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頌變成了一張紙！

紙上寫著譚頌的名字和生辰，當中一點暗紅的血跡。

符祿還是巫蠱！？

沈依依驚慌的起身，抓過紙發現背面還粘著一根頭發。

是譚頌的頭發！

“餵，雖然你是個廢神，沒有神力但也不用這麽遲鈍吧，你真以為譚頌能趕上準點班車啊。”本該在樓下討好梁宜雪姥爺的楊業和出現，啃著半根胡蘿蔔。

沈依依九點鐘給他打的電話，九點四十五的車，譚頌怎麽可能趕得上，真以為他是假裝出門啊。

“他現在在哪兒！”沈依依握緊拳頭，該死的，是哪個混蛋用法術糊弄她！憤怒占滿心間，卻又莫名的松了口氣，不是譚頌要跟她冷戰。

不是他！

“來的路上，找不到地方，應該會在城裏住一晚。”楊業和揣測道，沈依依懷疑的盯著他。

“不是你在搗鬼？”

“不是不是。”楊業和急忙否認，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我不會這種低級的替身法。”

他會的都是高級玩意兒。

沈依依又盯著他看了半晌，沒找到絲毫不妥，只好暫時相信了：“你來幹什麽？”說完又道，“別說你是真對宜雪有心，到她老家來討好她姥爺。”

被看穿了？楊業和笑了笑：“譚頌來了，我也就來了，阿雪是順路。”

話倒是沒錯，但沈依依不信，這時門響了，梁宜雪推門進來，看見屋裏的兩人露出絲驚訝。

“怎麽是你，譚頌呢？”

“變成紙被她撕了。”楊業和指著沈依依搶先道，碎紙屑還在垃圾桶裏。

梁宜雪皺眉：“神經病！林嬸把菜熱好了，下去吃飯。”

聽到吃飯，楊業和立刻屁顛兒屁顛兒的跟上去，沈依依滿心都想著譚頌在哪兒，給他打電話卻沒人接。

真的睡著了？

沈依依耐著性子下去意思意思的吃了點兒，好容易結束收桌了，急忙把吃撐了走不動道兒的楊業和拽出去：“吃這麽多，一起去散步！”

梁宜雪遲疑了下，就看到楊業和而言，她是不願意一起去的，但沈依依——譚頌到底跑哪兒去了，電話打不通也沒交代要去哪兒。

“依依，我們要不要去找找譚頌？”梁宜雪不放心，她才不關心譚頌死哪兒去了，但人是在她家裏不見了，她可不想被警察傳喚來傳喚去。

“他東西落縣裏，去拿了。”沈依依睜著眼說瞎話，梁宜雪懷疑，他們回來的時候八點多，鎮上到縣裏的末班車是六點，大晚上的他一個人怎麽去縣裏？

什麽東西這麽重要，不能等明天再去拿？最重要的是連招呼都不打，太沒禮貌了。

不過沈依依都不擔心。

鎮子不大，沿著五六米寬的河道房屋整齊，東頭是鎮小學和鎮醫院派出所。六月底已經很熱，不少人在河邊歇涼。

沿著河道走了大半圈，沈依依不禁問道梁宜雪：“你們這裏怎麽每家門上都貼著鏡子？”

“有沒有聽說過照妖鏡？”梁宜雪反問道，沈依依點頭，怎麽可能沒聽過，電視裏就用得很多，捉妖拿鬼的沒它都不好意思亮身份，更何況岐山上還有個真的，不過那玩意好像罷工了，反正從來照不出她的本體。

“這個鎮子的老人相信鏡子能照到厲鬼。”梁宜雪嘆氣，望向腳下的流水，“鎮銘上記載，一百年前，整個鎮子連同附近村子裏的人都死在這條河裏，每逢陰時就能聽見河裏的慘叫，大陰之日更會有厲鬼爬上岸吃人。門口的鏡子會讓厲鬼迷失方向，不能進到屋裏害人。”

是這樣？沈依依不大相信的望了眼楊業和，見他趴在欄桿上差點兒翻下去，無奈搖頭，這家夥能不能裝得再像點兒？今天的菜再來兩桌都撐不死他。

倒是梁宜雪很是幸災樂禍，活該，誰讓他連盤子都刮得幹幹凈凈，一副餓死鬼投胎的糗樣，林嬸都說今天的碗好洗了。

“河水裏確實有陰氣。”楊業和回頭說道，看見兩人都一副你活該的神情，楞了半晌只當做沒看見，對河水上游努嘴，“是從上面飄下來的，飄到鎮上已經散得差不多了。”

這一帶地勢開闊，又沒有聚陰之物，陰氣會自然散掉很正常，不正常的是上游。

陰氣已經能飄出來這麽遠，如果不是有什麽厲害的陰物，就是那裏死的人太多了。

楊業和更傾向於後者，但還沒來得及睜大眼細看，梁宜雪和沈依依已經走了，顯然不願意聽他說。

算了，有什麽都不要緊，現在這世道，做什麽日子都不好過，仙沒靈氣，神沒信仰，人沒錢，鬼沒胎位轉生，連賣身都沒人收，做個鬼差還要天天擔心被扣工資。

真可憐。

沈依依承認，她並沒有看到楊業和說的陰氣，這說明什麽？說明這個身體越來越接近凡人，神光照拂所帶來的BUFF，衰弱快要到期了。

是件好事，對現在的她而言，看不到那些東西才是好事。

梁宜雪見沈依依遲遲沒說話，以為把她嚇到了，壓低了聲音神秘道：“那些都是他們老人家相信的，我們信的是另一個。”

“另一個？什麽？”沈依依疑惑。

梁宜雪點頭，輕輕吐出兩個字：“鏡女。”

沈依依搖頭表示沒聽過，蛇女倒是看到過不少，人首蛇身個個都是美女。

梁宜雪癟嘴：“那你有沒有聽說過午夜照鏡子？”

“點蠟燭削蘋果那個？”沈依依先想到這個，梁宜雪點頭，剛要開口猛聽一聲咳嗽，慌忙擡頭發現已經到家門口了，姥爺正在臺階上瞪著自己頓時訕訕。

“姥爺，我們回來了。”

“十點半了，早點兒睡。”姥爺精神十足，說完端著一方黑色的東西進去了，梁宜雪眼尖，轉頭狠狠的瞪了眼楊業和。

她去還車回來，姥爺就拉著她誇楊業和知道禮數，送的東西也稀罕，一面又不安道：“丫頭，人家無緣無故怎麽會送這麽重的禮？”

不就是想問她跟那個死流氓是什麽關系嘛，拐彎抹角的當她耳聾聽不出來啊！

梁宜雪差點兒沒忍住就挑清楚了，但話到嘴邊還是忍住，姥爺要是知道姓楊的占她便宜，非得把這禮砸楊業和腦袋上，回頭還得心疼東西。

不過姥爺這邊得小心陪臉色，楊業和這兒她可不管，恨不得弄死他做包子餵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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