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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黎明六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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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黎明六十六

“呀, 開始了開始了......”

粗嘎而帶著詭異興奮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的那一剎那,縫隙外鐵臺上站著的那個人從一堆器具中挑選了一柄明晃晃鋒利無比的刀刃,幹凈利落地一刀下去。

溫熱的液體濺了過來。

林笙桐覺得自己的世界裏只剩下一片血色......

——

(時間倒退回林笙桐失蹤的十分鐘後)

電力還沒恢覆,靠著監控找人不大現實。

駱禹深不放心紀清淮一人出門找, 就跟著, 兩人從居住區尋到中艙的甲板, 中艙甲板是林笙桐平時比較喜歡去的地方。

從甲板返回到前面的商場,紀清淮突然停住腳步。

“怎麽了?”駱禹深問。

男人像是在跟他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去甲板散步回來,到熱鬧的商場, 失蹤......兇手不知道我們在臥底, 且他的殺人任務並沒有完成,並不會對她動手,H如果想對她動手,早在我們上船當天就伺機而動......”

但不可能, 面對警方的宣戰,經過精密部署之後才敢回應的人, H雖然張揚自大傲氣, 但也很謹慎, 知道自己不宜暴露身份, 更不會隨意對林笙桐出手。

除非, 有一個可能。

駱禹深的大腦隨著紀清淮的話,快速轉動起來。

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林笙桐回來的路上遇到了什麽,或者發生了什麽, 或者說, 林笙桐在回來的路上碰到了兇手, 然後展開追逐,從劉局給他的卷宗和幾件案件審訊時H冒出來的錄音上看,H是一個□□欲很重的人,這樣的人不會允許自己既定的計劃被破壞,或者說不允許有什麽意外突然打亂了他的計劃。

而林笙桐極有可能就是誤入計劃中的人。

畢竟在這艘船上,林笙桐作為一個重案組警隊的隊長,身手方面幾乎可以說不用擔心,一般人無法奈何她,能奈何她的也就只有神出鬼沒,心狠手辣的H。

H會對林笙桐動手,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林笙桐發現了兇手,想要緝捕兇手攪亂了他的計劃,而兇手的殺人計劃還未完成,H就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這時,小鹿歡快的聲線從通訊器裏響起,“發電機修好了,有電了。”

兩人回神,對視了一眼,像是都明白了對方的想法。

紀清淮:“幫我找一下我現在這個位置能通向的最冷清沒人的位置。”

小鹿也沒多問,應聲:“好。”

之後就迅速打開連線內的所有的監控,一條條查看過去。

“找到了,順著你們這一條路一直走,往左拐,會有一個游輪內部的員工通道,極少人會經過那裏,賓客也不會涉足,你們可以去看看,這附近就那裏最冷清。”

“好,多謝。”

紀清淮和駱禹深快步往前走,按照小鹿所說的路線,拐進了左手邊的走廊裏,這一條走廊平時是供居住區清理垃圾的垃圾車經過的地方,靠近前半邊位置會有一個消防通道,除此之外,走廊盡頭還有一個拐口,至於拐去哪裏還未知。

走廊內光線比外邊昏暗一些,頭頂是不甚明亮的白熾燈,這時候天還沒黑,白熾燈只是起了輔助照明的作用,如果天黑了,這裏只會更暗,左手邊是單扇小窗,不大,天光就是從這些小窗鉆進來的。

紀清淮和駱禹深一步步探尋過去,連地面的細節都不放過。

忽而——

“清淮,你過來看看。”

駱禹深站在右手邊的墻根處叫他,紀清淮跟過去。

在駱禹深指著的地方發現了一道血痕,血痕並不明顯,細看才看出來,這個位置下方的地毯稍稍有些褶皺淩亂,說明有人被甩在墻上,擦出了血痕。

有人在這裏打鬥過!

紀清淮雙眉一攢,臉色沈了下來,隱隱透有一絲蒼白,他祈禱著,期盼著不要是她。

可老天爺像是沒有聽到他的禱告似的,就在前方地毯上,他發現了被踩碎的通訊器。

黑色的通訊器,不大,戴在耳朵裏能很好地藏住,他和駱禹深每人都有一個。

他蹲下去,伸手撿通訊器碎片的時候,手顫得幾乎握不住那些碎渣,手指一撚,黏黏的,指腹上就是一抹紅色。

她的血。

看著指腹的紅,紀清淮的腦袋裏又晃過五年前他在手機裏看到的那個視頻。

機器撕扯著,她的雙瞳微微放大,像個破碎的布娃娃一般,叫都叫不出來,就已經身首異處......

心口處很痛,痛得岔氣,呼吸都不能。

“清淮,清淮,紀清淮!”

幾乎是沖破鼓膜的焦急聲線,才喚回他的思緒。

“嗯。”

他應,隨手從外套的口袋裏掏出證物袋,小心翼翼地將地上的通訊器碎片收好。

駱禹深驚疑地看著他,想要從他沈靜而死寂的臉上看出點東西,“你.......”

“我知道。”他抹了把臉,輕輕捏了捏眉心,黑眸沈沈地看著他,痛苦掙紮之後只剩下堅定,“我會控制好的我的情緒,將她找回來,帶她,回家。”

這個執念纏了他五年,上一具軀體他還沒能做到,這一次,他一定會將她好好地.....帶回來。

若是她......

他揮去那些雜亂的思緒,沒敢再往下想。

站起身,他道:“走吧。”

駱禹深一楞,“去哪兒?”

“回去看監控。”

單憑這裏的線索不足以找到他的人,他需要從整個案件一開始的原點去重新推算出兇手,只有找到這個案件的兇手,才能有機會尋到她。

他們的時間不多了,他浪費不起。

——

他們又重新回到了房間裏,紀清淮叫小鹿調出所有之前的監控。

從這幾天沒有動靜來看,他們的防備方向和探尋方向很有可能是出現了問題。

他們必須要推翻一開始的想法,從事情一開始發生的地方出發,重新推演。

截止到第二個受害人被殺之後的監控,一幀幀一幕幕投射在顯示屏上,紀清淮擰眉看著,這時候他很安靜,渾身的氣息沈靜,和剛才隨時都有可能失控的樣子判若兩人。

冷靜得不能再冷靜,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就算如此,駱禹深還是擔心,他知道他心裏繃著一根弦,這根弦能誘發傷痛的淚水,也能制造喜悅。這根弦以前叫童棲,現在叫林笙桐,弦斷了他就垮了,他暗自祈禱,甚至想在心裏雙手合十,祈求上天好好地保住這根弦。

因為她是他的命,亦是他整個世界。

“這裏停一下。”

屏幕中的視頻定格在張宣嬌在餐廳裏見到兇手的一幕,由於他們坐得離攝像頭很近,張宣嬌臉上的神情能看得十分清楚明白,而兇手背對著鏡頭。

這個定格的一幕裏,是張宣嬌一開始見到兇手時的神情,眉頭聚成川,厚厚的脂粉臉上堆滿了厭惡,手包在手裏捏著幾乎貼在她的身前,十足的防備,眸光炯炯,就好像是……害怕兇手突然沖過來一樣。

對,害怕。

人在懼怕一個人的時候,所有動作和行為都在無意識地保護自己。

眼下張宣嬌的舉止裏就是在害怕兇手,只不過他們當時看得比較快,沒有仔細留意到這個細節。

如果張宣嬌很害怕兇手,說明,張宣嬌知道兇手是誰,並且兩人有一定的交集,之前對兇手的推測就不太合理。

兇手仇視趙浩升,又厭惡張宣嬌,如果這三人是萍水相逢,兩人在無意之間對兇手造成一定的傷害,與兇手結怨,這兩人對於兇手的態度是不屑的,甚至還有隱隱的嘲弄意味在裏頭,就算是兇手親口跟張宣嬌說了自己才是殺害趙浩升的兇手,張宣嬌也不一定會信。

另外如果是萍水相逢,張宣嬌也就不會再見到人的一剎那,自然流露出這一絲畏懼。

很顯然,張宣嬌和兇手認識,並且兩人之間的恩怨情仇頗為覆雜。

“你之前說,張宣嬌離異兩次是吧?”紀清淮問通訊器裏的小鹿。

“嗯,是的。”

“張宣嬌第一任丈夫為什麽跟她離異?是張宣嬌提出來的離異還是她丈夫?”

“資料上顯示,是張宣嬌提出的離異,並且兩人因此還打了一場離婚官司。張宣嬌的第一任前夫此人生性多疑,為人喜好吃喝嫖賭,經常懷疑張宣嬌出軌,一喝醉了就對張宣嬌拳打腳踢,張宣嬌受不住了才會跟她離婚的。”

“查了她這個前夫了嗎?”

“查了,人還是在鄉下,叫莫德義。”

紀清淮眉心攢緊,“將他身份證照片調取出來,繼續查。最好是搞來一份游輪過安檢的身份證掃描件盤查。”

小鹿一楞,也趕不上問什麽,忙按照吩咐去做。

很快,小鹿借著莫德義的身份證照片在游輪安檢資料裏匹配到了一個相似度極高的人,“羅德。”

小鹿倒吸口氣,“紀法醫,查到了,莫德義弄了一個假的身份證,順利過了游輪的安檢,此刻就在這艘船中!”

這話一出,連駱禹深都驚愕,“兇手是羅德義的話,那下一個被害人是誰?”

“李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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