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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陰雨天 張秀梅覺得閨女最近變得有點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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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秀梅覺得閨女最近變得有點黏人, 不但白天一直跟著她,晚上還要跟她一起睡。

雖然閨女現在是孕婦,但孕期直接跟男人分床算怎麽回事?偏偏女婿還答應了, 該不會是兩人吵架了吧?

這天吃過中飯, 女婿又出門拜年, 張秀梅就拉著閨女問:“你跟明鈞是不是鬧別扭了?”

林靜被問得莫名:“沒有啊, 您怎麽突然這麽問?”

“真沒有?”張秀梅面露狐疑,“那你這幾天晚上怎麽非要跟我睡?真不是吵架了?”

林靜沒想到她媽會誤會, 頓時哭笑不得:“真沒有!”

“那……”張秀梅還是想知道原因。

林靜當然不可能告訴她媽, 自己是因為聽了方亞蘭的胡言亂語心裏不安,所以才想守著她啊!雖然以她媽的性格, 八成會覺得她大驚小怪, 但林靜還是擔心她會害怕。

因此林靜想了想說:“我這幾天不是睡得不太安穩嘛, 怕翻來覆去吵到明鈞, 才說跟您一塊睡。”

這理由有些生硬,但張秀梅卻信了,她睡眠也不深,知道林靜這兩晚總翻來覆去, 也想問她:“你前幾天不睡得挺香?怎麽這兩天睡眠就不好了?”

“就……總想起一些事。”

張秀梅想起了紀明鈞請她來照顧閨女時說的那些話, 心裏隱隱有了猜測,問:“是做噩夢了?”

林靜沒反應過來:“什麽噩夢?”

張秀梅就把紀明鈞告訴她的事給說了, 並跟她說每個人懷孕的情況不一樣, 讓她別多想。

聽著張秀梅的安慰,林靜就知道她媽是誤會了, 也沒解釋,含糊說:“也沒老做噩夢,就是時不時想起來, 這陣子就讓我跟您一起睡吧。”

張秀梅被說服了,主要也是想到紀明鈞假期就要結束,以後每天五點出頭就得起,林靜這樣翻來覆去的確會影響他的睡眠。反正她沒工作,晚上沒睡好白天也能補覺。

但張秀梅也有點擔心:“你們總不能一直這麽分開睡吧?”

林靜想著紀明鈞之前分析的,沈吟說:“也就這半個月吧,說不定過幾天我就忘了那些事,睡眠就好起來了。”

張秀梅這才答應:“那行吧。”

……

第二天紀明鈞去團裏的時候,林靜也去了趟軍營找齊主任商量托兒所開學的事。

本來林靜是想把張秀梅也帶去的,但張秀梅覺得閨女是去辦正事,帶她像什麽話?就沒答應。

正巧沈文麗在家,林靜就麻煩她幫忙照看張秀梅了。

當然,這話林靜是躲著跟沈文麗說的,要是讓她媽知道她這麽不放心,肯定又要念叨許久。

而沈文麗雖然慢熱,但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她面對張秀梅時不再會覺得局促沒話說,立刻答應下來,回屋拿上板凳就坐到了紀家門口找張秀梅說話。

有沈文麗照看,林靜就放心了,出門往軍營去。

其實關於新學期的安排,上學期基本已經定下,只是臨到開學,有些細枝末節需要再完善完善。但事情定下來也就二十來分鐘,談完後林靜就離開軍營了。

回到家屬院後,林靜沒有立刻回家,而是拐去了托兒所。

一個多星期沒來,托兒所地面已經積起了一層灰,透過玻璃照進來的陽光中,用肉眼可以看到粒粒浮塵。

林靜掩著鼻子進去,把教室左右的窗戶都給打開了,打算開學前兩天再來搞下衛生。

至於最左邊房間裏堆放著的桌椅,本來說好了紀明鈞來幫她擺,但林靜正愁沒理由讓張秀梅跟她來上班,就沒讓他來,打算搞衛生的時候把她媽也帶上。反正都是小孩子用的桌椅,全擺好也花不了多久。

張秀梅當然也樂意幫閨女的忙,一口答應下來。

離托兒所開學還有八1九天時間,不用太著急,所以林靜把窗戶全打開後,就鎖上門回去了。

到家時張秀梅和沈文麗還都坐在門口,見她回來就問:“事情都辦好了?”

林靜嗯了聲說:“就談了些開學的準備,十四號你有沒有空?我們去把衛生做一下,桌椅也要擺好。”後半句是跟沈文麗說的。

沈文麗立刻說:“有。”

沈文麗不像宋玉萍隨軍已久朋友多,也不像林靜是本地人,親戚同事多。她過年要忙的也就是一頓年夜飯,沒跟陳副營長去拜過年,陳副營長也不敢把人往家裏引,所以過完年她就閑了下來。

人一閑下來就容易胡思亂想,更何況沈文麗經歷的是喪子之痛,明明之前上班的時候精神好了不少,過年這段時間又悶了下來。

她心裏也盼著能早點忙起來,所以林靜說要提前去搞衛生,她求之不得。

林靜點頭繼續說:“今年學生大概有三四十人,我和齊主任商量過,打算分成兩個班,到時候可能會比較忙,你做好心理準備。”

“我也希望能忙一點,不過,”沈文麗想起來問,“我們兩個孩子帶這麽多孩子會不會顧不過來?”

“這些我考慮過了,但因為目前還不確定有多少人,大孩子有多少,小孩子又有多少,所以暫時沒安排新的老師或者保育員。”

因為托兒所大多是單位為提高職工福利成立的,所以托兒所一般不收費,成本上自然得控制再控制。四歲以下的孩子一般是十五到二十人安排一名保育員,但四歲以上的孩子,可能四五十人才會安排一名保育員。

而就算是鋼廠那樣的大單位,托兒所的學生也就百來人,甚至更少,老師配備在三到四人。像去年年底她們托兒所這樣兩個大人帶六個學生的情況,在別的地方基本不可能看到。

但那也主要是因為去年還在摸索階段,今年肯定不能再這樣了。

不過因為基地托兒所是試點,教學模式要慢慢向學前班靠攏,所以她們的工作不僅是照看好孩子,還要進行教學任務,所以齊主任給她們定的是一個人管十五個孩子左右。

如果十六號來報名的學生有四十多名,林靜還能再打申請招一名老師或者保育員,但如果只有三十多人,甚至更少不到三十人,就還是她和沈文麗帶。

當然,不管人多人少,班肯定還是要分的,四歲以下的孩子將被分到小班,以保育員照顧為主,四歲以上的孩子則會被分到大班,以老師教學為主。

因此,如果報名學生超過四十人,並且其中四歲以上的孩子居多的話,林靜就打算再招一名老師,但如果四歲以下的孩子更多,她就打算多招一名保育員。

至於前期,則還是她和沈文麗帶。

聽完林靜的打算,沈文麗點點頭說:“我明白了。”

倒是張秀梅,在聽完林靜關於新學期的安排後,有點擔心她的身體,旁敲側擊問起來。林靜聽後便順勢說:“您擔心我的話,不如跟我一起去上班好了,還能搭把手。”

紀明鈞分析方亞蘭的話,說如果張秀梅會出事,應該是在半個月內。雖然他們默認半個月是元宵節前,但林靜覺得十六跟十五也就差了一天,她覺得自己上班後還是會不太上心把張秀梅留家裏。

起碼得到月底吧,到那時候她應該就能安心,不再疑神疑鬼了。

而張秀梅想雖然她認識的字不多,多的活幹不了,但她好歹養大了兩個孩子,幫著照顧幾個孩子還是沒問題的。再加上也擔心閨女,便點頭答應下來。

這樣一來,林靜和張秀梅的時間差不多就綁定起來了,她心裏放了心,晚上睡覺也安穩了點。但可能是潛意識裏還記著這件事,所以林靜晚上總要醒好幾遭,睜開眼看到身邊有人才安心。

……

年前冷的時候,林靜裏面穿件羊毛衫,外面通常還得套件厚棉襖。但過年這陣子太陽好,厚棉襖有點穿不住,她一般只在外面加件呢絨外套。

但等年過完,到大年初十,氣溫就開始急轉直下,太陽不見蹤跡,北風也再度狠狠刮了起來。

林靜倒是還好,棉襖重新穿上就行。

張秀梅卻有點難熬,她右腿受過傷,平時走路還好,不瘸不拐一點都看不出來。但一到變天的時候,她受過傷的腿就會一陣一陣地疼。

前陣子天氣好的時候,她沒事了總愛出去轉悠兩圈,曬曬太陽順帶找人嘮嘮嗑,哦,還特意去公告欄看過方亞蘭的檢討書。

雖然張秀梅跟方亞蘭差了一輩,兩人之間也沒正式發生過沖突,但一來是方亞蘭算計過林靜,二來張秀梅和馬小蓮積怨已久。

因此,方亞蘭這封檢討書,張秀梅看得很樂呵。

以至於接下來幾天,她每天都要去公告欄前轉悠一圈,回來還跟林靜說:“你說你們這跟制衣廠離得也不遠,怎麽方亞蘭出了這麽大的事,也沒人回去說一說?還有這檢討書,你說馬小蓮看到會是什麽表情?”

林靜想了想說:“方亞蘭她媽來過我們家屬院。”

張秀梅一連三問:“她來過?什麽時候?看到這檢討書了?”

林靜搖頭:“過年前來的,二十八那天吧,她看沒看到檢討書我就不知道了。”

“二十八?不就是方亞蘭回去送節那天?”張秀梅說著又想起來,把馬小蓮跟鄰居打賭,說方亞蘭過年也會給她買衣服,結果方亞蘭就提了幾盒點心回去的事給說了。

張秀梅嘀咕:“該不會方亞蘭沒打算回去送節,是馬小蓮把她叫回去的吧?”

“那我就不知道了。”林靜說。

張秀梅則越想,越覺得這是馬小蓮能幹出來的事,又忍不住說:“不過這方亞蘭也是,嫁得也沒多遠,就三天回門的時候回去了一趟,過年送節還要她媽來請,嘖嘖,虧馬小蓮還總炫耀她閨女孝順。”

但張秀梅也就說了這一句,因為她想起了林衛東。

唉,誰家沒個糟心的孩子呢!

但天氣轉陰後,張秀梅就不怎麽出門了,雖然她沒痛到站不起來的程度,但走著走著難免拐起來。

不進不出門,張秀梅還恨不得一天到晚縮在廚房裏,自從她來後,紀家煤爐每天都會升起來。廚房地方小,再把門窗一關,坐裏面特暖和,她覺得腿都沒那麽疼了。

但林靜不敢讓張秀梅的廚房裏久待,雖然煤爐燒起來後沒多少煙塵,但時間長了屋裏氧氣會減少,呼吸也會變得困難。

因此,雖然知道廚房裏待著舒服,林靜還是讓張秀梅把煤爐提到了客廳,雖然空間大了沒那麽暖和,但起碼比較安全。

另外林靜把她生理期用的吊水瓶也給找了出來,往裏灌上熱水,套上布袋給張秀梅暖腿。

用吊水瓶裝熱水其實沒什麽大用,但看閨女為自己忙前忙後,張秀梅心裏很熨帖,感覺右腿都沒那麽痛了。

當然,她心裏依然盼望著陰天早點過去,太陽早點出來。

……

林靜母女倆因為變天煩惱不已的時候,方亞蘭悄悄松了口氣。

因為張秀梅住到了駐地家屬院,所以方亞蘭很擔心劇情會發生變化,前兩天外面陽光明媚,她心裏卻被陰霾籠罩,著急不已。

好在,這天終究還是變了,就是不知道這雨能什麽時候下下來。

制衣廠到軍區醫院這條路雖然鋪了水泥,但因為年塵太久,地面難免有些坑窪,再加上張秀梅出事那天下了一天雨,到傍晚才停,所以那天晚上地面濕滑,坑窪裏還有不少積水。

而林靜因為住到職工宿舍,得到消息時晚了一步,當時張秀梅已經被鄰居送往醫院,她緊趕慢趕才在半道上追上他們。在這過程中,林靜因為踩進水坑而崴了腳,整個人撲倒在地,身上沾了一層泥。

正巧那天晚上趙向北發燒,趙弘毅送兒子去醫院,和林靜重逢,舊情又再覆燃。

想到這裏,方亞蘭看了看包裹得厚厚實實的趙向北,他正努力想要將左手繞過脖頸,從衣領塞進去撓癢。

雖然這輩子林靜已經和紀明鈞結婚,就算趙弘毅和她在醫院碰到,他們之間也不會有任何可能,但方亞蘭仍不想給他們接觸的機會。

其實在年前那半個月裏,方亞蘭內心一直這樣充滿警惕。

之前趙弘毅帶方亞蘭去給林靜道歉的時候,林靜就說過讓他多分點心思給孩子。這話趙弘毅也的確聽進去了,年前那半個月,如果趙弘毅從軍營回來得早,就會去托兒所把趙向北接回來。

方亞蘭第一次看到趙弘毅牽著趙向北從托兒所出來的時候都楞住了,大概趙弘毅也有些不自在,就跟她說了緣由。

正常情況下,妻子得知丈夫願意幫自己分擔接孩子的工作,心裏哪怕不感動,也應該是高興的。

但方亞蘭本就介意林靜前世和趙弘毅的關系,再得知趙弘毅的改變是因為林靜那些話,就有點繃不住了,當時就想打包票說自己能照顧好趙向北,讓他不用擔心,專心事業就好。

可經過競選保育員的事,趙弘毅哪敢全然相信方亞蘭,就沒答應。他是個做下決定就不會輕易改變的人,方亞蘭無奈,就只能每天提前去托兒所外面守著,早早把趙向北接回家。

平時如此,在張秀梅出事這樣重要的時間節點裏,方亞蘭當然不會放松警惕。

為了防止趙向北感冒發燒,方亞蘭不但每天把他裹得厚厚的,還因為怕他洗澡著涼,將近半個月沒給他洗澡,只每天給他擦臉洗腳。因此,雖然趙向北現在臉和手看著還白凈,但身上卻癢得很,總忍不住用手去撓。

於是第二天晚上趙弘毅回到家,看兒子實在難受,就兌熱水給他洗了個澡。

當時方亞蘭正在廚房裏做飯,等她想起趙向北父子倆的時候,趙向北已經被洗得香噴噴,並換上了新衣服。

當天晚上,趙向北果然像原著裏那樣燒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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