廚房和衛生間。如果附近沒有汙水處理管道,可以在附近挖廢水池。”

雖然買到的只有這一座廠房,但是周圍往前五米的地方也能利用,只是不能用來建造房屋。

“樓下會隔成三間房屋,兩間小的,每間大約五十平,剩下都是那間大的,大的那間最好少一些立柱。”

陸夏將自己的要求一一告訴給趙建軍,這些都是她之前就理清楚的,因此思路非常的清晰,讓趙建軍很快就知道她要的是什麽。

“對了,我希望你能安排好逃生通道,保證通過消防檢查。”

趙建軍詫異,現在很多人都不重視這一點,沒想到陸夏連這些都想到了。

“我大概就是這些要求,這些我都已經寫下來了,你可以帶回去看看。”

陸夏將一張紙遞給趙建軍。

趙建軍接了過來,上面的字力透紙背,每一筆都非常淩厲,和陸夏柔和的外邊完全不同。

“廠房改建並不難,你不需要給我這麽多錢。”

這對他來說是小工程,非常的簡單。

陸夏搖搖頭:“我沒法找到鋼筋隔小二層,需要你去計算承重等。”

“那也沒多難,這座廠房用料紮實,不需要太多改動。”

“我既然說了一千五,那麽就是覺得值得這個數。”

趙建軍聞言不再說什麽,暗嘆難怪這個女人能這麽迅速崛起,辦事比一般人大氣得多。

雖說這廠房是租的,那麽大的屋子,每年租金也不會低,改建的費用也是一筆不小的數字,可見還未滿一年她就賺到了不菲的家當。

誰能想到大半年前,她是一個連落腳點都沒有的帶著孩子的離婚女人。

趙建軍要留在這裏量房,陸夏和陸海霞現在也幫不什麽忙,也就沒有留在這裏。

“趙工,今天晚上我請你和你的家人一起到‘食天下’吃飯,地方我已經訂好了,你和嫂子都要來啊。”

“不用了吧……”

‘食天下’是省城的老字號了,最近才新開張。

酒樓依然延續了從前的風格,食物在於精,也就意味著貴。

開張的那幾天還在本地電臺打了gg,所以趙建軍這樣不關心外頭事的人也會知道。

“飯菜都訂好了,你們要是不來就白白浪費了。”

說著陸夏也不管他答不答應,就帶走陸海霞離開了。

最近一直在工作上備受打擊的趙建軍,得到了比從前更高的尊重,這讓他原本沮喪的心態也發生了變化。

現在時間還早,陸夏帶著陸海霞一塊去交易場看衣服。

年後的交易場已經開始上夏裝,今天的夏裝比去年顏色更加絢麗,款式也更多。

大約是太長時間大家都是同樣顏色的衣服,現在報覆式地往另一個極端走。

初進來時,覺得交易場裏衣服款式琳瑯滿目,可看多了就會發現有很多同質化的。

依如從前一樣,大家都差不多,怎麽吸引顧客就全憑個人本事了。

陸夏走著走著經過吳姐的店鋪,她也沒有刻意回避,本來做生意就是雙向選擇,這件事她並不理虧。

自從運輸上被掐了脖子之後,陸夏就不再從吳姐這裏進貨了。

她嘗到了壟斷的甜頭,價格也給得高。

吳姐大老遠就看到了陸夏,這女人長得越□□亮了,在那麽多人中也能一眼就瞧見她。

“陸老板,好久不見。”

不過大半年時間,交易場上叫人的習慣也開始發生了變化。

學著南方沿海那邊的做派,逐漸不再叫同志,而是叫老板。

“吳姐,新年好。”陸夏笑著打招呼。

陸海霞一臉不虞,想不通陸夏為什麽還要對她好言好語。

過河拆橋,說的就是吳姐這種人。

“你好久沒有在我這進衣服了。”

陸夏笑著看她,“吳姐生意這麽好,也不差我一個。”

吳姐心裏有些不是滋味,陸夏是她的大客戶,現在失去了還是挺惋惜的。

原本以為陸夏會低頭,沒想到直接把她踹了,自己車子運輸。

聽說上次大搶購,陸夏賺得盆滿缽滿,這讓她更是懊惱。

自從陸夏不再從她這進貨,她也就沒有再進棉布,錯失了這個發財的機會。

“怎麽不差,你進來看看貨唄,我給你算便宜點。”

陸夏卻沒興趣,剛才她已經掃過了,和其他攤子沒有太大差別,

她沒有跟吳姐在這浪費時間,直說自己有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吳姐氣悶,卻也拿她沒辦法。

陸海霞走遠了還忍不住吐槽:“她怎麽這麽貪呢,這是想把所有錢都給掙了。”

陸夏卻沒有太多想法,實在是從前看太多了。

以前讀書的時候,並不理解什麽是社和資的區別,雖然答題的時候非常完美,實際上並不能深刻體會到。

直到進入職場,才知道資本家是如何想要榨幹你身上每一滴血的。

每一行只要資本下場,最終都會走向一個令人悚然的方向。

人們那時候才清醒地認識到,若是一切都私有化將會是多麽恐怖的事。

陸夏篤定道:“她壟斷不了太久的。”

陸海霞一向聽她的話,聞言舒坦不少。

陸夏來到孟紅光找的那家店,這裏的衣服確實會特別一些,不過要價也會更高。

紮穩腳跟之後,這間店也開始提價了,不過還在可以接受範圍內。

“真是太精了。”陸海霞感嘆。

“我們不也一樣。”

陸海霞啞然。

好一會她才梗著脖子道:“我們不一樣!”

陸夏哈哈笑了起來,也沒有反駁她。

趙建軍帶著唐巧巧和兒子果果都來到了食天下赴約,夫妻倆看到裝修得富麗堂皇的酒樓,一開始還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進去之後,服務員熱情地走了過來,詢問他們幾位。

兩人平常很少出去吃飯,可也知道國營飯店服務員是什麽樣的嘴臉,被這樣熱情招待,一時還有些不習慣。

趙建軍報了陸夏的名字,心裏想著,要是服務員說不知道,他們立馬就打道回府。

服務員並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熱情地將兩人領進一個安靜的包廂,陸夏和陸海霞已經在裏面了。

陸夏看到他們走進來,站起身歡迎。

“我先點了幾樣菜,你們再看看有什麽想吃的。”

趙建軍和唐巧巧發現陸夏已經點了不少,連忙將菜單推走了。

“這麽多已經夠了。”

“這裏的分量很少,我不知道你們的口味,所以只點了一些特色菜,跟我不用客氣。孩子已經可以吃輔食了吧?這裏也有專門給小孩子吃的食物。”

最終唐巧巧還是點了,她對上面一道菜非常感興趣。

她的同事有來這裏吃過飯的,說那一道菜非常的好吃。

陸夏最擅長和人打交道,只要她願意,現場氣氛都不會冷下去。

一頓飯下來,賓主盡歡,直到吃完陸夏才說了一句,等待趙工的好消息,然後將一個大紅包塞給了唐巧巧就離開了。

唐巧巧打開紅包,發現裏面有五百塊錢!

連個收據都沒要,就直接給那麽多錢,可見陸夏是多麽地信任他們。

唐巧巧一路上有很多感慨,“都說個體戶是唯利是圖的,可我瞧著陸夏至並不一樣。”

“你不會被一頓飯給收買了吧?”

“我是這麽膚淺的人嗎”唐巧巧白了他一眼。

“瞧她的架勢,生意肯定做得不錯。可她一點架子都沒有,不像你我單位的那些人,本事不大,官威不小,全都是拍腦袋做決定,也不管能不能實施。”

唐巧巧在火柴廠做會計,工作上沒少受氣。

自從企業開始改革,就經常出問題。他們這些做賬的也跟著一團亂,一會是這個標準,一會那個格式。

上頭發一句話很容易,他們下面的人差點沒忙死,這就算了,很多時候都是無用功。

“你說這些做什麽?”趙建軍望向她。

唐巧巧沒吭聲,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趙建軍苦口婆心勸道:“你別想那些有的沒的,咱們能有現在的工作已經很好了,多少人想進都進不來。雖說可能沒有別人做生意賺得多,可勝在穩妥。

等這件事成了拿到錢,我們有了自己的房子,後面的事就不用愁了。”

唐巧巧點點頭,他們現在除了沒有一間大點的房子,日子過得還是不錯的。

一大早,陸夏就跟陸海霞前往孟紅光所說的小工聚集地,才剛走到那,就有人圍了上來。

“你們是不是要請保姆照顧孩子?我有五個弟弟妹妹,他們都是我帶大的,我特別會帶孩子!”

“我生了三個孩子,照顧孩子最有經驗。”

“我以前做過住家保姆,還會燒一手好菜。”

“……”

陸海霞將陸夏護在身後:“我們不請保姆,我們只是路過。”

一聽這話,圍著的人全都散了。

可她們依然關註兩人的動靜,非常渴望能獲得一份工作。

另一邊則是一群男人,有一些人正叼著煙打撲克。

許多人一看就知道是幹什麽的,身旁帶著油漆桶和刷子,木工身上掛著刨子等。

也有人用硬殼紙寫上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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