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無論顧翎紓怎麽叫，都喚不回齊霽的回應。

淚，再一次傾瀉而下。

她有些手足無措的將齊霽抱得嚴嚴實實，頭埋在他冰冷的胸膛上哭泣。

活生生的他宛如昨日還在，宛如剛才還在……

“小紓，我愛你，很愛，很愛。”

“小紓，我從來沒有後悔愛上你。”

“小紓，我冷，你，能不能抱，抱抱我？”

“小紓，我不痛，真的不痛，你能不能抱抱我？”

“小紓，你回國後，一定要小心，幕後黑手還在。一定要小心。”

“小紓，你的孩子，我不是故意，真的不是故意……對不起，我真的想過把它當做親生的一樣看待的，原諒我好不好？”

“小紓，我死後，將我火化了，將我的骨灰，撒在了暮雲海……我知道那是你最喜歡的海。”

“小紓，我死後，每年都來暮雲海看看我，不用太多次，一次就夠了，帶著我喜歡的海棠花，我知道，你最喜歡的花，是海棠花……”

“小紓，不要忘了我，可好？”

“小紓……答應我，不要忘了我……”

他的聲音久久盤旋在她耳邊，顧翎紓每想起一句，她心中就宛如被刀狠狠的宰割。

她好痛。

曾經，齊霽做了那麽多錯事，她想她是恨他的討厭他的。

然而，她根本恨不下來。

有的，是哀傷，是悲痛，是痛心……

……

“翎紓……”

看著顧翎紓渾身是血，失聲痛哭的抱著一臉蒼白鳥無聲息的齊霽，衛丞如鯁在喉。

本來，他不應該在這見她，不然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做了，但是當他看到她像是沒了靈魂一般，他就忍不住走了過去。

“翎紓……”他又輕喚了一聲。

輕輕地一聲呼喚，宛如勾魂鈴，顧翎紓也在這一瞬有了些許反應，她停止了哭泣，微微擡頭，呆滯的看著前方。

眼神空洞，臉色死沈，像一只木偶一般僵著身子抱著齊霽一動不動。

“你早就知道了是嗎？”不知過了多久，顧翎紓對著空氣沈沈問了聲。

衛丞身子微微一顫，她知道這是在問他。

他，也基本猜到她問的是什麽。

可是……他說不出口。

久久得不到回答，顧翎紓這才微微轉頭，面無表情的再問了一句：“他是誰？”

幕後黑手是誰？

這一刻，不再是身子顫抖，而是連心都在顫抖！

他是誰？幕後黑手是誰？

是他的父親啊……

可是，他怎麽能回答呢？

他說不出口啊。

他怕他這個一說出口，顧翎紓就真的跟他有了嫌隙。

良久，依舊靜謐無聲。

顧翎紓看著衛丞的眼，緩緩冷了下來，不帶一絲情緒，不帶一絲愛戀。

她就那麽靜靜的看著他。

觸及她眼中的冷漠，衛丞心中一陣劇痛，整個人都像是被揪起來了。

連帶身上的傷，也好像被牽連，渾身一痛，頭腦也禁不住一陣眩暈。

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麽，只見她扯了扯嘴角，冷笑了一聲，道：“你們每一個人都瞞著我，那個算計我，這個欺騙我，你也要推開我，呵呵……你們這是要置我於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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