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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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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矜不敢開口應聲,只想著陸傾淮快點住手。

轎攆裏很安靜,偶爾能聽見外頭轎夫踏在雪上簌簌的聲音,阿矜呼吸有些急促。

陸傾淮見阿矜這模樣,轉身將她按在身下,他溫熱的唇,印到阿矜冰涼沁骨的唇上,阿矜的手被他拉著。

陸傾淮之前也喜歡這樣戲耍她。

陸傾淮這會兒,衣服穿的齊整,頭發也沒有半分淩亂,可臉上的表情還有眼神,滿是情/欲,這種反差,讓阿矜看著,心裏竟有些松軟,看著矜貴儒雅,私底下卻如此重/欲,可那張臉,確是看一眼就足以讓人心動。

雖說陸傾淮也愛磋磨她,可從未做過什麽傷害她的事,反而,為她破了許多例,被厲榛榛罰的時候,也是陸傾淮來救的,還讓太醫……

意識到自己想法逾矩,阿矜一驚,連忙停了。

感覺到轎攆停下,阿矜有些許緊張。

“陛下,天牢到了。”唐祝的聲音從轎外傳進來,阿矜的動作,忍不住凝了凝。

陸傾淮的手,繞著阿矜散下來的長發,緩緩地繞著,接著阿矜就聽見陸傾淮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擡頭。”

阿矜覺得,自己這時候肯定狼狽地不成樣子,但還是擡頭,看向陸傾淮,陸傾淮伸手,大拇指擦過她的唇,將她的唇擦拭幹凈。

外面的宮女太監見轎內沒有反應,也都耐著性子等著。

為陸傾淮整理好起身,兩個人一塊出去的時候,阿矜的頭發還披散著,唐祝只用餘光瞥了一眼,一下就明白了,拿著手上的紫貂大氅過去,準備給陸傾淮披上。

陸傾淮側了側身,並沒有要接的意思,眼神瞟了一眼站在身側低著頭的阿矜。

唐祝了然,將手上的紫貂大氅遞給阿矜,阿矜誤會了唐祝的意思,接過披風,伸手給陸傾淮披上。

陸傾淮有一瞬間的遲疑,接著微BBZL  微低頭,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什麽都沒說,擡步往天牢走。

這不是第一次進天牢了,可阿矜進去,滿腦子都是陸晴那天的死狀,有些頭暈想吐。

天牢的陳設都沒變,甚至,外面也是這樣的風雪天。

“臣等參見陛下。”

剛進去,牢頭就率著眾人跪在陸傾淮面前。

“平身。”陸傾淮吐出這兩個字。

“謝陛下。”他們應聲,低著頭站起來。

“陸傾溢呢。”陸傾淮接著道。

“陛下,請隨小的來。”

一行人跟著牢頭往裏走,阿矜越往裏走,越發頭暈想吐,一直攥著手心。

左拐右拐走了好一會兒,才到一個牢房前,那個牢房跟別的牢房都是隔開的,門口的柵欄也全是玄鐵,而非尋常木頭。

牢裏燭火很暗,一跳一跳的,阿矜透過牢房前的玄鐵看過去,一眼就看見,坐在幹草垛上的陸傾溢。

蓬頭垢面、顏色枯槁,頭上已經沒有了束發的玉冠,臉有些看不太清,但很明顯憔悴了不少,頭發已經白了很多,原來,一夜白頭,是真的,阿矜從前聽說一夜白頭,以為只是誇張的說法,沒想到如今自己會真正見到。

她其實有些不敢相信,這跟之前她見過的陸傾溢完全不一樣,全然沒有了肅王意氣風發的樣子。

陸傾溢大概是聽見了外面的動靜,微微擡頭,掃了一眼牢房外站著的眾人,視線最終定格在陸傾淮的身上。

“咳咳。”他輕輕地咳嗽了兩聲,接著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道,“我說是誰呢,這大半夜的,有這樣的好興致來我這兒,原來是皇上。”

明明是恭敬的詞,在陸傾溢的嘴裏,卻滿是諷刺挑釁之意。

大概是他的動作牽扯到了手腳上的鐵鏈,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皇兄,咱們真的是許久未見了。”陸傾淮不甚在意,笑著打招呼道。

若不是看見了這樣的場景,光是聽他們的對話,還真會讓人誤會,是什麽兄友弟恭的場面。

“聽說你賞了陸晴虎豹嬉春,我倒是有點好奇,你要賞我點什麽?”

“皇兄的消息,還真是靈通。”

聽他們說話,阿矜有些發怵,看陸傾溢的樣子,分明就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陸傾淮也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感覺他們談的,是風月,而非刑罰。

之前的風光無限,在現如今,不過是從前舊夢。

牢頭讓人端了椅子過來,陸傾淮一撩大氅,坐下,往後靠。

“皇兄不妨說說,想要什麽?”語氣仿若真的在同陸傾溢商量。

陸傾溢聽到這話,輕笑起來,漸漸地放聲大笑起來,整個牢獄,充斥著他詭異的笑聲。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我沒得選,不是嗎?”陸傾溢反問道,臉上還帶著殘餘的笑意。

“是。”陸傾淮淡淡地笑著應聲。

“唐祝。”

“奴才在。”唐祝連忙應聲。

“朕記得朝中有幾位大臣是想讓朕放了皇兄的。”

陸傾淮故意的,他明明記BBZL  得比誰都清楚,卻故意要問一個不能幹政的太監。

“是……奴才隱約記得是有……幾位大臣。”唐祝一時間也搞不清陸傾淮的心意,有些結巴地應聲,他不是隱約記得,他甚至知道是哪幾位大臣,但這話,說不得。

“他們這麽為皇兄著想,那皇兄也該賞些東西給他們才是。”

“我有什麽,我現在有的不過一副殘破的身子罷了。”說到身子的時候,陸傾溢明顯楞了一下,反應過來,猛地擡眼,對上陸傾淮的眼睛,眼裏滿是驚詫之色。

這是阿矜進來之後第一次見到陸傾溢臉上露出這樣的情緒。

“挑幾個人將朕的皇兄伺候好,伺候好了之後,再將骨肉生刮,煲一鍋湯給那幾位大臣送過去吧。”陸傾淮說著這話,神色一如往常,仿佛在講一件極尋常的事。

阿矜聽見煲湯的時候,就忍不住了,輕輕幹嘔了一下,所幸沒被陸傾淮察覺,不然,怕是送過去的湯裏,也有她的一份。

陸傾溢此刻臉色慘白,他能想到的陸傾淮折磨他的法子很多,但沒想到,陸傾淮竟會用這樣的法子。

“是。”唐祝應聲,偏頭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的牢頭,牢頭連忙會意,退下去安排。

陸傾淮坐著,沒一會兒,牢頭就帶著幾個壯漢過來了。

“小的見過陛下。”幾個壯漢跪在陸傾淮身前行禮。

“進去吧。”陸傾淮開口,眉尾微微上提,嘴角還噙著笑,帶著幾分期待的神色。

“陸傾淮!你別欺人太甚!”陸傾溢低吼道,不知是極怒還是極怖,全身都在輕輕地顫抖。

他能夠接受自己被生刮,可堂堂王爺,天之驕子,怎能忍受得了在眾人面前被男人,還是這許多男人。

那些人進去,陸傾溢便瘋狂地掙紮起來,但是寡不敵眾,終究還是逃不過。

為了防止他自盡,他的嘴裏,被塞滿了地上的幹草。

阿矜不敢看,低著頭,耳邊全是不堪入耳的嗚咽,她真的怕極了,這樣的陸傾淮,讓她原本松軟了一些的心,又重新回到了原點。

期間,她曾經偷偷瞟了一眼坐在身邊的陸傾淮,陸傾淮一直看著,就跟看戲似的,臉色平淡無波。

冷血無情,形容的大概就是陸傾淮吧。

壯漢出來的時候,阿矜擡眼,瞄了一眼牢裏,陸傾溢躺倒在幹草上,不成人樣。

陸傾淮站起身,轉身的時候,看見阿矜站在身側,臉色一片慘白。

陸傾淮的步子頓在原地,好一會兒,看著阿矜,開口道:“對了,那湯,給太皇太後也送去一份。”

“是。”

唐祝應聲的時候,阿矜才反應過來,跟在他們身後,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直到走到陸傾淮的身後。

到天牢門口,陸傾淮沒上轎攆,唐祝沒敢叫,一群人跟在陸傾淮身後走著,阿矜撐著傘,沒一會兒手就被風吹得有些僵了。

天牢離臨華殿遠,陸傾淮走的又慢,阿矜這會兒不知道陸傾淮是什BBZL  麽樣的心情,只知道,他的步子比平常要沈重一些。

走了很久才到,快到臨華殿門口時,阿矜看見有人站在臨華殿門口,剛開始以為自己看錯了,走近一些,才發覺,沒看錯,確實有幾個人站在臨華殿門口。

為首的,是一位粉紫色如意細紋宮裝女子,面容姣好,膚白勝雪,鼻梁小巧,梳著流雲髻,簪著一朵海棠花簪子,紅寶石流蘇在鬢邊一晃一晃的,襯得整個人嬌艷無雙。

她穿的單薄,在寒風中細細顫抖著,身上還有若有若無的脂粉香味,饒是阿矜是女子,看著都我見猶憐。

那女子看了他們一眼,眼睛撲閃撲閃著低眉,嬌聲對著陸傾淮道:“臣妾,參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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