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依回頭看著飛馳消失的車，垂下眼時兇光深藏，其實，她並不像她自己以為的那麽善良。

因為善良這種品質是凡人才會有的，神從來都沒有，不會有，也不需要，而仙是冷漠的。

回到家以後沈依依就恢覆了正常，至少在譚頌眼裏是正常的，看電視刷手機，都是些會讓父母抓狂的愛好，最後十點鐘不到就歪在沙發上睡著了。

譚頌出來時她睡得正香，微微嘟起來的唇角冒著泡泡，讓人哭笑不得。

沒有叫醒她，譚頌把人抱回床上，見她還抓著手機，幫她取下來才發現她在跟人聊天，隔會兒就有信息進來，手機屏幕倒是一直亮著的。

聊天還睡著了，真是……譚頌無語，把手機拿過來想告訴對方沈依依已經睡了，但點進去一看不禁失笑，真是夠了，竟然讓人給自己發笑話，這種東西網上一搜一大堆，還要人……

譚頌笑不下去了，盯著手機上那個他不認識的人，手上逐漸泛起了白霜。

這個人不是黎雲鳴，也不是黎雲淩，他以為就那兩個人了，因為契約解不掉，有時候還需要他們幫忙，他也沒辦法讓沈依依不跟他們來往，但是這個家夥又是誰？

大晚上不睡覺，發什麽笑話！

消息還在不斷發過來，那邊還不知道沈依依已經睡了，但也在問她怎麽不回信息。

譚頌磨牙，生硬的回了三個字過去，她睡了。

那邊立刻發了個驚訝的表情過來，譚頌還沒來得及皺眉，就看見有語音發過來，看樣子是想跟他說話。

“姐夫，姐夫，我是阿雲，我叫小奇……”語音裏七嘴八舌的，全是小孩子的聲音，都在爭搶著介紹自己，譚頌……

沒聽她說過她有這麽多弟弟妹妹啊！

這七嘴八舌的，譚頌也沒數清楚，大概有十幾個吧。

一群小屁孩晚上不睡覺，給她發笑話看？

譚頌摸了摸下巴，決定好好跟他們聊聊。

小娃娃好哄，在譚頌承諾會給他們發很多很多的照片之後，就把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他了。

至於為什麽是照片，因為岐山現在關門了，進不去出不來，唯一跟外面連通的就是這個破網絡，不知道是網絡限制還是沈依依沒教他們，反正只能聊天。

譚頌沒想到岐山還有網絡這種東西，不過想想地獄還有APP，神上網也不算什麽事。

小娃娃得到了承諾，又看見譚頌發過去的玩具照片，立刻把沈依依賣了。

譚頌看著飛快發過來的文字，慢慢理清楚她今天為什麽不高興。

有神來人間了！

但是那個神似乎並不了解現在的人間，還以為大雨就能清場，結果下了兩個多鐘頭也沒人甩他，還好他沒有惱羞成怒下冰雹。

難怪沈依依的智商總不在線，神的智商都不在線嗎？譚頌很懷疑的，不想讓人看見就裝成普通人就好了，想讓人看見就施展點兒神力，雖然之後可能會被當成神經病送進去電療，但是這用神力來讓人看不見自己，腦子有病還是沒腦子？

譚頌理解不來這種莫名其妙的行為，當然小娃娃們也理解不了，說完這件事又說了許多沈依依在岐山上的事，跟誰關系不好，又和誰關系敷衍，討厭誰喜歡誰。

譚頌聽得出來，不是沈依依喜歡誰討厭誰，而是這群小家夥喜歡誰討厭誰，沈依依說她基本都在人間，回去就是跟她姐姐在一起。

不過聽他們說了很多，卻沒聽到關於月神姌若的任何事。

說了半天，譚頌忍不住問道：“依依跟她的姐姐的關系不好嗎？”

姐姐沒有姐姐。

沒有姐姐！？

譚頌震驚，不禁懷疑他們在說謊，沈依依很多次提到她姐姐。

“那月神呢？”

“姐夫，姐姐就是月神！”小娃娃很肯定的回答，清脆的童音讓人忍不住相信，可是她們明明是兩個人。

不對，也不一定就是兩個人，他從來沒見過月神，即使見過了也不能說明就是兩個人，神的手段他見識得還不夠多，也不對，沈依依為什麽要在這種事情上騙他？他本來就沒有機會見到月神，甚至只要她不說，他都不知道她有個姐姐。

沈依依沒道理在這件事上騙他，而且，想到沈依依說謊時的樣子，譚頌嘆氣，她要是能說謊他現在應該被騙得團團轉吧。

這些小娃娃，等會兒問問黎雲淩吧。

既然他們說沈依依是月神，譚頌又問了些關於月神的事，得到的回答讓譚頌堅信沈依依確實不是月神。

在這些小娃娃口中，月神對誰都是溫柔的，即使討厭誰也不會流露出來，這種人不是智商太高，就是腦子根本有問題，但是能做神的，腦子都不可能有問題。而沈依依不只是智商基本不會上線，情商也經常下線啊，還特小氣。

想著沈依依那些缺點，譚頌笑了笑，明知道她是蠢，可他偏偏喜歡她犯蠢的樣子。

再給他們發了些玩具的照片，譚頌用自己的手機給黎雲淩打過去，然而響了半天也沒人接，給黎雲鳴打過去也一樣。

奇怪，怎麽今天兩人都不接電話，鬼不是越到晚上越精神麽？

自動把死神劃分到鬼這一類裏，譚頌再打了幾遍，還是沒人接，打給楊業和，他已經不再服務區了，看樣子是去找梁宜雪了。

天女寧，也是個麻煩。

譚頌嘆氣，回到臥室才發現沈依依已經醒了，正抱著兔子盯著墻壁發呆，沒有像往常一樣醒了就找他。

好在沈依依發現得早，譚頌一進來她就看見了，急忙扔了兔子撲到他懷裏，貼著他胸前露出了滿足的笑容：“譚頌，你回來了。”

“天亮還早，怎麽不接著睡？”譚頌低聲問道，把她抱回床上。

沈依依抱著譚頌的脖子，臉頰微微泛紅：“你不在。”

“我不在就睡不著？”譚頌笑問道，心底卻喜歡她說的話。

沈依依恩了聲，合上眼輕聲笑：“譚頌，我知道的。”

“知道什麽？”譚頌低聲問道。

“你看我的手機。”他第二次偷看的時候她就知道了，好歹也是神用過的手機，怎麽可能真的那麽容易就被其他人看了。

譚頌沒有意外，除了第一次他刪掉了記錄，之後就沒清理過後臺，偏偏沈依依那個破手機，後臺運行一多就會卡，她還不肯換，所以只要用就會先清理後臺，就會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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