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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留宿赫王府(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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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留宿赫王府 (52)

正要從小鐺鐺手裏接過籠子的唐果,心裏不知為何忽然一窒,一下收回了手,“鳥兒也……”斷袖嗎?

“其實我也不知道其他的鳥兒會不會也這樣,但這兩只鳥兒,我敢斷定絕對是的!”

江鳴兒點頭,把藥茶送進嘴裏,試過之後才放到唐果旁邊的小藤桌上,“小時候父親曾教過我一些辨別小動物的本事,我養了鬼鬼祟祟那麽久,如果還看不出它們的關系,那父親估計九泉之下也要怨恨我這個女兒不爭氣了!”

“嗯,小姐我看也是啦!”

小鐺鐺也似懂非懂的點頭,指著鬼鬼祟祟道,“看看,它們倆如此這麽親密,不然我也不會誤解它們是情侶啦!”

這麽說,這兩只鳥兒……真的是斷袖?

唐果搖頭,只感覺腦子裏的一根弦‘啪’得一聲斷掉,從小鐺鐺手裏奪過鳥籠子,往地上就是恨恨得一扔——

“拿走,拿走!把它們統統給我拿走!趕出去,趕出王府,再也不要讓它們飛進來——”

鬼鬼祟祟在地上嘁嘁喳喳的慘叫,哀嚎著救命!

唐果伸手,痛苦的堵住自己的耳朵,“不要讓它們再叫了,討厭死了,給我丟出去,丟出去!我再也不要見到它們,再也不要聽到它們叫了——”

幾個人都有些怔楞,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白羅,提著鳥籠子直接走出院子,小鐺鐺也是驚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過來輕輕扶住她的肩,“小姐,小姐你怎麽了?”

“我沒事……”

鳥叫聲終於聽不見了,唐果似乎還是餘驚未去,嘴上雖然說著沒事,可心裏卻依舊覺得很難受——

這對兒鸚鵡居然是斷袖……

怎麽會這樣呢?司徒鴻鵠把一對斷袖的鸚鵡送過來,是什麽意思呢?

還是……他也不知道?

不,不,唐果搖頭,他是知道的!他一定是知道的,而且還……

回想著他之前種種怪異的表現,尤其是那一晚,那晚段淩赫喝醉時,他守候在榻邊,怪異而深情的凝望!甚至就連她碰一下都不許……

已經過去那麽久,可如今回憶起來,那一幕唐果依舊印象深深!這個想法彼時就已經烙在她的腦海裏,只是她沒有細追,如今被江鳴兒這麽一提醒——

所有,都聯系上了,他怪異的話,莫名對她怪異的行為,都是為了段淩赫——

他,是喜歡他的……

唐果下意識的握緊拳頭,幾乎是可以肯定這個答案,而段淩赫呢?

對司徒鴻鵠不理不睬,甚至異常冷淡,他應該也是有所察覺的吧……

腦子裏的思緒糟糟的亂,唐果蹙眉不知道自己是想要知道什麽,想要理出什麽思路,只是,好難受,渾身都好難受——

抓起旁邊的茶就往嘴巴裏送,忽聽江鳴兒一聲哀嚎,接著整個人就跪倒在地上!

還沒反應過來,手裏的茶杯被白羅長鞭一卷,直接帶飛出去,只聽到耳邊呼呼的風響,和茶杯碎裂的聲音——

“妹妹,茶……”

江鳴兒還想說什麽,忽然感覺脊背上一陣劇痛,整個身子像是讓人從脊椎正中劈開一樣,撕裂的疼——

接著,身體被長鞭卷起來,拋高,落下,直帶出去十幾米外,摔在一棵粗壯的樹上,嘴裏立即噴出一大口鮮血——

她整個身子順著精壯的樹幹滑下,落在地上,只剩出氣兒。白羅利落的收回鞭子,神情冷冷,“說,是誰讓你陷害王妃的!”

小鐺鐺震驚在原地,有些呆的看著這一幕——

不用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麽,唐果張口喊著,“白羅,你瘋了!不是她,不是她要害我!”

不是她?

白羅狐疑,小鐺鐺已經反應過來,扶著唐果過來扶江鳴兒,“你,你怎麽樣……”

“我,我不行了……”

江鳴兒雙眸空洞的看著她,白羅根本沒想留她的命,剛剛這一鞭用盡了力氣!她嘴巴裏這會兒,熱血一股一股的往外湧,根本不受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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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入獄[VIP]

【溫馨提示:本章10000字,一定要翻頁哦!】

白羅狐疑,小鐺鐺扶著唐果過來問江鳴兒,“你,你怎麽樣啊?江鳴兒……小鐺鐺,還不快,快救她啊!”

小鐺鐺反應過來剛要去取藥箱,江鳴兒搖頭止住她,“別費力氣了,妹妹……我,我不行了……”

身為一個醫者,元氣脈血她自己都是清楚的,白羅根本沒想留她的命,剛剛這一鞭用盡了氣力,再加上中了不知名的毒,她不可能活得下去了——

“妹妹…對不起……我以前那麽對你……”

江鳴兒已經沒有力氣再闔眼,雙眸空洞的看著她,她嘴巴裏的熱血一股一股的往外湧,根本不受控制——

“不用,不用對不起,沒關系的!”

唐果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只慌慌的搖頭。頭一次不那麽拒絕江鳴兒對她的稱呼,妹妹……只希望她能夠叫的再親近一點兒,時間再久一點——

可是,以往常的經驗,她也猜得到白羅出手,雖只不過一鞭,卻足以使江鳴兒致死!

“妹妹,我有……件事,想求你……”

江鳴兒血黏黏的手來拉唐果,聲音已經弱到快要聽不見,唐果的眼淚嘩嘩的往下落,俯身將耳朵湊到她的嘴邊,“只要我能辦到的……就一定會做……”

其實她也知道,她放心不下的……無非就是為江毅夫婦報仇的事!

“皇上,妹妹一定要殺了皇上……是他,他殺了我們爹娘……”一提到當初的事,江鳴兒還是不由自主的激動。

段淩翼?

唐果楞楞,“不是……太後嗎?”

“不,妹妹……我們被人追殺的時候,父親也以為是太後所為,他就寫下了揭穿太後秘密的那封信……後來我們再一次被追殺時,皇上的人恰巧趕來救了我們……父母因為身重劇毒,就把信連同我一起交付給他,可是……”

她艱難的搖頭,氣若游絲的聲音從她微張的嘴巴裏發出來,顯然已經進氣兒少,出氣兒多了,“可是,父親……臨死前,兩只眼睛卻死死的盯著那領頭人所乘的馬……我一直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那麽看那馬,是在給我什麽暗示嗎……”

“直到段淩翼宣判我死刑的時候,我才恍然大悟……是的,那些人所乘的馬與追殺我們的人的馬匹是一樣的……父親當時,也許是已經沒機會說了,也許是因為……想要保住我的命,才沒有說……”

江鳴兒的劇烈的喘息著,拼力的把最後的話說完,“我一直說要報仇,要殺了太後,讓所有人都以為我們的仇人是太後……不過是想要保住自己的小命,為爹娘報仇而已……現在,妹妹……我把真相告訴你,希望你……你能為爹娘報仇……好嗎?妹妹……”

唐果已經痛哭,說不出話來,只能一下下的點頭。

“殺了他,殺了他……妹妹,殺了他報仇……”

江鳴兒嘴巴裏喃喃的念著這些話,聲音卻越來越輕,最後終於手一垂,歪過頭去。

“姐,姐姐?”

唐果叫了兩聲,她都沒有任何反應,便知道她已經離去。

這也是她第一次這樣毫無顧忌的喚她一聲姐姐,卻也是最後一次叫。心裏說不出的難受,伏在她身上,嗚嗚咽咽的哭——

剛剛還在她面前和她有說有笑的人,怎麽可以忽然就這麽死掉了呢!怎麽會這樣……

“小姐,別難過了!人死不能覆生,你的身子要緊啊……”

小鐺鐺伸手過來扶她,一旁的白羅仍蹙著眉,不怎麽理解為什麽唐果可以毫不猶豫的斷定不是江鳴兒要害她——

唐果的哭聲越來越痛,越來越難過。怎麽勸也不濟事,白羅與小鐺鐺對望一眼,擡掌擊在她的後頸,唐果才算昏睡過去——

“你扶她進去休息吧,我去後院查一查是誰下的毒!”白羅把人交給她,轉身便出了去。

小鐺鐺將人扶進屋子,平放在榻上。看著唐果略帶些不安的睡顏,眸色一點點放冷……

“剛剛沒有死掉是你幸運,現在……我看還有誰可以救你!”

食指與中指間忽然撚現出一枚長針,在快要紮到她喉頸的一剎,戴在唐果脖頸上的翠綠短笛,忽然發出一道強烈的光,直將她整個人打開——

爬起來,詫異的研究著那個短笛,它已然恢覆原樣。

不明白這麽強烈的光從何而來,小鐺鐺猶豫的再次伸手去碰,它卻發出刺刺的光,直射得她手灼痛,不由得拿開——

楞了一瞬,終於明白主上為什麽特意囑咐她,只能暗中在她食物中下毒,而不能用‘武器’奪她的性命了!

有這麽一個連銀針如此小巧的物件都能敏感察覺到的寶物護身,再加上‘她’和白羅明著暗著的防衛,的確是……呵呵,怪不得段淩赫可以這麽放心的離開!

正笑想著,忽聽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是去而覆返的白羅——

“找到兇手了嗎?”小鐺鐺神態自若的問她。

白羅微一搖頭,徑自走到唐果的榻前站定,“後院的丫頭們說,藥茶是江鳴兒親自泡的沒錯,但方子卻是你開的……小鐺鐺,你也有嫌疑!”

“我有嫌疑?”

小鐺鐺詫異的輕笑她,“方子你盡管去查好了!依我們家小姐那麽信任我,如果我真想殺她,有的是機會!還用大費周章的在方子裏琢磨點子嗎?”

看白羅神色微動,便知自己已經讓她信服幾分,聲音不由得也上了去,“再者說,若真是我做的你覺得我還會站在這裏等你來質問嗎?!”

白羅垂眸不語,心中的疑惑更加重了,嘴上卻若無其事的道,“是不是你都無所謂,從現在開始由我一刻不停的照顧王妃,你去忙你的事吧!”

“你……”

小鐺鐺眼神一凜,怒哼著,“白羅剎,你是師兄的手下沒錯,但你可管不到我!小姐除了我照顧,根本不習慣任何人的接觸——”

“你若是不服,大可以與我單挑!”白羅冷秀的眉毛微微一揚,淡淡的說。

教中聖物——寒冰斬要保護的人,就是他們聖徒要保護的人!

雖然眼前這個小鐺鐺是頂著聖主師妹的名號不錯,可若是她要對唐果不利,相信即使殺了她,聖主也不會責怪她——

“你……”

小鐺鐺語塞,黑白雙剎的名號她可聽過:黑靈的環鉞脫手便可直接削掉人的腦袋,不濺滴血;白羅的鞭子響一聲,便可以將人從脊椎骨分開兩半,絕無虛發——

剛剛白羅的鞭子是何等威力,她也見識過了!

那一鞭雖沒有把江鳴兒劈成兩半,但卻瞬間廢了她的身體運動的功能,甚至還極盡巧妙地震碎她的五臟六腑,讓她留下一絲餘氣,只不過是為了逼她交代誰是幕後指使!

可她呢?畢竟不是專煉這個的,相比於他們,她的那些功夫根本就是拿不上臺面的皮毛!

兩人正僵持不下時,唐果忽然醒了過來——

小鐺鐺大喜,“既然我們不能決定,那就讓小姐來挑吧!”

依她的不喜歡生人的性子,肯定是會選擇她的。

白羅微微蹙著眉頭,剛要說不行,唐果卻率先開了口,“不要吵了,你們剛剛說的話,我都聽見了……小鐺鐺,既然白羅不放心你,你就先出去吧!”

“小姐,我……是我哎,你讓我出去?”

小鐺鐺詫異的看著她,伸手指著白羅,“要走也應該是她走啊!”

唐果不語,垂眸思考著。

小鐺鐺倏地反應過來,“好啊小姐,你居然懷疑我!你居然信她也不信我……我,回來就跟師兄講,哼!”

說著,氣憤憤的走了出去,聽聲音似乎是極為委屈的。

唐果嘆口氣,手放在腹部輕緩的摸索著。不是不信任她,而是……她也有她的考慮!

畢竟,依當時的情況來看,若不是因為鬼鬼祟祟的事,稍微耽擱了些時間,那一碗藥茶,恐怕早在江鳴兒毒發前就已經進了她的肚子——

給她吃的東西,按照規定江鳴兒必定先用銀針測過,而後她自己才敢喝下去的,卻沒想那毒是銀針測不出來的!可以想象,這種毒有多麽厲害!

後院的丫頭們或許也有可能是臥虎藏龍的高手,有害她的嫌疑,但是在整個王府裏真正的制毒高手,絕對非小鐺鐺莫屬!

她有這個嫌疑,也的確有這個本事!

本來她也只是這麽一想,剛剛被白羅這麽一提醒,驀地就通了——

方才,江鳴兒發現自己中毒的時候,立即出聲阻止她喝那碗茶;從門外進來的白羅也抽了鞭子將她的藥碗打翻,不讓她碰觸;可是就在她身旁守著的小鐺鐺,卻沒有絲毫反應——

以她以往的機靈勁兒來看,這似乎真的有些說不過去……

而剛剛,白羅離開,這裏只有小鐺鐺一個人留在她身邊時,唐果雖然什麽都看不見,當時也有些昏沈,但卻清楚的感覺到了胸口翠笛的震動——

也是那震動,使她這麽快便醒過來!

段淩赫說,這件小東西是有靈性的,不但能夠讓他知道她身在何地,更可以在她危險的時候,提醒她,保護她,也讓人不能接近,碰觸——

可是剛剛它卻對小鐺鐺發動了攻擊,照理說不應該這樣的,除非小鐺鐺也有意加害與她——

雖然心裏不願意承認,但所有的嫌疑都直指小鐺鐺……讓她想要不懷疑她也難啊!

可是,如果連小鐺鐺都不能相信了的話,她還能相信誰呢?

看她想事情想得出神,白羅微微一蹙眉,開口道,“王妃不必想那麽多了,今日之事,白羅自會原原本本的向王爺稟報,誰是誰非讓王爺來定奪即刻!”

她還是習慣稱呼她為王妃,就與府裏的其他人一樣,仿佛她的另一個身份根本不存在一樣。

唐果垂眸不語,深思沈沈,有些迷惘。究竟是不是小鐺鐺下的毒呢?可是她為什麽會害她呢……

她不是段淩赫最信任的人嗎?一直盡力保護她,怎麽會忽然變成這樣呢?

看她仍然動也不動,白羅的語氣有些不耐,“王妃大可以安心休息,教中之事黑靈已經照王爺吩咐收拾的差不多了,我會讓他來這邊,與我一同寸步不離的保護王妃!”

寸步不離的守護?唐果搖頭輕笑,嘆口氣。

他們就絕對是值得信任的嗎?那碗藥,被她那般急切的卷翻、打碎,興許也是在毀滅證據?

為自己想法設法、翻來覆去的去懷疑別人,而感到可笑——唐果啊唐果,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你是不是太多疑了?

忽然,很想很想段淩赫……如果他在就好了,她就什麽都不怕,也就什麽都不用擔心了……

可他現在在哪兒呢?

楚凝,楚凝……她真的就那麽重要嗎?

白羅扶她躺下,順手給她遮上了被子。動作也算輕柔,你絲毫聯想不到就在片刻中之前,她只用一鞭,就結束了一個年輕女子的生命——

當時雖是為她的安危著想,但出手著實太過狠毒,對她,唐果心中不無忌憚,猶豫著開口,“對了,她……我是說江鳴兒,她的屍體,你們怎麽處理的?”

“還沒有處理,這件事要等回來王爺發落!”

“他已經夠累的了,這種事就不要再煩他了……”

唐果擺擺手,有些心疼段淩赫的操勞,“按我說的,去把她和江毅夫婦葬在一起吧!”

……

晚上,唐果早早睡下,門外已經兩天兩夜沒合眼的白羅有些乏,黑靈看一眼四周,輕聲道,“你去睡吧,這裏由我守著!”

白羅點頭,剛想走忽然又問他,“聖主可有跟你說,他此次會去多久?能不能在她生產前趕回來?”

黑靈也順著她的視線看一眼屋內燃著的燭火,微一搖頭。聖主的行蹤還沒有必要跟他們匯報——

白羅嘆口氣,微微闔動的眼簾內,有些落寞。

還是頭一次見她露出這般女人的神情,黑靈有些好奇,“怎麽了?”

“沒什麽,我只是在為她感慨……”

白羅重新看向窗內,有些悲哀的嘆道,“就要臨產了,可自己的夫君卻不在她的身邊!”

這段日子,她經常見唐果一個人托著腮,神色落寞的呆坐,一動不動,一坐就是幾個時辰——

甚至每天都會問她幾十遍,“王爺回來了嗎?”

每次回答沒有,她臉上的希冀立即轉化為失落,一向清冷的白羅,看著她那失望迷茫的神情,心似乎都要被她帶軟了……

黑靈靜靜的看著她,沈默不語。

他不是女人,雖然有妻子但沒有做過父親,不知道白羅是在感慨什麽,但是看得出來她難過了,為裏面的那個女人!

“你將來,一定不可以讓我像她一樣難過……”白羅闔動著眼簾,輕輕的說著,頭緩緩偎靠在他胸口——

黑靈為她的反常而詫異,兩人雖早已成為名義上的夫妻,但實際上卻還處於夫追妻的階段,一直都是他主動關懷,白羅這樣‘投懷送抱’絕對是破天荒頭一遭,心裏……莫名的有些激動!

當下決定,等聖主回來立即要求他,將白羅調來給他二人做保鏢——長期看著別的夫妻甜膩恩愛,絕對可以感化出白羅更多女性化的情感!對他們夫妻有百利而無一害!

伸手剛要攬她,卻被白羅一把推開,警覺的道,“有人!”

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只見一個嬌小的灰白色身影從不遠處的黑暗出徑直走過去——

“是小鐺鐺!”

黑靈定睛說著,白羅已經推門進屋去看唐果了,確定她安然無事,才放下心。

“你確定那個人是小鐺鐺麽?”

白羅心裏一疑,黑靈點頭欲去追,白羅拉住他,“你的功夫好,留在這裏保護王妃,我去追她!”

說完,便順著剛剛小鐺鐺經過的那條小路追了過去——

一路到了臨安城境外,穿過樺樹林,便到了一座幽深別致的園林前。小鐺鐺頭也不回,腳步直直的走進去——

看一眼氣勢宏偉的門樓,不禁更是好奇,誰會在這種荒涼之地蓋建如此華麗的府邸?聖門也算消息靈通,可卻從未聽說過在這一帶,有什麽奇人異事出現……

小鐺鐺……怎麽會來這裏呢?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白羅放輕手腳,屏氣凝神跟在小鐺鐺身後進了莊園——

白羅越往裏走越是覺得奇怪,這莊園內的景象怎麽會與赫王府的如出一轍?

七拐八拐穿過幾道假山之後,小鐺鐺終於朝著一間墻壁呈灰色的房子走了進去!

白羅眼神一凝,忙輕手輕腳的躍上屋頂,屏下自己的氣息,揭了一塊瓦向屋內看去——

只見一個帶著銀色面具的男子,高居正中,一名身著黑色束身長衣的年輕女子立在他旁邊。

白羅瞇眸回憶,似乎在哪裏見過她——

雲霄……

沒錯是雲霄!她怎麽會在這裏?聖主一直吩咐讓他們找尋的人,怎麽會在這裏?她不是太後的人嗎?

這個認知讓她不由一驚,下意識的掩住嘴,視線移到在進門位置處,正面對那名男子而跪的小鐺鐺——

“屬下辦事不利……沒能完成任務,請主上責罰!”

她朝他跪首,似乎帶些惶恐。

白羅擰眉,主上……她在為這個男人辦事嗎?

看來自己當初的懷疑沒有錯,她果然另有居心!……可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聖主不是說,這個小鐺鐺是完全可以信任的嗎?

上座,那名男子斜睨她一眼,沒有說話,垂眸繼續把玩著手中的長蕭——

自始至終,小鐺鐺就那樣軟癱的伏在地上,不敢擡頭,喃喃的求饒,“請主上再給屬下一次機會,屬下保證,絕對可以完成任務!”

男子終於勾唇輕笑,沒有理會她,倒是嘲諷的轉頭看向雲霄,“你不是吹噓說,她絕對可以完成任務的嗎?”

雲霄微一垂頭,沒有回應。

“不但沒有完成任務,還帶回了一個麻煩!”

男子憤聲冷哼著,把手裏的蕭往上一揚,直穿透瓦片,擊在上方白羅所看的位置——

胸口悶疼,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這股極盡的力道打落下屋頂,飛摔出去——

她雖是女子,但自問內力在武林中也算得上一號,平時屏住呼吸還沒有人能發現的了,如今卻輕易的被此人發覺——

可見這股男人功力之高!

拔腿欲逃,那長蕭卻又是一個悶擊,直戳在她的腿彎處,痛、麻霎時間襲便全身,白羅的雙腳提不起絲毫的力氣,一下跪倒在地上——

這時,房門才緩緩打開,一身飄逸銀白長衫的男子悠然現身,臉上銀白色的面具在月光的照射下,熠熠閃耀。

隨她一起出來的雲霄,微一瞇眸,低聲道,“我認識這個女人,她就是聖門中的護法之一白羅!”

說完,又立即警覺的看向四周,“主上小心,黑靈與白羅二人同在,有她就一定有黑靈!”

面具男子不以為然的輕笑,一步一步走向白羅,唇邊的笑容越擴越大,漆黑的眸閃爍著星星般的光芒——

“你到底是什麽人?”

白羅被他看得心裏有些發毛,握緊了手中的長鞭,準備必要是將其一擊致命!

可是,他卻只是笑,什麽都不做。

以前和黑靈兩個人面對千軍萬馬時,也不曾有過的恐懼,卻在看到這個男人對自己笑時,出現了!

他越是笑,證明自己越是兇險!白羅不敢再猶豫,揮鞭打出去——

啪的一聲,長鞭摔落在地上,那面具男子卻已經優雅的躍至樹梢之上——

沒有開口說任何一句話,反倒悠然自得的吹起了蕭——

這是一曲舒緩心神的樂聲,入耳清靈悠揚,乍聽上去很是平滑,可是細聽卻立即覺得不是那麽簡單——

仄平的音調下,暗藏著波濤洶湧,這是……控制心神、讓人催眠的樂聲!

白羅心裏大驚,伸手點了耳後的鳴穴,逼迫自己不要去聽那音樂,嘴巴裏默念著聖門門規,手中胡亂的抽著鞭子,試圖與他的樂聲抗衡——

劈裏啪啦的聲音與他悠揚的簫聲對決,白羅很快敗下陣來,手上再無力氣,鞭子掉在地上,人也迷迷暈暈的閉上了眼睛!

面具男子跳下樹,緩步走到她身邊,又在她耳畔吹了一陣子,簫聲才幽幽的停下,白羅依舊睡得沈沈!

“白羅,聖門與奔馬堡究竟有何關系?”面具男子試探的問著,可白羅緊閉著眼皮,沒有一絲要醒來的跡象——

不管用麽?

面具男子的眸中閃過一絲戾色,黑白雙剎的內功畢竟比常人要高得多,他能夠將她催眠已經不易了,想要控制她的心神……看來還不夠功力!

憤憤的松開她,對雲霄道,“以後還用得到她,把人給我關起來!”

雲霄點頭,將人拖了下去,回來後卻見小鐺鐺還跪在地上——

“主上……”

剛想要開口為她求句情,卻聽男子正喃喃自語,“其實我們殺不殺江果兒倒無所謂……反正以她如今的身世,不死在段淩翼的手裏,就是死在那個老太婆的手裏……段淩翼一直在找機會對江果兒下手,但卻被段淩赫苦苦護在王府裏,暗中又有不少聖徒保護,別人根本近身不得……”

雲霄正順著他的思路往下想,卻聽他驀地提高了聲音,“皇宮,那裏是唯一沒有聖徒出沒的地方!你扮成白羅的模樣,然後再想辦法把江果兒送進宮,再設法引開黑靈……到時,段淩翼有了機會,自會動手!”

雲霄終於聽明白,微一頷首。

垂頭看一眼已經跪昏過去的小鐺鐺,“主上她……”

“放心,她還有一點利用價值,我不會殺她的!”

他一眼看穿她的想法,冷聲嗤笑,“你只管先做自己的事就好……記住,引開黑靈後,立即去太後那裏,之後的事我會再吩咐你……”

“這一次,我不但要得到他,還要借他的手將那些人一網打盡!!”

隨著冷冽的話音,一拳頭打出去,砸爛了一整面華麗的屏風——

……

小鐺鐺不知道去了哪裏,三天了都沒有露面,問過下人也都表示沒有見過她——

身邊的人一個個乖順,實在沒趣兒的很,唐果最近心力有些乏,也很嗜睡,一天裏基本上有七八個時辰是在床榻上渡過的!

本以為會這樣直等到段淩赫回來,等到順利生產,卻不想宮裏傳來了話,太後突然宣她入宮,而且還附上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讓宮中禦醫為她檢查身體!

想想也是,她都已經知道自己回來了,怎麽可能還繼續放任她住在赫王府呢?況且,段淩赫如今又不在,實在是個難得的好機會……

心裏對她以前所作的事還是有所覬覦,況且藥茶事件才剛剛過去,說不準也許她就是背後主使,唐果實在沒有勇氣只身一人進宮面對她——

正準備尋一個說辭將其推掉,白羅突然開口,“王妃,推托不見不是辦法,你不去見太後,但制止不住太後來見你!不如索性到宮中會她一會,省的以後再生不必要的麻煩……反正有我們保護你,不會有事的!”

“那能一樣嗎?王府是我的地盤,那皇宮可是太後的!”

唐果撇嘴,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小肚皮,“況且現在是非常時期,絕對不能出事!還是不要見她的好……”

“王妃是在擔心她會傷害孩子?”

白羅微一搖頭,“我覺得,如果她真的要傷害你的孩子,完全沒有必要宣聖旨,而且還特意說明見你,只是要給你檢查身體了!你想想,萬一你出了什麽事,這些東西豈不是都成了害你的證據,落了王爺的話柄?”

唐果微楞點頭,的確,太後特意宣旨,是不是因為怕自己還是不願意見她?

心裏有些酸澀,不知道是為自己還是為她,猶豫了一瞬,才點下頭,“好,你們兩人現在就陪我進宮!”

白羅微一點頭,扶著她往外走。

黑靈在二人身後匆匆跟上,視線卻不由自主的落在白羅身上,這兩天她的話似乎比以往多了,只是對他卻有些愛答不理——

……

幾刻鐘後,轎子到達皇宮,一路穿過前門,直到了禦花園前,轎子不能行進,才不得已而下來走。

剩下的這段路並不算長,但是唐果因為要照顧肚子裏這個小的,不得不格外小心,白羅在她一旁扶著她的胳膊,就連在前面領路的小公公都不由自主的走得格外緩慢。

路上碰到不少宮女的太監,聽著從她們口中恭謹喚出的‘公主’,唐果的心裏忽然有些膽怯,此番前來會不會太過魯莽了?

想要打退堂鼓,卻已經晚了,不知不覺她們已經到了攬輝殿門口,而且領路的小公公已經匆匆跑進去稟報——

“啟稟太後娘娘,遺芳公主駕到!”

唐果嘆口氣,在宮婢的攙扶下緩步走了進去。

既來之則安之,況且她已經沒有退路了!反正黑靈和白羅就守在門口,太後也不敢把她怎麽樣!

“果兒,你的眼睛好了嗎?”

一個多月未見她,如今乍一聽她的聲音,只感覺蒼老,也無力了許多——

心裏莫名的有些軟,搖搖頭。

其實從一開始進門的時候,她便看出來了,只是不知道該怎麽跟她繼續話題,才會有此一問。

可如今得到她的回答,心裏更是難過的厲害,走過來,想要觸碰她的臉。

感覺到周圍空氣滯留,唐果本能的一縮身,避開她,“太後找我來有什麽事嗎?”

她還是如此生疏的喚她太後……

“我……”

太後的聲音微微一哽,終是點下了頭,“果兒,不見你的這些日子,母後想了很多……我們母女或許應該敞開心扉,好好聊一聊了!若不然,只怕以後再沒有機會了……”

唐果心裏直覺這麽傷感的話,不太像她,咬了咬唇,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她。

“你以前的猜測都沒有錯,你的確不是我與先皇的孩子……”

憶起往事,太後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當年先皇狩獵時,我無意中救了他一命,作為報答,他答應讓我入宮……可是他已經有了兩位深愛的妃嬪,一個是段淩翼的生母容妃,另一個就是段淩赫的生母如妃……他雖然在我宮中留過夜,卻並沒有碰過我……”

說到這兒,忽然自嘲的笑,“所以,坊間才會傳出我跟隨先皇之時,已非完璧之身的說法……呵呵,他碰都沒碰過我,又何談落紅呢?”

唐果聽的楞楞,彼時她也奇怪怎麽會有這樣的傳言,不是完璧之身的女子,又怎麽可能登上太後之位?

……原來是這樣!

唐果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再聽到她的聲音,蹙眉猶豫著問道,“那,我的親生父親是誰?”

“你關心這個嗎?”

太後嘆口氣,似乎帶著些失望和責備,“他是個冷血無情的男人……你不知道也罷!”

“那,你愛那個男人嗎?”

不知道怎麽,這話就從嘴巴裏脫跳而出,連唐果自己都有些怔楞。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門忽然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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