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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新婚夜二 林靜洗完澡後,紀明鈞也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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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靜洗完澡後, 紀明鈞也拿上衣服去洗了個澡,怕酒味難散,洗澡的時候他順便把頭發也給洗了。不過他洗得快, 十來分鐘就出來了。

當時林靜剛擰開雪花膏的蓋子, 用手指弄出黃豆大小的膏體點到臉上。平時從打開蓋子到擦完臉, 整個過程不會超過半分鐘, 但今晚因為緊張,林靜不自覺放慢了動作, 直到紀明鈞頭發都快幹了, 她的臉還沒抹完。

紀明鈞倒沒覺得厭煩,只是覺得有趣, 繞過棕繃床坐到林靜身邊看著她。林靜被他看得不自在, 瞥了他一眼問:“你看我幹什麽?”

問完林靜就覺得這問題似曾相識, 不過紀明鈞的回答和上一次不一樣, 他說:“很香。”

林靜耳朵微熱,快速抹了把臉,拿起梳妝臺上雪花膏說:“是雪花膏香。”正要擰上蓋子,她動作突然頓住, 側過頭問, “你要不要擦?”

“不。”紀明鈞聲音果斷,身體都往後靠了靠。

林靜第一次看到紀明鈞從身體到表情都透露著抗拒, 一時忘記了緊張, 笑著問:“真不要?”說著擰開蓋子,作勢要弄出雪花膏。

紀明鈞見狀連忙握住她的手, 將雪花膏的蓋子合上放回梳妝臺說:“我一個大男人擦什麽香!”

林靜沒再去拿雪花膏,卻唱反調說:“男人怎麽就不能擦香了,我家隔壁的東子還擦香呢。”

紀明鈞皺眉問:“東子是誰?”

“桂花嬸子的孫子啊, 他今年……五歲吧!”話剛說完,林靜臉上就笑開了。

看著她臉上的笑,紀明鈞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是故意逗他呢。心裏樂呵,面上卻瞇了瞇眼,將面前的姑娘拉進懷裏,聲音低沈說:“我可不是五歲的孩子。”

話音剛落,紀明鈞就低頭吻住了她。

他們認識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在處對象過程中,他們牽過手,也擁抱過,甚至鼻尖貼著鼻尖,但再多就沒有了。

林靜瞬間僵住。

直到紀明鈞放開她,林靜才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

但她太急了,被呼吸嗆到,彎腰咳嗽起來。紀明鈞輕拍著她的背,邊給她順氣邊無奈說:“傻姑娘,怎麽連呼吸都忘了?”

“是你太突然。”林靜擡頭控訴,她咳得眼睛都紅了。

看著她水潤的眼睛,紀明鈞痛快認錯:“是我不對,那你現在做好準備了嗎?”

“什麽準備?”林靜腦子有點短路。

紀明鈞唇角翹起:“接吻的準備。”

林靜的臉瞬間燒起來,她想質問他怎麽能直接說出來,又想搖頭說沒有,但她最後什麽都沒說,只在他伸手托起她的下巴時,順從地擡起了頭。

有了這個吻,接下來的一切變得順理成章起來。

直到衣服被脫掉,林靜才猛然清醒,擡起手臂擋在胸口,同時也擋住了紀明鈞接下來的動作,讓他不得不擡起頭,聲音喑啞地問:“怎麽了?”

“能不能快點?”

話音剛落,林靜就閉上了眼睛,側過頭偏向一邊。而紀明鈞則楞住了,他不太明白林靜的意思,低聲問:“你說什麽?”

因為從小接觸到的人都對這些事諱莫如深,所以林靜清楚這件事有多私密,但她和紀明鈞已經是夫妻,正要做這樣私密的事。因此,雖然不好意思,但林靜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只是過程中她一直閉著眼睛,直到說完才睜開眼,看著紀明鈞問:“只是快一點,你應該有辦法吧?”

紀明鈞僵住了。

他這人打小就穩重,特別是參軍後,不管遇到任何危難,他都能冷靜解決,不知所措這個詞跟他沒有任何關系。

但現在,看著林靜滿懷期待的目光,紀明鈞喉嚨微動,首次感受到了詞窮。

林靜不知道紀明鈞的想法,見他沈默,只以為他也沒有辦法,垂眸失望道:“原來你也不知道啊。”

“等等。”紀明鈞喉嚨動了動。

“嗯?”林靜面露疑惑。

紀明鈞問:“你知道,夫妻之間怎麽做會有孩子嗎?”

林靜想她當然知道,但話到嘴邊她又說不出來了,因為她雖然聽到過聲音,卻沒親眼見到過,最終只含糊說:“就這樣那樣啊。”

“這樣那樣到底是怎麽樣?”紀明鈞說著都在心裏佩服自己,這樣緊要的關頭他竟然還有心情笑。

看到他臉上的笑,林靜心裏有點惱,偏過頭說:“你不想說就算了,反正難受的是我。”

之前聽她們說男人都只圖自己痛快,林靜還不相信,兩個人造小人,一個難受了,另一個怎麽會高興?但現在她信了,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見媳婦惱了,紀明鈞不再逗她,連忙把“這樣那樣到底是怎麽樣”的問題給解答清楚了。

林靜剛開始還不樂意聽,但兩人挨這麽近,就算她堵住耳朵也能聽得見紀明鈞的聲音。於是聽著聽著,她的臉就燒了起來,不光臉,她全身都紅了,低聲求饒:“夠了夠了,你別再說了。”

看著懷裏羞得眼睛都不敢睜開的姑娘,紀明鈞覺得身上都沒那麽難受了,在她耳邊逗她:“你現在是想快還是慢。”

林靜知道他的壞心思,卻不知道怎麽反擊,只能消極抵抗:“隨你隨你都隨你!”

紀明鈞輕笑出聲,看著她要惱,連忙斂了笑容,側過頭吻在她耳畔,低聲說:“聽你的。”

……

經過一晚上的實踐,林靜總算知道了造小人的全過程,也明白了她媽說忍忍就過去了是什麽意思。不過直到早上醒過來,林靜都沒明白昨晚紀明鈞哪聽她的話了?明明從始至終都是他說了算。

但要讓她直接去問,她臉皮沒那麽厚。

正想著,林靜聽到外面傳來開門聲,知道是紀明鈞回來了,連忙閉上眼睛裝睡。但她才剛睡醒,一時半會也睡不著,於是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然後停在了床邊。

緊接著,林靜感覺到身邊一沈,紀明鈞的聲音隨之響起:“還沒醒?”

林靜不吭聲。

紀明鈞沒再說話,但她聽到了窸窸窣窣脫衣服的聲音,想到自己現在還光著,連忙睜開眼說:“你回來——”

林靜的聲音戛然而止,什麽脫衣服,紀明鈞身上外套穿得好著呢!心裏一轉林靜就明白他又是在逗她,瞪了他一眼抱怨說:“你這人怎麽這樣?”

“我怎麽了?”紀明鈞心情倒是很不錯。

林靜說不出口,只咬著嘴唇說:“反正不老實。”

紀明鈞拖長聲音哦了聲:“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不做點什麽實在對不起你這句話。”真的開始脫外套。

“現在是白天!”林靜瞪大眼睛。

“沒事,我們在自己家,別人不會知道我們在做什麽。”紀明鈞脫掉外套,開始解襯衣扣子。

“今天還有好多活!”林靜裹緊被子。

“碗我已經洗了,桌椅已經還了,唔,昨晚換下的衣服也晾起來了。”紀明鈞解開第三顆扣子。

“可、可我身上還難受!”林靜往後退了退。

看著她可憐巴巴的模樣,紀明鈞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他一笑,林靜就知道自己又被耍了,氣呼呼地喊:“紀明鈞!”

紀明鈞嗯了聲,將林靜連人帶被子抱進懷裏,摸了摸她氣鼓鼓的臉說:“好了,別生氣了,我給你買了早飯,快起床吃飯。”

林靜也沒怎麽生氣,就是有點惱,但他一哄就好了,只抿了抿唇說:“那你先出去。”

紀明鈞張嘴正想說話,但見面前姑娘耳根泛紅,將話咽了回去,松開她問:“我給你找衣服?”

林靜想說她能自己找衣服,但紀明鈞動作快,不等她開口就打開了床尾的木箱,只好改口說:“就你上次給我買的那條連衣裙就行。”

紀明鈞嗯了聲,彎腰去翻連衣裙。那條裙子顏色特別,而且被放在堆疊的衣服上層,沒兩下他就翻到了。剛拿出連衣裙,紀明鈞又看到了另一件衣服,想想順手拿出來,一道遞給林靜:“給。”

看到紀明鈞手裏那條白色吊帶,林靜整個人都楞住了。

這些年女性穿衣越來越保守,為了隱藏身體的線條,大家還是穿寬松的衣服,至於內衣也從蘇式胸1衣,漸漸變成背心或者裹胸布。

但林靜不喜歡穿背心和裹胸布,背心太寬松,而且單薄,冬裝厚實還好,夏天穿襯衣的時候,她只能含著胸走路。這點上裹胸布稍微強點,但它太勒了,穿著難受。

讀書的時候沒辦法,參加工作後有了條件,林靜就把裹胸布改成了吊帶,再在胸口縫一層海綿。夏天穿厚是厚了點,但至少比裹胸布寬松,也不像穿背心那樣走路不敢直起腰。

因為好穿,林靜做了幾身換洗的,結婚時她把所有的衣服都裝進箱子帶來了,吊帶當然不會少。她也沒想過要瞞紀明鈞,結了婚兩人擡頭不見低頭見,怎麽可能瞞得住。

但她以為紀明鈞就算知道,也應該是通過日常相處中漸漸知道的,不用溝通,你知我知就好,她也不需要像現在這樣直面尷尬。

林靜:“……”

……

如紀明鈞所說,昨晚的殘局都被他收拾幹凈了,當林靜走出主屋,看到的就是幹凈整潔的客廳。浴室裏也一樣,澡盆被立了起來,臉盆都被放到了臉盆架上,至於毛巾和昨晚換下來的臟衣服,都被洗幹凈晾在了院裏繩子上。

林靜忍不住問紀明鈞:“你早上幾點起來的?”她本來還以為今天要花一整天時間收拾,結果醒來家裏就大變樣了,這讓她不得不懷疑他天沒亮就起來忙活了。

紀明鈞回答說:“五點多。”

他的確是天沒亮就起來了,本來打算和平時一樣出去跑兩圈,結果走出房間看到外面亂糟糟的,就把跑步改成了做家務。

昨天吃席借的都是高圓桌,晚上林靜她們需要兩個人才能擡得動,但紀明鈞力氣大,一個人就搞定。圓桌還回去,其他的就好整理了,他收拾完客廳洗完衣服還不到八點,就去了趟食堂,趕在早飯供應結束前把早飯買回來。

因為去得比較晚,食堂裏已經沒剩幾樣東西,紀明鈞看著買了一飯盒小米粥,包子饅頭各兩個。

數量雖然不多,但份量有點超乎林靜預料,湖陽地處中部,她平時遲到的包子饅頭都只有巴掌大,但他買回來的一個饅頭少說二兩重。還有小米粥,他是用鋁制飯盒裝的,飯盒大且深,換成碗起碼能裝兩碗。

林靜遲疑問:“你是不是買多了?”

“沒事,你能吃多少吃多少,剩下的我來。”紀明鈞邊說邊把小米粥分裝出來,果然滿滿兩碗,然後又分了個包子給林靜。

林靜想他們每回出去吃,總是他包圓,接過包子點頭說:“好。”

說著咬了口包子,別說,包子個頭雖然大,但面皮發得很松軟,也不厚,一口就咬到了餡料。餡是雪菜的,拿小米椒炒過,口感微微辣。

林靜邊吃邊問:“早飯是食堂買的嗎?”

“嗯,食堂五點半到八點半供應早飯,中午十二點到下午兩點供應午飯,晚上是下午五點半到八點半。”紀明鈞把供應時間也給說了。

“中午供應時間短一個小時?”林靜驚訝問。

紀明鈞解釋說:“軍屬職工多,中午大多在單位吃,回來吃飯的人少。”

林靜一想也是,湖陽的國營工廠集中在革委會到制衣廠附近,離基地家屬院有十來分鐘車程。遠倒是不遠,中午兩個小時也夠回家吃頓飯,但隨軍的大多是軍嫂,公婆都在老家,家裏沒人做飯,都是吃食堂,不如就在單位吃,也省得來回奔波。

她自己也一樣,上班的時候中午肯定還是吃單位食堂。

想到這林靜問:“公交站點是在大門口嗎?”她知道從軍營直達市中心的七路車會在家屬院附近停,但站點具體在哪她就不清楚了。

“嗯,就在大門口,沒站牌,司機看到人就會停。”紀明鈞說著指了指靠墻停著的自行車說,“公交半小時一趟,比較難等,你要是不想坐就騎車去。”

“你不用車嗎?”林靜問。

紀明鈞說:“軍營離得近,我走路過去就行,我本來也是想著你上班遠才買的車。”

雖然部隊給紀明鈞配了車,但他不常開,因為汽油太貴了,雖說有補貼,但不著急的時候他還是更願意靠兩條腿。

林靜聽後卻張大了嘴巴:“可、可我不會騎自行車啊。”

他們頭一次約會紀明鈞就是騎自行車去的,她剛開始還以為自行車是他的,問了才知道原來是徐遠洲為了往來家屬院和軍營買的。之前買三大件的時候,他也沒說過自行車是給她買的,她就默認是他以後要用,沒聽他問,就沒主動說自己不會騎自行車。

紀明鈞聽後也楞了下,他還真沒想到這一點。

主要是湖陽國營工廠多,到上下班的時候往街上看去全是二八大杠,家屬院有工作的軍嫂也是人手一輛自行車,他還真沒想過林靜可能不會騎。

但這也不算大問題,反正自行車學起來容易,半天時間就差不多了,便說:“沒事,吃過飯咱們找個地方,我帶你練一練。”

紀明鈞覺得學車容易,林靜卻不這麽想,遲疑問:“那我要是學不會怎麽辦?”

紀明鈞沒正經學過自行車,騎的第一輛車是他姑父淘汰下來的,那輛車除了兩個輪子能轉,其他地方都不大好使,剎車更是丁點用沒有。他那時候也是膽子大,推著車就往坡上去,第一次往下滑的時候摔了一跤,到第三次就敢帶人了。

所以他真沒想過林靜可能學不會,但看她真擔心,還是安慰說:“沒事,咱們慢慢來,一天不會學兩天,兩天不會學四天,我給你把著方向,不用擔心摔倒。”

聽他這麽說,林靜松了口氣:“反正你別嫌我笨就行。”

……

紀明鈞是個行動派,說吃完飯去學車就吃完飯去,本來林靜還想收拾下衣服的,被他催得沒辦法,只能留著學完回來再說。

家屬院附近適合練車的地方有兩個,第一個就是進家屬院的那塊空地,寬敞且平坦,怎麽跑都行,但問題也有,因為在大門口,來往的人多,林靜怕自己學不會太丟人,紀明鈞一提就被她否了。

第二個適合練車的地方在家屬院後面,地方也挺大,但地面沒那麽平,好處也有,後面沒什麽人去,安靜。

於是,在得知沒有第三選擇後,林靜果斷選擇了第二個地方。

聽完她的選擇,紀明鈞哭笑不得,但他也沒說什麽,反正有他看著,林靜能不能學會不一定,但摔肯定是不會摔的,哪裏都一樣。

於是,兩人吃過飯後直奔家屬院後面的空地去。

雖然林靜沒敢對學車這件事抱太高期待,但情況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麽糟糕,經過一上午的訓練,她總算能蹬著自行車跑二……十米了!

但林靜也知道自己這進度跟別人不能比,回去的路上還是有點心虛,問:“你說我要是幾個月都沒學會自行車怎麽辦?”

紀明鈞沈吟片刻說:“這樣的話,你早上就只能走路上班了。”

林靜楞住,才想起來制衣廠白班六點開始,而公交車最早是六點半發車,之前是沒想到,現在經紀明鈞提醒,她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但她心裏還存了幾分期待,問:“應該有跟我同路的軍嫂吧?她們應該不都會騎自行車吧?”

紀明鈞聞言定定地看了林靜半響,然後摸了摸她的頭鼓勵說:“加油。”

林靜:“……”

為了避免獨自走路上班的情況發生,下午林靜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也不要紀明鈞扶了,自己騎。

紀明鈞剛開始還有些不放心,表示他們可以循序漸進地來,但林靜想她明天就要上班了,哪有時間循序漸進,大手一揮說:“沒事,我能行!”

媳婦這麽有信心,紀明鈞也不好打擊她,便松開了雙手。

但他也沒完全放手,跟在離林靜兩步遠的位置,以便及時穩住自行車,或者能接住她。於是接下來幾個小時裏,上演了林靜花式摔倒,然後被紀明鈞及時抱住的場景。

唔,有點累,但他甘之如飴。

因此當林靜騎著自行車連跑兩圈,車頭都沒歪一下,正常停車滿臉興奮地告訴他“我學會了”的時候,紀明鈞心裏隱隱還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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